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八章——失言

  話說這戚宗弼情急之下一不小心說漏了一嘴,以司空雁的機敏當下便回過了味來。記住本站域名

  戚宗弼額頭見汗,司空雁見他不說話不禁有些急切,再次上前一步逼問道:「你為什麼說點睛石只有一顆?!鬼見愁點睛石遺失尚且下落不明,你也知道還有一顆可能在伽藍寺,你告訴我——你何從知曉點睛石只有一顆了?!」

  戚宗弼自知失言,再加上今日連逢大變,神色不免有些慌張,只聽他口中語無倫次:「死人復生……你這大逆不道的東西,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真是瘋了,死人復生,這有違人倫,更不符天理……不會讓你這樣做的……不能,我不能……」話說到這裡,戚宗弼眼中反而愈發堅毅起來,只見他突然起身,猛地撲向了司空雁!

  戚宗弼眼中決絕一閃而過,長袍展開,消瘦的身軀就像是一隻朝著懸崖決然一躍的斑羚。

  「司空雁!不會讓你得逞的——今天我就替老師清理門戶!」

  司空雁也沒有防備,見戚宗弼突然動武,慌忙往後退出兩步躲開,又匆匆觸動機關,先把玉棺沉了下去。

  玉榻重歸於好,戚宗弼奮力一撲卻是落了空,稍稍喘了口氣再次伸手朝著司空雁抓去,司空雁目光一寒,抓住機會一腳踹出,正踢在戚宗弼肋上,戚宗弼「哎呦」一聲,頓時翻倒在地。

  司空雁施施然走上前來,不管戚宗弼還倒在地上呻吟,居高臨下看來:「告訴我,你是不是知道那顆遺失的點睛石在哪?」

  戚宗弼不答話,口中不住倒吸著冷氣。

  司空雁歪了歪頭,思忖道:「不對,你是說點睛石只剩一顆……難道是那顆點睛石已經被人用了?」

  「會是誰呢……」司空雁輕捻著頜下的鬍鬚,踱起步來,「你現在指使不動錦衣衛,沒了眼耳,所以定不會是別人查到後告知與你,這麼說就只能是你親眼所見,而你這些時日多滯留在北地前線……寧鄴?冀北?涼州?」

  戚宗弼單手撐起半邊身子,忍著痛道:「復生死人本就有違天理,眼下點睛石缺了一半,你也該死心了。」

  司空雁笑道:「那師兄可是承認了?不欲瞞著師兄,我只需找到那服下點睛石之人,以活人為引煉藥,一樣可提煉出點睛石藥性來。你看,師弟我這般坦誠,師兄你是不是也該如實相告,我那活藥引在哪?」

  戚宗弼臉頰肌肉不住顫抖著:「畜生!」

  司空雁也不生氣,繼續道:「寧鄴,冀北,涼州,會是哪呢?現在那邊打得那麼激烈,誰又會去那裡呢……讓我想想……」

  「這都是你幹的好事——」戚宗弼指著司空雁怒道,「你還有臉提起,若不是你——若不是你——邊關豈會如此慘烈!」

  「師兄此言差矣。」司空雁搖了搖頭,「當初我只是獻計,決定採納的是你,逼諫大閏皇帝的也是你,導致如今這一切,你敢說與你無關?」

  「你——」戚宗弼面紅耳赤,只覺一口悶氣在心口堵著吐不出來,「你——你就是要滅了大閏國祚!」

  「又錯了。」司空雁搖頭道,「不僅是閏朝,還有北羌,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現在想想,那可真是條毒計呵……望北三關,數萬無辜百姓性命……嘖嘖……就這樣被你戚宗弼給放棄了。」

  「是你!是你!」戚宗弼歇斯底里喊道,狀若瘋狂,「不是我!是你幹的好事!你個畜生!」嘴角有鮮血溢出,戚宗弼竟是被氣的血氣逆流。

  司空雁哂然一笑,擺擺頭,忽而一愣,喃喃道:「望北關……」他緩緩轉過頭來看著戚宗弼,道:「我倒是想起一人,若說有誰會在眼下往北地而去,怕是也只有此人了……」

  戚宗弼心頭一跳,強撐著從地上站起來:「……誰?」

  司空雁眯起眼睛:「算天祠一役,那虞美人替你擋下百里孤城全盛一劍,如今她可還健在?以劍氣近的性子,怕是不會放棄那女子罷?再加上當時定風波也在場……怎麼?點睛石是不是被虞美人——」

  話尚未說完,沉默許久的戚宗弼突然轉身!朝著殿門狂奔而去,口中急呼:「黃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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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殿外,葉北枳往前踏了一步。

  空氣都顫抖了起來,泛起陣陣波紋。

  下一瞬,持著唐刀的人影突兀地出現在了傅一然身後,橫斬而來!

  「哼,有進步……」傅一然讚嘆一聲,手中日月刀嗡鳴著迎了上去!

  「噹——!」隨著一聲巨響,空氣中隱隱可見一柄巨刃顯現瞬間卻又轉瞬即逝。

  手中大力傳來,傅一然心中一緊,日月刀幾乎要脫手,口中卻尚不服軟:「還是慢,再——」

  話還沒說完,傅一然便眼睜睜看著葉北枳身影飄散——這竟然只是道殘影!

  浪淘沙瞳孔猛縮成了針尖,心中警兆大響!

  在哪?!

  後腦風聲乍起,寒芒刺背。

  「啊——!」傅一然一聲大喝,硬生生扭轉過身子揮出乾坤日月刀!

  「噹——!」巨刃再次出現一瞬,又是一聲鐘鳴!

  葉北枳身影再次消散。

  「小輩休得放肆!」傅一然大怒,再不敢小覷,日月刀緊跟著追出,間不容髮攔在了下一刀上!

  「噹——!」兵刃交擊,唐刀被盪開的瞬間又再次從刁鑽的角度刺來,竟然一時之間逼得傅一然疲於招架。

  場上鐘鳴聲不絕於耳,那柄透明巨刃也時時浮現,觀戰的四人神色凝重。

  「呼……」羅夢寒緩緩吐出一口氣來,「此子……好生嚇人。」

  王月桂眼角跳了跳,猶豫了一下問道:「他剛剛……那是……?」

  羅夢寒沉著臉點了點頭:「……半步天門。」

  「竟是在這種時候……」王月桂苦笑,「多半是傅老頭逼出了這小子的凶性,臨戰頓悟,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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