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清淨院滅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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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赤鱗龍魚戰體的一瞬間,金剛禪師的身體都僵住了。記住本站域名

  他難以置信地看向張玄:「你,離體境界了?」

  張玄點點頭:「不錯,我已經離體境界了。」

  這怎麼可能呢?

  金剛禪師心中禁不住自問自答。

  這絕不可能,玄親王龍鯉才突破到出竅境界多久?他不可能突破到離體境界。

  但是,赤鱗龍魚戰體,的確已經是顯露出來,的確已經離體而出!

  金剛禪師怔了一怔,說道:「我佛在上,看來世間的因緣際會貧僧尚未參悟通透,你命不該絕。」

  又抬手說道:「你走吧,貧僧攔不下你了。」

  張玄微微一笑:「走?我可沒說我要走。你帶著清淨院的僧人,阻攔在大乾國高手前往北方邊境支援的路上,給大乾國造成障礙,給胡人製造有利條件。」

  「這等叛國奸賊的舉動,毫無半點人性良心的舉動,是你讓我們走我們就該走的嗎?」

  「我所行之事無愧於心……」金剛禪師說道。

  張玄打斷他的話:「我管你是不是無愧於心!你一個半瘋癲的混帳禿驢,又是個膽小惜命的廢物,你所謂的無愧於心,無非是自己找藉口安慰自己罷了,有什麼稀奇的?」

  「你自有你自己的道理,我卻一句也不準備再聽。」

  「事到如今,我只是要取你的命!」

  說完之後,張玄心念一動,直接讓赤鱗龍魚從金剛禪師的金翅大雕身後發動攻擊,金色鯉魚從前方發動攻擊。

  不用他再吩咐,龍嘯標也催動紅色蜈蚣戰體上前,對金剛禪師的戰體發動進攻。

  霎時間,三個戰體一起圍攻金剛禪師的金翅大雕戰體,金剛禪師頓時驚呼起來。

  「我佛在上!」

  「龍鯉,你果真是窮凶極惡的兇徒!」

  張玄目光不變,對這種顛倒黑白、根本不值得反駁的話恍若未聞。

  赤鱗龍魚撞擊在金翅大雕的身軀上,金翅大雕劇烈晃動之下,背上的幾名弟子便站立不住,朝著下方掉下去,發出一連串的啊啊慘叫聲。

  但是此時的金剛禪師卻也顧不上照顧他們,他感覺在三個戰體的圍攻之下,自己的金翅大雕戰體,已經幾乎快要支撐不住,他甚至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攻擊哪一個戰體最好。

  而且,最讓人費解的是,明明面前只有兩個離體境界高手,為什麼會有三個離體而出的戰體?

  那個金色鯉魚的戰體究竟是誰的?

  難道還有第三個離體境界高手在附近嗎?

  金剛禪師驚疑不定,更兼具難以招架,心中一時間已經焦躁到極點,以往念佛修心的心性再也不能保持。

  「龍鯉!」

  他大聲喝道,試圖讓張玄的攻擊緩上一緩,獲取一點喘息之機,同時也是看看能不能逃出去或者藉機求饒。

  然而,張玄早在之前就知道這金剛禿驢一半是瘋癲、一半是奸猾無恥的本性。

  一個人壞則壞矣,若是他殺人、背叛心中還有愧疚之心,那麼他到底還算是有點人性。金剛禿驢卻能為自己叛國殺人、推進胡人塗炭生靈的行徑而遭到大義藉口,堂而皇之地內心毫無半分人性的愧疚,渾然不知自己有錯,自以為自己做的是善事。

  這種人,一份喘息之機也不必留,一點對話也不必給,直接硬生生打死,便是最妥當的辦法。

  「我佛在上!」

  金剛禪師又口宣佛號,在他身後的五名出竅境界武者,以天榮為首,一起從金翅大雕身上躍起來,朝著張玄、龍嘯標兩人撲來,力求為兩人造成一點阻礙。

  然而,張玄只是看了他們一眼,心念一動,獨角蛟龍戰體冒出體外。

  鬃毛、鱗片、龍鬚……

  天榮等五人對上這威武不凡的蛟龍戰體,只感覺自己渾身都像是被凍住了一樣,恐懼令他們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

  玄親王龍鯉怎麼還會有另一具戰體!

  在他們的恐懼、震驚不解之中,獨角蛟龍戰體橫掃一周,天榮等五人全部橫屍兩段,朝著下方掉下去。

  而幾乎也就在同時,金翅大雕背上的其他所有清淨院弟子,也都隨著劇烈的戰鬥掉落下去,定然已經性命不保。

  金翅大雕背上只剩下一個金剛禪師還在左支右絀,艱難應對。他這一次帶來的清淨院大師與弟子們已經全部消滅,再也沒有一個活著。

  「我佛在上!」

  眼看門下眾弟子紛紛喪命,金剛禪師怒極,大喝一聲:「你們造下這無邊殺孽,難道就不擔憂死後下地獄嗎!」

  張玄只是不理他,站在龍嘯標的紅色蜈蚣戰體上,讓獨角蛟龍也加入對金翅大雕的圍攻之中。

  金剛禪師見此情形,心知情況已經糟糕到無以復加的地步,當即便操縱著已經傷痕累累、無力再戰的金翅大雕帶著自己騰空向上,準備立刻逃走。

  只要逃到胡人大單于角呂耶那裡,他養傷幾年之後,依舊還是能夠東山再起。

  就在這時候,紅色蜈蚣戰體抓住了金翅大雕的一隻翅膀,獨角蛟龍也纏繞住了金翅大雕的另一隻翅膀,金翅大雕頓時騰飛不起來,只能憑藉著離體戰體的飛行本能勉強維持飛行。

  金剛禪師甚至能夠肯定,只要龍鯉願意,這四個戰體便能夠將金翅大雕硬生生從天空拖回到地面上。

  「龍鯉……你莫要欺人太甚!」

  金剛禪師憤怒地大聲吼道。

  張玄冷冷說道:「欺人太甚?這個詞,從你這豬狗不如的東西口中說出來還真是新鮮。當我出竅境界的時候,不是你來倚強凌弱?現在不是你投靠了胡人,來倚強凌弱?」

  「滿口都是大義,你為何連自己是個下三濫的東西都認不清?」

  「我清淨院門人弟子又有何罪?你要將他們斬盡殺絕!」金剛禪師怒聲叫道,「你簡直就是惡魔!」

  「你們清淨院的門人弟子,跟隨你做下糊塗事,竟沒有人幡然悔改,反而繼續跟隨你作惡。一時是非不分尚可諒解,跟隨你阻攔乾國武者,這已然是害萬人性命的大是大非,猶自不能醒悟自身是在為惡,這便是自己該死。」

  張玄說道這裡,控制著金色鯉魚朝著金剛禪師撲去。

  「你的臨終交待也算結束了,你也可以安心上路了!」

  金剛禪師拼命撐起金色真元,阻擋張玄的金鱗戰體,口中發出不甘心的大吼:「不……我不信!我佛在上!我沒錯!」

  砰!

  金鱗戰體撞擊在金剛禪師的金色真元之上,金色真元被一撞而破碎,金剛禪師也在金翅大雕的背上翻滾兩圈,最後勉強抓住一根金色的羽毛才站起身來。

  「我——」

  金剛禪師才站起身來,想要說什麼,赤鱗龍魚已經從金翅大雕的後方以極快的速度穿梭而來。

  緊接著,他的身軀上紅光一閃。

  整個人張大著嘴,發出無力的慘叫聲。

  「啊……不要啊……」

  「我……我不要死……」

  但是即便如此,也依舊阻攔不了他的身軀被斜斜分成兩段,正在緩緩分離開來的事實。

  鮮血從金剛禪師的脅下到他的另一側胯骨位置噴涌而出,他的五臟六腑不知被斬開了多少。

  張玄目光冷淡地看著這一幕,根本毫無感嘆,更毫無惋惜。

  金剛禪師的瘋狂與扭曲,幾乎完全脫離了常人的思維,簡直就是個瘋子。

  這個瘋子,早就該死。

  隨著身體被分成兩段,金剛禪師緩緩閉上眼睛。

  「我佛在上,一切為有法,如夢幻泡影。」

  「我佛在上,弟子的心,安靜了。」

  七歲入清淨院,先是小沙彌,又是小和尚,漸漸長大,成了師兄,成了師叔、師伯、師尊,最後慢慢成長為清淨院高手,金剛禪師。

  他的面上寶相莊嚴,類似於佛祖的佛像。

  但他的心中卻總是不能安靜。

  這一份不安靜,隨著他的修為越來越高而越來越明顯。

  還記得,七歲的時候,一個面目剛正的和尚將饅頭遞給他:「要吃飽飯,跟我去清淨院當和尚吧!」

  他接過饅頭:「能不能不當和尚啊?我還想吃好吃的肉啊。」

  和尚將饅頭奪走:「那就不要吃我們的饅頭,餓死吧。」

  他猶豫了好久,才重新伸手:「那我去當和尚吧。」

  自此之後,他念誦了無數次:「我佛在上……我佛在上……我佛在上……」

  每當天氣悶熱、每當修為再有所精進,他總是悶悶不樂。

  有一個念頭模模糊糊,他從未對其他人說起過,但卻又真的存在。

  我的武道天賦那麼好,人人都稱我是練武奇才。

  假若那時候,不是清淨院來給我饅頭……我再撐著餓上一天……會不會去其他門派呢?

  有酒有肉有女人,可以成家立業……

  但是當他成為清淨院的第一高手、金剛禪師的時候,他終於明白自己已經沒有機會這樣做了。

  直到此時此刻。

  身體被撕裂,萬事皆休,他心中的念頭忽然通達,心也前所未有的平靜下來。

  修行數百年,唯獨此時此刻,為了拜入佛祖門下而心安、高興。

  「我佛在上!」

  他閉上眼睛,大徹大悟,最後發出這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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