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燁目送著江白薇離去的背影,心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苦悶。
明明是他自己親手推開了她,為何此刻他的心卻像被重錘擊中,沉重而難受?他無力地捂住心口,試圖尋找那份情感的源頭,然而答案卻如同迷霧般,難以捉摸。
房門被關上,鳳燁看向江白薇給他寫的法子。
她的硬筆字確實寫得不錯,小小的字跡丹青妙筆,看來她從小隻用炭筆寫字。
當他看到紙上的內容時,唇角不自覺揚起了好看的弧度,果真是個聰慧伶俐的女人,整個東陵國的朝臣包括他鳳燁都沒她這等智慧。
「就讓那個州的糧食繼續大漲,漲到天價時,其他地方的商賈自然會嗅到商機,正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商人都是無利不圖的一群人,他們看到糧食賣到天價,自然會將自己手中多餘的糧食拿到那州去賣,朝廷不必出手,這是市場規律,能解決這種不是天災的問題。」
看完手中的字條,鳳燁出了自己的房門,來到和秋水苑一牆之隔的涼亭處,他想聽聽她的聲音。
「主子,你和王爺吵架了?」隔壁秋水苑,暖春壓低聲音問道。
「沒有,我哪敢和我們尊貴無比的王爺吵架,我還要吃他的,住他的王府,我這人吃人手短,拿人嘴軟,我只有聽話的份。」
江白薇今日心情欠佳,言語間流露出難得的刻薄,字字如針,聽得鳳燁心中壓抑,仿佛有一塊巨石壓在胸口,讓他感到莫名的沉悶。
「主子肯定是和王爺吵架了。」暖秋嘆了口氣,圓圓的蘋果臉難得露出擔憂之色。
「放心,我不會和他吵架的,我不配,我算哪根蔥,在他眼裡我就是一棵野草,我有自知之明,你們備水吧,我今日累了。」
江白薇的話再次刺痛了鳳燁,他不和她同房,她就這麼看輕自己?她自己不知自己是一粒金子?
鳳燁不想再聽下去,忍著一股怒氣回了房。
這一夜,鳳燁躺在自己的床榻上,枕畔和被褥間瀰漫著江白薇的氣息,仿佛她未曾離去。
然而,他的腹中卻突然湧起了一股難以名狀的衝動。
他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如此無用,明明心中思念著她,卻在今日選擇了拒絕,如今,這份思念與衝動只能由他獨自一人去面對和解決。
自我排解之後,鳳燁靜靜地躺在床榻上,思緒如潮水般涌動。
在他意亂情迷的片刻,他腦海中浮現的是秋水苑主屋裡,江白薇的自畫像,她的容顏雖不及玥兒那般傾國傾城,但那份燦爛的笑容卻已悄然在他心田生根發芽。
他不禁開始反思,自己是否已經在這不經意間,忘卻了曾經深愛的玥兒?
這一夜鳳燁輾轉無眠。
而隔壁的秋水苑,江白薇泡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後,心情好了不少,她想到今日收了兩萬兩白銀,心情更好了,不知這兩萬兩在東陵國算不算個小富婆?
她開始盤算要如何賺錢的事。
「冷夜。」
「主子。」
冷夜一身黑色勁裝跪在江白薇面前,她長長的馬尾落在腰間,五官清秀帶著英氣,鳳燁給她找的暗衛一個比一個精神。
「你明日幫我去查查玄清道人還在不在京城。」
「是,主子。」
冷夜退下,留江白薇在屋裡發呆。
走鳳燁這條路走不通,或許玄清道人還有其他什麼辦法,她還有其他問題想要問他。
這一晚,江白薇睡得極好,一覺到天明。
她才吃了早膳,冷夜就來稟報。
「主子,玄清道人今日最後一日在京城,明日起他又要仙遊了。」
「好,他此刻在何處?」江白薇大喜問道。
「玄清道人還在城外的玄雲觀里修煉,不過他今日不見客。」冷夜將玄清道人的行蹤查得一清二楚的。
「走,我們出城一趟。」
江白薇起身,在自己的抽屜里拿了什麼東西後,帶著兩位貼身丫鬟和三名暗衛坐著王府的馬車出了城。
來到玄雲觀,觀門緊閉,江白薇上前敲門
「玄清道人,我有事找你,我就耽擱你半炷香時間,求你開門。」
江白薇今日一定要見到玄清道人,不然明日玄清道人離開京城,她有問題也不知要問誰了。
她邊敲,邊喊了半炷香時間,一位少年道士開了門。
「這位施主,今日玄清道人不見客,你請回吧。」
小道士正要關門,就被江白薇攔住了。
「不,今日我怎樣都要見到玄清道人,請你把這串流珠帶給玄清道人,求你了,我有重要的事情問他老人家,求你了。」
江白薇給眼前的小道士跪下,她一個現代來的人第一次下跪,竟然跪的是個小道士。
「女施主,使不得,你起來。」小道士不敢受此跪禮,焦急道。
「你不幫忙,我就不起。」江白薇跪在了門前,不讓小道士關門。
「誒,好吧,貧道替你去傳話。」
小道士無奈,拿著那串108顆流珠去了觀里,沒一會又折返回來。
「女施主你請吧,不過你只能一人進去。」小道士看向江白薇身後的五人說道。
「好,他們不進去。」
江白薇起身正要進去,被冷風和冷夜攔住。
「主子,不可。」
「我是你們的主子,你們聽令便是,上次我也是獨自一人進去的。」
江白薇可不敢讓暗衛們進入道觀,她不想讓他們知道她與玄清道人之間的秘密。
冷風和冷夜看向一旁的凝雪,凝雪點頭。
「那主子你快些出來,半炷香過,我們便會衝進去。」冷風認真道。
「好。」江白薇抓緊時間進入了道觀。
來到上次的房中,江白薇再次見到了玄清道人。
「玄清道人,今日迫不得已,擾了您的清修,實在對不起,我還有問題要向您解惑。」
她有些不好意思看向上首位的玄清道人說道。
「無妨,這串流珠女施主可要收好了,最好不要過別人之手。」
玄清道人捋了捋自己雪白的鬍鬚,笑得溫和。
「多謝玄清道人。」江白薇收好自己的流珠,點頭道謝。
「說吧,有何事要問貧道?」
玄清道人看著江白薇的臉面,發現她還是和之前一樣陰氣過重,想來她還沒有實施自己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