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調回郁理結束寺廟之行,回到鎌倉的大宅之後。
「噢——終於到家了!」
把車停進了車庫,郁理拖著行李走進大宅玄關,便再不用顧忌形象在屋裡歡呼了一聲,出去了將近一周的時間,斷了這麼久的潛行遊戲實在是想得很。
此時已經是傍晚,雲霞漫天,學生和上班族們放學下班的高峰期。嗯,也是極好的飯點時間——正好趕得及做晚飯吃。
啊,先把愛染安頓好再說。
「大家,我回來嘍!瞧,這次出門我把愛染也帶回來了!我是不是很厲害?」
把又一件新得的短刀放進了藏刀室中,如今郁理在現世收集到的古刀不算三日月宗近那個「編外」已經有十振。
「是比玩遊戲難收集多了。」拿到正版兼絕版周邊的阿宅如此自語,然後她立馬打了個激靈,「醒醒,這裡你是不可能全刀帳的,把這不切實際的野望給掐掉!」
在藏刀室里玩了一會兒,開了小半天車的郁理還得去廚房自己動手填肚子。
這要是在本丸,早就不是燭台切就是歌仙把飯菜都盛好等著她開動了。
「二次元後宮一打,三次元孤苦伶仃,唉……好真實又普遍的寫照啊。」
因為懶乾脆就給自己整了碗牛肉麵的郁理,一邊挑著油光水滑的麵條一邊搖頭感嘆,然後沒心沒肺地開始吸溜麵條。
不行,吃完她就洗個澡上遊戲去,快一周沒上本丸實在有點想!
古樸又安靜的和風大宅,當檐廊邊一排排的燈籠全部點亮,在夜色里也另有一番風味,一個人住太黑,有點光亮在多少有點念想。不過等郁理上了二樓不再下來,這些燈就會被遙控著全關了。
進了臥房,郁理並沒有急著去洗澡,而是走向了房間一處空曠的角落,她彎下腰像是拎起什麼遮擋物一樣在虛空里做出這樣的動作,神奇的事很快發生了,之前還空無一物的牆角忽然就多出了一件刀架,架子上擺放著一振太刀,精美古老的刀拵一看就知不是凡物,正是三日月宗近。
郁理走的這幾天竟然沒將它收進藏刀室,而是膽大包天地做了一個障眼法丟在不起眼的房間角落。
「果然啊。」手裡還做著拎著什麼東西的動作,郁理看了看刀又看了看抬著的手,「雖然已經做過實驗確認過,但果然我這個能力有很大的空子鑽啊。」
當初由夜鬥引導,郁理覺醒了自己的能力,得到了一支畫筆,可以繪製任何她能具體想像出來的東西,只要使用就只能維持十分鐘。
可是,什麼情況下叫做「使用」呢?
畫一個瓶子,在裡面裝了水叫做使用,那麼不用單純放著呢?
是否永遠不會消失?
郁理做了實驗,她想像了一個擺件,畫出來直接丟在柜子上,然後十分鐘過去,它依然存在,這證明它沒有被使用只是單純放著罷了。
但這個「存在」時間也不過保持了一個月就消失了。
而後,她便想到了鑽能力空子的方法。
如果一件東西本身就帶有特性,比如會發光的球,就算不使用它也能不斷發光,是否也能一直存在?
結果也確實存在超過了十分鐘,但似乎因為發光的特性,這顆光球只存在了半個月也消失了。
然後是能過濾妖怪的眼鏡片,電視裡經常出現的各種符篆,披上去就能隱身的斗篷,魔法少女的魔法棒,SABER的聖劍,閃閃的王之財寶……反正這幾月的白天除了正事以外,她也沒少做各種實驗,狠狠滿足了一把中二期的妄想,終於也慢慢摸清了自己的能力規律。
只要她想像出來的東西幾乎都能畫出來,但不管有沒有使用,被具現化的幻想物品耗能越厲害存在的時間就越短,像前面的眼鏡啊斗篷啊還好說,都能堅持一個星期以上,符篆大概是因為能量壓縮的關係可以放二十天,後面的魔法棒沒有變身效果(摔!),而英靈們的酷炫招式基本上畫出來沒有一分鐘就跟能量不足似的不停閃爍隨時會熄,而釋放出去的威力……不提也罷,說看個煙花都是抬舉。
每當這個時候郁理就會想什麼時候她能解鎖金手指遊戲裡的「資深審神者」,痛快的正經「COS」一把動漫里的角色們。
扯遠了,重新回到原題,在常人眼中郁理的手上是空無一物,但在能看見彼岸生物的存在們眼裡,她的手裡正拿著一塊透明的布,或者該叫它隱身布,正是靠它,郁理才完成了之前三日月的「隱身」。如果郁理放著不管,這塊布能維持十天左右。
「這算是作戰成功了呢。」將手裡的布幔晃了晃,柔軟的布帛甩在郁理身前,如果有誰在現場就能看到她的身體突兀地缺了一塊,可以看到後面的牆壁擺設,像電視特效一樣,然後郁理用力一甩,維持這塊布的靈力就被她拍散,一切恢復了正常。
特性奇妙卻沒什麼威力的能力,輔助性質大於戰鬥性質,郁理對目前自己的技能這般評價,但這就是她當初自己選的,所以也沒什麼怨言。
算了,不多想了,還是趕緊收拾了進被窩玩遊戲去。
戴上好幾天都沒摸的潛行遊戲機,郁理終於又回到了本丸。
不出所料,在大門處受到了早就扒在門邊等著的一眾刀劍們的迎接。
「大將,我們好想你啊!」
「主公,歡迎回來!」
「主君,廚房那邊已經為您準備好了茶點,您想要吃點什麼?」
進門就被高機動的正太們淹沒,就差沒全身掛滿短刀的審神者頂著這身甜蜜的負擔一臉苦笑的被簇擁著朝大宅走去。
「我不在的這幾天,大家都還好嗎?」
好在有懂事的前來解救,在摟著她脖子一路吊掛在背後的亂藤四郎被不動行光強行拽下來之後,總算能順暢呼吸的郁理溫和地看向他。
「當然!」信濃搶先發言,「我們都有好好按照大將排好的行程表格做事哦,遠征也帶回了很多小判呢!」
被搶了問題的不動行光頓時有些不高興,正要轉頭瞪他一眼,一隻手溫柔地揉了揉他的腦袋。
「這樣的嗎,那可真厲害啊,大家都辛苦了。」主人溫和的笑容讓不動不再去計較之前的小事,之前還想發作的臉色也跟著柔和起來。
「主人才是真的辛苦了。」紫色長髮的短刀少年抬頭看著眼前的女性,臉上有依戀也有自責,「如果我也能去現世,幫主人賺錢養家就好了。」
郁理正要說話,旁邊的厚卻插起嘴來:「那是不可能的。這個時代的法律早就不允許使用童工了,就算你能去現世,也還是要大將養著。」
「說不定還要被送去上學。」博多跟著道,提了提他的紅框眼鏡,一本正經,「那又是一筆開銷呢。」
「嗚哇,童工?那豈不是犯罪?」正因為被從主人身上扒拉下來的亂哪裡放過這個奚落的機會,也跟著搗蛋。
「說什麼呢你們!」不動頓時怒了,「別看我這個樣子,也有幾百歲了!」
這裡的刀就沒有不是幾百歲以上的存在吧?
「不要吵架。」郁理趕緊安撫,「我說你們這陣子到底又追了什麼影視劇啊,說話一套一套的。不動,你有這份心我很高興啦,不過養著這座本丸是我作為審神者的責任,要是連這個也被你們搶去,那我這個主人可就名不副實啦。」
至少在郁理看來不能養著部下,還反過來要部下養著的主人算什麼主人,根本抬不起頭好嗎?
現代人經濟地位決定社會地位的思想,是很難理解古時候君君臣臣的那一套的,不過,也沒必要去強行理解就是。
和留守的刀劍們聊了一陣天,郁理就回了廣間處理起積壓的公務,這一次可沒有山姥切那個老實人天天在弄,是以堆積得有點多。
呃,慢慢弄吧……
嘆了口氣,郁理剛認命沒多久,忽然就來了一位救星。
「我聽弟弟們說您已經回來了,沒在大廣間那邊見到您,就知道您一定是在這裡。」藍色短髮的太刀青年筆直地站在她面前,優雅的身姿一如既往無可挑剔,蜜金色的眸子望著她微帶著笑意,聲音溫和動聽,「我今天在本丸沒什麼任務在身,主殿不介意的話,請允許我幫忙。」
哦哦哦,一期哥大天使!
「太感謝了!請務必留下來!」因為太激動,郁理一把抓住人家的手大力上下搖晃,「恩人哪一期哥!」
「不,您過譽了。」低頭望著那對握著自己的柔軟雙手,一期微有點恍惚,好像上一次他和主殿有肢體接觸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郁理倒沒想那麼多,握完手很快就放開了,然後很高興地就分出一部分文書朝他推過去:「這些就拜託你了,剩下的交給我來!」
有人分擔,工作就很快了,到了下午這些積壓的公務就已經盡數處理完畢。
「太謝謝你了一期,要不是你幫忙,我估計得忙到半夜。」早早結束工作,郁理很高興,「作為答謝,有什麼想吃的點心嗎?我給你做。給弟弟們的份捎上也可以哦。」
其實用不著,一期很想這麼說,能和主人這樣安靜地呆上一天聽她說在寺廟畫壁畫的見聞就已經很好了,不過……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主殿做的點心都很好吃,我和弟弟們都不挑的。」有這樣的藉口在,她應該會在粟田口院多玩一會兒吧。
「那行,反正還有時間我這就去廚房……」郁理正要點頭,樓下有刀衝上來叫她。
「主人!出陣部隊回來了!」
哦,出陣的隊伍回來了啊,她這麼想著正要問問戰損情況,報信的刀已經搶先說完。
「隊伍里只有三日月輕傷,其餘無傷!」
郁理:「……」
手入室。
「哈哈哈,抱歉呀,又要受你照顧了。」紺色的附喪神坐在病床邊,笑看著郁理束起袖子一手舉刀一手拿著奉書紙給他的本體手入。
聽到他那聲哈哈哈,郁理的臉上就不可抑制地出現一個十字青筋:「爺爺,你是故意的吧?」
「哎呀,小姑娘怎麼總這麼說?」對方以袖掩唇,表示無辜,「戰場上刀劍無眼很正常嘛,我一個老人家比不得年輕人動作慢點也是無可奈何呢。」
「哈哈哈,所以這次你又是在要收工的時候腰閃了一下才不小心被哪個敵短砍了一刀是吧?」早就聽完出陣報告的郁理在聽完他的話之後,第二個十字青筋也冒了出來,「上次是腿抽筋,這次是腰閃,下次是什麼,老年痴呆一下子忘記躲了?」這些蹩腳的理由實在沒辦法讓人不去吐槽。
而對方卻能面不改色地點頭:「人老了,總有這樣那樣的毛病,聽說這個時代的東瀛老齡化很嚴重,小姑娘更要理解並且關愛老人家才是。」
神他喵老齡化,理解關愛老人家!
咬著牙的郁理忍無可忍,放下手裡的太刀,轉身憤怒地朝他撲了過去。
「乾脆我先把你打成老年痴呆,就一直呆在本丸養老算了!」
這點發泄意味的亂拳對三日月來說那是一點威力也沒有,甚至還像往常一樣在郁理氣得過來捶他時,還抬起一隻手虛扶著她省得她摔倒。不過這次可能真的動作有點大,又或許是別的原因,專注捶人的郁理腳下一拌,身體順著伸拳的慣性一頭栽進三日月的懷裡。
這個姿勢讓郁理立刻撐著手臂要爬起來,哪知剛站直身體,腰部一緊,紺色的太刀那一對寬大的袍袖就將她裹得嚴嚴實實,被迫困在他懷中的郁理身體不由一僵。
就在這時,頭頂傳來他溫和的聲音。
「小姑娘,這是打算疏遠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