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咬定青山不放鬆

  兩人商定好賭約後,張寧便走出包廂。

  倚著欄杆向樓下高台上的柳如是,喊道:「柳大家,我和錢大人的賭約可以開始了,請您念一下我們的詩作,讓在場的各位都來品鑑一番,這樣也能顯得公正。」

  聽了張寧的話。

  柳如是看了看錢謙益,見錢謙益點頭同意。

  她也就應允了。

  雖然她並不想氣氛變得如此緊張。

  但她也明白,以自己的身份無法左右如今這局面。

  於是她便翻找出了錢謙益和張寧的詩作。

  開始念道:

  「錢大人的詩作如下:

  《至後》

  至後光陰轉,陽和氣候偏。

  草心先得日,梅蕾欲含煙。

  臘盡山猶雪,春初月更弦。

  感時知命意,聊用慰華顛。

  不得不承認。

  儘管錢謙益的人品備受質疑,但他的文采確實非凡。

  這首詩雖不至於流芳百世。

  但也足以讓許多普通士子難以望其項背。

  即便是憶紅樓中的眾人,對錢謙益並無太多好感。

  卻也不得不承認他的詩作水平之高。

  連朱由檢在包廂里也不禁為張寧捏了一把汗,「這首詩確實寫得不錯,錢謙益的詩才果然名不虛傳,張先生這次挑戰他,或許是有些過於自信了。」

  他見識過張寧不少方略。

  但卻從未見過張寧會什麼詩句的。

  所以他心中還是有些擔憂的。

  王承恩自然也看出了這一點,所以便在在一旁緩和氣氛,道:「陛下,張大人畢竟年輕,年輕人有點衝勁,也是正常的!」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

  「算了,還是先看看張先生如何應對吧。」

  「張先生做什麼都總能出乎我們意料!」

  「說不定,這一次他也能給大家一些驚喜。」

  朱由檢雖然嘴上這麼說。

  但王承恩知道,他心裡肯定也是不看好張寧的。

  「好詩!」

  「不愧是東林黨的領袖,文壇的巨匠,信手拈來便是一篇佳作!」

  「雖然對他不太感冒!」

  「但人家這文采,還真是沒得說。」

  「看來這位張公子是要敗下陣來了。」

  「那可未必!」

  「別忘了,這位張先生若非胸有成竹,怎敢公然挑戰?」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

  錢謙益雖然年歲已高。

  但耳朵依舊靈光。

  所以周圍人的議論,他也聽得一清二楚。

  他帶著一絲得意地向張寧點了點頭。

  張寧此時則不以為意地笑道:「看來錢大人對自己的詩作很有信心?」

  錢謙益自信地說道:「呵呵,若論其他,老夫或許不及張先生,但談到詩詞歌賦,老夫還還真未曾畏懼過任何人。」

  張寧沒有立即反駁。

  而是淡淡的說道:「哦?那就請柳大家也念一念我的拙作吧。」

  他知道錢謙益現在越是自得。

  待會兒的失敗,就會讓他越是難堪。

  這正是他要的效果。

  柳如是看著張寧點了點頭,隨後拿起張寧的詩作,朗聲念了出來:

  「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

  「......」

  憶紅樓的眾人中。

  許多人原本並不認為年輕的張寧,能與文壇領袖錢謙益相提並論。

  畢竟,錢謙益的學識、閱歷和年紀都擺在那裡。

  張寧才幾歲?

  又沒有官職,也沒有考取過什麼功名。

  兩人之間的差距太大了。

  更何況。

  他們剛剛也聽到了錢謙益的詩作。

  的確是難得的佳作。

  因此現在在場根本沒幾個對張寧抱有信心的。

  然而。

  張寧的表現卻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帶來了意外的驚喜!

  他所吟誦的。

  實際上張寧借鑑了鄭板橋的《竹石》。

  這首詩一出口。

  立刻讓在場的所有人為之震驚。

  就連錢謙益也被震得面色蒼白,愣在了原地。

  兩首詩的好壞。

  一比便知。

  錢謙益的詩固然優秀。

  但與張寧的詞相比,卻顯得黯然失色。

  張寧的詞作,無疑是足以流傳千古的名詩。

  就算是被稱為大家的柳如是,再次聽到這首詞時。

  也不禁淚眼朦朧。

  這首詩,並非直接描寫風塵女子,但這首詩作中所蘊含著的堅韌不拔精神,可以擬喻成風塵女子在逆境中的堅強,深刻地表達了她的內心世界。

  「這位張公子可真是才華橫溢啊!」

  柳如是覺得自己此次來京師。

  算是來對了。

  同時。

  她對這位張公子的身份。

  也更加好奇了。

  畢竟能有如此才華,又被錢謙益稱為先生的人。

  身份自然是不簡單。

  張寧看著錢謙益,一臉得意的說道:「錢大人!」

  「您覺得這次比試的結果如何?」

  錢謙益此時已是騎虎難下,

  感覺自己像是被逼到了絕境。

  同時。

  他心中也無比的懊悔。

  他後悔自己為何要隨柳如是來京城?

  為何要無端招惹張寧?

  自己本可以攢著名頭,在金陵安享晚年的。

  怎麼就跑到這京城來丟臉了呢?

  當場學狗叫?

  這事要是傳了出去,他怕是會晚節不保。

  但在眾目睽睽之下。

  他想逃避也不可能啊!

  「張寧!」

  「你贏了!」

  錢謙益的聲音中透露出無奈。

  「錢大人!」

  「我本不欲與你爭執,我今天來此,原只想湊個熱鬧便回家休息。」

  「但你出言不遜,辱我門風!」

  「這是我無法容忍的。」

  張寧的臉色一沉,直接截住了錢謙益的話頭。

  錢謙益臉色忽青忽紅。

  「噗呲!」

  聽到這話後。

  感到無比羞憤的錢謙益,突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隨即倒地不起。

  「這....」

  「錢大人噴血了,要出人命了!」

  「快去找大夫啊!」

  人群被錢謙益突然昏倒的一幕驚住了。

  但張寧卻看出了其中的蹊蹺。

  要是他沒猜錯。

  這個老東西,肯定是想逃避他們的賭約。

  所以才會裝作暈倒的。

  不得不說。

  這錢謙益為了逃避賭約。

  還真是費勁心機啊!

  想到這裡。

  他毫不猶豫的一腳踩在了錢謙益的手上,然後斷然開口道:「不必了!錢大人這是在裝暈而已!畢竟我還是頭一次看到有人裝暈時,眼睛還能轉個不停,腿腳還能動的!」

  說著。

  他踩著錢謙益的腳,再次加了些力度。

  而地上的錢謙益。

  被張寧這麼一踩,臉都快要憋紅了。

  「大夥看看!」

  「錢大人的臉色好像紅潤了!」

  在場的人看到錢謙益的臉色變紅,不禁好奇的議論起來。

  不過他們看了好一會。

  錢謙益還是沒有起來。

  張寧不由的再次踩了一腳。

  這次錢謙益登時痛得嘴角抽搐起來。

  他意識到。

  張寧怕是已經發現他裝暈了。

  所以再繼續躺著,張寧也不會上當。

  除非他真的昏倒。

  或者是瘋了。

  對啊。

  自己完全可以裝瘋啊!

  想到這裡。

  錢謙益當即站了起來。

  然後。

  開始了他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