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從廢棄的化學樓的地下倉庫出來。
順著小路七拐八拐的往外走了十幾分鐘,瞬間就進入到了人群如織的熱鬧環境當中。
吳邪一時之間有點恍惚。
有一種恍若隔世般的感覺。
小哥看了吳邪一眼。
周凡也是笑著問道:
「小吳你在地下倉庫裡面的時候,不是已經接受了殘酷的現實了麼?」
「現在是後悔知道了?」
胖子猛地拍了一把吳邪的肩膀,說道:
「天真不再天真了,長大了,惆悵了唄。」
吳邪差點被胖子給拍了一個趔趄,但是也讓他從那種多愁善感的情緒當中,緩和了過來。
吳邪揉了揉肩膀,情緒有些惆悵,但是目光卻是很堅定的說道:
「那些事實,並不會因為『我不知道』而消失掉。」
「我原本只覺得自己是一個普通人。」
「一直以來,也總為了三叔他們藏藏掖掖的事情生氣。」
「但是我以前真的不知道。」
「為了維護我『能夠儘量多一點時間,當一個普通人』,到底有多少人在默默的付出。」
「剛才一進入熙熙攘攘的人群當中。」
「我才真正的意識到了,普通人的生活,其實早就在很久以前,就離我遠去了。」
「只不過是因為,我身邊的人,一直在守護著我,不停的替我扛著,我才能維持住『一派天真』。」
「我現在就想著,也能儘快的成長起來。」
「等到那一天,我也可以得瑟的跟你們,跟二叔三叔他們,跟我奶奶,跟齊老爺子……」
「我也能自豪的說,『我,小三爺,也是你們可以依靠的人』。」
潘子一時間老淚縱橫,豆大的淚珠,在眼眶裡面滾動。
潘子抹了一把臉,聲音哽咽的說道:
「小三爺,好樣的。」
「兩個三爺這些年,吃了很多苦。」
「他們要是能聽到你這麼說,也會很開心的,真的。」
吳邪拍了拍潘子的肩膀,說道:
「三叔們啊,這些年確實不容易。」
小哥淡淡的說道:
「吳邪,不必害怕。」
吳邪一愣,想到小哥曾經經歷過的那些苦難與波折。
還有那些他並不知道的事情。
吳邪的心中各種情緒紛雜而過,有些衝動的脫口而出,問道:
「小哥,你以前害怕過嗎?」
小哥停下了腳步,看了吳邪一眼,說道:
「害怕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然後小哥就繼續順著林蔭小路,往校外停車的地方快步走去。
看著小哥的背影,吳邪嘆了一口氣。
周凡笑了笑,說道:
「雖然小哥的體質特殊,但是他受傷也會痛。」
「流血多了也會暈厥。」
「萬一遇到滅頂之災,也有掛掉的風險。」
「光是咱們知道的,小哥的那一部分經歷,都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但是小哥卻仍然堅強,勇敢,盡職盡責的保護同伴,並且扛起了自己身上的責任。」
「我其實很佩服小哥。」
「小哥真的是一個特別好的人。」
走在前面不遠處的小哥,腳步微微一頓。
【叮!恭喜獲得特殊物品:無畏之心的殘片。】
周凡一愣,心中暗道:
「小哥雖然平時不怎麼愛說話,但是好像被誇就會很感動。」
「小哥時不時的給我掉落寶物,我也很感動。」
然後周凡繼續對著吳邪說道:
「小吳,無知者的無畏,並不是真正的勇敢。」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才是真正的無畏。」
「如果什麼都不知道的『天真』,其實稱作單純比較合適。」
「心和得天真,就是說,了解了世間的險惡,仍然抱有一顆赤子之心,才算得上是真的『天真』。」
「希望小吳你在歷經磨難之後,也能保持一顆赤子之心。」
吳邪的目光閃動,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要說出口。
但是最終,吳邪只是嗯了一聲,對著周凡重重的點了點頭。
【叮!恭喜獲得特殊物品:赤子之心的殘片。】
周凡笑了一下,心中暗道:
「果然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
「胖子總是管吳邪叫天真。」
「是因為胖子憑藉著他那個『瞎矇都對』的天賦技能,看出了吳邪擁有一片赤子之心的本質了嗎?」
胖子則是樂呵呵的說道:
「天真不必惆悵。」
「就算你身上的麻煩一大堆,也有我們幾個好兄弟陪你一起扛。」
「等到以後咱們都成了七老八十的老頭子,你也是我們的『老天真』哈哈。」
吳邪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嫌棄的說道:
「胖子你丫的可是真肉麻。」
幾個人一邊扯淡一邊往外走,然後上車奔著齊老爺子的家裡開去。
路上的時候。
吳邪有些糾結的說道:
「你們說,這件事要不要跟齊老爺子說?」
「本來我想著,人多嘴雜,自然是能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個人知道比較好。」
「但是,齊老爺子一早就知道了,吳三省和解連環兩個人交替扮演『三叔』的事情。」
「最關鍵的是,當年我爺爺吳老狗和解九爺,親自找的齊老爺子。」
「讓他給牽線搭橋,按照古方找的材料。」
「才能讓兩個三叔,達成『同生共死』的情況。」
「這麼說起來的話,齊老爺子就是鐵桿的自己人了。」
「而且,我總覺得,齊老爺子肯定也被『它』給盯上了。」
「以前聽我爺爺說過。」
「齊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在他們老九門裡面,是出了名的『慫渣渣』。」
「就是平時對於古墓裡面的東西,顯得很慫,不樂意去倒斗。」
「然後戰鬥力就是個戰5渣,勉強能夠壓線低空飛過的那種。」
「但是……」
周凡興致勃勃的接話道:
「對,我其實也挺好奇的。」
「當年那麼多叱吒風雲的人物,為什麼唯獨齊八爺,齊鐵嘴一個人。」
「能夠在槍林彈雨中,在古墓倒斗中,在各道通吃牽線搭橋當掮客的過程中,都能夠全身而退。」
「而且竟然是唯一的一個。」
「能夠無病,無殘,無傷,全須全尾活到現在,看起來還身體硬朗的人。」
「我瞅著齊老爺子的樣子,再活個好幾十年,不成問題。」
「最關鍵的是,齊老爺子完全沒有屍變。」
「嘖嘖嘖,如此看來,齊老爺子的這個『算命的』明顯被低估了。」
「小吳,我也和你有同樣的擔心。」
「齊老爺子肯定早就進入到了『它』的視線當中。」
胖子撓了撓腦袋,問道:
「那『它』為什麼沒對齊老爺子下手?」
「其他人咱們就不說了。」
「就說陳文錦,霍玲,盤馬老爹的兒子,還有張家舊址裡面的那堆人。」
「那都是遭到了什麼樣的,生不如死的折磨啊?」
「再說近一點的,小哥的媽媽,還有吳三省和解連環,全都被整成啥樣了?」
「包括『它』也派人對小哥下過幾次手,只不過都是以試探小哥的實力為主,還沒徹底下過殺手。」
「而且小哥和天真的身體……」
「還有吳老狗,陳皮阿四他們的身體,都被搞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了。」
「但是為什麼,『它』好像偏偏對著齊老爺子放了一馬?」
「胖爺我先說啊,憑藉我『瞎幾把猜都對』的天賦技能,我能感覺的出來。」
「齊老爺子不是『它』的人,是和咱們一頭的。」
「所以我就更納悶了。」
「難不成是因為『它』惜才?」
「覺得齊老爺子身上的『算命的』技能稀世罕見?」
「不過『它』都瞎幾把搞事,搞了數千年了。」
「咱們歷史上面,能掐會算的牛逼人物多了去了。」
「胖爺我沒有說,齊老爺子不牛逼的意思啊。」
「就是算命的,算卦的,占卜的,觀星的,等等這些技能吧,明顯都是古代的更強。」
「所以我就非常的納悶,齊老爺子到底是憑藉著啥,躲過了『它』的毒手?」
小哥忽然說道:
「時間不對。」
眾人疑惑的看向小哥。
小哥卻是又把目光垂下,盯著自己掌心的,被臨時壓制住的藏海花,怔怔的出神。
周凡看了一眼小哥,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我記得之前說起小哥媽媽,被埋在藏海花田底下的時候。」
「小哥曾經說過。」
「就是小哥他其實早就知道了,他的媽媽被埋在藏海花田的底下。」
「但是小哥為什麼,之前沒有去那裡搭救他的媽媽。」
除了開車的潘子之外,其他人又都看向周凡。
周凡回憶了一下,說道:
「我記得當時小哥的表達的意思是。」
「當年小哥的爸爸在臨死之前,拖給小哥的養父,轉告給小哥一句話。」
「只有等到,小哥一整年都沒被任何人追殺過的時候。」
「小哥才能去藏海花田,把他的媽媽給挖出來。」
「否則小哥就會害死他們兩個人。」
吳邪點了點頭,說道:
「我也記得小哥這麼說過。」
「這就是指的,要特定的時間才可以嗎?」
周凡點了點頭,說道:
「其實是因為,小哥必須等到他身上的,返祖的麒麟金血都成熟之後。」
「才能夠把他的媽媽救活。」
「如果小哥去的早了,他的媽媽被挖出來之後,只能成為植物人存活三到五天,然後徹底的死去。」
「那么小哥的媽媽,以前遭的罪,就都白受了。」
「而且小哥也會因為,麒麟金血沒有完全成熟,使得他自身的實力不足。」
「恐怕會直接落入到,『它』提前在藏海花田那邊布置的陷阱當中。」
「那么小哥也就會被『它』捕獲。」
「這就是小哥爸爸擔心的,因為時間不對,導致的悲劇。」
小哥嗯了一聲,表示認同。
吳邪無語的看了小哥一眼,然後又納悶的問道:
「那這麼說起來,齊老爺子的身上,肯定有啥特別了不起的東西,或者天賦了?」
「不,不止是這樣。」
「齊老爺子的身上到底有啥東西,值得『它』這麼蟄伏著去等待?」
胖子咂麼了咂麼嘴,說道:
「好傢夥,雖然胖爺我壓根就不知道,齊老爺子的身上到底有啥。」
「但是就憑藉著,齊老爺子能在『它』的眼皮子底下。」
「讓『它』放過一馬,哦,臨時放了好幾十年的一馬……絕對是獨一份的牛逼了。」
潘子也有些不理解的問道:
「那『它』為什麼不把齊老爺子給控制起來?」
「這不符合『它』的一貫行事風格。」
周凡看了一眼,系統物品欄裡面的「陌路歸途的三隻香」,也有些疑惑不解的想到:
「齊老爺子掉落的這個東西,到底是做什麼用的?」
「難道『它』也是在等這個東西?」
「這個東西,可能是齊鐵嘴的天賦技能。」
「那麼『它』是想等到一個契機,直接從齊老爺子的體內,把這個天賦技能給剝離出去?」
「難道說,齊老爺子掉落的這個東西。」
「對於『它』的……『用詭異屍變的東西,當做釘子,去一點一點的,把龍脈給釘死』這件事情,將起到決定性的,關鍵性的作用?」
「否則『它』大可不必給了齊老爺子,這種獨一份的可以稱之為『溫柔』的待遇。」
「如此說來,齊老爺子身上的東西,對於『它』來說,就是這麼的與眾不同,這麼的重要。」
「那麼我就絕對不能讓『它』得到。」
「所以我也得給齊老爺子,置辦點保命的東西了。」
「以防備著,萬一『它』突然覺得時機到了,直接對著齊老爺子下死手。」
想到此處,周凡說道:
「數千年以來,『它』禍禍了無數的人。」
「如果有一個人,能夠讓『它』放過一馬,絕對不是因為『它』心慈手軟了。」
「肯定不是『不想下手』,而是『不能下手』。」
「我覺得,就像是以前『它』也沒對小哥下死手,沒對小吳下黑手。」
「但是卻把陳文錦折騰的悽慘無比。」
「看起來『它』未曾對齊老爺子下手。」
「只不過因為,在『它』的眼中,你們的定位不一樣。」
「應該是對於『它』的作用不一樣,所以策略也就不一樣。」
小哥看向周凡,嚴肅的說道:
「齊老爺子的身上,肯定有對『它』來說,特別重要的東西。」
周凡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
「我會在『祖傳靈丹』和寶物裡面翻一翻,找個適合給齊老爺子用來保命的東西。」
「那麼咱們的這些事情,也就需要跟齊老爺子知會一下。」
吳邪點了點頭,說道:
「反正之前咱們出來的時候。」
「那個負責把鱗甲,給製作成護甲的裁縫,不是說最快也要四天嗎。」
「那等一會兒到了齊老爺子的家裡,咱們可以先討論,去張家舊址湖底的事情。」
「訂好了武器和裝備神秘的,讓齊老爺子先給置辦著。」
「然後咱們在等待的時候,就把這個事情給齊老爺子說說。」
胖子揣著手說道:
「不知道齊老爺子他自己察覺到了多少?」
吳邪忽然一愣,沉吟了一下,說道:
「我覺得,可能在齊老爺子年輕的時候。」
「就是他還跟著張大佛爺混的時候,或許就察覺到了。」
眾人都感興趣的看向吳邪。
吳邪回憶了一下說道:
「我記得,張大佛爺娶了新月飯店原本的大小姐,尹新月。」
「後來尹新月早死,被放到了十一倉裡面。」
「就是二叔現在掌管的十一倉。」
「最開始的時候,齊老爺子根本就不喜歡下墓,而且他遇到啥大事小事都要占卜算命。」
「別人都說,算命不能算的那麼勤。」
「而且一般人也不太敢給自己算命。」
「但是齊老爺子不一樣,他好像事無巨細的算命,而且經常給自己算命,一直也沒出什麼差錯。」
「不過我爺爺以前說過。」
「有一次張大佛爺,硬拉著齊老爺子去下了一個古墓。」
「具體那個古墓是怎麼回事。」
「我不確定,是我爺爺壓根就不知道,還是他單純的不告訴我。」
「總之,從那一次古墓裡面出來之後。」
「齊老爺子就很少當眾算命了。」
「而且慢慢的轉行接手,替張大佛爺處理一些牽線搭橋的掮客生意。」
周凡笑道:
「我現在倒是對於那個古墓,非常好奇了。」
嘎吱。
剎車聲響起,眾人抵達了齊老爺子的家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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