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一個人的心中欲望不貪婪,顯然是不可能的。Google搜索
將大權交給洪雲國國王之後,見到他一開始小心謹慎,後來便放縱肆意,全然沉浸於自身的享受,張玄便明白這些各國國王大概也會差不多的模樣。
寄希望於他們會如何自我覺醒,會珍惜手中的權力,善待百姓……那是純粹的妄想。
尤其是洪雲國國王的表現,更深切地展露這樣的可能必然會變成必然。
多年的壓抑一朝釋放,還有誰會想著為國民百姓做事?他們非但不會停下以往宗門的壓迫,還會在原來的壓迫之上再加上更多的剝削與壓迫。
這就是所謂當權者的貪婪,永不知足。
這就是所謂肉食者鄙,越是擁有的多,越要擁有的多,越是要把那些窮困潦倒、無力反抗的人剝奪的更多。
指望他們作為獲得利益的人自我覺醒,那是絕不可能的事情,指望他們割去自身的好處來養育更多人,更是想都別想。
「所以,還是要強制一些……」神算老祖對此也有所預料,在翠霞宮內對張玄說道,「張玄小兄弟,接下來幾個國家,可就都要強制讓他們的國王深愛黎民百姓了。」
張玄對此並無異議:「神算老祖考慮人性比我們還是要周到的多,這件事還是要做。」
「西大陸本身就有魔族氣息蔓延,耽於享樂極為嚴重,人們又都有難以自拔的缺陷存在,要他們自我自覺地為國民百姓考慮,實在是太難了。」
「所以,還是要讓他們的國王先豎立起來模範,開一個好頭,以免魔族氣息影響之下,整件事情都變得不可收拾。」
「知道了,當然便是要如此做。」神算老祖微笑說道。
接下來數個月內,洪雲國周圍數個國家,包括天機樓所在國家,全都攢足了勁頭,幾乎不惜一切代價,供應了十年份的修煉資源。
然後,一個又一個賢明、為國為民的英明國王出現,為國家勞心勞力,幾乎沒有自己的享樂時間,令所有人都震撼動容。興修各種農田水利工程,推動各種讓利於民的改革,並大力培養民間的忠誠武者。
「我們之前就怎麼沒有看出來,原來我們的國王竟還有這樣的高尚情操?」
這是包括他們的朝廷官員加王后們都沒有預料到的一件事情。
當然,他們自然也不知道,在張玄、藺雲舒、神算老祖的精妙操縱下,這些國王現在真的是滿腦子為了國家和黎民百姓著想了。
畢竟,道紋的影響,豈是他們能夠抵抗的?
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轉變,洪雲國以及周遭數個國家的百姓們終於嘗到了相對更加美好的滋味。
只不過,魔族氣息的影響已經深入西大陸的方方面面。
他們卻也不是那麼安於生活的尋常良民,張玄之前所想的,還需要更多時間慢慢更改。
……
一匹駿馬奔馳在黃土官道上,揚起一道長長的煙塵。
駿馬上是一個白衣男子,帶著遮陽的斗笠,披著白色披風。
馬兒迎風狂奔,他的心情也無比歡暢。
「得得!喔!」
「駕駕!」
他歡喜地乘著馬,一路狂奔,不知道跑了多長時間,駿馬緩緩放慢了速度,他便也放鬆了身軀,坐在馬上打量著周圍。
這地方距離官道不遠,卻是一個偏僻清幽的所在。
不遠處高高離著一塊旗幟,上面寫著「酒」字。
雖然對於白衣騎士來說,這地方的酒水實在是太差太差,但是既然有酒家,那就有菜餚,有茶水。奔波了一天時間,白衣騎士也是飢餓不堪,想要大吃一頓。
最好大吃一頓之後還能有一杯清茶,解掉油膩,那是最好不過。
腿腳輕輕夾一下馬腹,馬兒緩緩來到「酒」家所在。
簡陋卻整潔的茅草屋、小木棚,並沒有什麼惹眼的地方。
倒是小木棚下的客人們令白衣騎士稍微提起了注意力:一個商隊帶著數名護衛坐在小木棚的最中央,商隊的領頭人是個看上去就很精明的人,笑呵呵地朝著手下勸酒,掃了一眼白衣騎士,也並未招呼。
棚子的角落,兩個行腳商模樣的人正對著兩盤菜一壺酒一邊說話一邊聊天,看起來著實有點寒霜。
而在棚子的另一個角落,一個青衣年輕人、一個帶著輕紗的人,還有一個面帶微笑的和氣老者坐在一個桌子上,三人也不說話,甚至就連目光也沒有怎麼打量周圍。
見到白衣騎士到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精壯漢子走過來:「客人來了?客人裡面請吧!小店有上等的好酒好肉好菜……」
「酒不要了,菜要兩個,再來兩份肉。一壺茶水!」白衣騎士翻身下了馬,將駿馬拴在門口的栓馬樁上,開口吩咐道。
「好嘞!」
精壯漢子喊道:「兩個菜兩個肉,不要酒,茶水免費,客官儘管喝,只要不嫌棄茶水太差就好!」
「再差還能差到哪裡去?」白衣騎士坐下,等精壯漢子送來一壺熱氣騰騰的茶水,便倒了一杯。
「噗!這水能喝?」
他驚訝地叫起來,頓時吸引了棚子內所有客人的注意力。
精壯漢子跑過來,給陪了個不是:「貴客實在是怠慢,可小店從來也就只有這些東西,還請貴客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白衣騎士不耐煩地揮揮手:「行了行了,去吧去吧!」
商隊眾人搖了搖頭,有人低聲笑道:「誰家的貴公子哥兒來這裡充江湖人士來了?連水都喝不下,」
角落裡的和善老者也是笑了笑,沒有開口說什麼。
倒是兩個行腳商開始你一眼我一語地開始說起話來,他們說的話,有的是江湖舊聞,有的是江湖傳聞,也有的是一些江湖奇聞奇事。
白衣騎士正等著菜餚,漸漸聽著他們說話,卻也聽的大有興趣。
一個行腳商說道:「這翠霞宮和天機樓是真的不知怎麼了,好端端地就不肯管各自國家如何如何管理了,一切都交給國王和朝中大臣了。」
「一開始我還有些擔心,這不是走了餵飽的狼換了沒吃飽的餓狼嗎?後來除了洪雲國一開始出了一點亂子,其他國家的國王都還是稱得上英明神武的,一個個真心誠意為百姓,就算是咱們想一想,也絕不可能大公無私到那個地步,是不是?」
另一個行腳商也是點頭:「是啊是啊,我也是都看的呆住了。常見到自私自利的,卻沒有見過大公無私到這個程度的國王。」
「說句有些過分的話,他們這麼做,圖的是什麼啊?好好在王宮吃好喝好玩好,不是比什麼都重要嗎?」
白衣騎士聽了,頓時想要開口說話。
商隊裡面卻有人開口說起來:「兩位這話可就錯了!」
「怎麼錯了?」兩個行腳商人正準備端起酒杯共飲,聽到這話都放下酒杯看向說話的那人。
說話的正是商隊的領頭人,那看上去便精明市儈的商人。
這種人一般都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一般只會順著人說話,很少正面說別人如何不對。
現在居然這樣不和人客氣友善,著實有些奇怪。
「各國國王以往不好好治理國家,並非是不會,而是實在不能。上有宗門弟子的管束,動輒整個國家都要為宗門服務,根本無能為力考慮治國治民的事情。」
「當宗門開始放權,不再管束這麼多的事情,甚至什麼都不再管了,這些國王豈能不好好施展心中抱負?」
商隊的領頭一開口,便惹得兩名行腳商人發笑,搖頭。
一人說道:「這位仁兄說話可是真是滑稽荒謬,你可知道現如今的人心、世道敗壞到了什麼地步?我的貨物放在街上,只要轉身去買一個包子解餓,回頭定然被人偷走。良家女子賣身不以為恥,青樓賭場處處皆是,懶漢、賭鬼、酒鬼滿街而走。」
「人人皆以享受歡樂、一時縱情為喜,少有考慮將來子孫後代,誰不想坐在家中坐享其成?誰不想自己享受?」
「我就不相信一國國王竟會一點念頭也沒有,就譬如洪雲國國王,一開始之時何嘗不是要選秀女胡作非為……」
話未說完,對面的那個行腳商人便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口:「兄弟慎言!兄弟慎言!」
又對商隊領隊之人微微欠身:「話不投機,有緣再談!」
商隊領頭之人笑了笑,舉起杯子示意一下,又和手下眾人喝起酒來來。
白衣騎士這時候卻是按捺不住了,開口說道:「兩位,這世道真的像你們說的那樣昏暗無光嗎?」
兩個行腳商人警惕地看著他,沒有回答。
商隊眾人、角落裡的三人也都看向他,眼中帶著審視打量。
「閣下是?」一名行腳商人問道。
「我是扶風人士,才出家門不久,所以比較好奇。」白衣騎士笑道,「兩位可願和我說一說現在的世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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