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七章——陣前廝殺

  雪沏茗不出手則以,這一出手便是雷霆萬鈞的一擊,那霸王舉鼎的氣勢立時震住了城上城下的所有人!

  那檑木也不知是從哪家的屋子上拆下來的,足足有三丈之長,被雪沏茗奮力一擲,攜裹著陣陣尖嘯便往北羌軍陣中撞去!

  檑木來得飛快,排頭的幾名北羌士兵尚還來不及邁開腳步,便被檑木迎面撞上!

  血光乍放!

  像是一面風雨不驚的湖水突然被扔進了一塊巨石,掀起了萬丈波瀾!

  騷亂還來不及在北羌陣中蔓延開,在沉重檑木狠狠地撞擊之下,地面兀自震顫不已,一時人驚馬嘶。Google搜索檑木在第一次撞擊之後又猛地彈上了半空,在空中硬生生斷成了兩截,又一次落地後餘力未消,再次砸翻了一堆人後滾出了數丈距離才停了下來。

  雪沏茗頭頂的箭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下來,戰場上北風吹起他的鬢角,襯得他嘴角的弧線愈發冷峻。

  「咕咚——」戰場上的眾人不約而同齊齊咽了口唾沫,聲音在這空曠的天地間是那麼的清晰。

  雪沏茗一隻腳踏在箭垛上,沖城牆下招了招手:「餵——北羌的朋友!你們還好嗎!」

  好你姥姥!

  北羌士兵心中齊齊冒出這麼一句話——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好了!

  無視上萬人的怒目而視,雪沏茗繼續開心地喊著:「你們老大是不是姓望啊——他不是在找我嗎!讓他出來露個臉啊!」

  「嘩——」北羌軍陣中一片譁然,突然就喧鬧了起來。但這種喧鬧並沒有持續多久,人群漸漸安靜了下來,城牆下的軍陣漸漸分開了一條道路來,一個騎著黑熊的高大身影緩緩踱了出來。

  雪沏茗看清那人後,頓時喜出望外:「嘿!還真是你小子!」

  望月羆黑著臉不說話,緩緩走到陣前停住。

  雪沏茗繼續套著近乎,他把頭伸出了城牆外,大聲喊著:「餵——你的傷好了嗎!身子骨這麼硬朗啊!」

  「夠了!」望月羆的聲音有如悶雷,「妄自尊大的閏朝人,閉嘴吧!」

  雪沏茗摸了摸鼻子:「你真是太不友好了……」

  望月羆抬起頭望著雪沏茗,伸出了一根手指:「第一,我不姓望,我姓望月。」

  望月羆頓了頓,伸出了第二根手指:「第二……你那一拳簡直就是在給我撓痒痒,你那微不足道的力量,幾乎都沒有讓我記住的資格。」

  雪沏茗眉毛一挑:「哦?」

  「不信?」望月羆嘴角一咧,露出了森森白齒,「下來試試?」

  不待雪沏茗答話,身後的周仝一聽望月羆這話就急了,忙過來拉住雪沏茗道:「壯士莫要衝動,此乃激將之法!」

  周仝話音剛落,便又聽城下望月羆聲音傳來:「古有敵將陣前捉對廝殺的說法,今日我望月羆就在你城下一箭之距,偌大個閏朝竟無人敢來應戰嗎!」

  周仝看到雪沏茗一臉蠢蠢欲動的表情,臉色更加難看了,他死死拽著雪沏茗的手臂,苦口婆心地勸到:「壯士去不得!他這是在激將!去不得啊!」

  雪沏茗不耐煩地甩了甩手臂:「我當然知道他是在激將,我又不是瞎子,這個都看不出來?」

  周仝聞言一愣,拽著雪沏茗的手不有得微微一松。

  就這麼一瞬間,周仝只覺眼前一花,人影一閃而過,眼前就沒了雪沏茗的影子,再抬頭一看——正好看到雪沏茗在城牆上單手一撐,又一次從城牆上飛身而下!

  周仝眼前一黑,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厥過去。

  不是說好的知道這是激將法嗎!

  「咚——!」

  地面微微一震,雪沏茗落地時震起了一片灰塵,他的身影在灰塵中若隱若現。

  望月羆虛著眼望向那個灰塵中的身影,不無嘲弄地說道:「我還以為你不會下來。」

  雪沏茗那有些低沉的聲音從灰塵中傳來:「不下來,怎麼親自把你打服?」

  「哈哈哈哈——閏朝人……不,我還記得,你說過……你是叫菩薩蠻。」望月羆舔了舔牙齒,眼睛大睜瞪著雪沏茗的方向,他的眼珠里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血絲——這是北羌這個種族特有的一個標誌。

  「口氣真是太大了——」望月羆咧嘴獰笑著,他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腦門,「菩薩蠻,看來我低估了你的勇氣,但是也高估了你的腦子,沒想到你就這樣下來了,你真不怕我身後這二十萬草原兒郎?」

  塵埃落盡,雪沏茗走了出來,他抬眼看向望月羆,甚至都不屑瞥一眼那二十萬軍隊:「……你試試?」

  「好膽!」望月羆撫掌大笑,「那日在北羌沒比個痛快——今日便認真與你打上一場!」

  「嘿,正有此意。」

  「來戰!」望月羆手臂一揚,披在身後的大氅被揚上天空,被風遠遠地吹落到了一邊。

  風沙飛揚,遠遠山丘上幾棵剛抽出新芽的樹隨風搖曳。氣氛漸漸凝重了起來,不論是城上還是城下,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這兩人,大氣都不敢出。

  望月羆悄悄握了握拳,在黑熊的毛皮上擦去手心的汗水,似是感覺到了這緊張地氣氛,黑熊發出了陣陣不安的低吼。

  就在望月羆正準備發起衝鋒時,雪沏茗突然把手一揚,大喝一聲:「等等——!」

  望月羆氣勢一滯,不由得惱怒地問道:「作甚!?」

  雪沏茗嘿然一笑,摸了摸鼻樑:「既是要打,那怎麼也得有點兒彩頭……」

  「什麼彩頭?」望月羆皺起了眉。

  雪沏茗眨了眨眼:「不如這樣,我若是輸了,便任你處置,若是我僥倖贏了這場……嘿,你便退兵如何?」

  望月羆冷笑道:「原來是打著這個主意——你真把我當傻子麼?我若是贏了,你是死是活皆在我一念之間,何須用來做這個彩頭?哪怕是我輸了這場,也不過是你我之間的勝負,憑什麼讓我退兵?」

  「嘿,嘿嘿……」雪沏茗尷尬地攤了攤手,轉頭對城牆上喊道,「周大人——之前你怎麼沒告訴我這傢伙也長了腦子啊!」

  「可惡的閏朝人——!!!」望月羆大怒,使勁一拽黑熊後頸,筆直地朝著雪沏茗殺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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