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舌戰師妃暄 潰不成軍→_→

  第91章 舌戰師妃暄 潰不成軍→_→

  師妃暄的目的地,是一處頗為簡陋的酒樓。

  她來到這裡,自然不是為了吃午飯的……

  剛剛吃罷了一屜包子,消食沒那麼快。

  此時酒樓里人丁廖廖。

  只有兩三桌客人,師妃暄這時似乎也察覺到了異樣,但林賓此時已經坐在了另外一處位置。

  叫道:「小二,來二斤牛肉,一隻肥雞,外加十斤上好的美酒。」

  看起來,一副十足飢餓的模樣。

  師妃暄頓時疑慮盡去。

  只是欽佩的看了林賓一眼……心道這人好能吃。

  她要了一壺清茶,慢慢的抿了起來。

  一時間,偌大的客棧里,除了其中一名傷心人悶頭的飲酒吞咽,以及林賓大口吃肉的動靜之外,再沒有其他聲音。

  古代的肉價格比起現代貴了不少,但卻勝在貨真價實,牛雞吃的都是原生的草谷,肉質極為鮮美。

  林賓跑了一夜,又跟了師妃暄半天,也是真的餓了,大快朵頤,酣暢淋漓。

  片刻之後。

  又有新的顧客進來了。

  是一名衣著頗為簡約的年輕男子,相貌俊朗不凡,行走間帶著些龍行虎步,看來就極為不俗。

  他來之後,逕自坐到了那名青年男子的身邊。

  笑道:「子陵兄,少見了。」

  那人也不起身,只是嘆了口氣,說道:「世民兄,小弟只是心情鬱結,想找個地方喝上一口悶酒而已,卻不想在這裡都能碰見熟人。」

  「倒也不是巧合,只是聽聞你與我麾下李靖李兄頗有些誤會,在下是來做個和事佬的。」

  來人微笑著坐在了徐子陵的身邊。

  這人就是李世民!

  林賓頓時醒悟過來師妃暄來這裡到底是為了做什麼了。

  說白了,造勢唄。

  而徐子陵的聲音……

  林賓心道真不愧是主角,果然無處不在。

  這赫然正是昨晚碰到的那兩個人,後面那人說話的聲音……

  之前那個一臉親近的拍著自己肩膀的人應該就是寇仲沒錯了。

  不過看來,他們確實是打了和氏璧的主意,只是沒打成功而已……

  林賓繼續胡吃海喝,心頭已經忍不住對蕭大俠萌生了幾分欽佩……

  想他習武之後,消耗大了,胃口也是大增。

  但兩斤牛肉,一隻肥雞他是真吃不完。

  而很快……

  就在兩人暢聊沒幾句的時候。

  師妃暄也強勢插入了兩人的對話。

  直接向李世民和徐子陵討教起了為君之道。

  在林賓看來,師妃暄的舉動未免有些刻意。

  但在徐子陵和李世民兩人看來,卻是這客棧之內,竟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一人來。

  他們兩人皆是武功不俗,尤其徐子陵雖然未修《長生訣》,但靈覺仍是驚人,竟然……

  顯然讓他們兩人頗為驚愕,只覺來人實在是高深莫測。

  而當聽到師妃暄的問題——何為明君之道。

  兩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顯然,他們都猜出了來人的身份。

  良久之後。

  徐子陵嘆道:「我無意什麼皇權富貴,你向我請教為君之道,不異於對牛彈琴,我不想談,更不想彈。」

  他這話說的暗針十足,顯然,與天人的接觸,讓他早已經明白了很多道理。

  比如說這和氏璧落到誰的頭上,怕是都落不到他的好兄弟寇仲頭上,因此連帶著對這青衣之人,也多了幾分的不滿。

  反倒是李世民,面露扭捏之態。

  但沉吟了片刻之後,倒是慢慢的說出了一番見解……皆是以民為本,以君為輔的見解,但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卻已經是極為了不得的見解了。

  徐子陵忍不住雙目發亮,讚嘆道:「若是由李兄成了一國之君,怕是比那楊廣強了太多太多。」

  師妃暄雖然未再說話,但從她那略微舒展的身軀,也能看出她確實對李世民的回答很是滿意。

  李世民則嘆道:「我真不知道子陵兄這話是誇我還是損我。」

  「其實若真是李世民站在楊廣的位置上,怕又是一個昏君。」

  突的,有一道聲音響起,打亂了和諧的場面!

  「誰!」

  李世民豁然起身,臉露慍怒之意。

  他雖年輕,但對自己確實充滿自信,剛剛的回答亦是經過深思熟慮,誰知道竟然被人如此嘲諷。

  連那師妃暄也忍不住側目,待得看到正在慢條斯理的擦拭著自己手上油污的林賓。

  忍不住心頭微沉,心道剛剛我真是被人給跟蹤了?

  「敢問這位兄台為什麼這麼說?」

  李世民沉聲道:「世民不過二子,本無望皇權,也無意皇權,只是悲憫百姓,何以被兄台稱為暴君呢?」

  林賓說道:「太簡單了,隋朝之滅並非全是楊廣一人之罪,實在是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就如周末七國分爭,併入於秦。及秦滅之後,楚、漢分爭,又併入於漢。漢朝自高祖斬白蛇而起義,一統天下,後來光武中興,傳至獻帝,遂分為三國……」

  他頓了頓,好險沒慣性把後面的劇情給背了出來。

  這一段話一出,頓時讓眾人愕然。

  李世民憤怒的神態也稍緩,說道:「看來兄台倒不是無的放矢。」

  林賓說道:「而正所謂盛極而衰,國家興滅存亡,朝代更替,本就是天地綱常,一個雄才之主,為開疆闢土,築城修河,這並非暴政,反而是有利於百姓的良行,楊廣開大運河,因此被人視為昏君,但若將來李兄你登上皇位,伱會發現你最感激的就是他,因為他把所有的罵名都替你擔了,而且這大運河乃是功傳千秋的大功勞,無論朝代如何更換,這福利是確實享受到了百姓們的身上,到時功德自然由李兄你承擔。」

  這話一出。

  三人臉上皆露出了古怪之態。

  細想之下似乎極為有理,但……

  徐子陵反駁道:「可楊廣乃是昏君!」

  「他昏是因為他太狂,之前李兄說文帝殫精竭慮,開創下隋朝一片大好基業,事實上這正是隋朝取死之機,大隋早在文帝時期便已興盛到極致,自然該由盛轉衰……」

  林賓早想好了說辭。

  這會兒如同老母豬戴胸罩一般,一套接著一套。

  說道:「這也是我會說李兄在楊廣的位置上也是昏君的原因,因為能為人君者,無不是人上之人,誰想要活在他人陰影之下,楊光想要擺脫文帝陰影,該如何做?自然是開創更大的偉業,於是他便築城修河。可惜缺乏儲蓄的農業經濟卻承受不住這種消耗,於是怨聲載道,這才有了隋朝的覆滅,換了你李世民,你甘於平庸一世嗎?你不想超越自己的祖輩嗎?而大亂之後必有大治,所以下一任皇帝無論是誰,都必然是明君!因為天下大亂,人口減少了,於是亂久必合,又形成一個沒有比休養生息更能引誘人的局面,皇權力求無為,既謂養民。但養到一個時候,皇權逐漸累積了一些力量,這力量又刺激到那些皇帝的雄圖大略,想要成為千古一帝,於是開始折騰百姓,這種循環也就因而復始。」

  林賓總結道:「這就是我說的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原因,昏君明君,其實還是看自己所處的時勢,就如那楊廣,他好大喜功,奴役百姓,但誰不想讓自己的子民吃飽穿暖,歌功頌德為自己立長生牌位呢?沒幾個人天生賤坯子喜歡挨罵的,但他的能力配不上他的野心,他害了所有的百姓,所以他就是昏君。」

  三人皆是沉默。

  林賓的話並非是站在這個時代,而是站在未來的視角,對隋朝的覆滅做了一個總結。

  也許不夠全面,但就高度而言,確實是李世民等人從未曾達到過的。

  李世民苦笑道:「確實,運河開闢,造就了隋的滅亡,但於百姓卻有千秋大功,就如當年秦皇暴政苦役修長城,不知逼死了多少無辜百姓,但後世千百年來,長城卻隔絕外敵,為我中原百姓爭取了多少年的和平時光?如今想想,楊廣能成為一國之君,又豈是無能之人?」

  「因為歷史是有勝利者書寫,你敗了,就落得一聲罵名,再怎麼悲天憫人也是惡人,你勝了,哪怕荒淫無度也是聖人。」

  林賓轉頭看向了師妃暄,問道:「師姑娘……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請……請說。」

  師妃暄心有些亂了。

  她感覺林賓說的好有道理,可如果承認了林賓的話有道理,豈非證明了她這一次的和氏璧選君不過是個笑話?

  因為無論選誰都是明君……

  這簡直荒誕,但她一時間竟不知從何反駁。

  她其實也問了不少人這個問題,但從未遇到過這種……

  林賓說道:「我想問一下,我剛剛看到師姑娘剛剛吃罷早點,該是胃口較小,所以打包了兩個肉包子。」

  師妃暄頓時滿臉通紅,差點兒恨不能施展輕功逃出去。

  靴內的足心已經忍不住微微的躬了起來。

  「當時師姑娘應該是覺得丟掉太浪費了,所以在外面走了走,消了消食才勉強把這兩個包子給吃了下去。」

  林賓問道:「當時我就跟在你的身後,你明明經過了不少乞丐身邊,你為什麼不把包子給他們呢?當然,你還是善心發作,分了他們一些銅錢,讓他們去買自己想吃的東西,但我只問包子,不問錢。」

  「這……」

  師妃暄一時語結。

  林賓問道:「李兄,你能回答嗎?」

  李世民想了想,說道:「師仙子雖然冰清玉潔,但卻從未有自傲之心,她該是覺得包子是自己吃剩下的,給他人吃有羞辱之嫌,丟掉又浪費,若是在外可以充當乾糧,可在城內無處安置,只能自己吃掉了。」

  師妃暄看著林賓的眼神羞憤欲死。

  心道我是來跟你們討論為君之道的,你竟然關心起了我的兩個包子,還問別人。

  林賓點頭,說道:「那徐兄……你呢?你是乞兒出身,倘若在你窮困潦倒之時,有人給你一個剩包子,你會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嗎?」

  徐子陵苦笑道:「沒飯吃的時候甚至要跟惡狗搶食,狗吃過的東西我撿到了都要開心一整天,哪會覺得自己受到侮辱?」

  「瞧?他們就不理解,這也是我說李兄你是昏君的一個原因之一。」

  林賓攤手道:「這就是李世民你和師仙子的通病,你們太假大空了,你們的悲天憫人,永遠都是隔靴搔癢,因為你們永遠都不理解什麼是真正的窮困,你們永遠都不會知道當自己的孩子在冬天只能穿著襤褸的衣衫,父母拼命的摟著他,恨不能扒下自己一層皮給他多一點溫暖,卻只能無助的看著著自己孩子的身體在一點點的變冰是什麼感覺,易子而食對你們而言永遠只是史書上的一句話,你們不明白在現實中那是怎樣的殘忍和可怖,你們說要為天下蒼生帶來幸福,卻連天下蒼生到底是誰都不知道,你們自以為深入民心,卻總是不自覺的高高在上,對你們而言,百姓不過是一群泥巴腿子而已。」

  李世民瞠目結舌。

  師妃暄面色蒼白……

  李世民真的猜對了她當時的心思。

  可現在,林賓的字字句句,卻對她近乎誅心。

  徐子陵呼吸也急促了起來,似乎想到了自己曾經的悽慘經歷,他幽幽嘆道:「是啊,我和小仲的交情就是這麼來的,當年無數次……一個饅頭他分了我一半,半塊骨頭我們一起啃,所以我才能活下來,不然我就是活活餓死的命,我們是過命的交情。」

  他本來無意天下,只是因兄弟在意,所以才想著幫他一把。

  可此刻……

  他反而堅定了自己心頭的意志。

  那是我真正過命的兄弟,雖然如今日子好了,但我怎能忘記我們曾經相濡以沫的日子?!

  我竟然想著拋下他不管這紅塵事務,簡直可笑。

  只要我兄弟想要,哪怕毀滅這個天下,我也要為他取來!

  師妃暄輕聲道:「對不起。」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自己會說這句道歉……但……他的話,直指本心,讓她根本無法抵抗。

  李世民問道:「那若是這位兄台,認為應該怎麼做?」

  林賓一字一句,擲地有聲道:「我若為君,當重視發展,減輕賦稅,節制自己的享受欲望,合併州縣,革除吏多民少的弊端!」

  「我若為君,當任用人才,設弘文館,進一步儲備天下人才。」

  「我若為君,當完善制度,設議事堂合議問政,收三省互相牽制,以防貪污橫流。」

  「我若為君,當從諫如流,放下身段盡力求言,提升諫官權力,鼓勵群臣批評。」

  ……………………

  一番話,聽的李世民眼睛發亮,看著林賓的眼神簡直是罕見的知己,只覺得他句句話都說到了自己的心坎里。

  但可惜,林賓話口一轉,說道:「瞧,漂亮話誰都會說,但我若真為君,必然是世上最大的昏君,十天早朝九天不見,另外一天還要遲到的那種……可我說的太好了,師仙子不打算將和氏璧給我嗎?還是說你的選擇,其實從來都不包括萬民?」

  他起身,走到師妃暄面前,一腳踩到了凳幾之上,彎腰,死死盯著她。

  居高臨下,近在咫尺。

  一字一頓的問道:「師仙子,你為天下擇明主,可天下乃是天下人之天下,你不問天下人,卻只問那幾個高高在上的門閥少爺,幾個意思?怎麼,咱們泥巴腿子不配自己當家做主唄?」

  師妃暄輕聲說道:「看來,這位兄台是有備而來了。」

  聽到這裡,她再聽不出來林賓是沖她來的,那就不是師仙子,而是憨仙子了。

  林賓說道:「不錯,和氏璧本是死物,雖是珍貴,卻無附加意義,但卻偏偏有人強行賦予其意義,並美其名曰為天下擇明主,你這行為,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誰?」

  「挾天子以令諸侯——古之奸相曹孟德,跟你們慈航靜齋的作為不能說相同,只能說是完全一模一樣。」

  林賓看向了李世民,微笑道:「而且所謂的選拔,其實明眼人都知道,你們早已內定了人選,指不定和氏璧你都已經送到了他們的府上,只是明面上走走流程,好堵天下悠悠眾生之口,而你們靜念禪院地位一下子就高了起來,能為天下擇主,豈非凌駕於蒼生之上?你們口口聲聲為天下人,卻想要騎到天下人的頭上,到時候就算是一國之君,恐怕也得位於你們之下,因為若敢不滿,便是忘恩負義,不對嗎?」

  師妃暄臉上浮現幾分扭捏。

  不自覺的後仰些微,說道:「妃暄絕無此意。」

  「當然,我相信你絕無此意,你只是一個被洗腦的可憐人而已,一個傀儡,殺了你都影響不了大局,死了師妃暄,還有師青軒,師之軒,反正慈航靜齋總能推出來新的代言人。可我就不明白,一塊破玉,憑什麼能擇明主?就如我手中這項鍊……」

  林賓取出了一塊散發晶瑩棱光的鑽石項鍊。

  說道:「此物名喚鑽石,堅不可摧,任何神兵利器皆難損毀,乃是深埋於萬米地下,歷萬千地心之火焚燒鍛造而成,在我們這個世界還不曾有生物誕生的時候,此物便已成形,而且哪怕將來朝代更替,人類滅亡,此物仍然將永遠的存在下去,故而有鑽石恆久遠,一顆永流傳之說,通常都以此物象徵至死不渝的愛情,若論珍貴,此物珍貴還在和氏璧之上,李兄,你若將此物贈於你的妻子,她必然會感動到喜極而泣,但事實上它還是那個鑽石,只是被賦予了愛情的意義。」

  說著,林賓將項鍊丟給了李世民。

  李世民接過,才發現這鑽石上面確實稜角萬千,哪怕最厲害的能工巧匠怕也做不出這種形狀來,這竟是天然形成?

  此寶價值,無雙無世。

  他驚道:「這……這東西太過貴重……」

  「無妨,李兄愛民如子,自是當賞,林某無意將自身定位高高在上,只是不忍好人總是付出卻無收穫,此物贈於李兄,當能讓李兄家庭和睦,夫妻感情甚篤,也能讓李兄更加心無旁騖的在外打拼,此乃我之所願。」

  徐子陵驚叫道:「賞善罰惡,你是賞善罰惡使?」

  林賓點頭,說道:「不錯,我此來,一為賞善,贈李兄與重寶,二來,則為罰惡,罰那竊國偷天之巨惡。」

  他冷冷說道:「寶物固然珍貴,然而卻無意義,你們這群隱於深山的女尼僧侶,卻插手天下大事……世間百姓民不聊生,你們卻修銅佛,築銅殿,一個個吃的肥頭大耳,怎麼,木佛承載不起你們的信仰不成?那如來到底是在你們心中,還是在那銅臭之中?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說的不就是你們慈航靜齋嗎?」

  師妃暄面色蒼白,說道:「慈航靜齋並未修築銅殿。」

  「靜念禪院不是你們一夥的?」

  林賓一字一頓道:「還是那句話,你只是個傀儡,真正的巨惡,在靜念禪院,在慈航靜齋,在你們這群名為出世,實則貪心作祟,借佛之命行己之私慾的奸佞小人,請師姑娘帶回一句話,就說天道彰彰,必然會有一天親上帝踏峰,剷除這群巨惡毒瘤,你們死光了,天下就太平了!」

  師妃暄認真道:「我們並非少俠所說的那種人,我們是真心為這天下。」

  林賓玩味道:「哦?既然如此,那我這邊倒是有一救世良方,只是當世無人敢用,不知慈航靜齋可敢?」

  師妃暄問道:「請指點。」

  「很簡單,為何百姓困苦,衣食三餐都難以為繼,為何門閥世家高高在上,每日裡錦衣玉食?說白了,知識改變命運,就算是最窮的泥巴腿子,也想要讓自己的孩子能多讀一些書,輕薄的一本書,卻可能蘊含一個人一生的體悟感想,這是世上最珍貴之物,若是能人人有書讀,天下豈非人人能知理,師仙子認為怎樣?」

  師妃暄點頭道:「確實有理。」

  「那我手中有一新型造紙術,可以讓造紙難度大幅降低,還有一活字印刷術,可以輕輕鬆鬆的免除抄寫之苦,可以讓書籍輕易成型,到時候一文錢可買到兩三本書,人人讀的起書,天下人人皆才。」

  林賓將活字印刷術的原理大致一講。

  頓時讓李世民豁然起身,面色震撼到幾乎惶惶然不敢靜站。

  林賓隨口一言,卻讓他感知到了未來的天下,必然將會因今日之言而天下震動。

  徐子陵呼吸急促,他當年為學習一些知識,偷偷跑去私塾聽講,被人趕過多少回?

  再沒有人比他更了解知識的重要了。

  師妃暄亦是美目泛起異彩,沒想到這麼重要的知識,林賓竟然就這麼大大方方的說出來了。

  林賓說道:「只是這麼一來,卻得罪了門閥世家,畢竟書籍本是他們壟斷,因為有書,他們才能高高在上,因為有書,他們才能掌控這世間超過八成的財富,可現在書人人能讀,他們必然不能容忍那些泥巴腿子跟他們平等而立,所以必然會出手阻撓!」

  林賓說道:「但你們慈航靜齋倒是正好可以為天下一搏,雖然此舉會招致四大門閥共同的敵意,甚至世間所有權貴都會跟你們不死不休,哪怕面前的李世民李兄,都會成為你們的敵人……但那又如何,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這不正是你們的成佛之機嗎?」

  師妃暄先是激動,隨即忍不住想到了什麼。

  為難道:「這……茲事體大,妃暄要問詢師尊意見才行。」

  林賓卻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這就是慈航靜齋的天下蒼生為己任,我無私將價值連城的印刷術獻出,你們卻連些微風險都不敢冒……不對,這不是讓你們去冒些微的風險,而是你們慈航靜齋就是最大的門閥權貴,你們自然不能容忍自己地位旁落,不會自己去打自己,在你們看來,泥巴腿子就活該永遠在泥巴里討生活,用高高在上的羨艷目光看著你們這群仙子,去吧去吧,去問吧師仙子,我敢打賭,你師父,絕不同意!」

  說罷。

  林賓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口中長誦道:「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里潼關路。望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嘿,誰在乎?!」

  裝完最後一個逼,林賓大踏步的離開。

  留下李世民和徐子陵那欽佩的神色……

  李世民額上冷汗潺潺。

  由衷嘆道:「此乃當世奇人也!」

  他卻哪裡知曉,林賓背對眾人的面容,已是露出了暢快神色。

  這一次,贏麻了。

  看似只是語言挑釁,但事實上,林賓早已經達成了他心頭的目的。

  殺人誅心。

  還剩兩個月?

  感覺兩個月,他也許能完成這個系列任務也說不定。

  離開客棧,未走出多遠。

  林賓便腳步一歪,。拐到了一處隱秘的巷子,踏進了陰暗的院落。

  屋內,早有幾名說書人等候多時。

  「百曉生先生,敢問賞善罰惡使的後續什麼時候能有?那些聽客們都表示聽膩了,想聽最新的,這這這……小老兒也編不出來,也找不到那賞善罰惡的蹤跡,只能向您請教了。」

  「對啊,百曉生先生,如有新文,趕緊告訴我們吧。」

  「我們花錢買就是了。」

  這些說書人人人面色急切,他們這段時間裡賺的都快發麻了,都是仰仗面前這位百曉生提供賞善罰惡使的情報和信息。

  如今已經許久沒有新的談資,他們自然心慌。

  「談錢就俗了,我這倒是剛好有全新的。」

  林賓呵呵笑道:「而且這次保證絕對勁爆,賞錢大大的,新的一回就叫做和氏玉璧緣何可定天下,慈航靜齋原來老奸巨猾!保證都是第一手,且未經修改的原文。」

  眾人聞眼,驚恐道:「什麼?這……這……這怎麼敢講吶……」

  「放心,我說完之後,你們就知道,你們到底敢不敢講了。」

  林賓微笑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