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你全家都納妾

  「娘,我不過是中午吃了點酒,剛好就過去散了散,不巧那丫頭也在,也是她運氣才遇上了我,要不然一輩子在府里做個端茶倒水的下人,豈不無趣?下人和半個主子,我就不信她會選下人。」

  沈瑞自信滿滿。

  沈夫人嘆了一聲,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你才納了一個,如今又要第二個,就算你不在意你媳婦的感受,也得多看看她娘家的面子。」

  「還有,你大哥要是曉得你接二連三的納妾,會如何?嗯?」

  最後一句才算是說到了點子上。

  沈瑞誰都不怕,哪怕沈夫人在跟前,他心裡也不帶發憷的。

  唯獨沈寒天。

  他真是怕對上這位兄長。

  如今兄長另立門戶,與他們分家,他還算有一席喘息之地。

  這種事要是傳到沈寒天耳朵里,怕是又是一場責罰跑不掉……

  想到這兒,沈瑞臉色鐵青,一時間沒了主意。

  只聽屋子裡靜悄悄,半晌後,沈夫人輕笑:「這就把你給難住了?瞧你輕狂的,不過就是個小丫頭,睡也就睡了,難不成她還能鬧上天去不成?先收進你屋內,做個通房丫頭好了。」

  沈瑞大喜:「還是娘有主意,想得周到。」

  成了個通房丫頭,平日裡做的還是丫鬟的活計,夜間卻要陪沈瑞睡覺。他今日正嘗了鮮,還在興頭上,要他就此放手,又不是很樂意,沈夫人這主意剛好 正中下懷。

  「可……她是陳媽媽的女兒。」沈瑞又似乎有些不放心似的,點破了這一層。

  沈夫人久久無言。

  門外偷聽的陳媽媽也屏住了呼吸,想要得到一個確切的回答。

  倏然,只聽一聲長長的嘆息,沈夫人道:「那就只能先委屈她了,陳媽媽陪了我大半輩子,回頭你先賞給她那丫頭二兩銀子好了。」

  「也可。」

  陳媽媽眼前一黑,險些一個倒栽蔥從台階上滾下去。

  自己捧在手心裡呵護著長大的閨女,被沈夫人的兒子糟蹋了,最後連個姨娘都撈不到,還只是個通房丫頭,甚至說給的安撫賞錢也就二兩。

  二兩?

  陳媽媽怒極反笑。

  她硬生生忍住,從另外一邊的後門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她心思複雜,百轉千回,仿佛有一團火在燒,怎麼也熄不下來。

  該如何是好呢?

  就這樣硬生生咽下這口氣?

  不,她不甘心啊!

  若是她自己那便罷了,可這是芬兒,是她的女兒。

  父母愛護子女,天經地義。

  即便是奴籍在身,這母女情分也造不了假,千恨萬恨,過往種種的委屈憋悶憤怒一股腦湧上了心頭,陳媽媽步伐加快了。

  這一夜倒是格外晴朗。

  夜空中的月亮明媚皎潔,柔和如輕紗的月光傾瀉而下,將每一處都照得清晰乾淨。

  丹娘坐在窗邊的榻上,手持一本書卷,抬眼欣賞這絕妙的月色,心情不由得大好。

  屋內,清風時不時吹入。

  捲起那案上正在焚燒的香爐上的青煙,頓時裊裊纏纏,香氣四溢開來,於馥郁濃香中摻雜了幾許清新舒爽,熏得整個屋子都芬芳起來。

  正眯著眼睛放空腦袋,丹娘還在想方才看得話本子裡的某個故事,只聽外頭院門響起,緊接著男人的腳步聲越來越明顯,由遠至近。

  沒等她回過神來,窗外探出沈寒天的臉。

  他沉著眉眼:「都這麼晚了還不關窗戶,也不怕著了風寒。」

  丹娘隨口來了句:「那便好了,那我就成了那嬌怯怯舊病纏綿軀,靜待我的兒郎騎馬迎我過門。」

  還沒說完,頭上就挨了一下。

  沈寒天冷笑:「你還想過門,都已經進了我的門了,你倒是敢想,這些個話本子往後少看。」

  丹娘:……

  待男人進了門,她才懶洋洋地起身,上前伺候丈夫更衣。

  今天也不知沈寒天犯什麼毛病,不准丫鬟們在身側伺候,直接都轟走了,這下屋子裡只有他們倆,丹娘想偷懶都不成,只能硬著頭皮上。

  給沈寒天褪下衣衫,這男人又散開頭髮,徑直去了淨房。

  丹娘趕緊去關上窗,又撥了撥那盞油燈。

  隨著窗戶關嚴實,屋子裡的暖意漸漸聚攏。

  半個時辰後,男人只著素白的裡衣出來了,衝著丹娘招招手:「過來幫我擦頭髮。」

  丹娘:……

  很想罵一句,你自己沒手嗎?

  但又沒這個膽子。

  自從上次挑明心跡後,她面對自家丈夫時,總覺得有點心虛。

  拿著巾子乖乖上前,他們的身旁是烤得暖意十足的火籠。

  只要輕輕擦乾,在靠近烘一烘,頭髮很快就能幹了。

  她擦得很仔細,生怕留下一點點的水漬,這可是晚上,要是寒氣隨著濕漉漉的水漬入體,很容易生病的。

  雖然和男人有點小矛盾,但她也不想看到他病倒。

  「說說吧。」沈寒天突然開口了。

  「說……什麼啊?」她有點茫然。

  不是擦乾了頭髮就可以睡覺了嘛,還要說什麼?

  「上次的話,你好像還沒說完,不准納妾,然後還有呢?」他竟然主動提起這一茬。

  丹娘窘得臉頰漲紅,迎著那火亮亮的光線,瞧著越發嬌艷羞澀。

  「沒、沒什麼了啊……上次我瞎說的。」她趕緊挪開視線,想要矇混過關。

  卻不想,男人悶聲笑了,側過身雙手摟抱著她的腰肢,直接將人抱著坐在了自己的懷裡。

  像是抱孩子那樣,一隻手穩穩地托著她的後背,另一隻手鎖住她的行動,丹娘頓時整個人都被收入懷中。

  目光所及之處都是他細緻清雋的眉眼,呼吸糾纏,那體溫也隔著布料傳到了她身上——不,或許只是火籠的溫度,是她有些心猿意馬了。

  「你、你幹嘛?」

  「你不理我幾日了,還說瞎說?若是瞎說,你何必這麼大的反應,足以證明這是你一直以來心中所想,你就是不願我納妾。或者說,你要我除了你之外,不再有旁的女人。」

  沈寒天說這話時,雙眸如黑曜石一般熠熠生輝,深邃濃郁。

  對上這雙眼睛,丹娘突然不想裝了。

  咬著下唇好一會兒,她直視著他:「是啊,我是這麼想的,可我這樣想也沒用啊,我是女人……我說了又不算的,你要是看上誰了我能怎麼辦?難不成明晃晃地吃醋嘛?」

  說著,她頓覺委屈。

  這什麼時代啊,連自己另一半有了外心,女人連吃醋嫉妒的權利都沒有,用一頂賢惠的帽子就把人壓得死死的。

  這根本就是違背人性!

  「反正我不接受。」

  「若是我定要納妾呢?」

  「那咱們就一別兩寬,你字好看,文采也好,回頭寫個和離書給我,咱們麻溜地把事情辦完,然後我帶著我的陪嫁還有錢財給你和你的新歡騰地方。」

  還沒說完,男人直接怒了,低下頭咬了一口她那張聒噪的小嘴。

  丹娘猝不及防,只覺得唇瓣上一陣生疼:「你居然咬我!!」

  「好你個宋丹娘,你我成婚數年,你居然整日想的就是與我和離!你看你能不能走出這個大門!」

  「你要是納妾我就走。」

  「鬼才納妾,你全家都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