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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昇平的四季樓,永遠不缺少八卦的話題。
李修元陪著兩女喝了三道茶之後,便起身回房了。這個時候可不是拋頭露面的好時候,估計街上到處都是城主府的暗探。
若這個時辰還沒發現,那望天城的嚴若冰真的是一頭豬了。
李修元走了,樓子裡的一幫女人也沒有閒著,紛紛過來把手伸向桂花樹下的那瓮燒酒。一幫女人便在離著這小橋邊還有數十丈的距離,也聞到這酒香了。
墨裙的如畫看了自己姐姐一眼,心道讓你矜持不早些收起來,這下好了,一米了一群狼,只怕一滴都不會剩下了。
如詩想的跟她不同,她想著如何趁著李修元住在四季樓的這些日子,將他身上的酒榨出來。她已經看出來了,這傢伙根本都不在乎。
要知道,四季樓里酒可不便宜,遠不如李修元的燒酒,也要賣五塊靈石一翁。這傢伙倒好,一瓮酒拍開只喝了三杯,剩下的全給姐妹兩人。
加上自己姐妹兩人喝的,這一瓮酒只怕也能喝了五分之一不到。
一幫女子也不講究,個個拿了酒杯過來,抱著酒瓮就倒,哪裡顧得上自己的形象。
「哎喲,如畫妹妹,這小傢伙拿來的酒是哪買的,是望天城還是別處帶來的?」
「如詩妹妹,你們兩人真不夠意思,有這麼好的酒也不叫我們姐妹過來嘗嘗。」
如詩瞪了一眼,笑道:「信不信我告訴掌柜,你們一個個跑來偷客人的酒喝,讓她來收拾你們如何?」
看著一幫女子,如畫皺眉說道:「趕緊的回去收拾乾淨,戲姨在樓上看著你們出醜呢,真要她下來罵人麼?」
話沒說話,一幫女子嚇得提起裙子往樓子裡跑去。雖然紅姨平日裡很少會管她們,只是真的生起氣來,可不是她們能承受的。
「妹妹你脾氣太大了,難得讓她們高興一會,你可別嚇壞了樓里的一幫姐妹們。」如詩看著如畫咯咯地笑了起來。
如畫看著她笑道:「你看看她們一個個模樣,哪裡還懂得樓子裡的規矩?」
如詩看著她苦笑道:「若大家都老實守著規矩,那這四季樓也未免太枯燥了一些,還不如去外面晃晃。」
「紅姨說了,你這點什麼也敢去走江湖?」
「有什麼不敢?我早就等不急了。」
決定夜探城主府的李修元在房內歇息養神,花園的的姑娘們四下散去經營各自的人生。
如詩拎著剩下的小半瓮酒陪著妹妹回房歇息,想著晩間要不要找這彈得一手好琴的傢伙再相聚。
四季樓主紅姨卻迎來了城主府的副將龍出雲。
紅姨看著來人皺眉說道:「如此說來,長城那個符師來瞭望天城?他的膽子也太大了吧?難道他不知道整個蠻荒都在通緝他?」
龍出雲看著她搖搖頭,輕聲說道:「聽說他昨天晚上洗劫了嚴長老家?這事是他府上師爺跟城主說的,我也是剛剛得知。」
紅姨看著他微笑著搖搖頭,淡淡地說道:「他為何不去你們城主府打劫,為何不來我們四季樓打劫?只怕是嚴長老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吧」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論她還是龍出雲都心知肚明,若不是嚴若冰惹了人家,旁人也犯著著以身犯險,來望天城裡找他麻煩了。
龍出雲猜到她心中所想,哈哈一笑不做解釋,只是問道:「四季樓里最近有沒有厲害的修士光臨?若有還請配合我們。」
「配合個屁,讓你們城主自己過來找老娘。」紅姨瞪了他一眼,心想我的客人你們也敢動。
龍出雲一愣,看著他笑道:「我只是例行公事過來問問,這城主的客棧我們都在暗查了?」
紅姨看著他笑道:「所有的客人都在樓下櫃檯有登記,沒有身份的人能進入我這四季樓麼?你是豬腦子啊?」
龍出雲一驚,想了想回道:「這倒也是,樓主大人這些年可幫了不少城主府的忙,所以大人也只是讓我過來打個招呼,千萬別讓那符師混了進來。」
「你們怕他,我上官艷紅可不怕,老娘可不是吃素長大的。」
紅姨看著他笑道,指著桌上笑道:「嘗嘗從府城帶來的茶,據說不錯,我還沒喝過呢,正好你今天來了」
龍出雲一怔,笑著應道:「那我可有口福了。」
紅姨看著他苦笑道:「這望天城不知已經安定了多少年,他們早就忘記這世間還有風風雨,這下好了,風雨來了。」
龍出雲一愣,看著她苦笑道:「這蠻荒的風雨也不由我來掌控啊?」
「所以啊?遇上風雨的時候不妨躲一躲,留下性命才看到最後的風景,可別犯傻跟在某人的身邊往前沖,你沒那個命」
紅姨看著他淡淡地說道,端起面前的茶杯輕輕地喝了一口。
蠻荒中修士們之間為了各自主人的打鬥死的人可不少,死的都去做了荒原的肥料,能活下來的都成了人精,誰願意輕易為了一點小利拼命?
龍出雲想了想,看著她回道:「我事我自然不會沖在前面,要去也是他嚴府的人去。」
掌燈時節,李修元跟店裡的夥計點了一些吃食,招呼送到自己的房內,這個時候能不見人就不見人。
他要給店裡的夥計一種自己是不出門的宅男的錯覺。
他要給如詩如畫,還有那個神秘的樓主紅姨一個錯覺,自己只是一個貪圖享樂的浪子,一個喜歡遊蕩於青樓之間的浪子。
就算他揮手而去,也決不會有人懷疑上自己。
不僅在長城,便是蠻荒也沒有人能看穿自己的境界。否則大帥府的莊婉兒也不會對自己感興趣了,他要繼續裝成一隻小豬。
望天城是一個燈紅酒綠的的城市,不象府城那般嚴厲,也沒有定安城那樣肅殺。
這裡更象是一個站在定安城之後的避風港,所有的風風雨雨都讓定安城扛了過去。
入了十月,天空中難得看見一回太陽了,溫度變得越來越低,酷冷的嚴冬就要來臨。
偶有風過也是令人厭憎的寒冷,刮跑了滿街青翠的樹葉,整個街道兩旁邊的樹木都是禿禿的。
今日的如詩、如畫兩姐妹也難得矜持了一回,沒有來找李修元的麻煩,一時間倒讓他有些不習慣。
亥時不到,李修元特意來到樓下櫃檯前面,讓夥計找廚子整了一大碗牛肉麵,裝成一副餓死鬼的模樣。
然後在幾個廚子和夥計的注視之下,將一碗麵湯看淺,擺出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往樓里走去。
我今天就在四季樓中啊,我亥時還來吃了一碗牛肉麵,有廚子和夥計作證。
就算給四季樓里的夥計一種矯情的錯覺,李修元也要扮演這個角色,這是他製造不在場的最好證據。
總不成每天都拉著如詩姐妹兩人做擋箭牌。
自己房間下了禁制,但凡自己不在房裡,無論是夥計還是詩畫姐妹兩人都無法進得門內,這也是做符師的好處。
子時剛過,李修元悄悄地潛出了四季樓。
此時的望天城有颳起的冷冽的寒風,夜空中已有零星的雪花飄下,使無人的街道顯得異常的冷清靜。
跟昨夜不同的是,街中時不時會響起啪啪的清響,原來是城主府派出了巡夜的士兵,為了對付不知何時會出現的長城符師。
「若不是我有這件隱身的披風,倒真不敢出來晃悠!」
暗自嘀咕一聲,心想這望天城也讓自己搞得風聲鶴唳了!早知道,你就別來惹我啊,我好好地從府城回定安城
悄悄地,只花了不到一刻鐘,李修元便進到了城主府中。
等他進到府中,才發現這裡的暗哨明哨放出了不知道多少,想來是嚴若冰已經跟城主通告,讓這城主府加強了夜間的巡視。
一路潛行來到了城主府的庫房門前,只見這藏身於地下藏定庫竟然點著數盞油燈。
有一個身材瘦弱的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身前的桌上煮著一壺茶,在邊上還坐著幾個分神境的修行士。
只見中年男人臉頰上泛起一絲冷漠的笑容,輕聲說道:「城主大人也太高看了那個符師,他若敢來這裡打劫,我管教他有來無回。」
破虛之上?應該是洞天的高人。躲在暗處的李修元輕嘆了一聲,眼前這個中午男人他可不敢惹,
恐怕自己跟他走不到一招,就得命喪當場。
在絕對力量的前面,什麼符文符箭都是白扯。
距離太近了,自己沒有動手的機會,只能望洋興嘆。
只見中年男人身後和黑衣修士笑道:「只要那長城符師敢來,定會變化柳大人的劍下亡魂!我們跟著還能立些功勞。」
不料中年男人搖搖頭,看著他回道:「城主的意思可不是讓我殺了他,而是廢了他的修為,然後掛在城主府的大門外示眾,讓整個蠻荒和長城知道望天城不能招惹!」
黑衣人一聽,眼著笑道:「仔細想想,也只有這樣才解恨。否則這勞師動眾,害得兄弟們夜不能眠,還得派出不少的兄弟上街巡視」
中年男人笑道:「能殺了他可是一件肥差,城主大人有賞,嚴長老也有重賞,府城大元帥府能領一份功勞,還能去長城裡領一萬靈石」
「這可真是一隻肥羊啊!」黑衣人哈哈大笑起來。
本已經離開的李修元突然間聽到黑衣人最後這句話,心裡的怒火被「轟!」的一聲點燃,若問他此生最憎恨的事情,首選就是當初下山時被土匪抓去當城肥羊來賣。
前面中年男人想要廢掉自己的修為,掛在城主府的牆上示威已經讓他起了報復之心。
「想要收拾我啊我就給你們一個天大的驚喜!」
行走在夜色中的李修元來到了城主府的衙門前,取出了一把符紙,有火焰符、爆炸符,還有
藏身於夜色之中的李修元將在大門附近的牆上房檐悄悄貼下了數十張,最後連迎風招展的燈籠上也貼了幾張。
臨走之前,在城主府外在地上雕刻了一個長城的標誌,分明就是李修元到此一游。
回到四季樓中,不過丑時過半。
李修元點著桌上的小火爐,煮了一壺水,又將夫子的古琴取出放在桌上,將日間的半載沉香燃上
做完這一切,撤消了房門的禁制,然後從窗口悄悄地爬了出去,一路來到四季樓的樓頂上面。
望著不到五百丈外的城主府,李修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鐵弓取出,搭上一枝銘刻了延時符和爆炸符文的鐵箭。
望著莊嚴雄偉的城主府,輕嘆了一聲:「一箭射落天邊雁,千人萬人著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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