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千戶,剩下的獨孤蘭芝、陳大、劉水、劉貴四人都是章縣斬妖司的殺才,或許不都是上品築基,但每一人的戰力都格外強橫,拼殺上品築基境妖魔不是不可能。
吃罷了飯。
秋少游提議:「陽縣斬妖司只有位下品知命境的千戶留守,我們不如去陽縣休息,順便讓高千戶回趟魏縣搬來援手。」
「好。」晁魯直同意。
只要他答應了,剩下的自然能夠快人快馬趕赴陽縣。
晁魯直的態度大轉變仍是在護大王寺所見的優曇花,這給了他一種極其不妙的感覺。
何潘仁主動去通知陳大、劉水、劉貴三人。
晁魯直則對趙蟾說道:「與我去見獨孤蘭芝。」
「是。」
趙蟾不明所以,但仍然跟在晁魯直的身後。
他們離開,秋少游立即傳音嚴義:「回到陽縣,找個由頭,你我去游居鎮走一遭。」
「嗯,這麼著急?」
「心裡裝著事,不速速辦妥,總覺不安。你那裡有毀壞痕跡的法寶嗎?」
「沒有,這種法寶,縣司向來不向府司申請。」
「唉,到時候只能你我親自為之了,若是處理的不乾淨,恐留下後患。」
「你我盡力而為便是。」
秋少游靠在太師椅的椅背上,飲著茶水,茶水雖好,喝在嘴裡卻沒了味道,適才跟嚴義一番交流,越想越覺得趙蟾的身份背景不一般。
「不一般」意味著將來的風險越大!
斬妖司不像趙蟾劍氣似的那般純粹,山上勢力摻雜其中,一個不謹慎,容易弄的趙蟾還沒發揮本事斬妖除魔,就陷在自己人的暗算里。
既然安排趙蟾前往瀾蒼府斬妖司,便得把能想到的風險儘量提前處置掉。
嚴義忽然問道:「你幫趙蟾這孩子做了那般多,為何不親口告訴他?」
秋少游理所應當道:「不止你念在趙蟾的心性、天賦份上願意充當護道人,我秋少游同樣希望他成事,多多斬妖除魔,最好剷除一些有中五境大妖坐鎮的洞窟。我實在受夠了它們!當然還有那群眼高於頂、不干人事的山上宗門修士。」
嚴義沉默了半晌,才傳音問道:「你和趙蟾相處的時間這麼短,就願意下如此之大的本錢?」
「本來是只想搭上點的,可看到他能以中品築基境的修為力斬下品知命妖魔,我便要打算加大投注了。呵呵,嚴兄弟,或許唯有你,才能使我說出這番心裡話……」
縣司還好,到了府司那一層級,斬妖司內部的人事上就開始複雜了。
「若我成了鎮撫使,底下沒得力幹將,豈非被人看不起?何況,趙蟾還有白鎮撫使那一層關係,到時,我和白鎮撫使聯手,再拉上其他兩位鎮撫使,毓山郡府司……我們大有可為!也能讓趙蟾和秋家牽上線,攢點香火情。」
嚴義苦笑道:「願我們有驚無險的覆滅撞雲縣。」
唯有拔掉了撞雲縣,秋少遊說的那些才能作數。
「是啊,願我們有驚無險覆滅撞雲縣……」秋少游呢喃自語。
正因不確定能否在激戰撞雲縣後活下來,兩人才要趕快處理趙蟾的身份背景。
另一邊,薛瑾花在一個瓷花盆前站著,欣賞花盆精湛的工藝。
高丘即便敏銳察覺到了秋少游與嚴義悄悄傳音入密,亦是閉眼假寐,心裡將魏縣斬妖司的斬妖人過濾了一遍,挑選了七人。
……
獨孤蘭芝見到晁魯直朝自己走來,旋即起身。
晁魯直對她格外的客氣:「刀磨得怎麼樣了?」
「差個六、七日。」
「嗯,夠了,與我去撞雲縣走一趟?」
獨孤蘭芝神色微變,撩起垂落於臉前的銀髮,問道:「紫髯縣令?」
「對。」
「哈,之前聽聞那位紫髯縣令深不可測,我就想著砍它一刀,瞧瞧是否真箇深不可測!」
「我們先去陽縣休整幾日,你正好能夠磨完刀。」
「這小子也去撞雲縣?」
「我把庫藏中的【脫殼】送予他了,【泊江】也送了,他當然得去。況且,趙蟾在護大王寺一戰中表現非凡,到了撞雲縣必定同樣有出人意料的戰績!」
獨孤蘭芝盯著趙蟾,咧嘴笑道:「金蟬……趙蟾……是個好兆頭。」
蟬字和蟾字,音同。
「小子,進了撞雲縣你可要變作金蟾啊!」她嘿了聲。
金蟬,也可以是金蟾。
少年郎抱拳道:「晚輩必不辜負前輩重望。」
「你小子我看的順眼,不錯,身上的殺氣更是踩著妖魔養成的,更不錯。」
晁魯直道:「收拾下,我們馬上就走。」
「沒什麼可收拾的,我只有一柄長刀,幾塊磨刀石。」
獨孤蘭芝的長刀要比尋常的刀器長出兩寸有餘。
晁魯直點點頭,轉身返回待客的客廳。
趙蟾有點不太明白為何要帶自己見獨孤蘭芝。
晁魯直低聲道:「去了撞雲縣之後,如果有知命境妖魔盯上你,你把它往獨孤蘭芝那兒引,看見她的刀了嗎?」
「看見了。」
「獨孤蘭芝走的是極為險惡的小徑,死後必定魂飛魄散,但以此換來的戰力卻是連知命境都要膽寒的,不遺餘力的一刀砍下去,十有八九能殺了知命境妖魔。她已是命不久矣……你懂我的意思嗎?」
趙蟾吃驚於晁魯直的一番話,良久無言,最終說道:「我有四神君符籙。」
晁魯直停下腳步,深深看著他:「死得其所,方是斬妖人的歸宿。」
「但……」
「猶猶豫豫不像你的為人。」
「晁千戶,我……我知道了。」
「嗯,有些話我不適合在秋少游、嚴義面前說,你記著,想方設法保住自己的小命,今後去了府司,除了白鎮撫使,誰也別相信!有任何事,直接告知白鎮撫使,她能護你不死,還有……」
晁魯直看著趙蟾的眼睛,輕聲道:「秋少游對你這般好,有下注的跡象,既然是下注,必有所圖。秋少游是西唐國秋家子弟,他們這群人,歷來喜歡壯大家族勢力。有句話說得好,『小心駛得萬年船』,別以為他人對你好,你就心懷愧疚並竭盡全力去回報,當心是給你挖的陷阱!」
「少年郎,命,是握在自己手裡的!」
趙蟾鄭重頷首。
「為什麼可以相信白鎮撫使?」
「呵,她點了你和白幼君的姻緣,哪會容許你死?我可知曉,白幼君是她的寶貝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