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眾人疑問。
紅媽媽繼續的說道:「那位就是我們前任的禮部侍郎,東林的領袖,也是我們大明聲名顯赫的探花才子——錢謙益,錢大人!」
「錢大人對柳大家仰慕已久!」
「此次柳大家從江南赴京,錢大人也是隨行而來的。」
「所以....」
聽到這裡。
在場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儘管他們心中對這種所謂的愛慕,嗤之以鼻。
但怒氣明顯平息了許多。
畢竟紅媽媽所說的錢謙益。
儘管已從朝堂上退了。
但錢謙益的的影響力和人脈依然強大。
不是他們隨便能夠得罪的。
「錢謙益?」
「江左三大家之一的錢謙益?」
聽到錢謙益名字後。
張寧嘴角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意。
而相對於他。
朱由檢聽到這名字則是一臉厭惡。
他最反感的就是黨爭了。
尤其是東林黨。
宦官的惡行至少明目張胆。
而東林黨則是暗中對抗皇權,陰險至極。
大明朝先前的衰敗。
東林黨可謂是「功不可沒」。
「承恩!」
「這錢謙益都快到耄耋之年了吧?竟然還有這心思?」
「回去後給朕好好查查他!」
朱由檢話中帶刺。
王承恩自然明白其言外之意,立刻點頭稱是。
張寧則覺得錢謙益有些道貌岸然,年紀一大把,心思卻頗為輕浮。
別看錢謙益身份顯赫,卻並非善類。
想想看。
東林黨本身就是朝廷的毒瘤。
作為東林黨的領袖,錢謙益又怎會是好人?
不過他對錢謙益的事跡也有所了解。
要是他沒記錯。
這錢謙益五十九歲追求的柳如是。
而在建奴入關時。
性格堅毅,忠貞愛國的柳如是,本想與他一同殉國的。
但他卻反悔了。
原因是:水太冷,他下不去。
然後就不顧柳如是的勸阻,厚顏無恥地投降了。
這文人多麼有風骨啊!
就他這樣的漢奸。
還想在他面前追求柳如是?
「痴心妄想!」
張寧嗔怒了一聲。
隨後也要了紙筆,準備參與這場比試。
不止是他。
幾乎憶紅樓的所有賓客都躍躍欲試。
自當是想通過這次比試,贏得柳如是的青睞。
不過參加的人才華參之不齊。
有的人才華橫溢,有的人則是濫竽充數。
不管怎樣。
不到半個時辰。
大部分的人都完成了作品。
「大家稍安勿躁!」
「請大家先欣賞一下我們憶紅樓的歌舞!」
「柳大家需要一些時間來甄選各位的佳作。」
在等待的過程中。
張寧胸有成竹地又拿起一大塊肉啃了起來。
然後毫不拘束地,把雙腳搭在了另一把椅子上。
離張寧包廂不遠的錢謙益瞥見張寧的舉止後,臉上閃過一絲輕蔑。
「粗俗!」
張寧則是不以為意,笑道:「錢大人不粗俗,高雅得很!」
「不,那個詞怎麼說來著,文雅?!」
「哦對,是老的文雅才對!」
聽到這個老字。
錢謙益的老臉頓時變得猙獰。
他追求柳如是一直都受到過不少人非議。
畢竟他這把年紀,都可以當人家柳如是的爺爺了。
而且人家柳如還是秦淮河的名妓,一向受不少南方文人雅士追捧的,即便他這個前東林黨的領袖,也無法阻止眾人的非議。
因此。
這段時間裡,他沒少受罵名和壓力。
他原本認為只要能贏得美人心。
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但被張寧正面的戲謔和嘲諷。
他原本平靜的心態,也霎時間變得變不穩了。
錢謙益看著張寧,冷冷地諷刺道:「小子,看來你家風不怎麼樣啊!」
「竟一點禮儀都不懂?」
作為文壇老手。
什麼尖刻犀利的詞語,他自然也信手拈來。
罵人也都不帶髒字的。
張寧聽到這話,不禁一笑:「禮儀還是懂一點的,但對待老人這方面的禮儀,確實是該向錢大人這位老人學習啊!」
原本他只是不想讓這個老傢伙得逞。
順便來找點樂子而已。
然而。
聽到錢謙益這番話後。
他決定放棄了原來計劃。
「你!」
「信不信我....」
錢謙益臉上愈發猙獰。
「砰!」
沒等他說完。
張寧直接將桌子上的杯子,扔在了地上。
看到這一幕。
即便是像錢謙益這樣在官場混跡多年、歷經風浪的老狐狸,也被張寧這突然的操作給震住了,威脅著警告道:「你,你想幹什麼?」
「我警告你,我雖然已經不在朝堂,但我曾經也是大明的正四品官員!」
「你若敢對我不敬!」
「我定會讓你不得好死!」
張寧再次聽到威脅的話,臉上的笑意已然全部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平靜。
他對錢謙益淡淡地說道:「錢大人是吧?正四品官員是吧?你之前說的什麼話,我都可以不計較,但剛才那句,真的觸到我的逆鱗了!」
「所以,接下來我可不會讓你好受的!」
張寧越是表現得波瀾不驚。
錢謙益心中就越是忐忑不安。
他甚至開始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的魯莽了。
雖然他人脈廣泛,但大多數故舊都在金陵。
而這裡是京師。
與金陵相隔甚遠。
金陵那邊的根本管不了這裡。
來之前他就知道京師里藏龍臥虎,權貴家族眾多了。
張寧身上散發出的那種特殊氣質。
讓他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招惹了某個大家族的貴公子了。
然而。
錢謙益已近六十,身份地位早已穩固。
而張寧看起來不過是個年輕小伙。
讓他向這樣一個年輕人低頭求和。
他更覺得自己丟不起這個人。
於是,他只能壓抑著聲音試探著問道:「你究竟是哪家的子弟?」
張寧微笑著回道:「我姓張,名字就先不透露了,待會我自然會讓你知道!」
他無意與錢謙益糾纏。
但這幾天忙完宮中的事情後。
剛好有些時間。
和錢謙益這個軟骨頭玩玩也好。
「你....」
錢謙益聽到張寧這般說。
也已經明白,自己和他已經無和解可能了。
所以他心裡已經決定。
要是張寧的身份是他惹不起的,那他就當面道歉。
或者乾脆直接離開京城。
但若張寧只是虛張聲勢的話。
那他可不會讓其好過。
畢竟他上摸爬滾打多年,這點手段還是有的。
「砰!」
張寧說完後,直接關上了門。
錢謙益看此,也隨即關閉了自己的包廂門。
不過出于謹慎。
他不久後,便叫來一名憶紅樓的侍女,向她打聽了起來:「你可知道對面包廂那年輕人是什麼來頭?姓甚名甚?家裡可有人做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