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攻擊馬秀英?汪廣洋都不慣著你!

  第92章 攻擊馬秀英?汪廣洋都不慣著你!

  「我知道。」

  朱標看著朱楷,詢問道:「剛剛,你跟爹說以後萬一去哪個地方巡一下邊?」

  「嗯?」

  原來朱標擔心的是這個啊。

  朱楷一問三不知,不管朱標怎麼問,他就一個態度:「什麼?我剛剛說過這話嗎?大哥聽錯了吧?不說了,我去御膳房,看看怎麼給娘做飯的。」

  ……

  馬秀英生病,整個皇宮都籠罩著陰雲。

  現在朱楷和朱標回來,多少讓這片陰雲消散一些,但大家依舊憂心忡忡。

  關鍵得天花的,是馬皇后。

  朱元璋後宮的妃子們,既高興又擔憂。

  馬秀英獨享朱元璋的愛已經很久,而且朱元璋只把他們當成生育孩子的機器,根本沒把他們當回事,這些妃子們哪能不明白?

  現在馬秀英得病了,而且得的是天花這種不治之症,他們哪能不開心?

  都盼著馬秀英死了以後,好分潤來自朱元璋的愛呢。

  可是,又有下一個消息傳來。

  朱楷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他竟然說可以治療天花,而且能把馬秀英治好。

  後宮的妃子們聽到後,只覺得搞笑。

  天花肆虐這麼多年,除非個人身體素質好,可以抵擋得住天花的侵害,還從來沒聽說過,人力能把天花治好的。

  這怎麼可能?

  後宮的妃子們根本不相信,可又聽到朱元璋在御膳房裡為馬秀英準備飯食忙前忙後,而且還能靠近坤寧宮了,這就讓妃子們不得不相信朱楷可以治好天花的言論。

  萬一,是真的呢?

  如果馬秀英繼續活著,那哪裡還有我們出頭的機會?

  妃子們都不相信這是真的,可卻又不得不相信這是真的。

  ……

  「娘,您怎麼不讓我出去找二哥啊?」

  朱棣呆在宮裡,急得跳腳:「二哥不是都說了嗎?天花不是什麼大事,他能治好天花,那我就算得了又能怎麼樣?還有……你看看父皇,他不一樣得了天花嗎?現在不一樣什麼事都沒有?」

  回到皇宮以後,朱棣沒有挨揍,而且又聽說了馬秀英得了天花這種大事,所以更加篤定自己不會挨揍。

  朱棣就是個皮猴子,在宮裡他是坐不住的,所以就像跑著出去玩。

  在一開始,碽妃因為有天花的緣故,不讓朱棣出門,朱棣雖然不情願但也只能遵從。

  可現在宮裡突然開始傳,說朱楷可以把天花治好,這讓朱棣心思再次活泛起來,一個勁的要跑出去玩。

  「胡鬧!」

  碽妃皺著眉頭,看著朱棣道:「一天到晚就知道玩!玩!玩!現在是玩的時候嗎?二皇子殿下正在為救治皇后娘娘而勞累,你現在出去玩,若是被陛下看到,他會怎麼想?」

  不是不贊成朱棣出去,而是現在不合適。

  碽妃也沒覺得朱棣能成為太子,他願意玩什麼就玩什麼,願意和誰在一起玩就在一起玩,這些都無所謂。

  但問題的關鍵是,現在不是玩的時候,朱棣的確還小,不懂這些,但這裡是皇宮!是明爭暗鬥最厲害的地方,朱棣的行為很有可能會被有心人關注,藉此機會找朱棣麻煩。

  碽妃只是高麗獻給朱元璋的『貢品』,她也從來不覺得,自己可以取代誰,或者擁有多麼高的地位,她只要安安穩穩的過完這一生,教會朱棣保護自己。

  這是天家,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出事。

  碽妃看著朱棣,心中不由得哀嘆一聲。

  唉……自己的這個傻兒子喲!

  整天就知道跟在朱楷身後,伱能保證他永遠被陛下疼愛嗎?

  碽妃憂心忡忡。

  但下一秒,朱楷就來了。

  「五弟?老五!」

  朱楷的聲音從外面響起,「過來,讓二哥給你打一針!」

  二哥來了?

  剛剛還像落敗公雞似得朱棣,聽到朱楷的聲音後,立刻像打了雞血一樣活泛起來,然後得意的看了眼碽妃。

  看到了吧?

  你不讓我去找二哥玩,現在二哥來找我玩了。

  你擔心的那些東西,在二哥面前根本不叫事!

  碽妃無奈的把頭撇到一邊。

  算了吧,兒孫自有兒孫福,有什麼事讓孩子們自己去決定吧,我是管不住了啊。

  就目前的情況看,朱棣跟著朱楷,倒是最好的選擇。

  反正這兩人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成為皇帝的,他們願意在一起玩就在一起玩吧。

  可是,朱楷不是來找朱棣玩的,而是把防範天花的疫苗打上。

  疫苗很重要,家裡的小子都還沒得過天花呢,朱楷得為他們多想想,多考慮。

  等打完疫苗,朱棣立刻湊過來:「二哥,皇后娘娘沒事了麼?你肯定能把她治好是吧?」

  「對。」

  朱楷回答的很堅定,然後對朱棣提醒道:「這幾天老老實實呆在宮裡別出去,憋也得給我憋死在這裡,聽到沒有?」

  聽到朱楷的話,碽妃長舒一口氣。

  看來,二皇子還是非常清楚人情世故的,他這麼做是在保護朱棣,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

  生活在這皇宮中,有朱楷這麼一位至純至善的哥哥,倒是朱棣的幸事。

  碽妃如是想到。

  「……哦。」

  朱棣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朱楷和自己的母親都那麼忌憚讓自己出去?

  他又不是不想照顧馬秀英,這不是實力不允許嗎?

  如果可以,朱棣可以守在馬秀英的宮門外。

  對啊,可以守在坤寧宮的門外!

  朱棣突然有了好主意:「二哥,我想幫著皇后娘娘守在坤寧宮外可以嗎?」

  「守坤寧宮?」

  朱楷冷哼一聲,隨即說道:「不行!」

  「為什麼?」

  朱棣不解,「我是為皇后娘娘許願,讓她趕緊好起來!我這麼做為什麼不可以?」

  碽妃為難的低下頭,她實在想不明白,自己這個傻兒子,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幫著馬秀英守坤寧宮!

  你這不是表孝心,你這是在爭奪資源啊!

  「我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朱楷敲了下朱棣的腦袋,罵道:「豎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看著張誠也在坤寧宮門口,所以你想學武是吧?告訴你,門都沒有!」

  聽到自己的小心思被朱楷發覺,朱棣嘿嘿的笑了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然後他也不再強求。

  既然二哥不同意去,那肯定有二哥的道理,不去就是。

  朱棣現在還是個心比較大、神經比較粗獷的小子,見這件事不成功,他就開始說另外一件事:「二哥,你現在怎麼也和大哥學會了,整天把豎子、逆子掛在嘴邊。」

  是嗎?

  朱楷回憶了一下,好像真是這樣。

  「豎子!」

  朱楷罵了一句,隨後給朱棣來了個腦瓜崩:「你這豎子,不知道吾已壯?」

  我現在是大人,你還是個小屁孩!

  教訓過朱棣,朱楷又囑咐了碽妃幾句,讓她看好朱棣,別讓他亂跑。

  然後朱楷又去找了朱樉、朱棡,把自己幾個兄弟的疫苗都給打了,這才放心的回到奉先殿呼呼大睡。

  ……

  朱元璋這些天,幾乎都是和牛生活在一起的。

  他整天看著牛。

  這頭牛很壯,以前也沒染過天花,所以朱楷把從馬秀英的水痘中刮出來的粉末倒在牛身上後,牛身上很快就開始出現水泡。

  朱元璋已經得過一次天花,所以再面對天花的時候毫無畏懼,他看到牛起了水痘,激動的不得了,就整天呆在牛旁邊看著,給牛餵水、餵草,反正該做得他都做了。

  在做完這些事以後,他就去御膳房盯著餐,做好了親自給馬秀英送過去,結結實實盡到了作為一位丈夫的責任。

  朱元璋整天忙著給馬秀英治病,連朝會都不開了,你們該辦公辦公,不辦公就回家過年去。

  有一些新入職的官員,聽到朱元璋的話以後,對朱元璋只在乎馬秀英卻忘記國家大事的行為非常不滿。

  馬秀英充其量不過是個皇后,她不過是個女人而已,憑什麼只是為了這麼一個女人,就不理朝政了呢?

  上摺子彈劾朱元璋,讓他以國事為重,不要因為兒女私情耽誤了國事。

  別的不說,過年的時候正是最忙的時候,全國各地的摺子紛至沓來,還有北征之事還沒有個朝議結果……

  最重要的是,準備了大半年的太子成年禮,也因為馬秀英得生病而延後舉辦。

  這怎麼可以!

  早一日定下朱標的太子之位,就可以早一天讓天下群臣安心。

  難道一個女人,比太子朱標都要重要?

  如此種種理由,年輕的大臣門都覺得,不應該讓朱元璋再這麼懈怠下去。

  可是這摺子還沒遞上去,就被打了下來。

  那些高等級的官員,曾經都是跟著朱元璋一起打天下的,對馬秀英也是有更多了解的,跟著朱元璋一起打天下,創建大明朝的官員,哪個家中沒受過馬秀英得恩惠?

  現在想攻擊馬秀英?

  休想!

  從哪來回哪去,敢攻擊馬秀英,官帽子都給你摘了!

  還有另外一點原因:既然朱元璋不願意上朝,那就不上朝唄,以朱元璋的性格,他能讓你白白休息嗎?

  不可能!

  而且,現在也不是清閒,朱元璋不上朝,他們該做的事一點都不能少,跟著朱元璋很長時間的老臣子們,都非常清楚,現在朱元璋在照顧馬秀英,沒時間上朝,等他有時間了,大年初一都能把你從家裡薅出來。

  所以,能清閒一會就清閒一會吧,等朱元璋騰出空來,就沒有清閒的機會了。

  然後,那些年輕想出風頭的官員,都被排斥到最邊緣的地帶。

  倒不是因為不能清閒而要發火、撒氣,唯一的一個原因就是:這些言官竟然敢攻擊馬秀英,這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忍的。

  你攻擊朱元璋、攻擊朱楷、朱標這些人,我們就不說什麼了,但你敢攻擊馬秀英,那不可以。

  包括現在的丞相汪廣洋在內,他都覺得那些言官說的太過分。

  如果在平時,有人攻擊其他人,汪廣洋覺得這種攻擊時捕風捉影的,他就會把奏摺交給胡惟庸,讓胡惟庸去處理。

  而這一次,看到有言官在攻擊馬秀英,汪廣洋直接親自下場,在奏摺後面批了一行字:此官員不可為御史。

  而那位御史聽說這件事以後,跑到汪廣洋的辦公室就開始鬧,說汪廣洋是奸臣,大罵汪廣洋蒙蔽聖聽。

  恰巧,胡惟庸剛剛返回,聽到有御史在罵汪廣洋,他當即就開心了。

  好久都沒看到有人罵汪廣洋了,這場景可不多見,得好好看看。

  光這麼聽著也不過癮,胡惟庸上前對御史說道:「來,你和我說說,你有什麼冤屈?告訴我,本官給你做主!」

  這位年輕耿直的御史,只知道胡惟庸和汪廣洋不對付,他聽到胡惟庸的話以後,立刻開心起來。

  現在得罪了汪廣洋,如果可以抱住胡惟庸的大腿,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啊。

  於是,御史把奏摺的內容告訴了胡惟庸,當胡惟庸聽完御史的話,臉當時就綠了啊。

  攻擊朱元璋,而且還是借著馬秀英得名頭。

  如果自己為這位御史撐腰,那不是徹底得罪朱楷了嘛?

  胡惟庸哪裡不知道,朱楷最孝順馬秀英。

  沒等御史繼續滔滔不絕,胡惟庸直接抬起大腳丫子,直接踹了出去。

  只踹一腳還不過癮,衝過去騎在對方身上就是一頓打,直接把御史打懵過去才算完。

  抬起血肉模糊的拳頭,胡惟庸甩了甩手,不耐煩的說道:「把他扔出去,好好查查這廝怎麼到朝堂當官的。」

  這個御史得罪了胡惟庸,那胡惟庸就不會讓他這條線上的人好過。

  走進政務堂,胡惟庸看著依舊在看奏摺的汪廣洋說道:「老汪,這件事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如果再這麼下去,傳到陛下耳朵里,我們兩個吃不了兜著走!」

  汪廣洋覺得胡惟庸說的對,但他卻沒有什麼好的處理辦法:「你覺得,應該怎麼解決?」

  「殺一批,殺雞儆猴!」

  這裡說的殺,不是真的殺人,而是要革去一部分官員的官職:「同時,也讓那些老油條們,別整天就想著渾水摸魚,打發時間過日子,如果再有此類的事情發生,他們有一個算一個,誰都不能放過!」

  「好!」

  汪廣洋立刻同意了胡惟庸的話,「就按你說的做!」

  「……」

  什麼叫就按我說的做……

  這老狐狸,又在耍滑頭!

  ……

  朝堂上的亂象,朱元璋雖然沒有過問,但沒有過問並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

  但最後的結果,讓朱元璋很滿意。

  這天下,還是最早跟著咱的那批老臣子了解咱啊。

  第二天早上,朱元璋幾乎是習慣性的跑到武英殿前面,看看牛怎麼樣了。

  這些天,朱元璋對這頭牛的照顧,簡直又回到了當年放牛娃的身上,吃最好的飼料,給與最乾淨的洗刷,事必躬親。

  功夫不負有心人,朱元璋早上憋著尿來到外面看牛的時候,看到昨天晚上睡覺前還病懨懨的牛,突然恢復了一些精神,看到朱元璋以後,還知道伸伸舌頭表示對見到飼養員而開心。

  這……有希望了嗎?

  朱元璋頓時激動起來,扒在牛身上看。

  果然,牛身上的水痘小了不少,而且看上去也好了不少。

  這……

  朱元璋想到朱楷說的話,牛身上的水痘開始結痂,就代表著他身上的天花毒素已經被降服,接下來就是好轉了。

  現在才剛臘月二十三,離過年還有那麼多天呢,如果比較順利,那豈不是說,皇宮裡可以過個好年了啊?

  「元奇!元奇!」

  朱元璋激動地難以自持,趕緊喊給元奇:「你,你去把楷兒喊過來……讓他看看牛!牛好了啊這是……」

  在說話的時候,朱元璋激動地跳腳。

  他發現朱楷說的話是對的,牛本身就對天花存在克制性。

  那豈不是說,馬秀英有救了嘛?

  而且,如果能治好天花,就代表著其他人的天花也能治好,肆虐天下的天花,將不再是噩夢!

  這又是一件功德無量的大好事啊!

  朱元璋激動地拍著拳頭,表達著內心的激動。

  很快,朱楷被喊了過來,他看著黃牛身上的傷口,猶豫一番後對朱元璋說道:「爹,的確有好轉的跡象,但為了以防萬一,我們再等等……再多等兩天,如果順利的話,咱們家又能過個團圓年了啊。」

  「再多等兩天?」

  朱元璋有些迫不及待,「非得再多等兩天嗎?現在不行?你就像之前那樣,把他烘乾成不成?」

  「不行!」

  朱楷搖搖頭,「爹,那是種痘,只是想把解藥種出來,現在是要救人,不能有丁點差池。」

  「爹,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了,不差這一會兒,您多等等就是,放心吧,會有更好的結果的。」

  朱楷進行到這一步,眼看就要成功了,他自然也很緊張,畢竟牛痘種出來,是為了救馬秀英的,能不能成功,朱楷心裡也沒有一點的底。

  這大概就是關心則亂。

  一般情況下,事情進展到這一步,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牛痘就是最好的防治天花的藥物。

  但是,朱楷沒做過,他所知道的也是通過網文了解到的,網文裡面的知識多如狗,但卻沒有做過什麼驗證。

  朱楷只能說,盡最大努力。

  「等兩天,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娘的身體,能撐得下去嗎?」

  朱元璋有些擔心,他擔心馬秀英得身體撐不下去。

  「不用擔心,娘現在身體好得很,這些天有我陪著,有爹您給娘送飯,她精神頭很好,有一個良好的心態對患者來說非常重要。」

  朱楷寬慰道,「已經這麼多天了,不差這幾天,放心吧爹……一切都沒事,一切都會好的。」

  朱元璋見朱楷說的如此信誓旦旦,不相信也得相信他說的話。

  而且,朱楷是值得相信的。

  然後,朱楷又告訴了朱元璋一個好消息:「爹,給您說個好消息,今天給您打了第二針,您就能回坤寧宮睡去了。」

  「真的?」

  朱元璋的眼睛猛地亮起來,鋥亮!

  朱楷篤定的說道:「其實,您已經得過天花,打不打都不會再得天花,不過娘關心則亂,如果她知道您沒打疫苗,肯定會把您趕出來,所以就給你扎了兩針。」

  聽到朱楷的話,朱元璋臉上的笑容格外燦爛。

  他期待回到坤寧宮去睡已經很久,現在終於來了機會,但……朱元璋還是放棄了:「算了吧,不差這兩天,我先照顧著牛,讓妹子的病好了再說。」

  朱元璋是真心實意的關心馬秀英,他只希望馬秀英好好地。

  再說,他如果想去坤寧宮睡,一再的堅持,馬秀英能攔得住他嗎?

  不能!

  可他為什麼沒有去?

  只有一個原因:那個人是馬秀英!

  現在,馬秀英生病了,朱元璋豈能不想每天都陪在馬秀英身邊?

  想!

  但是不能!

  朱元璋如果去了,馬秀英肯定會擔心他的身體,憂慮天花會不會影響到朱元璋,現在馬秀英正是需要休息的時候,朱元璋又豈會為了一己之私打擾馬秀英的休息?

  不行!

  看著朱元璋堅定的模樣,朱楷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爹,在感情這件事上,您就是我的偶像,是我學習的榜樣!」

  朱元璋看了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狠狠地瞪了眼朱楷:「豎子!少在這沒大沒小!」

  「爹,您怎麼關注不到重點上呢?」

  朱楷苦笑不已,對朱元璋說道:「爹,我夸您是我的偶像,是我學習的榜樣呢。」

  「那還用說?咱不管從哪個方面,不都是你的偶像?」

  朱元璋美滋滋的接受著朱楷的吹捧,然後大大咧咧的說道:「我和你娘的感情,情比金堅!你小子是學不成了,剛結婚就娶兩個,哼哼!」

  朱楷聳聳肩,小聲說道:「那說明我的愛更強大。」

  「……」

  還有這種解釋?

  朱元璋這一次又了解了一下,自己這兒子還真是不要臉。

  ……

  皇宮外,韓國公府邸。

  朱元璋把李善長喊回應天后,就沒有讓李善長再回鳳陽,而是讓他在韓國公府住著。

  以前,朱元璋讓李善長離開,是因為李善長的影響力太大,他和自己一樣,都能左右朝臣,而且李善長威望很高,在一些觀念上又和朱元璋不是一路人,朱元璋為了能讓自己的理念得到良好的實施,不得不讓李善長離開。

  當然,朱元璋也有害怕李善長結黨營私,他在位的時候還行,萬一他從大位離開,朱標繼承皇位,面對李善長一群結黨營私的朋黨,朱標會很難做。

  不過,現在朱元璋沒有這個擔心了啊。

  文臣有朱標,武將有朱楷,這一文一武兩兄弟,鎮壓李善長完全沒問題。

  李善長都一把年紀了,而且比朱元璋都要大,所以朱元璋一點都不擔心李善長會呼風喚雨。

  不過,現在的李善長,心情並不好。

  原因很簡單,他聽到馬秀英得了天花的消息,整個人都像行屍走肉一樣,沒了精氣神,只是吩咐李琪全力打探關於馬秀英病情的消息。

  李琪回來了,見到李善長後,把馬秀英很可能痊癒的消息告訴了李善長。

  聽完兒子的匯報,李善長長舒一口氣。

  這是這些天,李善長聽到最好的消息了啊。

  「爹,您這麼在乎馬皇后的生死嗎?」

  李琪有些不解,「馬皇后不死,咱們安插在後宮的人一日不能上位,您的計劃就不會輕易實施。」

  「糊塗!」

  李善長看了眼李琪,「二十個暗間,也比不上一個馬皇后!」

  看著李琪不解的樣子,李善長語重心長的說道:「咱們的陛下,是一位疑心非常重的皇帝,而且性格暴虐,現在尚且沒有表現出來,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李琪搖搖頭,隨後想到了什麼:「您不會是說,是馬皇后的功勞吧?」

  「為什麼不是呢?」

  李善長說道,「陛下在暴怒的時候,只能聽進去三個人的話,一個是馬皇后,一個當今太子,最後是二皇子殿下,尤其是二皇子,他是個奇人,在陛下心中的地位遠在太子之上。」

  「但是,這兩個人太年輕,跟著陛下的時間太短,而皇后娘娘在陛下起於微末的時候,就已經陪伴在身邊了,這麼多年過去,陛下已經習慣身邊有馬秀英得提醒,所以皇后不死,陛下依舊是好陛下。」

  「可一旦皇后娘娘死了,陛下就會把心中的惡激發出來,到時候群臣進諫也是無用,誰反對他,最後都逃不過死的下場。」

  想到那個時候的朱元璋剛愎自用,李善長就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那樣的朱元璋,著實太過可怕:「到時候,腥風血雨是你我根本阻攔不了的,我們多年的謀劃,還是比不上瘋狂的陛下。」

  李琪聽完李善長的分析後,「所以,爹您想讓馬皇后活著是麼?有她在,陛下就可以和我們在規則中行事,不需要去擔心陛下做不理智的事情是麼?」

  「對!」

  李善長點點頭,「不過,你們在做事的時候,還要小心一個人……二皇子!」

  「小心他?」

  李琪有點嗤之以鼻,他根本沒有把朱楷放在眼裡:「他就是個混世魔王而已,哪裡用得著太多的小心?」

  「糊塗!」

  李善長罵了一句,「二皇子如果是如此玩世不恭,他能一直被陛下寵溺?寵溺是有限度的,就他做的事,早就被趕出應天府了,他為什麼還在?你想不清楚原因嗎?」

  「……」

  李琪被呵斥後,老老實實的低下頭。

  嗯,爹您說的對。

  「二皇子,和陛下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而且比陛下更加難以琢磨。」

  李善長提到朱楷的時候,言語中都是忌憚:「你知道,二皇子讓我想到哪位皇帝嗎?」

  嗯?

  李琪表示他不知道,反正在他心中,朱楷就算當了皇帝,也是商紂、秦二世、隋煬帝之類的暴君、昏君、滅國之君。

  「是劉邦!」

  李善長說道,「他把群臣當成家奴,當成狗,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是附屬品!劉邦當年可是把臣子的官帽當成夜壺的皇帝,你覺得他會尊重別人?」

  「啊?」

  朱楷那個憨貨,他憑什麼當劉邦?

  「陛下讓二皇子當家主,這就是陛下的一步妙棋,有他在,大明軍隊無憂!」

  李善長眯著眼睛,「我們如果想要得到我們要的東西,二皇子是我們必須要攻克的難關,如果過不了,我們就會徹頭徹尾的失敗。」

  「……」

  李琪怎麼都想不到,朱楷的威脅竟然會這麼大。

  老爹不會是看錯了吧?

  在評價朱楷的時候,李善長還是忍不住言語中的欣賞:「二皇子還真是妙人,他的武器,他治療馬皇后的辦法,可以讓大明江山無憂啊!可惜……」

  可惜,朱楷不能成為自己人。

  ……

  臘月二十五,牛身上的水皰開始結痂,朱楷小心翼翼地把這些痂取下來,小心翼翼地碾碎,然後拿著這些成粉末的痂去了坤寧宮。

  朱元璋和朱標跟在後面,大氣不敢喘一聲,生怕把那些藥痂吹飛了。

  元奇也在後面亦步亦趨,朱楷可不管這些,拿著藥痂直接進了坤寧宮。

  「娘,您的藥來了。」

  朱楷拿著那些碾成粉末的藥痂,對馬秀英說道:「娘,我把這些東西塗抹到你的臉上,用不了幾天你的病就會好了,嘿嘿……咱們一家又可以過個好年了。」

  「是啊,可以過好年了。」

  馬秀英看了眼又長高了的朱楷,忍不住吐槽道:「只是你,長得也忒快了些,我給你做的衣服,現在都穿不下去了,過年沒辦法讓你穿新衣服了。」

  朱楷喜歡穿新衣服,而且又大大咧咧的不知道愛惜,再加上個頭長得實在是太快,馬秀英得經常給朱楷做新衣服,滿足他的虛榮心,也讓朱楷有合適的衣服穿。

  「嘿嘿……沒事。」

  朱楷笑呵呵的塗抹著藥膏,「娘,您手巧,等您病好了,就可以給我做新衣服了,不耽誤過年穿。」

  「你這小子……淨說胡話!」

  馬秀英覺得朱楷就是在安慰自己,天花這種病,哪能這麼容易好?

  果不其然,在第二天塗抹完藥痂後,馬秀英得體溫突然升高,整個人燙的不行。

  朱元璋在知道馬秀英體溫突然升高後,整個人都不淡定了,鞋都忘記了穿,急匆匆的朝著坤寧宮跑。

  等他到了的時候,朱楷已經趕過來,到坤寧宮中去幫馬秀英查看病情去了,朱標被朱楷攔在門外,他也在這個地方攔截著朱元璋。

  朱元璋見不到朱楷,只能詢問朱標:「怎麼回事?昨晚不是還好好地嗎?什麼都正常,今天怎麼突然就發燒了?」

  朱標則解釋道:「二弟說,體溫突然的升高,不見得是壞事,挺過著一關,娘可能就開始恢復了。」

  還得挺過去這一關嗎?

  朱元璋有些擔心,他不知道馬秀英這一關會怎麼過。

  沒多大一會兒,朱楷就從坤寧宮出來了,朱元璋和朱標立刻湊了上去,焦急的看著朱楷:「楷兒,怎麼個情況?你娘不是正在轉好嗎?怎麼突然又發燒了?」

  「二弟,娘什麼情況?是不是更嚴重了?」

  朱楷對朱元璋說道:「不是,好很多了,雖然發熱但精神頭不錯,腦子也沒亂,而且給她備了不少退燒藥,現在正輸著葡萄糖呢,估計等燒退去就沒事了。」

  「我把酒精交給娘身邊的宮女,讓她們幫著娘用酒精擦拭身體降溫,熱退下來不過是時間問題。」

  朱楷用後世治療感冒的藥進行治療,再加上一些必要的物理輔助手段,朱楷在心中對此非常有把握。

  聽到朱楷的話,朱元璋長舒一口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朱元璋相信朱楷,他也相信馬秀英過了今天一定可以好起來,於是毫不猶豫的下令:準備過年!

  臨近年關,卻發生了馬秀英得天花這種事,朱元璋心情煩躁的很,哪裡還想著什麼過年,他只想著讓馬秀英的病能好,朱元璋也知道,天花基本上是不治之症,能活下來的人萬中無一,在他心裡,基本上已經默認馬秀英生的可能性很小,所以在這個時候,朱元璋哪裡還想著過年。

  大明的皇后如果死了,天下就都別過年了。

  但現在,因為朱楷的出現,短短一周的時間就讓馬秀英轉危為安,朱元璋哪能不開心。

  這個年不僅要過,而且還要大過特過,朱元璋要用喜氣,把過年前發生的污七糟八的事情衝散。

  這個年,一定大辦特辦!

  花錢?

  小意思!

  在沖喜的過程中,朱元璋最不擔心的就是花錢。

  不就是花錢嘛,有什麼大不了的!放心大膽的花就是!

  為了慶祝馬秀英轉危為安,朱元璋要過一個最豪華的年!

  聽到朱元璋的安排,開心的無疑是家裡的孩子們,大明建國都五年了,終於過一個好年,孩子們哪能不開心?

  平時過年的時候,想多吃點好吃的還得偷偷摸摸的吃,生怕被朱元璋看見說奢侈之類的話。

  今年,大概就不用再藏著掖著了吧?

  ……

  從皇宮中傳出來消息,說馬秀英得的天花被朱楷治好了,而且朱元璋已經在準備大辦特辦一次年夜飯,為馬秀英沖喜,這個消息傳出來。

  整個應天府都跟著沸騰起來。

  這大概是過年前聽到最好的消息了。

  應天府里很多百姓受到過馬秀英的照顧,他們認為馬秀英是非常賢德的皇后,是百姓們可以信奉的神,他們也相信自己在馬秀英的庇護下可以生活的更好。

  年前馬秀英生病,過年前病好了,而且還是得了天花被救治好的,這豈不是說以後自己如果得了天花,也能被治好?

  百姓們對於未來,又增添了一份希望。

  開心的也有官員,尤其是跟著朱元璋一起打天下的官員們,他們聽到馬秀英病好,朱元璋下令過大年的消息後,也不由得長舒一口氣。

  馬上就要過年了,誰不想過個好年呢?

  現在過好年的機會不就來了嗎?

  當然,馬秀英生病,和各位大臣無關,他們即便照顧朱元璋的情緒,偷偷摸摸的過個年也不是問題,只要足夠低調,不被發現就好。

  但是,家裡不是他一個人的,還有夫人呢。

  跟著朱元璋打天下的臣子,尤其是武將,他們跟著朱元璋南征北戰、東征西討,經常不顧家,而照顧他們家裡的事情,都是馬秀英一手辦理的,誰家裡有點事,馬秀英會第一時間站出來幫忙,誰家裡有個頭疼發燒的事,馬秀英也會第一時間出現。

  家裡的孩子成長、吃穿用度,都離不開馬秀英的身影,家裡的夫人哪個不感激馬秀英?

  現在,馬秀英都生病了,你還想偷偷摸摸的過年?

  家裡少不了一番大戰!官員們灰頭土臉的,也只能期待馬秀英安好。

  可現在,所有美好的願景都已經實現,官員們當然開心起來,然後開始置辦過年用的東西。

  整個應天府,因為馬秀英病好了的消息,開始有了年味。

  ……

  晚上的時候,馬秀英退燒了,除了臉色看上去還有些蒼白,身體有些虛弱,其他的都恢復的不錯。

  在馬秀英身體轉好後,朱元璋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他是真開心。

  晚上,朱楷、馬秀英、朱元璋、朱標四人,在坤寧宮裡坐在一塊吃飯。

  吃飯的時候,朱元璋喝著米粥吃著鹹菜,唏噓不已。

  這都大半年了,終於能在坤寧宮吃到飯了。

  想想自己這半年的遭遇,朱元璋忍不住瞪了眼正在吃牛肉的朱楷。

  都怪這個豎子!

  如果不是他,自己堂堂大明朝的開國皇帝,何至於一個人睡武英殿?

  想刀人的眼神,根本藏不住!

  小子,過年前不打你,過完年你等著挨收拾吧!

  朱元璋不打朱楷一頓,根本沒辦法消火。

  在朱元璋看來,自己想打朱楷根本怪不得自己,要怪只能怪朱楷本身長得太壯,而且皮糙肉厚非常適合發火。

  別說我打朱楷是因為朱楷犯了什麼錯,純粹是他比較能挨!

  正在吃飯的朱楷,感到後脊背一涼,抬頭就看到朱元璋想刀人的目光。

  「爹,您這是準備卸磨殺驢嗎?」

  朱楷毫不畏懼的看著朱元璋,然後對馬秀英說道:「娘,您看看爹,剛把您治好,爹就準備翻臉不認人!」

  「……」

  朱標也沒想到,事情變化的這麼突然。

  這好像是一家四口在這半年裡吃的第一頓團圓飯吧?

  可這飯還沒吃兩口呢,闔家團圓的氣氛就開始變成歡樂海洋了嗎?

  老爹也真是,他難道沒有看到,朱楷最大的靠山就在這裡的嗎?

  守著馬秀英當面,還冒頭去找朱楷麻煩,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