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三杯為紅袖,一曲驚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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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修元看著她笑道:「可惜我不是那些客人啊。」話雖如此,還是起身來到了琴台之前。

  不知道是觸動了哪根神經,心神沉思之下,竟然從空間戒里翻出一截沉香燃上,然後隨手擱在琴台邊上。

  一時間如詩和如畫只覺一道淡淡的,若的若無的香氣撲鼻面來,超越了人間皆香氣,便似李修元的燒酒一樣,不似人間所有。

  輕嘆了一口氣,李修元雙手撫琴,指尖輕輕地撥動琴弦,音符如跳動的精靈,合著眼前的小橋流水,輕輕地往花園四周散去。,

  剛開始的時候尤如山間溪水遇到了阻礙,時而叮咚,時而如遇巨石相阻,發出陣陣的低咽之聲。。

  漸漸地泉水衝破巨石的阻擋,越過重重的障礙,不再有嗚咽之聲,而是換成了歡快的叮咚之聲。

  琴聲中透著一種淡然,一種蕭索,更有一靜謐。

  仿佛這琴聲從遙遠的地方而來,穿過無盡的時空,來到花園裡眾女的面前,恍若春風,浸入了眾女的心房。

  天空的一輪冬陽透過花園的樹林照射下來,少年英俊的面孔是那樣的安靜祥和,雙手像是有著魔力般,指尖隨著音符一起跳動。

  「真是不可思議!這是哪來的少年?」

  四季樓的某間房內,正捧著一杯茗茶的樓主紅姨聽首李修元的琴聲讚嘆了一句。

  如詩、如畫雙及坐在花園亭子裡的眾女陷入琴音其中不可拔,像是入了魔一般,聽著這若隱若現的琴曲,眾女只覺心境無比的清澈。

  此時的李修元也陷入了自己的意境之中,腦海里閃過一幅幅的記憶碎片,有他認識的有,更多的是他記不起來的片斷。

  心神感慨之下,竟然琴弦一轉,換成了幽怨之意,嘴裡跟著輕聲吟唱起來。

  一張機,一梭才去一梭痴。

  絲絲纏亂猶不識。

  菱窗院外,紫竹凝咽,曲曲是相知。

  四張機。鴛鴦織就欲雙飛。

  可憐未老頭先白。

  春波碧草,曉寒深處,相對浴紅衣。

  「曉寒深處,相對浴紅衣?」呆坐桂樹下的如畫眉頭輕皺,低聲吟道。

  「四張機。鴛鴦織就欲雙飛好奇怪的詞曲,我怎麼從來沒有聽過?」呆坐樓中的紅姨低著看著半杯涼花,輕聲呢喃起來。

  「紫竹凝咽,曲曲是相知?」如詩沒有如畫那般痴於琴,可她也被這琴聲和意境所打動,看著李修元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這是誰在撫琴吟唱,當為天人啊。」樓里有客人撫掌驚叫了起來。

  「天啦,那少年的琴聲竟然比如畫彈的還要好聽哦,這下如畫遇上對手了。」

  「小點聲,別讓如畫聽見,小聽她剝你的皮。」

  天山有琴兮,人不知。主人慾撫琴兮,人已逝

  不知不覺中一曲終了,李修元卻依舊閉著眼睛,神遊天際。

  端坐琴台之下的李修元渾然不知,就在他最後一道音符收起的時候,一劍凝聚了分神八重仙靈之力的劍氣破空而去,將三人頭上的桂花樹斬去了一枝

  直到他收住琴聲之際,被斬斷的桂枝才化成數段碎枝,輕輕地掉落下來。

  嚇得如詩和如畫大叫一聲:「鬼啊!」

  然後怔怔地望著琴台前的李修元發呆,這還是她認識的少年嗎?這一曲讓她心神失守,即便是她也做不到這樣。

  不知過了多久,如詩緩緩睜開眼睛,看著李修元問道:「公子,這是什麼曲子?」

  「四張機。」李修元靜靜地回道,臉上沒有一絲的波瀾。

  「我聽了公子的琴聲,心境有了一點變化,看來我也要好好學琴了。」

  如詩說完這番話,看著沉默不語的如畫笑道:「妹妹你怎麼也發呆了?難道是公子彈的太好,也讓你迷醉了?」

  抬頭看著李修元,如畫幽幽地說道:「聽了你的彈奏,我那些三腳貓的功夫都不敢拿出來獻醜了。」

  「好一個少年修羅,好一曲四張機」

  呆坐樓中的樓主紅姨自言自語輕嘆了一聲,便是她也對眼前的少年起了興趣。

  李修元並不知道四季樓的老闆,這時候正在樓里某個窗內看著自己,更不知道這位老闆突然間對他來了興趣。

  依然如常回到桂樹下坐下,一晃火摺子卻是點燃了桌上的小火爐。

  二女痴於李修元的酒,他卻痴於皇甫青梅的茶。

  「我喜歡你彈琴時專注的模樣,聲動四座卻能做安坐琴台不動心。」

  如畫眼波流轉,繼續說道說道:「不過話說回來,你給我和姐姐喝了這麼好的酒,又聽了如此雅致的琴曲,往後的日子裡再也享受不了你可怎麼賠我們?」

  「別說我們,我可沒有妹妹這麼大的幽怨,干我何事?」如詩卻在這時拿自己的妹妹打趣起來,雖然她也喜歡李修元的酒和茶。

  如詩、如畫這番話看似打趣,實際上卻是透著一份期待,讓李修元心裡暗自嘆息起來。

  笑著應了幾句, 心道自己跟你們原是兩個世界的人,還有一年的功夫就得從蠻荒世界回到未知之地,然後再從哪裡回到書院去。

  那個雖然是充滿了內鬥的世界才是自己往後數十年,甚至上百年要生活的地方。

  想到這裡,李修元突然間唏噓不已。

  自己從書院來到未知之地,然後又來到這蠻荒大陸,按這裡的時間計算已經過去了一年多,實際上按書院的時間來算,只不過才過了二個月。

  二個月的功夫,自己竟然從元嬰後期一路破境,直到眼下已經突破到分神後期。

  如果再過去再過去一年還有一個神秘的地方等著自己和皇甫青梅等人前去,如果在哪裡再發生一些什麼?

  自己會不會破境到

  李修元迷惑了。想當年從落霞山上下來,自己還是一個被土匪抓住當城肥羊來賣的築基少年,轉眼間就要看到破虛的門檻了。

  我已經快要破虛,修羅天域的君無憂,你準備好了嗎?

  至於天風王國的秦千山,在當下李修元的眼裡,瞬間從天驕變成了在地上爬行的螞蟻。

  五年後的修羅戰場,才是我李修元要去的地方。

  想到這裡,李修元看著兩女笑道:「在下對於兩位來說,只是一個匆匆而過的路人而已,切莫要因為在下亂了兩位的心境,須知修行不易。」

  破妄之眼掃過,花園亭內的一幫女子最高的也只是元嬰初期的修為,而眼前的姐妹兩人分明已經到了分神初期。

  有這樣的修行為,自然不可能是四季樓里出賣色藝為身的女子。

  四季樓里,一身紅裙長發及肩,年約三十婉若謫仙的四季樓主,看著那端坐樹下與自己兩個心愛弟子溫和交談的少年,忍不住微笑起來,一雙鳳眼驟然明亮了幾分。

  「如果這事是長城符師所為,那他便是要與長城和蠻荒為敵,與這個世界所有的修行者為敵,那我更沒道理容他。」

  嚴府之中,站在失竊的寶庫門前,看著三道鐵門上雕刻的長城標誌,嚴若冰看著府里的師爺冷冷地說道。

  他也是午間府上護衛來此巡查,發現我鐵門上的雕刻才來給他報信等他打開寶庫的大門,才發現值錢收藏了上百年的靈石統統翼而飛。

  氣急敗壞的他沒有馬上去城主府通報,而是跟師爺商量了半晌後,才決定把這件事情跟城主任秋風稟報。

  這事只有往大里說,站在蠻荒的高度把望天城主府拉下水,他才有可能找到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長城符師李修元,從而找回自己失竊的一干寶物。

  師爺看著他冷冷地說道:「現在就是封上四道城門,也來不及了,從昨天夜裡到現在,那傢伙有足夠的時間離開望天城」

  「那我們就賭他不會離開,賭他今天晚上還會去光臨城主府,只要他去了那裡,我們就可以明正言順跟城主要一些補償了。」

  一身黑袍,頭髮花白的嚴若冰冷冷地說道:「更何況,我估計這個符師不會輕易離開這裡,因為無論是長城還蠻荒都在通糾他」

  「不會走?」師爺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的眼睛,說道:「是啊,他現在就算是跑到哪裡,都有人通緝他,倒是在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了。」

  嚴若冰沒有接這個話,轉身往寶庫外面走去。

  眼下蠻荒和長城對這個傢伙的懸賞已經將近二萬靈石,加上自己的懸賞,只怕整個蠻荒大陸無人不想抓住這個傢伙。

  「師爺,你一會就去城主府,怎麼跟城主大人說,你應該知道。」

  走到寶庫門外,抬頭望著漸漸陰沉的天空,心道蠻荒的冬天已經來了,一個小小的符師能躲到哪裡?蠻荒還是那個蠻荒,望天城還是自己的天下。

  「老爺放心,我會將這些些麻煩事會推到那符師的身上,儘量跟城主爭取一些補償。」

  這種事情他嚴若冰說不出口,但是不妨礙自己的師爺去哭窮。

  看著他神情,嚴若冰話鋒一轉,說道:「提醒一下城主,讓他悄悄派出去城主所有的客棧暗查一番,我就不信那傢伙來了不去住客棧這天快要下雪了。」

  師爺一聽,暗暗叫好,這才是借刀殺人,不用自己花費一絲的力氣,還能藉此跟城主大人示好。

  望天城主的老奸巨滑之輩,若是自家的主人認了第二,只怕無人敢認第一。

  而此時的嚴若冰卻是有苦叫不出來,因為他府上許多收藏都是見不得人,其中有不少還是從府主城裡貪沒而來。

  便是自家的寶庫失竊,也只能暗中追查。

  望天城雖然沒有定安城大,可真要將一個符師從中找出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眼下他只能盼著天將雪,這傢伙會選擇留下來。只要對方留下,他就有報復的機會。

  畢竟望天城中的數萬精兵,可不是拿來做擺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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