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問得直接明確,讓翁長老也沒了敷衍含糊的餘地。()
他只能如實地說:「成為五脈的榮譽長老後,許司令可享有跟正式長老同樣的權利,比如,參加五脈集會商討事務,制訂決策。」
「同時也可以調用五脈的人手和資源,享受水路優先權。」
他的話依舊沒有讓許言有所動容,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似乎就在等接下來的「義務」。
翁長老一鼓作氣地說下去:「至於許司令您擔心的,會受制於魁首和我們這些正式長老,那大可不必。」
「除非您做出了重大毀損五脈利益,或者挑動五脈內部矛盾爭鬥的事,才會引起五脈所有人的抵制對抗。」
「當然,我相信許司令肯定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所以許司令之前的擔心,也就沒必要了。」
這樣的權利和義務的對比,可以說極不對稱了。
而且許言還很清楚地看見,翁長老在說話的時候,另外兩位長老不時露出詫異的神情,甚至還忍不住想要打斷。
可見,裡面有些條款根本就不是五位長老商議後決定,而是翁長老臨時起意。
目的顯而易見,就是為了有足夠讓許言心動的籌碼。
許言聽到這兒,知道這已經是水魈五脈能出讓的最大利益了。
享受正式長老的待遇,卻不必受諸多族規、長老和魁首的束縛。
甚至只有在背叛五脈的情況下,才會被五脈全族討伐。
可以說,除了直接得到「魁首」的位置,許言能夠獲得的利益,已經達到了最大化。
「既然你們已經拿出了最大的誠意,那麼我再不接受,似乎有些不知好歹了。」
許言終於笑著回應。
他的話也讓三位長老的鬆了一口氣,表情跟著變得輕鬆起來。
「許司令果然英明!那麼我們是否能藉助您的力量,將腳盆國潛伏在常沙城裡的據點找出來,並拔除掉呢?」
翁長老趁著許言剛答應的熱度,立刻追問起來。
許言當然不可能容忍,在自己的地盤上任由腳盆人猖狂肆虐。
他點頭道:「本司令負責常沙市的防務安全問題,又身兼五脈的榮譽長老,這一點自然是義不容辭。」
「只是,對方既然已經悄無聲息地潛伏進來,甚至連你們這樣規矩森嚴的勢力都會被滲透,顯然布局已經不是一天兩天。」
「那本司令也要謹慎應對,防止打草驚蛇。」
許言就這個問題,開始跟三位長老商討起來。
三人來時,將已經搜集到的情報,全數交給了許言。
而另外兩位長老沒有出現的原因,只是要迷惑腳盆國人的手段。
讓他們誤以為,五脈內部正因為「魁首」位置空懸,而在經歷一場內部派系的明爭暗鬥。
經過將近一小時的商討後,四人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
潘長老在憋了很久之後,終於忍不住把話題又帶到了潘五身上。
「許……長老,潘某有個不情之請……」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許言揮手打斷了。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但我現在既然是榮譽長老,那麼處置一個幫中的幫眾,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潘長老嘴裡發苦。
他無法反駁許言的話。
翁長老剛才說得很清楚,許言的權限等同於他們五大正式的長老。
而潘五又是真正冒犯了許言。
無論從湖廣民團司令,還是五脈長老的身份,都有足夠的權利來處理潘五。
翁長老更是頻頻對他使著眼色,示意他不要在額外生事。
好在,許言還是給了水魈五脈潘家一個面子。
「我會把他暫時留在府上,好好清醒一下,短則半月,多則兩月,自然會放他離開。」
「好好,多謝許長老手下留情。」
潘長老長舒一口氣。
雖然今天不能把潘五帶走,但總算能留住他一條小命,也算是達成了目的。
很快,三位長老就告辭而去。
許言則回到書房,讓榮叔去給霍家和解家傳信,說是要見霍三娘和解九爺。
十分鐘後,接到消息的霍三娘和解九爺立刻趕到了大帥府。
沒人知道,他們在書房裡,到底跟許言一起商議了什麼事。
唯一能確定的是,書房的燈光直到天光微亮時,才被熄滅。
也沒有人看見,霍三娘和解九爺到底是什麼時候,怎麼離開的大帥府。
唯有一些嗅覺十分靈敏的人,似乎察覺到了常沙城裡開始暗潮湧動。
轉眼,又是一周過去了。
岳綺羅始終都沒有回來。
許言跟丫頭之間的關係,似乎也一直止步於主人和貼身侍女。
但他倒是信守了承諾,帶著丫頭去戲園子聽了幾場戲。
只是在私下裡,二人都沒有再單獨遇到過二月紅。
仿佛那天遠遠的邂逅,已提前預支了很深的緣分。
這一周以來,也有好消息傳來。
歐羅巴大使把桐油運回歐羅巴後,立刻就被搶購一空。
大使不僅轉手就賺到了數倍的利潤,甚至還被大日不落女王晉升為侯爵。
財富和名譽地位的雙豐收,讓大使欣喜若狂,同時對許言也生出了強烈的感激之情。
在得到了女王的嘉獎令,以及再次搜集更多桐油的命令後,大使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許言。
他派遣了使者,來親自跟許言接洽。
同時,還準備了不少漂洋過海而來的禮物。
就在許言暗中在全城尋找腳盆國探子的時候,來自歐羅巴大使的特使,也從上海灘出發,向著常沙進發。
然而船走到岳陽城後,被重重警衛保護的特使,卻忽然憑空失蹤了。
客船立刻被扣留在岳陽市碼頭,所有人都被帶到警局,一一詢問製作口供筆錄。
但是經過幾番排查下來,卻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那位特使在失蹤前,甚至沒有被目擊到離開過他的客房。
特使的隨從見事情鬧大了,立刻向上海灘和常沙分別發了電報,匯報這件事。
收到電報的警備司令部情報員,也立刻把這個消息匯報給了許言。
他看著電報上的內容,目光定在了那位特使的名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