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生轉身,走出了停屍間。
「李兄弟,去哪?」胡天喊了一聲。
「回家。」
李長生冷冷地說著,頭也不回。
「額……」胡天微微一怔,隨後看向小雨,一笑,說道:「小雨,你別理他,他就是隨口說說。」
小雨站在那裡,看著屍體,若有所思。
胡天見狀,也不敢打擾,連忙也出了停屍間。
殯儀館裡,李長生已經不知去向,應該是離開了。
……
這一頭,李長生出了殯儀館,打了個車,便直奔案發地點。
東街。
東街是條商業街。
一入夜,這裡人,倒還挺多的。
不遠處,就是一條酒吧街,許多狂歡的男女,徹夜不眠。
死者在這個地方死亡,很讓人奇怪。
畢竟,這樣一個熱鬧繁華的街道,若是突然發生了什麼事,目擊者一定很多。
然而,死者死的時候,卻是無人看見,攝像頭也沒有拍到。
李長生來到了東街,四處看了看。
此時雖是午夜十二點,但東街依舊熱鬧得很。
讓李長生有些驚訝的是,東街卻沒有任何詭異的氣息。
死者不是普通的謀殺,而是被妖物所殺。
這一點,李長生幾乎可以確定。
死者的傷口上,還殘留著妖物的氣息。
而且,李長生還能確定一點,便是處理死者這樁案件的相關部門,也明白死者是被妖物所殺。
正因為如此,所以死者的屍體,才會直接送到了殯儀館,而不是送到法醫鑑定處。
妖物殺人,怎麼查?
這和尋常人殺人,完全不是一個邏輯處理。
尋常人殺人,可能是有預謀的,有計劃的,與死者之間是有聯繫的。
但是妖物殺人,未必如此。
妖物殺人的理由,太多了,可能是一時興起。
也有可能,就是為了殺人吸噬精血腦髓,以用作修煉。
所以,李長生能理解。
小雨理解不了。
而在這樣的鬧市之中,對於普通人來說,要在這裡動手殺人,太難了。
但對於有道行的妖物來說,太簡單了。
這裡,是它們尋找獵物的地方。
甚至可以說,這裡就是它們的聖地。
如同一頭老虎,被丟進了羊群之中。
要殺哪只羊,什麼時候動手,取決於它們的心情。
……
李長生找了個熱鬧的角落,盤坐下來,一伸手,從衣兜裡頭掏出了一塊布,往自己面前一鋪。
布上寫著:風水堪輿、看相卜卦、樣樣精通……
剎那之間,李長生突然變成了一位江湖神棍。
這種看相占卜的江湖神棍,在這條街道上,至少能找出十幾個。
要說攤位,恐怕就數李長生的攤位最為寒酸了。
別的看相占卜的,至少在攤位上,還會擺上一些古舊的算命書籍,或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算命法器。
但李長生的攤位上,毛都沒有。
而且,若是從年紀上來說,像他這麼年輕的算命先生,基本上已經可以斷定,與賺錢無緣。
哪個算命的攤位上,不都是白髮蒼蒼,看上去仙風道骨的老神仙?
夜市的攤位上,除了看相占卜的,還有賣衣服、賣小吃的等等……
熱鬧的街區里,李長生毫不起眼。
但他似乎並不在意,只是盤坐在那,也不招呼過路的人前來算卦,似是在等待著什麼。
李長生的攤位旁,是一個賣魚丸的攤位,老闆是個中年婦女。
瞧見李長生坐在那裡,閒著沒事,笑著說道:「你這樣不行,小伙子,你要吆喝,哪有像你這麼做生意的?你這樣坐一晚上,都沒人看相……」
見有人跟自己說話,李長生一笑,和藹地說道:「無妨,願者上鉤。」
「唉,你這小伙子,年紀輕輕的,幹這一行,根本賺不到錢,你還是賣點別的……這裡夜市人還是挺多的,來這裡賣些吃的,一晚上賺千八百的,沒有問題。」
中年婦女熱心地傳授擺攤經驗。
李長生倒也十分客氣,有一句沒一句地跟中年婦女閒聊起來。
不多時,一輛跑車,在街區對面的停車位停下,從跑車上,下來了一對年輕男女。
男的剃著一個「A」字頭型,裝扮酷帥,女的穿著包臀的小短裙,花枝招展。
瞧著模樣,兩人應該是去酒吧街玩耍的。
這個點,夜生活剛剛開始。
小年輕喜歡去酒吧喝酒蹦迪,所以出沒在這條街區的豪車不少。
那女子掃了街區一眼,瞧見中年婦女的魚丸攤位,便跟男子撒嬌,說要買些魚丸吃。
男子摟著女子,便走了過來,買魚丸。
「這東西有啥好吃的?」
看著鍋里煮著的魚丸,男子似是有些不屑,說了一句。
女子說道:「他們家的魚丸特別好吃,我經常吃。」
「對啊!小伙子,我在這裡開店好幾年了,我的魚丸,是這條街區最好吃的。」
中年婦女自賣自誇。
她看著面前的男女,說道:「這魚丸還要再煮兩分鐘才能熟,你們稍微等等……」
說著,目光一瞥,看了一眼李長生,似是想到什麼,咧嘴一笑,十分熱心,對那男女又說道:「小伙子,小姑娘,要不然……你們找這位小兄弟算算卦……等卦算完了,我這魚丸,正好也煮熟了。」
「算卦?」
男女一怔,目光朝著李長生的攤位,看了過來。
那男子說道:「不對啊……我經常來這裡,不記得這還有個算卦的攤位。」
「哈哈……要不說讓你們試試呢……這位算卦的小兄弟,今天可是第一天開攤,你們若是找他算,便是他第一位客人。」中年婦女笑著說道。
男女一聽,似是來了興趣。
索性也無聊,這算卦,也花不了多少錢。
那男子摟著女子,吊兒郎當的,走到了李長生的攤位前,低頭看了看,問道:「你這算卦,怎麼收費?」
李長生淡淡一笑,說道:「你們若是真想算,我贈你們一卦……」
他話一說完,旁邊那中年婦女就笑著點頭,附和著說道:「對對對,第一位客人,就贈他們一卦……若是算得准了,下次再來……」
婦女十分熱心腸,幫著李長生拉攏生意。
那男女便蹲下了身子,男子一笑,用手指了指自己,說道:「那你給我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