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吳邪的呼吸急促，臉色變換個不停，用力的捶了一下桌子。
撲撲。
用檔案文件疊落而成的桌子，撲稜稜的激起了一波塵土。
吳邪被塵土包裹著咳嗽了幾聲，從激動的情緒當中緩和了過來。
他的目光，從站在桌子旁邊的周凡，小哥，胖子，潘子的身上，一一划過。
吳邪用一種茫然中帶著恐懼，還夾雜著些許憤怒的語氣說道：
「咱們之前是討論過，也推測過，『它』要針對小哥，也會針對我。」
「之前陳文錦阿姨也說過，『它』是極其強大，並且極其神秘的。」
「在過去的數千年裡，『它』為了追求『沒有副作用的長生』，禍禍了無數的人。」
「從來都沒有人戰勝過『它』。」
「但是『它』到底想要從我的身上，得到什麼呢？」
「我的身上有什麼可值得，如此大費周章，耗費好幾十年的時間，來徐徐圖之的東西？」
「我又不像是……」
吳邪看了小哥一眼。
想起了他們之前說好的，關於小哥體內擁有的，返祖的麒麟金血這件事情，在外面必須得保密。
然後吳邪就閉上了嘴巴。
小哥看了吳邪一眼，淡淡的說道：
「吳邪，不要害怕。」
吳邪煩悶的用手抓了抓腦袋，苦笑了一下，說道：
「我儘量……」
周凡用手在桌子上面輕輕敲擊了兩下，說道：
「小吳，其實很多事情你之前也知道，只不過你都『心很大』的沒往心裡去。」
「這會兒你的反應這麼大，是因為你突然發現了一個，讓你沒有辦法再忽略的人。」
「就是當年押送這些資料過來的，那個隊長。」
「其實在之前，杜鵑山領著咱們過來的時候。」
「他說那個隊長跟你長得很像的時候，你也沒往心裡去。」
「還記得你第一次看到，錄像帶裡面，四肢扭曲爬行的『吳邪』的時候嗎？」
「那個時候，你也很震驚很恐慌。」
「只不過現在你見得多了，已經見到了好幾個，跟你長得看起來一模一樣的人了吧？」
「所以你就皮了，有點無所謂，不在意了。」
吳邪尷尬的笑了一下，撓了撓頭。
胖子樂呵呵的說道：
「天真，一回生二回熟，見得多了，也就那樣兒了，不用怕。」
吳邪搓了搓雞皮疙瘩，很不自在的說道：
「道理我都懂，但是這次我真的覺得不一樣。」
「看到臉和我長的一樣的人，包括身型也一樣，我現在都看開了。」
「你們不都跟我說，別人可以使用人皮面具易容，或者天生跟我長得像，甚至直接拉出去整容。」
「自從我知道『它』也盯上我了之後，這些事情我都有心理準備了。」
「但是那些相貌和身型，只不過外表，所以我也就不是太在意。」
胖子一屁股坐到了，檔案文件堆成的桌子上面，好懸沒給壓散架了。
胖子看到吳邪捂著眼睛，做出一副「沒眼看」的表情的時候。
胖子樂呵呵的說道：
「就是的天真，畢竟別人非要就打心眼裡，覺得你長的賊拉帥。」
「死氣白咧的，非要按照你的模子整一個臉，你除了自豪，還能有啥辦法？」
吳邪知道胖子是故意逗自己，還是忍不住樂道：
「死胖子，我的臉皮可沒你那麼厚。」
此時吳邪的心情，被胖子一打岔，那股子最焦躁不安的情緒，就已經過去了。
吳邪很急切的說道：
「但是，他們那些個『吳邪』跟我的外表長得一樣，我可以不往心裡去。」
「包括給這個地下倉庫，寫封條，貼封條的領隊。」
「他的字跡，跟我的字跡都一模一樣，我也可以安慰自己說，『練習的是同一份字帖嘛』。」
「我還可以把『那份字帖』是怎麼來的，也給無視掉。」
「我就是覺得吧，我從小就是一個普通人……」
「我一直想著，沒事開個小鋪子，做一些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小買賣。」
「然後每個月都跟幾個好兄弟，一起去下下墓，倒倒斗，活動活動筋骨。」
「以前還惦記著是不是要摸點冥器，換點小錢錢，改善改善生活。」
「但是自從老周在雲頂天宮的時候，拿著六個特大號的蛇皮編織袋。」
「給咱們一人拖了一袋子的，金銀珠寶出來之後。」
「別說是我了，就連胖子這個掉錢眼裡面的財迷，對於冥器也沒啥興趣了。」
「現在再去倒斗，一個是被事情逼到那裡了，沒辦法，不得不去。」
「再一個，自從知道了『它』總是熱衷於製作屍變和詭異屍變之後。」
「我真的是想著，我殺掉的每一個屍變的東西，都算是給『它』小小的拆了一塊台子。」
「也算是勉勉強強的，給街坊四鄰做了點力所能及的好事，哈哈，雖然別人也不知道，也不認可，不過無所謂。」
「我，小三爺，問心無愧就行了。」
潘子狠狠地抽了幾口煙，忍不住的說道：
「小三爺，普通人真沒你這麼心大。」
吳邪尷尬的呵呵了兩下。
眾人都是一樂。
吳邪用手死死的攥住了，手裡拿著的那一疊紙，愁眉不展的接著說道：
「但是，就在剛才，我發現那一切都是我自己的，美好的幻想而已。」
「我往這個小沙發上面一坐下。」
「伸手在桌子的上面，我自己習慣放置重要東西的位置上面。」
「一下子就拿到了，這一疊，我們想要來這裡找的重要文件。」
「你們知道我是什麼感受嗎？」
吳邪表情嚴肅，凝視著每一個人。
不過不等大家說話，吳邪又自言自語的說道：
「一個人的生活習慣，是日久天長，點點滴滴積累出來的。」
「我一想到，在過去的二十多年的時間裡面。」
「有不知道多少人，一直在暗中，沒日沒夜的觀察著我，記錄著我，模仿著我。」
「我就不寒而慄。」
「我覺得，我可能隨時都會被人給替換掉……」
「而且，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恐怕你們也察覺不出來。」
全場寂靜。
眾人心中所想各不相同。
但是此時大家都知道，一直以來被眾人保護著「不必知道那些，過於殘酷的真相」的天真。
已經碰觸到了真相的一個邊角。
小哥忽然說道：
「我知道。」
吳邪一愣，然後眼神中迸發出了亮光，問道：
「小哥你知道，怎麼阻止別人替代我？」
「還是萬一我被別人給冒名頂替了，你能把我找出來？」
小哥靜靜的看著吳邪，然後目光垂下，搖了搖頭。
吳邪有點懵的看著小哥。
但是小哥卻又恢復了一言不發的狀態。
胖子揣著手，看了看小哥，又看了看吳邪，然後說道：
「我覺得，小哥可能是想說『他知道這種，隨時都有可能被人給替代』的感受。」
【叮！恭喜特殊物品，每次都能夠選到正確答案的一支簽，再次開啟進化，可以和其它看破虛妄，勘破真相類型的物品合併。】
周凡一挑眉，心中驚訝的想到：
「看來胖子是純憑直覺。」
「齊老爺子齊鐵嘴，是憑直覺加技術。」
「那就等著看看，齊老爺子下次再能夠給我掉落什麼好東西吧。」
「說起來胖子的天賦技能，應該是選擇『大方向』上的。」
「但是具體的細節，特定去打某一個敵人的時候，胖子的這個就不太管用了。」
「但是齊鐵嘴的天賦技能，應該是全方位的細節勘破類型。
「具體怎麼樣還沒見識過，不好說。」
「不過，就憑藉著，想當年老九門以及其他各方勢力當中的，叱吒風雲的人物那麼多。」
「但是同一時期的人物。」
「全都是死的死，殘的殘，傷的傷，屍變的屍變。」
「唯獨齊鐵嘴一個自身戰鬥力，勉勉強強低空飛過的人。」
「愣是無傷，沒屍變，全須全尾的活到了如今，還是身子骨很硬朗的樣子。」
「再加上齊老爺子上次還給我掉落了一個，比較奇怪的特殊物品，『陌路歸途的三隻香』。」
「具體的作用和使用方法，我目前的威望值還不夠，暫時無法查看。」
「但是這個『陌路歸途香』的注釋是『處處逢歸路，頭頭達故鄉』。」
「我總感覺……這個東西以後肯定會派上大用場。」
「不說別的，就算是光憑這個，我也會保住齊鐵嘴這個老頭。」
吳邪的說話聲，打斷了周凡的思索。
吳邪焦急的問道：
「小哥，胖子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
小哥點了一下頭，沒接話。
吳邪騰的一下，就從小沙發上面站了起來，連珠炮似的問道：
「小哥，你為什麼會覺得，可能隨時被人給替代？」
「這是你自己的感覺？還是有啥證據？」
「老哥你的武力值，已經約等於天花板了，為什麼還要擔心，被別人無聲無息的取而代之？」
「就算是你點背，被人給集火了，那你打不過也可以跑啊。」
「跑不過也總會折騰一番，鬧出很大的動靜的。」
「你又不是我這種戰鬥力5的人，怎麼可能會被人給，無聲無息下的冒名頂替？」
「這是你認識我們之前的事情，導致的嗎？」
「小哥你都經歷了啥事啊？」
雖然吳邪的問題問的很急切。
但是小哥卻是向後退了兩步，靠在另外一個鐵皮柜子上面，懷抱著黑金古刀，一言不發。
吳邪一連串的問題丟出，看到小哥又像以前那樣一聲不吭，也是沒辦法。
周凡看了看小哥，又看了看吳邪，微微搖了搖頭，說道：
「小吳，有些話不說，是因為不方便說。」
「而有些話，則是不能說。」
「其實現在告訴你這件事情，並不是一個最好的時機。」
「但是，既然你已經對這方面有了疑惑，如果不在這個時候告訴你的話。」
「估計你之後，又會一直惦記著這件事情。」
「但是我們接下來的行程，卻是很危險，容不得你分神胡思亂想。」
吳邪狂點頭的說道：
「我早就覺得，我要是有了問題，你們知道就告訴我一下，我就不去亂想了，多簡單的事。」
「結果原來三叔他們，還啥都跟我藏著掖著。」
「那他們不說，我可不是得到處亂竄各種打聽嗎。」
「那不是帶來的危險就越多？」
周凡點了點頭，說道：
「你剛才問的一個問題『為什麼擔心，會被無聲無息的取而代之』，我能或許能替小哥，提示你一下。」
「不過這個答案，也只能是靠『你自己猜到，推測到』。」
「而不能是『我告訴你』的。」
「這兩者的區別，一定要記在心裡，非常重要。」
「這也是小哥，為什麼不告訴你這個問題答案的原因。」
「我感覺，小哥實在是沒辦法在，他自己不明說的前提下給你解釋清楚。」
「不過我到是可以拿個別的東西，給你舉個例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周凡的身上。
小哥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的擔憂。
胖子突然又想起了那天，紫金雷劈龍脈靈穴的事情，頓時一個激靈。
胖子緊張無比的說道：
「小周，你是不是那天那個？……三思啊。」
周凡笑道：
「沒那天那麼嚴重。」
「而且這次我一個字都不說，全程讓小吳自己猜。」
「所以肯定就沒事。」
小哥聽到周凡和胖子打啞迷似的說法，目光一動，然後就流露出了一抹瞭然之色。
潘子則是有點疑惑的望著他們。
吳邪直接端坐好，帶著點忐忑的說道：
「老周，胖子，你倆在說啥？」
「而且為什么小哥也是一副，他完全聽懂了的神情？」
周凡擺了擺手，說道：
「小吳你看好了，關於『為什么小哥也會擔心，隨時都有可能被悄無聲息的取代？』。」
「對於這個問題，以及相關聯的問題。」
「我只能給你這麼一個提示。」
「因為我不能說的原因，和小哥不能說的原因一樣。」
「我們都不能，注意，是『不能』告訴你，否則就會有很恐怖，而且無法挽回的悲劇發生。」
「但是你要是靠著自己猜到了，就沒有關係。」
吳邪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周凡心念一動，一個篆刻了咒文的青銅鈴鐺。
以及尾巴上面懟了一個，同樣的青銅鈴鐺的屍鱉皇。
兩個東西都出現在了周凡的掌心裡。
吳邪皺著眉頭看著這兩樣東西，冥思苦想。
小哥先是一怔，然後馬上就露出了一個瞭然的神情。
然後小哥就深深地看了一眼周凡。
【叮！恭喜獲得特殊物品：閻王鼓殘片，補全九百九十九點。】
【叮！恭喜獲得特殊物品：九百九十九滴，返祖的麒麟金血。】
周凡驚訝的看了一下小哥，思緒在心中翻滾：
「看來這個事情，平時悶在小哥的心裡，跟誰都不能說，也把小哥給悶的夠嗆。」
「不過想想也是，即便這個事情能夠隨便敞開了說的話，也沒幾個人能夠理解吧。」
「按照原本的進程，吳邪的腦袋裡面，有吳家從千年前老祖給留下來的一個『傳家寶』。」
「保存了鐵面生，神魂，意識，記憶的一枚丹藥。」
「因為吳邪已經是吳家的，『完美的藥人』了。」
「雖然吳邪還沒有完全成熟，但是他已經具備這個基礎條件了。」
「現在存在於吳邪腦子裡面的，屬於鐵面生的神魂，意識，記憶，只是在等待著，最後的一個契機。」
「就會在吳邪的體內『復甦』，其實就相當於，吳邪被鐵面生奪舍了。」
「再之後，『它』就會來回收。」
「鐵面生相當於『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裡面的黃雀。」
「而『它』相當於，最後捕捉黃雀的人。」
「按照原本的進程，小哥更慘，他的腦袋裡面，同時具有汪藏海和鐵面生兩股意識。」
「而且不止是小哥一個人。」
「他們張家人的『天授』，就是不確定哪一天，就會在腦子中出現汪藏海和鐵面生的意識。」
「而那個意識，就會一直在他們的腦子裡面叨叨叨。」
「這也就是張家族人為什麼，總是遺傳性的，階段性的失憶，又恢復，又失憶的原因。」
「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這一點，按照原本的進程，小哥本人此時，好像還不知道這件事情。」
「小哥要在再過一段時間，才會了解到……世界上哪兒有什麼汪藏海啊？」
「汪藏海只不過是，鐵面生『奪舍復甦』出了問題的一個，半失敗品而已。」
「按照原本進程的時間順序，先是周穆王得到了一個不靠譜的長生之術。」
「然後鐵面生，這個非常神秘的人物，也不知道是什麼跟腳。」
「鐵面生自從冒出頭來，直接就火速的獲取了周穆王的信任。」
「並且幫助周穆王，主持了他的『長生計劃』。」
「但是周穆王，真的死後。」
「鐵面生立馬就反水，把周穆王提前開棺，讓周穆王直接變成了一個血屍。」
「然後鐵面生，就開始著手準備自己的長生計劃。」
「鐵面生為了防備，自己也被人提前開棺毀於一旦。」
「所以鐵面生準備了數套並行的方案。」
「分別在各地，找尋了七個不同的人家。」
「把存儲了鐵面生它自己的，神魂，意識，記憶的屍鱉皇丹藥。」
「分別坑蒙拐騙的，讓他看中的那七個人家吃掉。」
「如果用玄幻舉例子的話，就相當於，鐵面生給自己找個七個，用來『奪舍的分身』。」
「鐵面生在死後，就等著看看哪個『分身』先醒。」
「先醒過來的『分身』，就去把其它六個『分身』給滅掉。」
「但是鐵面生的這套方法，有一個很大的缺點。」
「每一個重新甦醒過來的『分身』，都有著他鐵面生同樣的記憶和技能。」
「所以這些『再次復活』。」
「獲得了不完美的長生的，鐵面生的『分身』們，就會不停的內鬥。」
「而且他們還會再產生自己的意識。」
「汪藏海，就是其中一個『產生了自己意識的』，鐵面生的『分身』。」
「不過，有了自己的意識，就可以稱之為，單獨的一個人了。」
「所以，自此之後，也就正式的有了汪藏海和鐵面生，兩個人的區別。」
「之後的千餘年裡面，汪藏海和鐵面生，就在不停的死了又復活，復活之後都死斗。」
「但是，讓汪藏海和鐵面生，兩個人都沒想到的是……」
「就在他們兩個人，爭來斗去的過程中。」
「他們同時被『它』看中了。」
「而且『它』還對鐵面生和汪藏海的，這一套『在分身當中，不停的甦醒自己的神魂，意識，記憶，就是等於得到了長生』做出了改良。」
「所以汪藏海和鐵面生，就在『它』的引導之下。」
「作為內定了的，『沒有任何副作用的，完美的長生』的試驗品，以及容器。」
「而小哥的張家，和吳邪的吳家，作為汪藏海和鐵面生他們兩支的後人。」
「就這麼的，被在數千年之前，給定下了悲慘的命運……」
「但是，現在有我在，我就要幫小哥和吳邪，解除掉這種『被註定』的悲慘命運。」
「而且，『它』還在這數千年的時間裡面。」
「不停的製造詭異屍變的東西，當做釘子，正在一點一點的把龍脈給釘死。」
「真是想像不出來，如果整條龍脈，都被『它』給釘死了之後，到底會發生多麼可怕的事情？」
「所以我必須要阻止『它』。」
此時，吳邪的說話聲，喚回了周凡跑遠了的思緒。
吳邪眼中靈光一閃，說道：
「老周，小哥，我想到了。」
眾人都看向吳邪。
吳邪有點緊張的說道：
「老周每次使用這種，篆刻了咒文的青銅鈴鐺的時候，都會消耗掉神魂之力。」
「神魂之力，在現在大概類似於，靈魂力，精神力，之類的。」
「如果在古代的時候，就是指的一個人的靈魂，神魂，之類的。」
「那，如果想要一個類似於小哥這種，戰鬥力屬於天花板的人都要擔心。」
「隨時都可能，被悄無聲息的取而代之……」
「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小哥，在擔心『被奪舍』。」
「而我，也有可能『被奪舍』。」
「是不是啊？」
【叮！恭喜獲得特殊物品：開棺必起屍X五倍。】
周凡嘴角一抽，忍不住在心裡吐槽道：
「知道你猜中了正確的答案。」
「但是吳邪啊……你這個開棺必起屍，還給我來個五倍，是怎麼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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