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金剛禪師話音剛剛落下,一陣笑聲從擂台上傳來。記住本站域名
眾人目光向著台上看去,只見龍鯉公子正在大笑,似乎聽到了十分有趣的事情。
「龍鯉,你殺了我們清淨院的僧人,此事尚未與你清算,你又笑什麼?」金剛禪師口中說這話,臉上表情半點也無。
在他看來,剛相的死其實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重要的是清淨院的僧人被殺死,重要的是清淨院的面子有所折損。
「我笑的是,剛才奉聖先生所說的話實在是正確極了。」張玄說道,「清淨院究竟是大乾國的門派還是胡人的門派?」
「貧僧已經說過,此等心胸狹窄的話語,根本沒有必要再說。貧僧是去弘揚佛法,並非去做什麼壞事。」金剛禪師說道。
「那麼你知道胡人將來會侵略攻伐大乾國嗎?」張玄問道。
金剛禪師:「我們清淨院多年苦修,心中只有佛祖,這種政略軍機事情又怎麼會知道?我們也並無這樣的目光。」
張玄又問道:「若是胡人真的來攻伐大乾國,金剛禪師與清淨院會幫助大乾國守護黎民百姓嗎?」
「我佛在上,清淨院只是一些供奉佛祖的僧人,從來不擅長戰鬥,只適宜念佛吃齋,這等事情怕是做不到。」金剛禪師答道。
張玄頓時笑了笑:「從不擅長戰鬥,今日卻抹上胡人給的秘油,在擂台上與我好勇鬥狠、生死相決?」
金剛禪師默然。
「你們清淨院拿了胡人的好處,將來將頭一縮,宛若烏龜王八一樣,什麼都不管,等到胡人和大乾國分出勝負,你們再把頭伸出來,對胡人或者大乾國表忠心,然後繼續撈好處?」
張玄說到這裡,已經止不住冷笑起來。
「像你這等厚顏無恥、不知臉面,拿著佛祖當擋箭牌的宗門,還真是比蛆蟲、老鼠都令人厭惡!」
他的話音落下,彩棚內已然有人止不住站起身大聲喝彩。
「好~!」
「說得對!」
「這幫禿驢不是什麼好東西!」
轟!
一陣風聲剎那間爆發開來,一隻數十丈的金翅大雕掀開彩棚騰空而起,將那幾名起身的武者扇飛出去,宛若滾地葫蘆!
金剛禪師站起身來,跟在這金翅大雕的身後陰影之中,來到擂台之下。
「龍鯉,你冒犯我清淨院多時,今日原該血債血償,貧僧不能任由你繼續胡言亂語,敗壞清淨院的名聲!」
他的目光明亮,神情堅毅,一絲一毫也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地方做錯。
現在的他,一言一行在他自己的心中,正是全然為了清淨院,為了我佛。
「現在不是正在進行招賢榜的比試嗎?」
奉聖書生跨坐在一匹獨角白馬上,白馬在地上刨動煙塵,以極快的速度地奔上擂台,站在張玄身邊,錦袍飄飛如柳絮。
「金剛禪師,你也要參加比試嗎?那首先要自己參加了招賢榜才成!」
金剛禪師冷冷看向他:「老窮酸,你要攔我?」
「不錯,老禿驢。」
奉聖書生笑著回應道:「我本以為敕書門與清淨院一同挑戰五華宗的天下第一宗門名頭,應該算得上是志同道合,沒想到老禿驢你實在是討厭啊!」
「我們大乾國的內事,你投靠外敵算是怎麼回事?就算是投靠外敵,大梁國或者洪朝也就罷了,我也不至於要和你作對。胡人那種腥膻五倫不全的野獸畜生,也是你該投靠的嗎?」
說到這裡,他的脊樑挺直,目露寒意,錦袍飄飛:「從你們清淨院投向胡人的那一刻起,我這個老窮酸便要和你不死不休,以後再也沒有聯手的可能,只有同歸於盡的準備!」
方慕白乘著黑色應龍戰體也飛騰在眾人頭頂:「奉聖,你這個老窮酸,唯獨今日此時,我看你格外順眼!」
又對金剛禪師叫道:「你殺龍鯉這小子我本不該攔你,但是你這老禿驢實在讓老夫看不過眼!好好的人不做,卻去給胡人做狗!」
「我今日還偏不叫你如意!」
擂台上,張玄看著這一幕,也忍不住微微搖頭。
事情變化之奇妙,實在是遠超出他的意料——今日本該是他占據招賢榜第一名,敕書門與清淨院聯手給五華宗製造阻礙的時候。
誰能夠想到事到臨頭,原本承諾了保護自己的清淨院卻被發現投靠了胡人,還野心勃勃地想要擊殺自己取得招賢榜第一名,完全不按照想法來行事。
而清淨院被方慕白與奉聖書生兩人當場揭穿,一時之間成為眾矢之的,被張玄三言兩句羞辱到惱羞成怒的金剛禪師居然要來殺張玄,渾然忘記之前清淨院保護龍鯉的承諾。
對於這無恥的宗門來說,任何理由都能以佛祖、佛經化解為合情合理,所以想來不遵守承諾也是正常的。
於是,最為奇妙的一幕出現在張玄的面前。
原本承諾保護他的金剛禪師要來殺他,原本準備捉拿他、殺他的五華宗太上長老方慕白卻站出來阻擋金剛禪師,變相等同於保護了張玄。
這可真是完全反轉了各自的身份與表現。
唯有從始至終敕書門的奉聖書生在堅持承諾,張玄對於這個自稱老窮酸的書生,越發感覺投緣,可以深交了。
「謝了!」張玄對奉聖書生拱手說道。
奉聖書生笑道:「應當做的,何必客氣?」
張玄抬眼看向頭頂的黑色應龍戰體,也抬手喊道:「方慕白,也謝了!精品復心丹兩枚,聊表心意!」
太上長老方慕白淡淡哼了一聲:「五華宗的帳不是那麼容易揭過去的,小子,你和師弟張玄早晚要付出代價!」
言下之意,雙方目前暫時是不必起衝突了。
聽著他們的話,看著這一幕,金剛禪師仰起頭來,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世上總是有你們這種愚蠢可笑的狹窄人士,我佛的理念才總是不能夠得到宣揚。」
「佛是博愛的,是無私的,是普度眾生的。」
「大乾國的人是人,胡人也是人,胡人要信仰佛祖,我便要普度他們,連這樣的理念都不能理解嗎?」
奉聖書生與方慕白有些沉思,不少武者也都有些思考。
若是以此想來,清淨院的僧人們似乎也不算是做了壞事?
「說得好!」
張玄拍手叫道,將眾人驚醒。
「金剛禪師,不知道胡人有多少信仰了你的佛祖?他們是不是信仰了佛祖便也開始博愛,不再互相攻伐,不再侵略他國?」
「若是真的如此,你們清淨院可是厲害得很,做到了大乾國與大梁國都做不到的事情,可以稱之為不戰而屈人之兵!」
金剛禪師答道:「目前並不多,以後想來是很多的……」
「所以他們還是要攻擊其他國家,還是要燒殺搶掠?」張玄問道,「你去了胡人王庭,什麼作用也沒有起到?」
「當然不是,佛祖有雲,能救一人是一人。」金剛禪師說道,「我們前往胡人王庭,前去宣傳佛法,不管有多少人相信,世上多一個慈悲為懷的人,總是好的。」
「當胡人入侵之時,你們清淨院有離體境界高手、有出竅境界武者、也有先天境界、後天境界武者,你們只要肯出手,必定能救下無數人,為什麼你們不會出手救人?」
張玄帶著冷笑說道:「為什麼去大乾國外的胡人王庭宣講佛法,換取好處就是救人?真真正正大乾國的黎民百姓就在你們眼前等待你們拯救的時候,你們卻能任由被他們胡人的鐵蹄蹂躪?」
「想來那是他們的劫數到了……」金剛禪師說道,「佛祖叫我們相信輪迴、相信命運與劫數,若是他們真的被胡人所殺,那只能說是兵戈之下,命該如此。」
「真正的富貴命、長生命,自然會逢凶化吉,能夠活下來。」
張玄愕然,看著這無恥的禿驢將自相矛盾的話信口說出來,竟然一分都沒察覺自己所說的話究竟有多麼荒謬。
原來他們清淨院當縮頭烏龜是合情合理,投靠討好外敵可以用宣揚佛法正大光明地遮掩過去……
而外敵侵略大乾國的時候,大乾國的黎民百姓死活都與他們無關,死了都是賤命,活下來那才是好命,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命該如此!
他們不僅無恥,還無恥出來一套心安理得的理論。
不知道他們的佛祖是否也是這樣無恥,又或者被他們曲解經義到要氣的從棺材裡跳出來……
「能夠無恥到像是你們這些禿驢一樣也是極品了……」張玄淡淡說道,「清淨院的諸位僧人,都甘心如此嗎?都甘心躲藏起來,當縮頭烏龜嗎?」
無人應聲。
天榮大師袈裟遮臉,捂住眼睛,羞愧到不能見人。
但是他終究無法離開對自己有養育之恩的清淨院,只能與自家的宗門共進退。
「龍鯉,你今日合該死於此處!」金剛禪師看向張玄,又對奉聖書生提聲喝道,「老窮酸休要攔我!我知道你的咳嗽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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