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走廊響起沉重又急躁的腳步聲。
李鶴一臉陰沉，沿著小寧的香水味一路尾隨過去。
砰砰砰！
李鶴恨不得砸開眼前的破門，揪住那個男人一頓胖揍。
砸門聲驚動了酒店的人過來查看，看到李鶴陰沉的臉色，頓時明白了一切。
也不打擾他，悄悄地在旁邊等待吃瓜。
屋內腳步雜亂，過了好一陣兒小寧才打開了房門。
「李鶴，你跟蹤我？」
小寧一臉平靜地質問道。
李鶴沒有回話，徑直衝了進去。
房間裡散落著男人的外衣、浴室里到處都是水漬，那個男人卻不見了蹤影。
李鶴眼尖，轉了一圈兒後，發現了窗台上突兀的鞋印。
「房間定在一樓，聽到敲門就跳窗跑了，很熟練啊？」
李鶴一屁股坐在床邊，胸口的怒氣止不住地上漲。
若是正常男女朋友關係倒也罷了，李鶴勉強能夠接受。
可看這架勢，怎麼也不像是正常交往的男女關係。
「怎麼？敢做不敢認？」
小寧一言不發，從包里取出一根香菸，放進嘴裡。
李鶴眼疾手快，一把將打火機奪過。
「連抽菸都學會了。」
李鶴痛心疾首地看著她，「你這是在……嗎？為什麼啊？」
「我缺錢，他有需求，一拍即合，有什麼不好理解的？」
「缺錢你找我啊！」
小寧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假如你的粉絲們知道，你和我這樣的女人有過一段關係，你猜他們會怎麼想？」
「小寧，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現在的我很有錢，我可以幫你的啊！」
「那是在你出道之前！」
小寧突然出聲打斷李鶴，語氣哽咽道：「家裡人進了ICU，急需要用錢。家裡能借的都借了個遍，能想到的路子都試過了。」
「那時候你一無所有，什麼也幫不到我。我知道你前途光明，未來會很厲害……可我的家人等不了，片刻都不行！」
「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一個神秘人找到了我，借了我一筆足以支付醫療費用的巨款……」
小寧臉色複雜，落寞地說道：「本來我還以為遇到了好心人，可誰曾想……他拍了我的照片和視頻，逼迫我出賣色相。」
李鶴眼神幾乎要迸發出火星子。
小寧慘然一笑：「你知道嗎？像我這樣被控制的女孩數不勝數，很多服務對象還都是一些你們圈內的人呢。」
李鶴氣得渾身發抖，「報警！必須報警！」
小寧搖了搖頭，把香菸放回包里，取出口紅和鏡子補妝。
淡淡道：「你可以試試。但我不能為你作證，他手裡有我的視頻和照片做把柄。」
「我不想被父母和親友們看到不堪的這一面，而且父母的身體也很差。至少……讓我在他們面前體面一些。」
李鶴痛苦地抱住腦袋，心中痛恨自己沒用。
「事情都已經聊清楚了，我們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話音一落，小寧就像當初一樣，頭也不回地離開。
李鶴心痛不已，恨恨地捶了一下桌子。
從這天起，李鶴暗中跟蹤小寧，誓要幫她脫離苦海。
小寧死活不肯鬆口，而且她對整個灰色產業鏈也只是甚少。
李鶴只能寄希望於那個從房間中倉皇逃竄的男人，從他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為此，李鶴停下了手上所有的工作，費勁千辛萬苦也要抓到那人。
半個月後，李鶴終於尾隨小寧見到了那個男人。
只是那人始終戴著黑色口罩和墨鏡，完全看不清容貌。
確定兩人進入房間之後，李鶴果斷報警，堵住房門。他還提前安排了人手防止對方跳窗逃跑。
不多時，警笛聲響起，李鶴成功收網！
然而，正當他以為自己將要破獲灰色產業鏈，成功救出小寧的時候，警方卻沒了下文，甚至連那傢伙的身份都沒有披露。
李鶴憤怒地跑到局子裡面，要一個說法。
案件的負責人告訴李鶴，小寧斷然否認他們是交易關係，而是實打實的戀愛關係。
李鶴崩潰了，找到小寧，大聲質問她：「我這是在救你！你為什麼要包庇那個傢伙？」
小寧哭泣道：「你以為我願意？這一切，全都是他們逼我的！我如果不答應的話，他們就曝光我的一切！你是想讓我死嗎！你能不能為我考慮考慮？」
聽完小寧的話，李鶴沉默了，怒火全數被壓在心底。
「對不起，是我沒有考慮周全，我答應你不再追查了。」
李鶴表面上承諾女孩不再追究，心中卻暗自發誓，一定要親手抓到這個混蛋，再把那群背後的人一網打盡。
這一次，李鶴不打算報警了，他要親自撬開那個男人的嘴巴，拿到關鍵的證據！
一周後，李鶴帶人堵到了那個男人。
看到李鶴的身形，對方面露驚色，轉身就要逃跑，可附近早已圍滿了李鶴帶來的人，直接堵住他的去路。
李鶴一個箭步衝上前，兇狠地打落他的墨鏡，見面就是一頓胖揍。
「圈內人是吧？pc是吧？你怎麼那麼不要臉呢？」
「幹什麼不好，非要幹這種勾當！禍害良家婦女？！」
李鶴一邊痛罵，一邊痛打對方。
等到那人被揍到鼻青臉腫的時候，李鶴一把拉下他的口罩。
「我倒要看看，你這個所謂的『圈裡人』究竟是哪個大傻子！」
看清男人面容的那一刻，李鶴的腦袋嗡地震了一下，整個人都懵了。
那個男人，竟然頂著一張和李鶴一模一樣的臉龐！！！
……
就在這時，程帆解除了李鶴記憶封印，鋪天蓋地的信息一股腦湧入了李鶴的腦海當中。
「不！！！這不可能！」
「我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回想起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李鶴頓時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當中。
當他看到自己記憶之中，一幕幕不堪入目的畫面時，非但沒有享受到快感，還覺得令人反胃，跪在地上一陣乾嘔。
「原來……小丑，竟是我自己……」
李鶴怔怔地望著前方，眼中徹底失去了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