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理在睡夢中並不算□□穩,總覺得有一種莫名的危機感,這種感覺一直持續到她早上醒來也沒停止。
不過她現在沒空去理會。
「怎麼樣?能站起來麼?」
「嗯,簡單的行走沒問題。」
終於……!
一晚上的辛苦沒白費,郁理興奮握拳,她的笨辦法還是有效果的嘛。
「太好了!走走,我們跟大部隊匯合去!」
簡單地用過早餐,郁理就迫不及待往目的地方向趕路。
果然這個遊戲,戰鬥副本其實也占了很大比重啊,之前一直和隊伍在一起郁理沒發覺。現在分散開了,好像她這個審神者的一些戰場技能也在逐漸點亮。
靈力是一方面,這裡就不綴述。
還有對手下刀劍的方位感應。似乎是因為它們都是郁理親手召喚出來的,以自身靈力喚醒刀劍中的靈與身,所以對自家刀劍所在的位置只要不是遠得誇張,都能清楚地知曉他們的所在。
「怎麼樣?能正常趕路嗎?」
走在路上,郁理不時詢問身旁的髭切。
「如果覺得腿很痛的話,變回本體我帶著你走怎麼樣?」
她頻頻的詢問饒是以髭切的性格,此時都不禁有些無奈地回望過去。
「稍微對自己的手入技巧有點信心怎麼樣?」淺金髮色的太刀對化身嘮叨嘴的審神者投以無奈的視線,「你現在的樣子像極了囉嗦丸呢。」
「阿尼甲,內番辛苦了,你現在一定累了吧?」
「阿尼甲,天漸漸要涼了,要多添點衣服啊。」
「阿尼甲,不要亂丟東西啊!」
「阿尼甲……!」
啊,似乎能瞬間就能腦補出膝丸平時在本丸里的樣子呢……不對!
「會變成這個樣子你以為是為了誰啊!」翻了個白眼,郁理不想理他了,「既然你覺得沒問題,那我們就快點走吧。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有種危機感,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朝我們逼近。」
「沒準是溯行軍找過來了喲。」髭切回得漫不經心。
誒?不會吧?
郁理想到了審神者對敵刀的感應技能,覺得自己應該沒那麼歐,才下副本兩回就刷出了技能,結果一個小時後被迅速打臉。
「真,真的出現了啊。」
望著對面標準的溯行軍六刃小隊,郁理對自己的歐氣暴發有些不敢相信,張著嘴巴都愣住了。
「嘛,出現了就都清剿掉好了。」旁邊的髭切已經拔.出本體,依舊是綿軟的聲音,卻不論表情還是語氣都帶上了冷酷之意。
刀劍出鞘的清脆聲音讓郁理迅速回神:「你等等!」她攔在了髭切身前,「你傷沒好,它們先由我來。」
說完,不等髭切有回應就搶先沖了出去,空空的兩手在奔跑途中由虛到實握住了一刀一盾,此時的郁理臉上已經沒有之前的柔軟,而是經歷過無數次戰鬥的戰士獨有的冰冷和狂熱。
在戰鬥中無論何時何地都保持著冷靜和洞悉周遭的冰冷。
以及對陣廝殺收割敵人性命獲取連勝快感的狂熱。
奔跑的速度越來越快,直至與第一個敵槍只有五六米的距離時,腳下的軍靴用力一踏,一身黑色皮裝的纖細女性忽然在視野中消失身形。就在對手被這變故弄得一怔,然後環顧四周搜索時,它身邊一棵小樹微微晃動了一下,下意識抬頭時已經晚了,之前消失的身影從天而降,一腳踩在它肩頭的同時,手中的彎刀已經刺入了它因為仰頭露出的咽喉。
鮮血篷飛而出的艷色在這樣的場面下總是格外吸引人眼球,然而就是這樣一瞬間的破綻也被她抓住。劍盾使一擊得手根本停都未停,踩著還未倒下的屍體肩膀又是一記飛躍,騰空之中已經來到了第二個目標面前,彎刀的角度一偏變得大開大合,被靈力加持過的身手仿佛切豆腐一樣劃破了敵刀的護甲和被它保護的胸膛。
接著是第三個,第四個……和檢非違吏的槍兵護甲相比,這些溯行軍的防禦可真是夠脆弱的。
早在昨天就已經完全摸清這個副本怪物強度的郁理那是一點也不手軟,當初她在各類MMO的遊戲裡殺過的怪和玩家比這些多了去了,單純的格鬥競技遊戲在整個伺服器里也排名前十,相比之下,這點數量再加上這樣有利的地形完全SOLO根本不算什麼。
果然,人物面板數據堆高了,戰鬥起來才爽快啊。
這場林間遭遇戰從開場到結束時間才不過四五分鐘,完成了一騎討成就的當事人甩了甩手中彎刀的血跡,直接將其插進邊角鋒利的菱形盾牌後方,那裡有隱藏的皮鞘里。
這是郁理曾在那個封閉的浮游城堡里自己親手設計打造的武器,依靠它一路廝殺才一直活到登出遊戲。使用起來,自然比才學一年不到的古流刀劍要更自如爽快得多。
不過總覺得畫風不一致啊,大家都在用東方刀劍的時候,就自己耍著另一個西方風格遊戲裡的冷兵器,還是有些格格不入呢。
但是想到自家初始刀出去戰鬥,架打著打著連槍都用上了,比她還能開掛,這樣一對比好像也沒什麼了。
「餵——都解決了喲!」向著身後不遠處站著的髭切揮手,郁理招呼他繼續前進。
路上,髭切沉默了很多,郁理以為這是又跟和泉守他們一樣三觀受到衝擊沒緩過來,側過頭正想解釋兩句,卻看到對方的眼睛亮得有些讓她害怕,到嘴話就變成了弱弱的質問:「怎、怎麼了?」
淺金髮的太刀回以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她的臉:「血,濺上去了哦。」
於是路上是郁理在一旁不停擦血,心裡腹誹這遊戲不該在這方面做得這麼真實讓人膩味,旁邊的髭切一臉笑眯眯的在旁邊看。
「你好像很高興啊?」人在這邊不滿的時候,旁邊有誰滿臉微笑心情很好的樣子,會加劇之前的不爽程度,郁理現在就是這樣。
「我的主公越來越有總領的樣子了,我當然很高興。」
髭切的話讓郁理臉一抽,不知道他這是誇她勇武過人,還是在說她越來越沒女人味了。
女人味什麼的隨便啦……在三次元戀愛經驗至今為零,連玩個攻略遊戲都那麼失敗的郁理默默扭過頭不願去多想,反,反正只要長得漂亮能掙錢就行了。滿足這兩點的她其實已經成功了,沒錯。
隨著時間的推移,距離歷史上田山重忠趁夜悄悄填河的半夜只有幾個小時的間隙。根據原有的計劃,他們會在不遠處設下埋伏,在溯行軍想要除掉田山時直接包抄它們,現在郁理二人正緊急趕往約定好的地點。
然而不幸的是,和昨天一樣不知道怎麼回事溯行軍的小隊一撥又一撥的過來找茬,讓原本預計中午時分就能到的行程拖到傍晚都沒走完。
「都是你這烏鴉嘴害的啦!」砍死了一振敵打刀,郁理趁著間隙朝著也在戰鬥的髭切抱怨,「非要開什麼玩笑,跟我講『說不定會有一百體過來』,恭喜你預言成真啦!」
事實上當然沒有一百體,但目前衝出來阻攔他們的是第幾撥郁理已經數不清了,再這樣用人海戰術堆下去她的體力黃條告罄,已經有損傷的紅色血條也會跟著很快見底的啊!
這點抱怨髭切聽在耳中自然是直接略過的,比起這些他更加疑惑為什麼這麼簡單的清剿任務會突然出現這麼多溯行軍,規模已經超乎這個歷史事件的重要性了。
接連不斷的戰鬥讓郁理漸漸體力不支,原本利落的身手慢慢遲鈍下來,終於被尋到破綻,一支敵短從眼線死角處閃電般地朝她刺殺過來,它的動作雖然又快雙猛卻被對方的盾牌給攔截下來,只是這一撞也成功讓持盾的人腳步晃了晃後退了幾步,一支敵槍抓住這個機會在她來不及抵禦的空隙直接刺向她的胸膛。
「小心!」關鍵時刻是一直在關注的髭切伸手拉了她一把,可也因此原本刺向郁理的長.槍一下子扎穿了太刀青年的左肩。
「髭切!」
郁理喊出來的時候,這把太刀完全不顧左肩的傷勢,直接就著這個動作,左手按住敵刀的槍,右手的兵器揮出將敵人攔腰斬斷。
「站我身後。」負傷更容易激發凶性,這一點適用於任何有攻擊能力的生物,此時的髭切就是如此,擋在郁理身前,這把太刀面不改色地拔掉了肩膀上的斷槍,眼眸森冷地看著對面的幾振敵刀,「都到了這種地步,就算是我,也不能說無所謂了啊。」
這是郁理第一次在現場親眼見到刀劍的真劍必殺,遠比透過水鏡時看要震撼得多,被逼到絕路不願再後退一步的信念讓他們暴發出強大的力量,在這份力量面前不論是什麼級別的敵人通通都會被砍斷碾碎。
就如眼前,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現場的敵人已經全滅,而場中站立的附喪神白色的衣裝早就浸滿血污破爛不堪,卻比任何時候都引人注目。這才是髭切,跟隨著歷代總領前主見證源氏的起伏興衰歷經諸多戰場的源氏重寶,溫和迷糊綿軟的外表下,有一隻被隱藏得很好的嗜血凶獸。
有一瞬間,郁理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特別是在對方收刀入鞘,朝著她走過來的時候,更是下意識地繃緊了脊背。
然而還沒走上兩步,這把太刀撲通一聲向前栽倒了。
「哎呀,之前太用力,腿好像又站不起來了。」
郁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