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三人便繼續趕路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江湖是非多,城裡這麼多的江湖人,不想招惹是非的三人自然是不欲在這裡多留。
閏朝江湖最近很是有些浮躁,就像是有人往湖裡突然扔進了一塊巨石,掀起波瀾的同時,驚起了無數的魚蝦。
在夜幕降臨後,三人緊趕慢趕地,終於是找到了一處小村子落腳。因為葉北枳一行人不怎麼趕時間,再加上方定武打聽了,最近江湖不太平,哪怕是有武藝傍身的高手也不願意走夜路了,所以他們最終還是決定了不在野外宿營,也不連夜趕路。
葉北枳沒說什麼,不過他大概能猜到江湖起浪應該是和北羌岐黃社脫不了干係,所以才一時人心惶惶。
村子不大,只有十多戶人家,再加上天色已經擦黑,所以大都門戶緊閉著。
三人牽著馬,一戶一戶地挨著敲門。
有些住戶開了門,見到三人這副江湖人打扮,再加上長相有些凶神惡煞的方定武,都擺著手把門重新關上了,還有些住戶甚至連門都不願意開,隔著門讓他們趕緊走。
「這事鬧的——」方定武一臉的鬱悶,「民風一點都不淳樸了!」
葉北枳看了看方定武那一臉的絡腮鬍子,有看了看他腰間的雙刀,沒有說話。
再後來敲門這活便交給池南葦去做了,她面善可人,顯然更適合幹這個。
池南葦敲門不久,門開了一條縫,門後是一位老婦人,頭髮已經花白,看面相似乎挺好說話的樣子。
老婦人好像眼睛不太好,她眯著眼湊近,上下打量著池南葦,道:「這……姑娘,你找誰呀?」
池南葦扶著門,連忙答道:「大娘,我是過路的,想借宿一晚。」
老婦人沒看到門外的葉北枳方定武兩人,還道只有池南葦一人,想了想便說:「借宿……行吧,你一個女娃走夜路也不安全,若是不嫌棄,便留下來也沒什麼。」
池南葦喜出望外,後面的方定武聽到了也是激動得不行,這消磨了大半天終於是找到住的地方了,不待池南葦搭話,方定武一個跨步就擠到了門邊,張嘴笑道:「謝謝大娘啊!」
老婦人被這突然竄出來的大漢給嚇了一跳,伸出手顫巍巍地指著方定武,盯著說道:「你……你是?」
池南葦有些尷尬地說道:「這是我……大哥。」
「……你們兩個人吶?」老婦人面露難色。
葉北枳也走了過來,與老婦人對視著,認真說道:「……三個。」
老婦人的目光在葉北枳和方定武的兵器上來回掃視著,嘴唇囁喏著不敢說話,半晌後似乎才回過神來,衝著屋裡喊道:「老頭子!老頭子——你快過來啊!」
「搞什麼名堂!」屋裡傳來一個老人的聲音,「誰呀?」
話音剛落,一個連鬍子都已經全白了的老頭佝僂著腰走了出來。
老頭一抬頭便看到了門外的人,方定武怕老婦人又直接關了門,所以用手扳著門框,把腦袋擠了進來。
「呃……」老頭囁喏了一下嘴唇,試探著問道,「幾位……幾位貴人,這大晚上的是……有何要事?」
方定武陪著笑臉:「老爺子,我們只是路過的旅人,看天色黑了想借宿一晚——」
老頭眼神中帶著懼怕盯著方定武腰間的刀說道:「這……這恐怕不好辦啊,家裡,家裡沒多餘的床鋪了……」
「不勞老爺子操心——」方定武嘿嘿笑著,「我們打地鋪就行!」
見老頭不說話,池南葦又連忙補充道:「老爺子放心,我們不是歹人,只借宿一晚,明日一早便離開。」
老頭老太都猶豫著不說話了,方定武趁熱打鐵,從懷裡摸出一錠銀子,揮舞著喊道:「銀子不是問題!」
在屋內的燭光下,銀子反射著誘人的冷光,老頭看了看銀子,又看了看正努力抵著門的老婦人,終於咬牙點頭道:「行!就一晚!」
老婦人終於鬆手了——再不鬆手她就實在是阻攔不住方定武推門的力道了。
池南葦率先進了門,笑著對老頭老太道謝。
方定武和葉北枳落在後面,正要進門時,發現隔壁那戶人家的門也開了,一個精瘦的男子走了出來,手中端著一盆水。
這男子沉默不語,容貌也很是普通,但行走間卻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在裡面。葉北枳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仔細打量了兩眼此人。誰料剛看過去,那男人似乎察覺到什麼,立馬轉臉看了過來,正好與葉北枳對視上。
二人目光在空氣中交匯,互不相讓,片刻後又不約而同的側過了頭去,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那男人把水傾倒在門前空地上,轉身進了門去,關門前頗為忌憚地看了眼葉北枳,然後重重關上了門。
方定武舔了舔牙,在葉北枳身邊輕聲說道:「是個練家子……下盤很穩。」
「……嗯。」葉北枳不置可否點了點頭,似乎並沒有在意,率先進了門去。
方定武跟著進了門,一轉臉便看到那老頭還等在門邊,眼睛在方定武腰間打量。
方定武知道他意思,從懷裡摸出一錠銀子,掂量了一下約莫有十兩的樣子,一把塞給了老頭:「老爺子,您收好了,有啥吃食您看著給我們弄點——要是有酒就更好不過了!」
老頭拿了銀子,才算是勉強壓下了心裡的那一絲擔驚受怕,陪了個笑臉道:「那……三位貴人就先進屋歇著,我先給你們整點吃的墊一下。」
方定武擺了擺手讓老頭去了,回身才看到葉北枳正站在小院的牆邊。
方定武走過去才明白葉北枳在看著什麼,只見在牆頭上,一桿槍的槍頭從隔壁探了出來,那槍頭油光水利,顯然是經常被使用打磨的,開刃出水紋如游蛇般細膩,一眼便知並非凡品。
「隔壁就是那人……」方定武心中有些想法,但也並未有太多擔憂。
葉北枳沒有接話。
方定武摸著下巴思忖道:「也不知是那條道上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當然最好,若是不長眼要來招惹我們,我們自然也不會怕。」
葉北枳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方定武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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