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騎射三法(一更)

  第47章 騎射三法(一更)

  蘇林自然不會藏私,他騎上馬示範說到:

  「騎射之要,在騎也在射,騎為本,射為術。」

  「主上的騎術已經是不錯了,步射的架勢也紮實,修習騎射只需要調整一下就好了。」

  「首先在騎,騎射的時候必須要保證人和馬合一,要將馬的奔跑走動訓練得純熟,在道上飛馳的時候馬背也不能起伏太大才行。」

  蘇澤想到了亞父教導過的壓浪法,看來「壓浪」境界不僅僅是減少馬身上下的馬力消耗,

  也是為了能讓馬上騎射更平穩。

  蘇林又說道:「在騎射的時候,人在馬背上雙手要拉弓,所以必須要用膝蓋來控制馬的運動。」

  「左膝碰觸則令馬右轉,右膝碰觸則令馬左轉,要等到人在馬背上,人和馬都忘記彼此,在戰陣上能寄託生死才為上!」

  「騎射要先訓練人和馬的默契,戰場上若是不能拉弓的時候控制馬,那就很容易陷入到危險中。」

  蘇澤聽得認真,也難怪騎士訓練如此的困難,光是人和馬默契這一點,就需要長年累月的操練了。

  蘇林繼續說道:

  「在馬的默契養成之後,就是馬上射箭的技法了,這其中就有『分鬃』、『對鐙』,『抹鞦』三法。」

  蘇澤說道:「我亞父和軍中習練的是對鐙之法,剩餘兩法是?」

  蘇林說道:「軍中操練和校場演練,用對鐙之法就行了。對鐙,就是俯身探出馬的左側,然後下開弓拉滿,然後抬起弓瞄準審固後射出。」

  「而我剛才用的,是分鬃的射法,就是俯身探出馬的右側,平開弓拉滿後射出。」

  蘇澤有些疑惑的說道:「這個方法不是比對鐙法好?不需要對鐙那樣再舉弓瞄準,開弓就可以瞄準?」

  蘇林說道:「分鬃是要探出馬的右側拉弓,如果敵人從馬的左邊來要如何辦?」

  蘇澤愣了一下,蘇林繼續說道:

  「除非能左右開弓,否則遇到敵人從左邊騎馬靠近,使用分鬃射法就要用膝蓋控制馬右轉,將敵人拉到右側才能殺敵,在戰場之上這是非常危險的。」

  「所以分鬃多用於伏擊固定目標,以騎戰步,而遭遇騎兵的時候,用對鐙法更加妥當,左右都可以射箭。」

  原來有這麼多的學問啊。

  蘇林又說道:「最後一種抹鞦法,就是以身扭回,左腳尖向後,拉滿弓後審固發出。」

  「此法是用來射擊身後的敵人,游騎作戰的時候多用此法來拉扯敵人。」

  蘇林說道:「主上要參加田獵,習練對鐙之法就可以了,和步射一樣,對鐙之法也重在審固。」

  「今日我們就操練騎術和審固好了。」

  果然有了指導之後,蘇澤的騎射進步飛快,他本來就有步射的基礎,加上蘇林一對一的指導,騎射的威力也大了很多。

  而楊宗甲和范大郎也得到了蘇林的指導,步射也提升了一些。

  等到太陽快落山的時候,楊宗甲和范大郎對著蘇澤拜道:

  「隊正,多謝您指導我們射術,今後有什麼驅使的,我二人必定聽從!」

  楊宗甲和范大郎很清楚這射術的珍貴之處,羽林軍中的材官多為鮮卑人,就是因為胡人本來就有家傳的射術,這些人都將家傳的射術看的很緊,甚至在校場上都只用羽林軍中教導的常用射術。

  而發力技巧,身體姿態這些東西,更是屬於不傳之秘,普通的底層羽林軍是根本學習不到的。

  蘇澤讓蘇林教導他們射術,日後在戰場上也多了一份生存的依仗,而且只要能通過材官的考試,也能過多領兩斛米,這些都是實惠的好處。

  再加上蘇澤在永寧寺木塔中救過兩人的命,兩人向蘇澤投效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蘇澤將兩人扶起來說道:「你我都是羽林兄弟,這又有什麼,你們且去軍中問問,若是有人想要習射,也可以來找我!」

  楊宗甲和范大郎對視一眼,蘇澤免費給人訓練射術,那就是要結交賓客了。

  這種事情在北魏軍中也是正常的事情,校尉旅帥經常會結交下層的士兵,形成一種「兵主—兵客」的關係。

  這類似於文官的舉主和從客的關係,一旦成為兵主後,就是這群士兵的頭領,締結了更緊密的上下級關係。

  蘇澤要做兵主,楊宗甲和范大郎反而高興,這年頭大家在軍中都是這麼做的。

  漢人和漢人抱團,鮮卑人和鮮卑人抱團,互相推舉重要的職位,羽林軍中的高層也樂於讓兵主擔任中低層軍官。

  之前蘇澤在羽林軍中有威望,但是他卻不願意做兵主,反而成了鮮卑軍頭出氣的對象。

  如今蘇澤願意招募兵客,那以的能力和威望,就能在軍中形成一個新的山頭,那作為投效蘇澤比較早的楊宗甲和范大郎,也能獲得更高的地位。

  而圍繞著清河王的這次入幕選鋒,剛剛從永寧寺刺駕案中消停的朝堂,再次泛起了漣漪。

  白衣秀士們手持清河王的請帖,穿梭於一個達官顯貴的府上。

  陳留公主府上,綠珠拿著用錦帛書寫的請帖,呈送給躺在軟塌上的陳留公主。

  公主懷中抱著狸奴踏雪。

  綠珠捧著請帖說道:「沒想大王還要如期舉辦入幕選鋒。」

  陳留公主笑著接過請帖說道:「這時候不辦才顯得心裡有鬼,清河王兄和我那皇嫂關係非比尋常,也不是那麼容易離間的。」

  「只不過。」

  綠珠問到:「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永寧寺讓清河王兄逃脫,這一次的田獵也要出事情。」

  綠珠想到永寧寺的遭遇,縮著頭問道:「殿下,要不您就說身體不適,不去參加田獵了。」

  陳留公主用力揉搓懷裡的狸奴,可憐的狸奴發出敢怒不敢言的叫聲,但身體卻不敢掙扎,任由陳留公主蹂躪著。

  「那蘇澤不是也要去嗎?這麼有意思的事情,本宮怎麼能不去!」

  「讓府內女工快點縫製獵裝,本宮也要參加田獵。」

  綠珠知道自家公主又開始發癲了,可她也知道自己攔不住陳留公主,只能祈求這次入幕選鋒一切順利,別鬧出永寧寺那些么蛾子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