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這說明天要亮了。
天亮了,不代表黑夜就沒有來過,人不見了,不代表殺戮沒有出現過。
有兩撥人在這裡互殺,殺到最後什麼都沒剩下,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一個人吃東西吃的再乾淨,也不可能把大閘蟹吃的啥也不剩,總會留下些的。
再厲害的犯罪團伙也做不到把罪證完全清理掉,就算是黑瞎子這種狠人,背上了莫名其妙的人命官司不照樣不知道怎麼洗清嫌疑嗎。
現在的草原連一點血腥味都聞不到,唯一還有血腥的,恐怕就只有湖底了。
「唉,早知道還要再下去,那我上來幹什麼啊。」
吳窮十分不情願的看看眼前這湖。
之前他覺得地面上應該不缺屍體,所以就沒在意湖裡的玩意,結果沒成想現場被收拾的這麼幹淨,真叫人無語。
吳窮重新換上潛水服下水,帶了幾具屍體上來。
這些屍體可以靠服飾來分成兩波,穿著西藏傳統服飾的是一波人,而穿著現代衣服的是另一撥。
西藏本地人都是中箭死的,射死他們的箭光看箭杆的材質,就知道不是一般人玩得起的,一定是花了大價錢才製成。
而來自五湖四海的外地人身上也有許多箭傷,不過都不致命,射中他們的箭材質很一般,想造成致命傷害特別難,基本都是中箭之後又被補刀才死的。
「兩撥人無緣無故的互相亂殺嗎?」吳窮坐在原地展開分析。
任何人做事都是有目的的,但他們圖什麼?
就為了互相火併一下?這恐怕理由不足吧。
吳窮可以確認那些外地人是貳京的人,因為他們都是土夫子,土夫子挖墳掘墓身上所帶著的土腥氣就算是渾身沾滿水吳窮也聞得到。
會成規模殺他的土夫子只有一種人,那就是貳京的人。
另一批人又是誰呢?傷害派還是守護派?吳窮覺得都有可能。
他看看那些本地人的屍體,突然想到了一個罪惡的方法。
「這麼做雖然有點變態,但應該是最好的辦法了,而且還一舉多得。」
吳窮深吸一口氣,必須承認即使是侮辱屍體,他也有一定的心理壓力,畢竟他不是個窮凶極惡之徒,要是死了幾百年都沒個人養了的到還好說,但這些人就跟只是睡著了一樣,這讓他多少有些心理負擔。
對不起了,我真沒想這麼做啊!
吳窮心裡特別掙扎,但動手別提多果斷了,哐哐哐哐幾下子就把那些本地人的屍體的腦袋給砸爛了。
嗯……好像也沒想像中的那麼難嘛!
吳窮突然覺得自己還是太畜生了點。
畜生點就畜生點吧,他都加入這個職業了,要什麼道德啊!
吳窮握著刀,反覆的在一片模糊血肉之中扒拉,似是在尋找著什麼。
一番忍著噁心的找尋之後,功夫不負有心人,吳窮終於算是找到了。
虧得發現得早,在晚些吳窮就真的吐了。
那是一隻被染得血紅,已經失去一切活力了的蟲子。
蟲子不大,很扁,已經死透了。吳窮把它攤開,形狀像個雪花。
「這應該就是雪飄子了。」
黑瞎子給吳窮形容過雪飄子的樣子,和眼前已經死了的蟲子完全一樣。
見到死去的它,吳窮確定了之前的猜想是對的。
「果然,所謂的吟遊詩人與傷害派,都是被雪飄子給控制了思想的人,也可以反向思考,他們就是傷害派的人,但目標不是我。」
「不過不是每個人腦子裡都有雪飄子,看來它們只挑選一些人群中比較有話語權的人附體而已,控制住這些人的領導者就足夠了。」
確定完交戰雙方的身份之後,他們的邏輯是什麼也就該考慮一下了。
「貳京肯定是為了搞死我,但傷害派的人會保護我?」
哪怕是用腳趾頭想,也都能知道絕對不是這樣一回事。
他想到了一件曾發生過的事情,和這個很像。
這是他們找到的 有關於霍秀秀的信息中的最後一點,自此之後秀秀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新的消息再被找到了,至今還是個謎團。
當時守護派的人找霍秀秀,霍秀秀並不知道,還順帶把傷害派的人也給招來了。
而最後的結局也很明確,守護派死了,傷害派沒有攻擊霍秀秀。
設身處地的想一想的話,他們不傷害秀秀是合理的,因為秀秀可以幫他們把守護派挖出來,對他們而言並沒有任何害處。
現如今的情況跟當時何其相像,一伙人想對他不利,傷害派出現了。
「這麼看來,我一直都在被傷害派的人緊密跟蹤,他們一定是把這些人當成守護派了才動的手。」
如果吳窮的分析成立的話,那麼現如今他的境遇和秀秀的可以說是一模一樣了。
秀秀事後被跟蹤了,然後消失,那麼吳窮覺得自己一定也是一樣的。
「既然如此,看來我也該玩一手金蟬脫殼了。」
霍秀秀的經驗告訴他,簡單的金蟬脫殼於事無補,最後的結果仍然只有失蹤而已。
想要脫離他們的監視,還需要另想辦法才行。
小花計劃一直周密,吳窮決定問一問他。
巧了,這個時候小花也想給他打電話,但吳窮搶先一秒打給了他。
「餵小花嗎,我有話跟你說。」
「我也有。」
「我先說。」(×2)
「我的事更重要。」(×2)
二人同頻喊道。
聽得出來他們現在的情況都挺緊急的,急需要他人幫助。
「你先說吧。」最終還是吳窮先謙讓了起來。
能讓小花這種人這麼著急的,一定不是簡單事情。
「秀秀有個筆記本,上面記了很多絕密信息。」小花煞有介事的說道:「筆記本被她交給了一個線人,那個線人的地址我馬上發給你。」
「等等等等。」吳窮打斷道:「我現在被人盯上了,想去拿筆記本的話,必須得先脫身才可以,小花你得幫我,我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脫身才最安全,出謀劃策還是你最擅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