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涼師爺的話,眾人也是來了興致,都靜靜地等著他繼續。
涼師爺雙手緊緊抱著青銅柱子,生怕自己掉下去似的,嘴上的話卻沒停,「我剛才抬頭看了看泰叔,才忽然想起以前在典籍里,看過一種祭祀方式,和這個一模一樣。」
「這青銅柱子,絕對是古人用來祭祀用的。」
說著泰叔指了指青銅柱子上的雙頭蛇花樣,「你看這個紋樣兒,這裡是泰叔的血,這是典型的血祭方式。
鮮血順著這青銅柱的溝壑流進去,最後流入根部的土地里,象徵著以血來奉獻神明的意思。」
蘇洵聽了眉頭緊鎖,這古人整天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這玩意兒跟屠殺有什麼區別?真嚇人蛙。
蘇洵想到這兒,再次看向青銅柱上的花紋時,總覺得那裡冒著冷氣。
他抬頭望了望上面,不想在此地過多停留,提議道:「咱們還是快點上去吧,繼續呆在這,保不齊有其他事情。」
幾人聽到蘇洵的話,紛紛表示同意。
胖子撅著大屁股,又向上爬了一段時間。
蘇洵跟在他後面,發現四周的岩洞似乎與剛才的不同,口子越來越小,青銅枝杈也越來越密集。
「小蘇蘇,這上面不太好爬,手根本沒地方使力。」胖子沖蘇洵喊道。
正說著,只見上面出現了幾張大臉。
胖子嚇了一跳,急忙往下退了幾步,「我去,這東西是什麼玩意兒。」
蘇洵此刻的位置很尷尬,胖子在上面,他又越不過去,想看也看不見。
只得提醒道:「你反過來看看,臉後面是什麼?」
胖子答應著,翻騰了幾下,驚訝地喊著:「哎我,這玩意兒是死猴子,都成乾屍了。但這些猴子,怎麼都長著一個人臉?」
聽見人臉,最下面的涼師爺立即出聲,「你看看那人臉有什麼特別?」
胖子渾厚的聲音在上面響起,「就是人臉啊,不過跟銅盆一樣大。」
「等等,這東西好像是個面具。」胖子大叫。
涼師爺仿佛未卜先知一樣,「你再看看,那東西是不是連在猴子的身上?」
「你怎麼知道,好像是從猴子的嘴裡出來的,咦,這東西怎麼還會動。」胖子說著將那猴子扔了下去。
蘇洵只見一張陰惻惻的人臉,從自己面前摔了下去,剎那間,他好像看見人臉的後面,有根線一樣的蟲子在蠕動。
涼師爺顯然被這大臉嚇得不輕,他大叫著:「快走,這是螭蠱,他們會鑽進人的嘴裡,隨後寄身在人臉上。
螭蠱沒有解法,一旦粘上,便會吸乾宿主的血肉,然後再找下一個宿主。剛才那個面具下的螭蠱還在動,咱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
涼師爺尖叫著,聲音里充滿了恐懼。
蘇洵聽到他的話,也是一陣惡寒,雞皮疙瘩起了滿身。
他抬頭望瞭望,再往上爬是不可能了,可這裡除了這根青銅柱子,也沒有其他可以挪動的地方。
「蘇洵,那螭蠱好像怕光,你先發一枚信號彈,正好咱們也看看情況。」吳天真在下面提醒到。
蘇洵覺得有道理,於是打開背包,又掏出一枚信號彈。
流動的光線劃出一道拋物線,此時的景象,讓在場的眾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那些大大小小的人面螭蠱,盡數附著在青銅柱的溝壑中。
那些慘白的臉,或笑、或哭、或猙獰、或痛苦,看得所有人汗毛倒豎。
涼師爺率先繃不住了,哆哆嗦嗦地問:「幾位,這些可都是活的,咱們現在怎麼辦?」
「不如我們扯根繩子,到那邊去。」吳天真在下面說道。
蘇洵低頭一看,只見吳天真手指著對面岩壁,目測的有幾十米遠。
岩壁表層粗糙,倒是有很多凸起和凹陷,看起來確實很好著力。
老癢一見那麼遠,立即反駁道:「你想的美,哪有那麼長的繩子。」
涼師爺在下面回了句,「老泰那也許會有,下來之前,咱們的裝備都一樣,我們當時買的是最好的登山繩。」
說著已經向下爬去,沒多久,蘇洵就聽見涼師爺的聲音從下面傳來,「找到了,找到了。」
涼師爺將繩子交給老癢,老癢打開繩子放下去看了眼,「這不夠長啊,目測也就二十米。」
吳天真低頭看了下,「把繩子拆開,這是UAA的登山繩,拆開最少也能承重3噸。」
「你確定?」老癢半信半疑,但還是用小刀割開了繩子,將兩股變成單股。
「確定,你就干吧。」吳天真篤定地說。
老癢將繩子一頭系上個水壺,隨後使出吃奶的力氣,往對面岩壁上拋了很多次,終於纏住一個突出的石筍。
他用力扯了扯繩子,又將這邊系在青銅枝杈上,率先爬上去試了試。
老癢爬上去晃了晃,衝著吳天真喊道:「不錯,挺結實。」
吳天真聽後,也跟著爬了上去。
隨後便是涼師爺、蘇洵和胖子,幾人上去後,蘇洵明顯感覺繩子晃了一下,但並沒有斷裂。
誰知剛爬了一會兒,原本藏在青銅柱上的螭蠱,也順著繩子跟了過來。
胖子見狀,立即大叫著讓老癢快點。
老癢剛走到中間,回頭掃了眼,手更抖了。
只見那些螭蠱動作非常迅速,很快就來到胖子後面。
胖子此時也顧不得其他,順手掏出打火機點燃了離他最近的螭蠱。
可死了一個,還有無數個源源不斷地跟上來。
看著自己身後那些可怕的傢伙,胖子慌了,大叫著讓蘇洵到後面去。
他自己則是整個人掛在繩子上,騰出一隻手不停地點燃打火機。
那螭蠱見到火源,不敢貿然行動,只能成群地堆在繩子上。
胖子見狀更慌了,掙扎的比剛才還厲害。
他體重大,這麼一撲騰,原本系在青銅樹上的繩子,鬆開了。
蘇洵只覺得身形一晃,下一秒,整個人向下落去。
「唉我去,吳天真這繩子怎麼斷了?」胖子在後面大叫。
前面的人也沒有想到,跟著慣性,重重地拍在了對面的岩壁上。
蘇洵只聽見「咚咚」幾聲,下一秒,一面凹凸不平的石壁就出現在他面前。
他猛地抬腳蹬了下,繩子緊接著盪了幾個來回,才慢慢停下來。
好在這個岩壁並不是垂直的,還有一定的坡度,人在上面勉強可以站住。否則他們幾個,還真就變成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了。
幾個人趴在岩壁上喘氣,老癢低頭大罵:「蘇洵,你是不是故意拿我當肉墊的?」
說著還揉了揉他的鼻子。
蘇洵當時伸腿,純屬本能反應,只不過上面的老癢比較慘,當了回緩衝墊。
他不好意思地說了句,「意外,意外,不是故意的。」
老癢壓根兒不信,正要數落他,豈料他跟沒骨頭似的,「咕咚」一下,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