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一二章——餘孽

  兩道沙浪之中,葉北枳的身影落下。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黃沙上留下了一道深深刀痕,一直往軍陣伸出貫穿,刀氣所波及之處,騎軍陣型人仰馬翻。

  葉北枳提著刀緩步向前,一身的殺意肆無忌憚地散溢出去,擋在他前進道路上的軍馬紛紛嘶鳴著揚起蹄子,這些畜牲似乎也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恐怖氣息,根本不管背上騎士怎麼驅策,拼了命地四散逃逸。

  身邊頓時空曠起來,身後的步卒還在逼近,葉北枳面前一片坦途。

  前方的騎兵不得不棄馬下地,拿著兵器擋在葉北枳去路上。

  天空已經陰鬱下來,葉北枳卻不作理會,步伐堅定地往前走去,並且越來越快,直到最後已經跑了起來。

  驍騎都尉已經退到了軍陣最後,他到現在甚至都搞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軍陣會被一個人殺穿,為什麼軍馬會嚇得逃離此處。

  「轟隆隆……」天雷滾滾,似在給葉北枳警示。

  葉北枳卻置若罔聞,記憶碎片在眼前一幀一幀閃過,與現實重疊,漫山遍野的北羌騎兵,面對數倍敵人悍不畏死發起衝鋒的飛鳧營同袍,在眼前被捅穿身體的牛大勇,以及被一刀砍斷掉在血泊里的營旗。

  隨著營旗被染紅,葉北枳的雙眼也漸漸赤紅。

  奔跑的速度達到了極限,敵人也到了眼前。

  「殺——敵!」

  葉北枳像是一柄有去無回的尖刀,一頭扎進了陣中。

  刀光在人群里迸射出來,頓時綻放開血紅色花朵。

  這些下了馬騎士,在地上甚至不如步卒,身上厚重的鎧甲不僅在唐刀面前跟紙糊的一般,還拖累了自己移動,讓葉北枳硬生生在軍陣里殺出了一條血路。

  眼睜睜看著葉北枳朝這邊殺來,軍陣中已經有將士開始潰逃,驍騎都尉終於駭破了膽,呼嘯一聲後棄馬朝著後方逃去。

  軍旗揮舞起來,有人大喊:「撤退!撤退!」

  在空中舞動的軍旗是那般顯眼,葉北枳的注意力頓時被吸引過去,身邊圍攻的北羌將士收到撤退號令如蒙大赦,轉頭就往回逃去。

  「嘭!」葉北枳這一步重重踏在地上,整個人飛身而起,唐刀在空中揮出,刀光掠過,尚在揮動的軍旗齊腰而斷,飄落向地面。

  葉北枳穩穩落地,把軍旗踩在了腳下。

  驍騎都尉尚未跑遠,葉北枳一抬眼就發現了他那身顯眼的將領甲冑,頭頂的紅纓隨著他跑動也跟著舞動。

  「嗡——!」

  驍騎都尉正逃跑間,忽聞身後刀鳴乍起,倉促間回頭望去,頓時駭得心膽俱裂!

  「噗!」唐刀直掠飛來,穿過驍騎都尉肩膀,上面傳來的力道將都尉連帶著往後摜去,將他釘在了地上。

  「來人!快來人!」驍騎都尉慘呼起來,身邊卻全是潰逃的士卒,竟無人上來幫他。

  葉北枳已經走近了。

  唐刀刺穿驍騎都尉的右肩將他死死釘在地上,都尉左手握著刀刃,試圖將唐刀拔出來,可就連手掌被刀刃劃破滲出鮮血了都無濟於事,只能眼睜睜看著葉北枳來到近前。

  「閏國什麼時候有了你這號人物!?」都尉死死盯著葉北枳,咬著牙說出這句話。

  葉北枳一腳踏上都尉胸膛,將唐刀一把拔出。

  「嗤。」

  都尉疼得渾身一顫:「你到底是誰!」

  葉北枳雙手握住唐刀,把刀尖朝下,對準了都尉心口。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眼中滲出來的寒光卻與唐刀如出一轍。

  「大荒,飛鳧營。」

  都尉變了顏色:「那群瘋子——」

  「噗!」

  ……

  血染黃沙,屍橫遍野,鮮血流淌成溪流正在逐漸匯聚起一灘灘血泊。

  這片修羅場中,一個大閏小卒孤零零坐在屍體上,他杵著刀,抬頭望著天空中正在緩緩消散的陰雲,風吹過,拂起他的衣擺,使他的身影顯得是那般的孤獨。

  當齊宴竹帶領大軍從風牢隘口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命令將領去約束有些騷亂的士卒,齊宴竹孤身一人朝著葉北枳走去。

  「幸好你沒事……」齊宴竹走到葉北枳身邊,有些遲疑地開口,「我聽人回報,說你一個人脫離了隊伍,就連忙帶大軍趕過來了。」

  齊宴竹看著遍地的屍體:「你這是……一個人把伏軍殺退了?」

  葉北枳視線下移,最後落到齊宴竹臉上,張了張嘴,欲言又止:「齊將軍……」

  齊宴竹這才發現葉北枳雙眼中殘留著血絲,眼神時而渾濁時而清明,齊宴竹不禁皺起了眉,連忙蹲下來與葉北枳平視:「等等,你這是怎麼了?受傷了?」

  葉北枳嘴唇翕合,卻始終沒能說出話來,他的眼神茫然了許久,然後指了指不遠處血泊中的北羌軍旗:「……贏了。」

  齊宴竹大略掃了眼戰場,心裡基本有了數:「北羌有多少人?」

  葉北枳沉默了一會:「……三千。」

  齊宴竹點了點頭:「只有三千人?」

  「……弩車。」葉北枳頓了頓才吐出兩個字。

  齊宴竹看到了北羌沒來得及帶走的那一整排弩車:「看來他們是打算跟我們打個照面就撤的。」

  葉北枳點頭。

  「你到底怎麼了?」齊宴竹疑惑地看向葉北枳,「突然就話這麼少了……」

  葉北枳閉上眼,再次睜開時眼神恢復了片刻的清明,他張口:「我不知……」熟悉的景象映入眼帘,記憶不受控制地翻湧上來,血絲再次爬上了葉北枳的雙眼,他的聲音也戛然而止,張著嘴卻沒有了聲音,半晌後垂下了頭。

  「到底出什麼事了?」齊宴竹意識到葉北枳身上的情況似乎有點不對。

  葉北枳搖了搖頭,推開他站起身,獨自朝著軍陣方向走去。

  天上的陰雲已經快要全部消散,正走在路上的葉北枳忽然心有所感,猛地抬起頭,望向天空。

  只見頭頂天空中,幾縷如絲絮般的流雲似乎被什麼所吸引,在上空徘徊著久久不肯散去,純白中透著一抹陰鬱。

  葉北枳的雙眼越睜越大,面容逐漸有些猙獰起來,眼中的血絲顯得更加可怖了。

  「……怎麼可能……」

  PS:請問波西米亞狂想曲好不好看?emmm……明天打算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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