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妍真抬眼看向滿眼怒意的鳳燁，不知為何，看到他此等焦急的神情，她心情莫名舒暢。
「燁兒，江側妃做個側妃還行，正妃你還是重新挑一位吧。」
成妍真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讓鳳燁心間的烈焰不受控制地熊熊燃燒。
「母后，兒臣的正妃只能是她，王府後院不會再添新人。」
他好不容易將自己的王府肅清，他不會再讓其他女人來擾亂王府的清靜，更不會讓其他女人到薇兒跟前添堵。
「皇家皇子的後院怎會只有一個女人，燁兒，母后會給你舉辦選妃宴會，到時候你記得要過來挑選你的正妃人選。」
成妍真看著他，唇角揚起了一抹勢在必得的笑意。
「母后不必如此勞民傷財，兒臣和禮部唐大人說了，取消選妃宴會。」
鳳燁目光如炬，他此次不會再順從自己母后之意。
「放肆，母后的好意你都要拒絕？不辦宴會也好，那母后就直接為你選了。」
成妍真氣不打一處來，滿眼怒意盯著眼前的兒子。
「母后不必費神，你選的，我不會娶。」
「你亦無法迎娶江白薇為妻，只要母后的金印未正式鈐於皇族玉牒之上，她便一日無法名正言順地成為你的正妃，這份婚約便如同空中樓閣，虛有其表。」
鳳燁聞言，瞬時胸膛上下起伏，兩人無交談的必要，他揮袖轉身，怒氣沖沖地離開了慈安宮。
他步入御書房，目光落在書案上那堆積如山的奏摺之上，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與自嘲。
他意識到，自己即便再如何盡心竭力地為這朝堂奔波勞碌，也似乎成了一場荒誕的笑話。
畢竟，連自己傾心相愛的女子都無法迎娶入門，這份無奈與苦澀，讓他不禁質疑自己守護這江山社稷的意義所在。
他起身出了御書房，一個飛身，幾個起落，來到了他自己的鵝香園。
林掌柜看他今日大白天過來，有些疑惑。
「主子，今怎麼白日過來了？」
鳳燁沒應答，徑直往自己的雅間走。
「暗影，去東廠喚鄭瀟過來。」
「是。」
林掌柜一路跟著他上了雅間，將昨晚後續的事情稟報。
「王爺，昨晚大半夜寧信侯老夫人將寧信侯帶走了，那被砸爛的雅間，寧信侯也按數賠償了。」
「嗯。」今日鳳燁並不想聽這些。
「備茶就退下吧。」他想自己清靜清靜。
「是。」
很快，鄭瀟急匆匆到了鵝香園。
他就知道鳳燁有事，不然不會大白天放著成堆的奏摺不管，找他喝茶。
「王爺，您怎麼了？」
鄭瀟進屋，上下打量了一番鳳燁，看他周身氣息很冷，他的猜測沒錯。
「先喝茶。」
鄭瀟落座，喝了鳳燁給他倒的茶。
「王爺，你快說，到底發生了何事？」鄭瀟心裡急，他很久沒見到鳳燁如此低落的情緒。
「你說本王是成妍真的親兒子嗎？」鳳燁突然來了一句。
「王爺，這屬下可不能亂議。」
他從小陪著鳳燁長大，他知道成妍真對鳳燁是何等的苛刻。
「本王有時候真的懷疑，她不是我的母親，我從有記憶起，就沒做過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為何她要如此對我？」
鳳燁嘆了口氣，都說世間最溫暖的愛是母愛，但他從來沒有感受過什麼叫溫暖的母愛，他感受到的母愛總是冰冷的。
「太皇太后又為難殿下了？」
鄭瀟最是了解這對母子，可以用水火不容來形容兩人的母子關係。
「嗯，今日她拒絕我將薇兒晉升為正妃的提議，讓我重新選正妃。」
鳳燁嘆了口氣，冷笑道。
「屬下給殿下將太皇太后的金印偷來？」
鄭瀟知道上次江白薇成為側妃，鳳燁用的法子，他想再次試試。
「一個法子哪能用兩次，母后一定會將金印讓人好好守著，我不想你出事。」
鳳燁拒絕他的好意，鄭瀟堪比他的親兄弟，他不會讓他冒險。
「那此事不好辦。」鄭瀟無奈搖頭。
「是啊，有時候我在想，如果我不身在皇家該多好。」
如果他不是皇家人，或許娶妻就不會有如此多的規矩拘著他。
「王爺，總會有法子的。」
鄭瀟最看不得鳳燁情緒低落，無奈搖頭。
「希望吧，今日陪本王好好喝兩杯。」
鳳燁看著屋內的刻漏，快到午膳時間，他想喝酒。
「好，屬下奉陪。」
……
靖王府後院，江白薇今日送走鳳燁後，自己在院子裡逼著自己扎馬步。
她對自己還真是狠，整整扎了一個半時辰的馬步才抖著雙腿坐在院子的涼亭里歇息。
「側妃，蘭子安求見。」凝雪進入福華苑稟報。
「帶他過來吧，我真的走不動路了。」
她此刻又累又渴，大腿酸脹，她要歇歇。
蘭子安進入福華苑，看著她滿臉通紅，還滿頭大汗的，他蹙眉。
「師妹，你這是？」
「沒事，剛剛扎了一個半時辰的馬步，剛剛歇下，師兄找我有事？」
江白薇拿著團扇，使勁給自己扇風，她是真的熱。
「師妹定的新鮮藥材到了，師兄親自給你送過來。」蘭子安溫聲道。
「好啊，快讓人抬進來，我今日剛好沒事，可以開始研究我的香料。」
很快，蘭子安讓下人抬了十幾筐新鮮的各種藥材和花材進入福華苑，差點將福華苑的院子都填滿了。
「這是師妹的採購單，師尊說給你讓些利，這批貨的總價在這。」
蘭子安將採購單子放在江白薇身旁的石桌上，指了指單子上的總價。
既然師尊說要師妹自己採購自家的藥材，他只能向師妹收錢。
「好，多謝師兄。」
她拿著單子，查看了總價後，她看向一旁的暖春。
「暖春，到主屋給我拿我的錢匣子來。」
師兄妹二人默契十足，一手完成貨物的交接，另一手則爽快地完成了貨款的結算，圓滿完成第一次的交易。
送走了蘭子安，江白薇簡單用了午膳後，找了間偏房，擺上她之前備好的各種瓶瓶罐罐，開始認真搗鼓起她的香料來。
她靜靜地端坐數個時辰，全神貫注地萃取藥材與花朵中的珍貴精油。
這門技藝，源自她學醫時選修的課程，對她而言，非但不顯艱難，反而遊刃有餘。
第一瓶月季花芳香油被她萃取出來後，她放在鼻尖聞了聞。
「嗯，就是這個味，再用酒精和水調和，應該就成了。」
她喃喃自語，面上露出成功的喜悅。
她本想再繼續調和出香水，但看屋內光線昏暗，她抬頭望向窗外。
「暖春什麼時辰了？」她剛剛太專注，竟忘了時間。
「回側妃，已經酉正時了。」
「啊，這麼晚了，王爺沒回來？」
今日奇怪了，以往鳳燁才剛剛酉時就會回府，此刻已經酉正時了還未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