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領著四人進了彩雲客棧。
客棧的老闆娘是個帶孩子的年輕寡婦。
小姑娘是她丈夫的妹妹,漢族人,小名叫孔雀。
胖子得知小阿妹是漢族的,失落地嘆了口氣,知道自己想和美麗的少女民族少女跳舞的願望是完不成了。
四人進門安置好隨行裝備,圍坐在炭盆前烤火。
老闆娘很是熱情,得知他們幾個一天沒吃東西,立馬起身去煮茶做飯。
沒多久,孔雀端著茶壺走了出來。
胖子早就想嘗嘗雲南特產的普洱了,接過來一聞,咧開大嘴贊道:
「哎喲,老胡,這雲南的普洱茶果然名不虛傳,你聞聞,真香啊!」
胡八一也聞了聞,豎起了大拇指。
「確實是好茶!」
「我曾聽聞,普洱有生茶和熟茶之分,兩者不論是氣味茶色還是口感都完全不同,茶餅的樣式不同,口感也會不一樣。」
斟了一碗端起來抿了一口。
「此茶清香撲鼻,口感甘滑柔順,綿甜爽口,有明顯回甘,小阿妹,這應該是」
他話還沒說完,那邊的孔雀卻忽然撲哧一笑。
小臉憋得通紅。
「小阿妹,你笑什麼?」
胡八一有些疑惑。
「對不起,胡阿哥,我實在忍不住了」
小姑娘孔雀捂著嘴,身子輕微顫動。
她見二人表情愈發茫然,強忍住笑意,解釋道:
「這茶不是普洱茶,而是我們遮龍山上特產的霧頂金線香茶咧!」
胖子正喝茶,聞言差點沒嗆著。
「咳咳」
胡八一老臉微紅,自覺有些尷尬,正想轉移話題,卻聽孔雀繼續說道:
「這茶用雪線上流淌下來的水沖泡了,每一片茶葉都像是黃金做的,比普洱茶不知好喝多少,楊阿姊,阿叔,你們也嘗嘗看?」
Shirley楊和茶葉販子端起茶碗抿了一口,頓覺唇齒生香。
胖子喝完茶,從兜里掏出一包紅塔山,給胡八一和茶葉販子派煙,自己點著猛吸一口,攤在椅子上,表情愜意。
「茶後一根煙,賽過活神仙!」
他是一滋潤這嘴就像開了水的茶壺,就想找個人瞎侃,便對茶葉販子道:
「哎兄弟,你知不知道,這抽菸嘛就像穿衣服,也講究個搭配!」
「咱們路上抽的是雲煙,現在再換紅塔山,可別有一番風味,在京城,這有個名目,就喚做『塔山不倒雲常在』!」
孔雀卻對他的抽菸理論興致缺缺,不停地追問Shirley楊關於捉蝴蝶的事情。
Shirley楊不想騙小孩,便暗中給胡八一遞了個眼色,後者頓時會意,出面解釋道:
「咳這個,小孔雀,我們都是首都來的,在自然博物館工作,專門收集世界上的珍惜蝴蝶,聽說遮龍山的蟲谷里蝴蝶種類繁多,想要來捉幾隻,帶回京城展覽。」
「讓那些外國人開開眼,見識見識雲南的蝴蝶是什麼樣的,如此一來,不僅可以填補我國在蝴蝶標本等研究領域的空白,還可以為國增光,給國家創收。」
「爭取早日實現四個現代化,在改革開放的新長征路上創造一個又一個的輝煌從所有角度來講,這件工作於國於民,都是千秋偉業,是一項具有戰略性高度的尖端科研工作,其現實意義不亞於人類的登月計劃。」
Shirley楊見他越說越離譜,忍不住狠推了他一下。
胡八一訕訕打住。
沒想到孔雀聽後卻顯得很是激動,一臉崇拜地看著他。
茶葉販子都聽傻了。
「買買撒撒,這樣事硬是整得噶」
對胡八一道:
「捉蝴蝶貢獻這麼大,那我還販什麼茶葉,和你們一併去捉好不好?」
胖子見胡八一搶了自己的風頭,早就不爽了,聞言頗為幸災樂禍,看他怎麼收場。
胡八一也心道不妙。
急忙一陣海侃,好說歹說才把對方勸住。
飯後,幾人圍坐在桌前閒聊。
Shirley楊一直掛念著明天的行動,沒吃幾口,臉上愁眉不展。
胡八一見狀,嘆了口氣。
說實話,他心裡也沒譜。
歷史上關於獻王墓和古滇國的記載實在太少,他們僅有的信息都是從人皮地圖上得知,對於獻王詭異的痋術只了解個皮毛。
倒是胖子,沒心沒肺的,還在抽菸吹大牛。
「老胡,不知為何,我現在一想起大巴撞到的那個土俑便有些心悸。」
Shirley楊皺眉對胡八一道。
胡八一掐滅了菸頭,眉宇間儘是凝重,壓低嗓子道:
「古滇國的痋術,是南洋三大邪術之一,傳說中貫會用殘忍的手法將死者靈魂的怨念,轉換成無形無色的毒藥,而且死的人越慘,毒性就越猛烈。」
「咱們這一趟,要做好身入險境的準備啊!」
他忽然想起什麼,在Shirley楊耳邊說了幾句,然後挪到孔雀身旁,先朝小姑娘笑笑,問道:
「小阿妹,你是本地人,知不知道除了從頂山翻越和繞道,還有沒有別的路可以直通山後的蟲谷?」
孔雀想了一陣,點點頭。
「確實有一條。」
「遮龍山下有條隧道,可以放排從地下穿過大山,不過那裡邊有很多死人,經常鬧鬼。」
「太好了!」
胡八一喜出望外。
他本來沒抱什麼希望,沒想到有意外收穫,便急忙追問詳細。
孔雀只知道個大概,最後還是客棧老闆娘告訴了他們。
說是遮龍山的底部,有很多密如蛛網的山洞,傳說都是古時先民開鑿的。
前朝曾有叛亂的土匪占據其內對抗官兵,官兵對山內複雜的地形束手無策,只好把所有的洞口都用石頭砌死,把裡面的人都活活困死在了裡面。
自那以後,每當耍海會(又叫「撈屍會」,白族的傳統節日)的時候,把耳朵貼在遮龍山的岩石上,就會聽見山體中陣陣絕望的哭號聲。
幾年前,有山里採石頭的工人發現了一個大洞,裡面有溶岩和地下暗河,河道穿山而行,一直流入遮龍山另一端的蛇河。
最主要的是地形平坦,水流緩慢,可以放排順流,十分省力,只是回來的時候需要費些力氣。
另外,河道兩旁有許多奇形怪狀的屍骸,膽小的人看見可能會被嚇出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