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世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兩個行腳商人相互看了看,一個行腳商人說道:「現在的世道還能怎麼回事?只要不說什麼犯忌諱的事情,你想問,我們就說一說吧。Google搜索」
「不過有一點,給我們桌上添一些酒菜,有酒有菜,說起來才是盡興。」
說到後來,他的占便宜心思已經暴露無遺。
白衣騎士也是手頭有錢,不在乎這些小事,抬手彈出一顆銀豆子,落在經營酒家的精壯漢子面前:「酒菜能上多少上多少,這一桌我請了。」
精壯漢子喜道:「好啊。」
對後廚叫喊一聲,歡喜地下去忙碌去了。
行腳商人指了指下去的精壯漢子:「你看,這世道敗落,都是這樣……」
白衣騎士不解說道:「這買賣酒菜、開店也算是正當營生,閣下為何這般說?」
「小兄弟,你這是不懂啊。我們從這條路上過了不止一次,這精壯漢子好吃喝,好色還好賭,你這給了他一顆銀子,他這看上去是去後廚幫廚,實際上卻是去一里外的一個野雞寨吃喝嫖賭半日,花光了銀子才會回來……」一名行腳商人說道。
另一名行腳商人則是說道:「今日可不止!數個月前洪雲國國內金銀稀缺,現在銀子暴漲以往三倍,他怕是要玩到昏天地黑才能回來嘍。」
「後廚就只能是他瘸腿的老婆,半死的老爹來回忙碌辛苦。」
「世上竟有如此混帳之人?」白衣騎士立刻便要站起身來,將那個離去的精壯漢子拉回來痛打一頓。
兩名行腳商人卻又搖了搖頭。
「混帳?這位小兄弟,你是沒見過真正混帳的人。」
白衣騎士停下腳步,看向兩名行腳商人。
「有的是為圖一時之快,背家而走的女子,有的是懶惰成性,令妻女賣身養他的賴漢子,有的是殺人搶劫的強盜悍匪,有的是敲門開窗的小偷。」
「七歲兒童便會盜竊,滿口髒話謾罵不休,七十老人無德無才,全靠撒潑打滾乞食為生。二八少女聞錢而喜,無財便罵。」
「固然世間百態常有,然而卻也多到數不勝數,這世道還不算壞嗎?」
這……
白衣騎士聽得頗為呆怔,他乘著駿馬離開家門,本以為世上有許多不平事需要他行俠仗義逞英雄,哪想到居然是處處不平,處處醜惡?
這樣的事情,叫他如何接受?又叫他如何去做?
就在猶豫遲疑之時,看到商隊的領頭之人不以為然,白衣騎士心想道:「他和我一樣衣食不愁、財物不缺,所以才對此毫不關心、不以為然。」
又看到另一旁的棚子角落中,和藹老者和青衣男子正在說話,似乎說的也是此事。
又見到那帶著輕紗的人伸出一雙潔白玉手,夾了一道菜品嘗、露出眉目如畫,青絲如瀑。
原來是個曼妙的美麗女子……
白衣騎士也不知道從何處來了勇氣,走到那三人的桌前,拱手行禮。
「三位,我初出家門,對於外界一概不知,對於那兩位的說法,三位可願意教我?若是三位不嫌棄,小小酒席,權當做一點賠禮。」
「不必。」輕紗之下,傳出悅耳的聲音。
白衣騎士怔了一下,心道:看來三人之中是她做主,這位原來是一位千金小姐嗎?
「在下扶風馬氏馬同林,之前未報姓名,許是太過貿然孟浪,惹得三位生氣。」
「還望三位給我一個機會,向三位請教這世間的世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話一說出來,兩名行腳商人頓時悚然,急忙起身彎腰:「原來是扶風馬氏馬公子!多謝馬公子賞識抬舉……」
馬同林微微一笑,態度便也稍微多了點高傲:「不必客氣,兩位請自行用餐便可。」
那商隊的領頭之人也站起身來:「扶風馬氏,兩位離體境界武者,可稱是洪雲國內宗門之下最強武道家族。在宗門不出的此時此刻,正是威風八面。」
他抬手行禮,馬同林也並不問他身份,稍稍回禮:「好說,好說,一切好說。」
又轉身回來,看向那三人。
那三個人倒像是沒有聽見他的顯赫身份一樣,青衣年輕人和和藹老者都端坐著,輕紗女子也坐著一言不發。
這……
馬同林手掌輕輕撩動白色披風,心中著實尷尬為難——他這是首次出門,才出來扶風不遠,尚未離開洪雲國,怎麼就有人不給他面子?
是厚著臉皮再開口說話,還是轉身扭頭離去?
這三人看上去氣度非凡,不像是沒有聽說過扶風馬氏的人吧?
「咳……三位……」馬同林開口說道。
青衣年輕人終於搭話了:「馬同林,你是為何要離家外出?奔波於外,又想要做什麼?」
馬同林連忙說道:「我想看一看現在洪雲國的變化,看看各國的變化,順便也想要行俠仗義,管一管自己所見的不平之事。」
「也就是說,你想看看宗門不在之後各國的情況,匯報給你們扶風馬氏。」青衣年輕人說道,「是嗎?」
此言一出,棚子內頓時一靜。
兩名行腳商人急忙低頭吃飯,商隊眾人也都悶頭不言不語,連之前的歡聲笑語都沒有了。
突然說起扶風馬氏這種大事,還是查探情報的事,豈不是當面就把對方的底細給掀開了?
白衣騎士馬同林也是臉色不太好看,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一時開口問話,居然會導致這樣的直白詢問。
這簡直是拷問心靈一般的質問。
此人的見識、聰敏,簡直不應存在!
一個瘸腿婦人端著菜餚走出來,怯生生地問:「誰要的酒菜?」
總算是打破了古怪的寂靜,一名行腳商人抬手示意,瘸腿婦人一瘸一拐地走過去,將菜餚放下,又一瘸一拐地返回後廚。
馬同林深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撩起白色披風,坐在青衣年輕人的對面:「閣下真是好眼光,實不相瞞,本人出行除了行俠仗義當一個俠客以外,的確有探查宗門和各國情況的想法。」
「當然也不是自尋死路,去找上宗門或者王宮,只是在行走江湖的路途上,看一看各地民生民望,由此推斷而已。」
「這也並不是什麼犯忌諱的事情,並沒有什麼不可說的。」
回應他的,只有一個淡淡地「嗯」字,青衣年輕人、和藹老者、輕紗女子又不理他了。
馬同林頓覺尷尬,只感覺自己坐下似乎也是坐錯了。
又看了一眼那籠著輕紗的女子,他再度說道:「三位可否告知高姓大名?」
「不可。」輕紗女子說道。
馬同林繼續說道:「不說也罷,還是剛才的問題,我想請教三位。現如今的世道是否真的這樣殘酷?又為何會變成這樣?」
「問題不錯,你既然誠心求教,我就認真告訴你。」青衣年輕人說道,「其一,在於缺乏管束。昔日正魔兩道十二宗門之時,宗門只管收集修煉資源,或者宗門弟子作威作福,本身不管理國家,又是國家法度的破壞者,久而久之,萬年以來,各國已經法度廢弛、威懾力降到了很低很低的地步。」
「宗門的威懾力倒是很高,可是宗門會審案斷案,會依照法度進行統治嗎?所以世道殘酷,有這個緣故在內,宗門便是第一個害處。」
馬同林呆住了。
他是想要知道原因,可這個話也未免太過於膽大包天了吧?
兩個行腳商人、商隊眾人也都聽見了這番話,也都呆住了。
他們默不作聲地留下錢財,急急忙忙結帳離去——雖然宗門已經決定不再管洪雲國等諸國,可是誰敢真的說宗門的不是呢?
「這……這個……」
馬同林尷尬難言。
那青衣年輕人繼續說道:「其次,那就不是宗門的問題,而是有關於魔族的問題。」
「魔族不是魔道四宗,魔族是一種天外、本世界之外的種族,魔族的氣息正在緩緩流入我們世界之中,影響著這片大陸上的所有人。耽於享樂、好勇鬥狠、好逸惡勞等等,原本屬於人們的共性,大部分人還是能夠壓制這樣的本性,辛勤勞動,好好工作的。」
「可是千百年來的魔族氣息影響,人們是越來越墮落,越來越好逸惡勞,越來越沒有底線……與其相對的,便是魔道宗門的功法越來越好修煉,越來越容易增長修為……」
說到這裡,見到馬同林一臉懵然,青衣年輕人也就是張玄微微一笑:「此事不理解也就罷了。你只要明白宗門的確是不會再對各國進行管理便可。」
「額……是,多謝。」馬同林不由自主地起身彎腰道謝。
謝過之後,才驚愕地看向面前三人:「三位的身份當真不簡單,難道竟是宗門內的大人嗎?還請原諒在下有眼無珠,怠慢了三位!」
「無妨。」張玄笑了一聲,看向和藹微笑的老者,「神算老祖對此有何看法?」
神算老祖笑著說道:「張玄小兄弟有這樣改換天地日月的雄心壯志,我們又豈會不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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