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人在半山喝茶聊天的時候,公冶無忌帶著秋雲山的一行人來到了天雲山。👣🍭 6❾ᔕ𝐇𝓾𝔁.ᑕσΜ 👻⛵
早就得到消息的西門無痕早早就等在山門處,將一行人帶著前往迎賓館。
公冶無忌沒有急著去見自己的夫人,也沒有理會廣場上熙熙攘攘的各路修士,而是緩緩抬起頭來,望向天雲山上五座不同的山峰。
在他身後,是一身青衫的老人。
老人摘下戴在頭上的竹笠,一抹陽光照在老人蒼老的臉上,照耀他臉上縱橫交錯的皺紋,就像是山間那些將要枯去的老樹一般。
又好似山間清泉淌過的溝壑,透著一道悠悠的歲月氣息。
老人看著天空中飄過的雲朵,靜靜地說道:「一路行來,只是為了見到這五座山峰,也不知道最後值不值得。」
說完這句話,揮揮手示意公冶無忌繼續往迎賓樓走去。
仿佛廣場上來來往往的眾人,皆與他無關,他的心裡只有天雲山的那幾座山峰一樣。
老人跟天雲山的獨孤望是同一種類型的人,兩人相交多年,有著共同的喜好。
在他看來,無論在世間犯下多少罪孽,手上沾上多少鮮血都無關緊要。
因為到了他們這樣的修為,世間已經無人能奈何得了他,他只要達到自己計劃多年的目的。
哪怕罪惡滔天,那又如何?
如此,終於在籌備了多年之後,甘願冒著犯下驚天罪孽,他毅然來到了天雲山,來到了這夢裡想來的地方。
因為不遠處,便是他想去的天荒山。
西門無痕看著兩人說道:「請兩位一會隨我去天道峰,師尊已經備好了靈酒相候。」
公冶無忌收回望向諸峰的目光,指著雲霧繚繞的山峰問道:「那裡,便是竹峰嗎?那個女人出關了沒有?」
一襲青衫的老人聞言皺了一下眉頭,看著他冷冷地喝道:「有話不要在這裡說,走吧。」
......
「這裡便是竹峰,卻不是你可以覬覦的地方!」
收回望向廣場上的神識,李修元冷冷地說道:「看到沒有,這才剛剛下了馬車,就打起了竹峰的主意。」
「看來,天雲山真的要出大事了。」
廣場上的公冶無忌壓根就沒想到,竹峰的半山還有三人在默默地注視著他。
或許他已經成竹在胸,根不屑掩飾自己的想法。
歐陽漫雪這才明白過來,為何李修元要給她們護身的神符,為何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帶著陳家的少爺去天荒山了。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問道:「我們坐在這裡,他們師徒能看到嗎?」
搖搖頭,李修元指著另一座山峰。
眯著眼睛說道:「莫說他們,便是天道峰的獨孤望,也看不進竹峰的一草一木,至於何時能進,那得看我的心情。」
「那就好。」歐陽漫雪贊道:「我可是看好你哦。」
「你必須相信我,相信邪不勝正。」
李修元心想若不是眼下風雲未起,他恨不得立刻將秋雲山才是滅樓蘭陳家的消息放出去。
雖然他也知道,眼下的公冶無忌肯定不會承認,只怕師妹也不相信。
但是他相信,只要他將這個消息放出去,那麼獨孤望的這個計劃便會泡湯,這一場的天雲山盛會便會黯然收場。
只不過,這卻不是他要的結果。
他就是要這師徒兩人忍不住跳出來,讓更多見不得光的陰謀暴露於陽光之下,讓天下的修士看到。
否則,再過上十年再來一回,而那個時候的他,早就不知身在何處了。
歐陽軒聞言也忍不住嚇了一跳,還好,自己在銀川城便跟爹娘商量妥當,絕不參與天雲山掌教之事。
為此,雪原聖地連一個尊者境的長老,也沒有派來。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看著李修元苦笑道:「難不成,他們想要霸占竹峰不成?想要先做天雲山的尊者......」
因為聽李修元說,山下眾人無法看到竹峰的一切,他才敢將這話說了出來。
歐陽漫雪一聽也是大吃一驚,心道這可算是驚天動地的大事了。
「沒關係,或許我一高興,就會讓他們上得山來......」
想著自己在山道上,在大殿周圍,在四處布下的法陣,李修元忍不住笑道:「正好,明年的花兒,不用施肥。」
歐陽軒皺了皺眉,一時沉默了下來。
沉默片刻,看了面前的歐陽漫雪一眼,隨即露出一抹淡淡微笑,想著就算天塌下來,自己一行人能看個熱鬧,也不錯。
想了想說道:「既然你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我跟師妹也幫不了什麼忙。最多,在他們上山來的時候,我們在那大湖上看熱鬧便好。」
歐陽漫雪沉吟片刻,說道:「你真的不去見見天龍聖地的人,他們最遲明天就會到這裡。」
默默搖頭,李修元過了半晌才說道:「我跟他沒任何交情,便不去了。」
想了想,又說道:「倒是你可以提醒一下端木青青,讓她不要跟著某人,到時候來踐踏竹峰。」
歐陽漫雪猶豫了一下,回道:「好吧。」
......
搖光殿裡,陳天恩第一次跟師尊學習琴道,納蘭若玉只是讓他淺嘗輒止。
更多的是跟他講了關於琴道的知識,跟做人的道理。
陳天恩想了想問道:「師尊我在家裡的時候要跟姐姐學,她說天恩的手指會出血,後來嚇得我就不敢了。」
納蘭若玉摸了摸他的腦袋,笑道:「沒錯,不吃苦不流血,你如何能以琴入道?」
坐在一旁的小花笑了笑,說道:「想當年小姐學琴的時候便吃了不少苦,少爺你若不吃些苦頭,怎麼行!」
陳天恩哦了一聲,扭頭問道:「師尊,師兄的琴道如何?他和姐姐哪個厲害?」
「這還用問嗎?」
這瞬間讓納蘭若玉想起了當年陳家小姐來見王強的那一番經歷,心想便是自己的徒兒費了力氣贏下比試,那又如何?
最後,陳家小姐依舊退了這門親事。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
想到這裡,指著大殿外說道:「那一年冬天,你還沒出生......你姐姐來天雲山,便跟你師兄搖光殿外比試了一場。」
「莫說你姐姐,便是為師怕也不如你師兄的琴道,他只是心裡裝的事多,沒有力氣教你,這才把你扔給了我。」
小花一聽,「啊......」地驚叫了一聲,心道看來以後得找個時間,好好問一問小姐才行。
陳天恩則是握緊了小拳頭,嗷嗷地叫道:「師兄會的事情,天恩也要學,就算流血也不怕。」
納蘭若玉笑道:「也沒那麼恐怖,磨破皮,出了血,敷上靈藥就是了。」
說完跟山下藏書樓的老人傳音說是明日出發去天荒山,讓老人夜裡上竹峰來喝一杯酒。
孟神通點頭回道:「也好,要來的差不多都已經來了,最多傍晚的時候,還會來一些傢伙吧。」
想了想又說道:「告訴我那徒兒,叫他不要替姐姐著急,秋雲山那小子來了。」
納蘭若玉聞言之下,禁不住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道:「如此,該來的都來吧,要不了多久,天雲山就要下雪了。」
半山的李修元跟歐陽軒兩人聊了一個時辰,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後,便讓兩人下山去做自己的事情。
眼下的山上不能留客,更不能讓兩人知道自己的師尊已經出關。
歐陽漫雪在走出涼亭的那一瞬間,忍不住問道:「你真的明天要去天荒山?哪裡有什麼好玩的?」
李修元想了想回道:「我帶陳天恩去見他死去的哥哥,順便將他的怒火化為殺敵的力量,在天荒山上殺幾頭野狼。」
歐陽軒聞言一凜,脫口說道:「你要在天荒山上破去他的殺心?會不會太早了一些?」
走出涼亭,李修元搖搖頭:「不早了,我八歲時已經殺人......再說,我也不知道能在這裡再待上多久。」
歐陽漫雪看著他只覺得渾身無力,八歲,那是什麼概念?
正當她欲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李修元已經轉過身,往山上緩緩而去。
一邊說道:「相信我,這一場大戲是你們看到過最精彩的。」
歐陽漫雪拉著歐陽軒的手,朝著少年顯得孤寂的背影幽幽地說道:「可惜,我跟師兄只是一個看客。」
已經走在山道上的李修元淡淡一笑:「看客有什麼不好,看著別人流血流淚,而你什麼都不需要付出。」
歐陽軒搖搖頭,拉著歐陽漫雪往山下而去。
走了好遠,才哈哈笑道:「既然早晚都要塌下,你不妨讓他們把那樓閣砌得更高一些。」
兩人一路往下,下了竹峰來到廣場上正是午時過半。
遠遠的,從山門外來了一隊人馬,待得走近了才看清楚是天龍聖地端木斐一行人,心想果然,這幾天四天聖地齊聚天雲山。
看來要不了幾天,這裡便要風起雲湧了。
端木青青一直在四下打量,試圖在廣場上找到熟人,眼見歐陽漫雪走來,忍不住遠遠的打了招呼。
就在這時,廣場上響起了一串驚訝的笑聲,一路趕來終於到了天雲山,便是來自天龍聖地的修士們,也累了。
當下的秋風已經隱隱有一絲肅殺之意,卻擋不住聖地修士們一顆火熱的心。
歐陽漫雪看著快速而來的端木青青笑了笑:「你們比我先到樓蘭,為何出發的時間又拖了這麼久?」
端木青青笑道:「我們在等聖地的長老一起,要不應該跟著姐姐一起來的。」
歐陽漫雪和歐陽軒齊齊一愣,看來除了雪原聖地,另外兩個聖地,連著浮雲城,秋雲山都派出了尊者境的長老。
看來,這一次的天雲山真的要風起雲湧,不知道最後要鬧出什麼的大事。
歐陽軒跟端木斐拱手見禮,端木斐忍不住問了一句:「雪原聖地的歐陽重明長老,也跟著來了天雲山?」
歐陽軒搖搖頭:「師傅在家靜養,此行是我帶隊。」
端木斐跟身邊的端木慧容聞言齊齊大吃一驚,心道雪原聖雪果然不同凡響,這麼大的事情連個尊者境的長老,也不屑派出。
即便如此,端木斐依舊將不遠處緩緩而來,一位黑衫的老人替歐陽軒兩人介紹道。
「兩位,這便是天龍聖地的長老,也是我的師叔端木青松......師叔,眼前兩位是來自雪原聖地的歐陽軒,歐陽漫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