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徐福學徒,世說海外有仙山

  李修元想了想說道:「世事寂寞如雪,有空來坐坐,等到飛雪連天日,還可以煮酒賞雪,不失為一件快事!」

  皇城對眼下的李修元來說,才是一個真正磨礪心境的地方。

  凡事只能看看,不能出手,或許這也是老道士的心思。

  說到這裡,李修元想了想看著張良說道:「逛市集的時候,再幫我買一塊千年的鐵木,我有用。」

  張良一愣,脫口問道:「千年鐵木?你要拿來做什麼?這難不倒我,我去訥上找找。」

  李修元淡淡地說道:「小黑,淑子兩人,我要削二把木劍給他們,你可以用竹劍。」

  徐福一聽,微笑著說道:「皇城又不禁兵器,可以買一把銅錢啊?」

  李修元搖搖頭,說道:「鐵劍是兇器,我不想讓他們兩人的手上沾上鮮血。」

  徐福一聽笑了,心道這確實是一個有意思的傢伙,明明要修煉劍法,又不想讓自己的弟弟、妹妹手上染上鮮血。

  這說出去,怕是世間難尋了。

  張良哈哈一笑:「這事簡單,事關我家淑子,這事包在我身上了。」

  李修元搖搖頭,微笑說道:「眼見要不了多久要夏至,趁著春色尚好,趕緊地把酒釀了。」

  徐福一聽,忍不住問道:「李掌柜,這春天跟夏天釀酒有分別嗎?」

  李修元想了想回道:「其中的分別?你可以自己動手試試,看看春秋冬里釀出來的酒,有沒有分別」

  更多的道理他不想過多地解釋,從現在開始,他要兩人自己去嘗試。

  春花秋月冬雪,哪個季節不能釀酒?

  只不過,他卻喜歡春天裡的味道,這是他自己的秘密。

  又聊了一會,李修元取了兩壺酒放在兩人的面前:「這酒算是我送二位的,下回,就得自己動手釀了。」

  張良自然不會嫌棄,想了想問道:「要不要我去酒樓里整幾個菜,晚上來個不醉不歸??」

  徐福喝光了杯里的殘酒,笑道:「今日多有打擾,從明天開始,我就是李掌柜的學生了,還望多多包涵。」

  李修元回道:「只要兩位不怕吃苦,隨時歡迎。」

  於李修元來說,教張良釀酒,也算是給他往後漫漫人生無聊之際,打一個打發時光的樂趣。

  而徐福,李修元突然有了另外的心思,只是眼下他還不想說出來。

  「好說好說!」徐福笑著:「今日多有打擾,我們且先告辭。」

  說完放下手裡的酒碗,仔細地打理了一下長衫,跟李修元揖手道別。

  李修元將兩人送至門外,看著二人往街邊的馬車上走邊,仿佛想起了什麼,跟張良說道:「你要不要去書院接人?」

  張良正準備跨上馬車,回頭揮手說道:「沒事,我跟小黑說了,讓他先送姐姐回府!」

  說完,二人上了馬車,車夫揮動馬鞭,車輪粼粼壓在青石板上,緩緩離去。

  「東渡的徐福」

  望著漸漸遠去的馬車,李修元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喃喃自語道:「有意思!」

  ……

  靜坐閒來看風雲,李修元沒想到等來了欲要東渡尋仙的徐福。

  這對於他來說,倒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全甚至有了新的想法,既然不會打亂這方天道的平衡,不如出門逛逛大秦的山水。

  收拾完桌上的一應事物,卻迎來了幾個買酒的熟客。

  開門賣酒便是為了一斗米折腰的事情,李修元此時倒像一個好生意人,一邊為客人拿酒,一邊收錢,一邊笑著問候了幾聲。

  送走買酒的客人,天色漸晚,有馬車的輪子壓著青石板的聲音響起。

  抬頭一看,卻是從書院放學的小黑一頭鑽了進來。

  望著站在門口正準備關門李修元,大聲嚷嚷道:「哥哥在這裡等小黑麼?」

  李修元笑著說道:「你現在是書院的學子,走路說話得有個樣子。」

  小黑拉著他的手臂笑道:「我聽夫子說,他過去日子要外出遊歷,說是要帶上小黑一起去。」

  李修元摸著他的腦袋笑道:「夫子要出出門,這倒是你增長知識的一個好機會。」

  小黑聞言一怔,脫口問道:「小黑跟夫子去遊歷,哥哥怎麼辦?」

  李修元淡淡地笑道:「再說。」

  ……

  小黑做著跟夫子去遊歷的夢,李修元卻要想抓住春天的尾巴,再多釀些酒。

  意外之下見到了徐福,讓他也動了心思,想要出門走走。

  倘若這時能多釀一些酒,再放上幾月,甚至到冬天再喝,那就是美酒了。

  還好這些天張良跟夫子請了假,陪著徐福跟著李修元一起花了七天的時間,釀了二十缸酒。

  徐福三缸,張良二缸是用粟米釀的,其他十的缸便是李修元用高粱和黑豆所釀。

  在他看來,自己眼下的存酒,慢慢賣夠堅持一年的時間,若是除去外出遊歷的時間,便是撐得更久。

  勞累了幾天難得清閒下來,三人坐在院子裡煮茶聊天。

  李修元手裡的木劍快要完工,讓張良看得羨慕,李修元搖搖頭道:「我想了想,這是給你和淑子的,小黑還是接著用竹劍。」

  這些日子以來,淑子時不時要跟著小黑來酒肆的小院中練上半個時辰的劍法,然後再跟張良一起回府。

  雖然張良和淑子還沒學會斬雪,但在李修元看來,只要兩人苦練一個冬天,自然能入門。

  斬雪入了門,兩人再跟著夫子學劍,自然就會容易得多了。

  「這些日子辛苦李掌柜教我們,接下來我得回去試試自己動手了!」。

  捧著一杯熱茶。徐福看著李修元微笑著說道。

  李修元停下手裡的活,想了想說道:「這些都是小事,我只怕徐先生沒有多少時間呆在皇城了。」

  李修元心裡清楚,要不了多久,徐福就會離開皇城。

  徐福一愣,暗道我要出門的消息應該並沒有傳出去,眼前之人如何得知?

  難不成是有人將這重要的消息透露出來不成,一時間,他有些呆住了。

  「大哥,此話怎說?」

  張良替二人添上茶水,沉聲問道:「為何你兩人說的話,我一點都聽不懂?」

  李修元淡淡一笑,看著張良說:「這事我只是猜測而已,若是徐先生想告訴你,倒也無妨。」

  「我只是猜的,話說天機不可泄露!這個徐先生應該懂的。」李修元淡淡地說道。

  無論是劉掌柜還是徐福,李修元都不敢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出來,他也怕這會影響時間長河中故事的結局。

  捧著一杯茶的徐福有些不可思議,皺著眉頭問道:「難不成,小先生還會算命不成?!」

  捏著手巾擦劍的李修元感到無語,看著他淡淡地說道:「我些事情只能意會?不能言傳,我只是有一點點直覺。」

  本想好好跟徐福聊一聊未來的一些話問題,但是看著面對的張良,心道兩人畢竟要走的路不一樣,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話到嘴邊才發現無論自己說什麼,都是錯。

  「我說掌柜的,我們辛苦釀的這些酒,何時能喝?」

  徐福眼見李修元不想繼續前面的問題,也知趣地迴避了,接著換了一個話題。或許等到明天,或許張良離開之後,李修元會單獨跟他聊聊。

  張良乾脆做了一個誇張的動作,笑道:「我明天找幾個夥計過來,把我的酒搬回府上放著,慢慢存到明年再喝。」

  李修元笑笑沒出聲,要他看來,既然兩人已經學得差不多了,以後想喝,就自己動手釀。

  省得自己一個人費力。

  「急著喝七到十天,但是最好放上一月,一年味道最佳。」

  李修元看著兩人笑道:「張良你可以明天接著釀啊,記得給夫子也釀一缸。」

  正說話間,街邊響起了馬車的聲音,不一會張良府上的老管家走了進來。

  跟三人打過招呼,轉身跟張良說道:「老家來了親戚,你得跟我回去一趟?」

  「家裡來人了?」張良噫了一聲,然後跟徐福說道:「我這有事,你倆慢慢聊,我明天再找人過來搬酒。」

  說完揮揮手,轉身出了酒肆。

  一陣車輪粼粼,馬車漸漸遠去。

  「眼下,掌柜有話可以跟我直說了。」徐福淡淡地笑著說道。

  李修元想了想,說道:「其實我也只是做了一個夢,夢境裡的事情大多都當不得真。我且姑妄說之,你且姑妄信之」

  徐福嚇了一跳,看著他緊張地問道:「你且說來,怕什麼?我最多打死也不說出去」

  徐福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他沒想到李修元竟然真的夢見了什麼。

  李修元搖搖頭,看著他輕輕地說道:「人說海上有仙山,而先生跟秦王請命前往探尋,我閒來無可,可以陪你走上一回。」

  徐福先後要出三次海,而最終並未找到神山。

  只有最後一回,徐福才找到一處風光明媚的島嶼,於是自立為王,教當地人農耕、捕魚、捕鯨和瀝紙的方法,再也沒有回到大秦。

  李修元只是想跟徐福一起,見證第一次的探險即可,這對於他來說,根本算不是冒險。

  只是一次單純的遊歷而已。

  徐福一驚,心道海外有仙山,只是他跟秦王的一個託詞。

  大秦從來無人考證,眼前這傢伙是如何得知?

  臉上的神情變了再變,徐福小心問道:「李掌柜如何得知此事?難不成你出過海?」

  李修元一時無語,沒有理他,只是淡淡地說:「據說東海有仙山,只是姑妄信之你去了之後,自然知道了。」

  徐福上前一把抓住他,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笑道:「沒發燒呀,你說什麼胡話?」

  李修元淡淡地回道:「我好像還沒出過海,如果先生願意的話,我想陪你走一回。」

  關於最初的因,最後的果,李修元並不會告訴徐福,他只是想去大秦的海上看看。

  畢竟當年於五域北海一戰,他只是在海邊便全殲了十萬大軍,而南海之戰,他根本就沒上過戰場。

  更不要說在神龍大陸那回匆匆地在大海里轉了一圈的事情了。

  且不管最後徐福能不能找到他自己的仙山,李修元都不會給他任何意見。

  這一次,他也最多只是一個過客,大不了遇上土匪可以幫忙打退。

  徐福一聽苦笑道:「這可是一件費力不討好的活,掌柜若不怕麻煩,我倒是願意跟你一路做伴而行。」

  李修元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大秦帝國前後風光了多少年,你能三出東海,都不知道是哪輩子修來的福分。

  在李修元看來,便是眼下的秦王,也沒有將來的徐福快活。

  一個沒有暗殺,沒有大臣算計,沒有戰亂的海島,就是閉上眼睛,也比眼下的秦王逍遙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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