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這蟲有小指長短,粗細卻只如一根苗條也似,蟲腹下長滿了密密麻麻如毫毛一般的短足。記住本站域名此時被雪沏茗兩指夾在手裡,正不停地扭曲掙扎著,頭部還下意識地朝著雪沏茗掌心拱去,卻無奈雪沏茗皮糙肉厚,硬是被它鑽不破那一層油皮。
藍卓阿公臉色尷尬,打了個結巴:「這,這個……」
話還未出口,只見雪沏茗空著的那隻手高高舉起,然後再次落下——
「啪——!」雙掌相擊像是憑空起了一道驚雷,那一瞬間掀起的氣浪幾乎吹得藍卓阿公睜不開眼。
等再次看去時,雪沏茗也正好笑眯眯地朝著老人看過來,他伸出手來,掌心一團血肉模糊:「大爺,咱好好說話,別搞事。」
藍卓阿公氣得鬍子都抖了抖,卻終究理虧,什麼都沒說默默在前方領路了。
三人來到藍卓阿公的竹樓,才進門就發現屋內已經有人等在那裡了。
那是一位面相慈祥的老太,身材頗為富態,慈眉善目,雙手杵著一根翠綠竹杖正坐在藤椅上。
見到三人進來,老人的目光便落到了雪娘身上,站起身來笑吟吟道:「小鈴兒,還記得我嗎?」
雪娘小跑過去抱住了老太,脆生生喚道:「溪婆婆——」
藍卓阿公對溪婆婆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看他模樣似乎早就知道屋裡有人等著,想來是事先派人通知了的。
「這是雪沏茗雪大俠。」藍卓阿公指著雪沏茗對溪婆婆說道,「就是他送鈴兒回來的……說是已經收鈴兒為徒了。還有之前寨門外也全仰仗雪大俠力挽狂瀾,憑藉一身神力懾退巴獨眼兒。」
「哦?」溪婆婆在雪沏茗身上打量了片刻,笑著對他點了點頭算作打了招呼了。
「咳——」藍卓阿公咳嗽一聲,轉頭對溪婆婆吩咐道,「你先帶鈴兒下去,我與雪大俠說點正事。」
溪婆婆剛要應下,卻有人比她更快。
「去哪兒?」
「我不去——!」
男子的聲音和稚嫩的女聲幾乎同時響起,雪娘一把抓住了雪沏茗的衣擺。
藍卓阿公和溪婆婆都楞了。
「這……」藍卓阿公嘴角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來,對雪娘道,「鈴兒聽話,你看你衣服都髒了,讓溪婆婆帶你去換身乾淨衣裳來。」
雪沏茗把雪娘一把抱起來放到了自己腿上,皮笑肉不笑道:「大爺,我醜話可說在前面,雪娘是我徒兒,這次是她吵著說想家了所以我才帶她回來看看,也給你們這些家裡人報個平安。不過你們若是想強行把我徒兒留下來,那我可不答應,別怪我翻臉。」
藍卓阿公臉色鐵青,嘴唇抖了半天才呵斥道:「這裡是苗寨!這裡才是她的家!」
雪沏茗譏笑道:「就你這還家呢?動不動就被人堵大門,指不定明天就被那幫黑苗給拆了。就你們這朝不保夕的,我可能把雪娘留在這裡麼?」
「放屁!」藍卓阿公大罵,「我已經派人聯合了十二白苗寨,他巴獨眼兒再敢來試試!我打不掉他的牙!」
雪沏茗不屑地癟了癟嘴,一臉不信的樣子。
藍卓阿公索性也直接撕破了臉了,只見他雙目圓睜,眼裡滿是猩紅的血絲,獰聲對雪沏茗說道:「還有你——菩薩蠻!別以為我老頭子不知道,我派人去查過了,我兒子兒媳就是鬼見愁下的手,而接下這單子的……你猜是誰?」
雪沏茗眉頭一挑,迎上藍卓阿公有些瘋狂的目光:「……是我。」
「好膽!」藍卓阿公拍案而起,怒極反笑,「居然還敢承認,算你是條漢子——我白苗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今日你救我一寨,算你抵了我兒子兒媳兩條人命,從此一筆勾銷兩不相欠!恩怨已清,你還不離去?!」
「哦,好。」雪沏茗點了點頭,對雪娘招呼一聲,「走了徒兒。」
雪娘點了點頭,從他腿上跳下來就往門外走去。
「慢著!」藍卓阿公看著這一幕眼角青筋直跳,「藍鈴留下!」
雪沏茗癟了癟嘴不理他,雪娘轉過頭對藍卓阿公擺了擺手,喊道:「阿公再見——」
「等等!!!」藍卓阿公一把撲過去抓住了雪娘的小手,使勁壓低了聲音喊道:「鈴兒!他給你灌什麼迷魂藥了!他是你殺父仇人啊!」
「我知道的,」雪娘點了點頭,抬頭看向雪沏茗,「等我學好了功夫,我會報仇的。」
藍卓阿公又連忙說道:「留下來!留下來學蠱術報仇!蠱術比他的拳腳功夫厲害多了!」
「你放屁!」雪沏茗大怒。
「別吵了,」溪婆婆的聲音終於響起,打斷了二人的爭吵,她笑意盎然地指了指旁邊的椅子,「都坐下說罷。」
藍卓阿公猶豫了一下,終於放開了雪娘回到主位坐好。雪沏茗的目光在藍卓阿公和溪婆婆身上掃視兩圈,也回了位置坐了下來,再次把雪娘抱在自己的腿上,像是守著過冬糧食的松鼠。
溪婆婆的目光在雪沏茗臉上打了個轉,然後又落到了他後腰那個灰不溜秋的丑葫蘆上,緩緩開口,問道:「你姓雪?冬雪的那個雪?」
雪沏茗微微眯眼,對這個不找頭腦的問題有些疑惑,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溪婆婆歪了歪頭,又問:「你和『力王』什麼關係?」
「力王?」雪沏茗一愣,「誰?」
溪婆婆眼中的疑惑一閃而過,隨即又釋然了,她一排額頭笑道:「是我疏忽了,『力王』是他年輕時的諢號,那我這樣問——嶺南『擎天羅漢』雪隱龍,與你是什麼關係?」
雪沏茗猛地坐直了身軀,神色嚴肅地看著溪婆婆,恭敬拱手道:「正是先師——前輩與先師熟識?」
溪婆婆擺了擺手:「熟識說不上,頂多算是有過幾面之緣。之前聽說你姓雪,又同樣是神力蓋世我便有些懷疑你是他子嗣,只不過你面相與他是絲毫相似之處都沒有,我又不敢確定,直到看到你這葫蘆我才有了八分把握。」
雪沏茗深深吸了口氣,恭敬答道:「前輩慧眼,我本是嶺南山腳小鎮的一名乞兒,蒙佛主垂憐,被先師看上成就了一番師徒緣分,我本就無名無姓,便隨了先師的姓。」
溪婆婆狡黠一笑:「那你師父有沒有告訴你……你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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