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朱楷竟敢如此冒犯朱元璋!?

  第79章 朱楷竟敢如此冒犯朱元璋!?

  張誠的目光投向張州,張州說道:「爹曾經說過,我們是皇后娘娘的門人,自然要以皇后娘娘為遵,我自當如實稟報,告知娘娘真實情況。」

  聽到張州的話,張誠心裡就有了打算,對張濠和張州說道:「給皇后娘娘寫信,張濠你來寫,張州,你聽你哥的話,張濠~他要是不聽,伱可代我行事!」

  「……」

  張州不明白,張誠為什麼這麼安排。

  難道,自己說的有什麼不對嗎?

  不應該啊,作為臣子,不應該如實回答嗎?

  張州這麼理解,倒也沒什麼錯誤,但有一點他是錯的,張誠一直告訴他們,自己一家,是馬秀英的家臣。

  既然是家臣,那就要做家臣應該做的事情。

  給馬秀英如實匯報當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要保證人家母子和睦。

  他們張家,不僅是馬秀英的家臣,也是朱楷的家臣。

  打小便聰明的張州……還是太嫩了些。

  反倒是一臉誠實樣的張濠,更加活泛,也更加有手段。

  「還有你們七個。」

  張誠看著自己的七個孫子,很認真的說道:「教你們習武,要的就是今天,打今個起,你們就是楷哥兒的親衛,遇到麻煩,你們當守衛在楷哥兒前面。」

  七個孫子齊齊應道:「是,爺爺!」

  「行了,咱家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把你們幾個小崽子帶到現在,咱也算是仁至義盡,未來你們能混成什麼樣,就看你們自己了。」

  說完,張誠也不在家停留,返回到宮中。

  ……

  在湖廣的朱標,在收到朱元璋的八百里加急,讓他返回應天的信件後,朱標臉色突然一變:「不好,藍玉有危險。」

  「????」

  在旁邊的趙庸一頭霧水。

  藍玉被陛下命為征北大將軍,他有什麼危險?

  經過朱楷和朱標兩人的輪番調教,趙庸現在聽話了許多,成為朱標手下非常有實力的工具人,朱標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至於自己的抱負……那就只是抱負吧,跟著英明的朱標,他一樣可以青史留名。

  只是,面對朱標的擔心,趙庸還是有所不解:「殿下,您是不是多慮了?藍玉他有什麼危險?」

  朱標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安排快馬以及送鄭玉茹離開的馬車後,這才對趙庸解釋:「如果父皇只派藍玉前往北境,那他自然無憂,可父皇千不該萬不該,讓三弟和四弟一同前往北境,我二弟雖然平日裡欺負他們,但遇到真正的大事,他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三弟和四弟前往北境。」

  「或許,藍玉此時已經遭到不測了吧?」

  聽到朱標的話,趙庸不由得咂咂嘴。

  朱楷敢如此冒犯朱元璋?

  可仔細想想,或許還真有這種可能,這天下就沒朱楷不敢做的事。

  朱元璋整天把『逆子』掛在嘴邊,說的是誰,趙庸也是非常清楚的。

  趙庸思索一番,對朱標說道:「殿下,有二皇子的摻合,您要去北境的事,恐怕也不太可行了,陛下不會把您們兩人,同時派往北境。」

  所以,朱楷這麼一鬧,也是有收穫的。

  最起碼,朱標不會以身犯險了。

  「這也正是我擔心的。」

  朱標說道,「若是我去北境,我定然會聽從將領們的意見,老老實實的聽從將領的意思去做事,但那豎子不同,他仗著自己有一身勇武,指不定干出什麼事呢。」

  「呃……」

  趙庸想告訴朱標,滿朝文武都希望朱楷出事,為什麼別人都願意,就你這個當大哥的不願意呢?

  天家無兄弟啊!

  可是,話在嘴邊,趙庸卻說不出來。

  不是他不想說……

  而是這種話,他真的不太好意思說。

  因為朱標和朱楷現在的關係,不是他們能左右的,最起碼,在朱標沒有感受到朱楷的威脅之前,讓朱標動手收拾朱楷的事,絕不可能發生。

  算了,陛下還年輕,太子殿下又在壯年,這些事以後再說吧。

  ……

  鄭國公府內,常茂正在陪著趴在床上的藍玉。

  常茂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能說……藍玉實在是太倒霉了啊。

  兩條胳膊剛好了沒多久,現在又遭到重創,如果不是藍玉多年的應激反應,讓他避開了自己的脊骨,就朱楷一肘打飛他的那一下,藍玉下半輩子就在床上躺著吧。

  可是,現在的藍玉,也不好受啊,被朱楷肘擊過後,前來診治的太醫說,就藍玉的傷,沒有半年別想上戰場打仗去。

  這特娘的不是完犢子了嗎?

  常茂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饒是藍玉再經歷過大世面,此時也不由得罵娘:「朱楷!此仇不報,我藍玉誓不為人!」

  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報仇?

  常茂猶豫一番,還是對藍玉詢問道:「你準備怎麼辦?」

  「無妨!北境中,有不少是我的心腹,有他們在,朱楷一樣回不來!」

  藍玉攥緊拳頭,充滿恨意的說道:「不過,我需要你時刻注意北方的軍報,務必做到事無巨細,我不在前線,很多事情做起來會束手束腳,必須要有準確的情報作為支撐。」

  常茂點點頭:「好,我這就去辦。」

  ……

  奉先殿內,鴉雀無聲。

  朱楷沒有繼續在奉先殿內,而是到了超級遠洋貨輪上。

  這裡,有他此次北征的裝備。

  超級遠洋貨輪,長期行駛在世界的各個海域,有不少的海域,都存在著海盜。

  所以,為了保護超級遠洋貨輪的安全,必要的武器裝備不可或缺。

  槍枝彈藥,以及手雷。

  再重型的武器就沒有了。

  在超級遠洋貨輪上,在進入危險的海域前,貨輪上會僱傭一支十三人的安保人員,他們的母公司是大名鼎鼎的黑水安保公司,裡面的人員,也都是從各國退役下來的戰士。

  他們的身手怎麼樣,朱楷不知道,但武器是真的好。

  十三人,十三支長槍,十五支手槍~子彈若干。

  長槍是制式裝備M4A1,除了身上背著的子彈夾,還有三個子彈箱,裡面的子彈有三千發左右。

  微沖三支,皆是德制微沖MP5,彈夾15個,子彈450發。雷明頓獵槍兩支,子彈70枚,這玩意近戰用最合適,12毫米的子彈在發射的瞬間,能爆出無數的鋼珠,一掃就是一大片。

  手雷五十二枚,再加上煙霧彈等等一系列的武器,足夠武裝一支加強排的了。

  這些武器的作用,更多的是一種威懾,反正當時朱楷是從來沒有看到過海盜,再加上有各國海軍護航,這些安保公司的僱傭兵,更多的是在擺架子。

  至於為什麼要擺架子,原因也很簡單……交保護費。

  他們的母公司黑水安保在世界享有大名,很少有人主動招惹,更別說那些海盜了,但不僱傭這支安保隊伍,那就不好說了。

  反正也就兩百萬美金的事,就當是花錢買平安了。

  當然,這艘超級遠洋貨輪上,也不僅有這些武器,超級遠洋貨輪上的不少船員,也是退伍軍人,他們手裡也有武器,但不過是一些半自動的武器,不能連發,甚至還有弩箭之類的,朱楷就完全沒放在心上。

  當時在船上,朱楷還吐槽過有錢沒地方花,可現在朱楷不吐槽了,反而覺得僱傭的人太少,如果僱傭一支兩三千人的隊伍,現在穿越過來,那武器豈不是更多了麼?

  這也是為什麼,平日裡朱楷不會拿著這種武器出來玩的原因。

  好鋼要用在刀刃上,現在這些武器不就派上用場了嗎?

  當然,這些武器用出去,朱楷並不是太過心疼,原因很簡單,這艘有接近三萬個貨櫃的超級遠洋貨輪上,有不少是禁運的武器,也是賺外快的一種方式。

  只是現在這些武器,朱楷開盲盒還沒有開出來,他並不著急,反正這艘船上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那些被藏在三萬個貨櫃里的禁運武器,早晚都能找到。

  整理好武器後,朱楷就回到了奉先殿內。

  馬上就要去打仗了,朱楷也不可能一直開盲盒,養精蓄銳才是王道。

  朱楷對自己的武力很有自信,但他也同樣明白,打仗不是憑藉勇武就能解決問題的,得有謀略。

  戰場形式千變萬化,而且又是在沒什麼遮掩的大草原上,打起仗來太難,朱楷最了解的戰術就是游擊戰術,可在草原上,也沒有打游擊的條件啊。

  朱楷雖然很嚮往封狼居胥的功勞,可是具體情況具體分析,有些事情他不見得一定能做到。

  ……

  朱楷要帶兵,他對軍隊知之甚少。

  所以,當朱楷得知,鄭遇春已經把兵馬準備好以後,就帶著張濠和張州這兩支親衛營的兵馬,去軍營里轉一圈。

  對於鄭遇春,朱楷很熟悉,他先認識的鄭遇春,當時還以為他是大名鼎鼎的常十萬呢,後來遇到了常遇春,朱楷這才知道他們是兩個人。

  常遇春就不說了,他是戰神,功勳彪炳,後世一些歷史自媒體經常把他拿出來,這位鄭遇春就名聲不顯了,但他卻比常遇春更讓朱元璋覺得親近。

  鄭遇春是朱元璋的老鄉,也是一起光屁股長大的玩伴,後來朱元璋去老家招募兵馬,這些人都跟著他一起,打到現在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將才。

  這也是朱元璋讓他帶兵的原因。

  當然,朱楷是不會在乎這些的,誰帶兵都無所謂,聽他的話就行。

  鄭遇春知道朱楷要來,早早的就在軍營門口等候,看到朱楷立刻大笑著迎上去:「哎呦,這不是我們的楷哥兒嗎?歡迎歡迎!」

  「鄭遇春是吧?」

  朱楷騎在馬上,看著鄭遇春:「我聽說,是原征北大將軍藍玉身體有恙,才換成你的?是不是這樣?」

  「……」

  好傢夥,一來就給下馬威是吧?

  鄭遇春也不是傻子,他自然能聽出來朱楷這麼說的原因。

  「是,我聽說藍玉是不聽二皇子的話才生病的。」

  很上道的鄭遇春說著很應景的話,然後看著朱楷:「楷哥兒,咱倆還誰跟誰?這征北大將軍還得是楷哥兒你來,我也沒啥想要的,能有仗打就行,其他的我都不放在心上。」

  「哈哈哈,師父的想法和我一樣。」

  朱楷隨即翻身下馬,和鄭遇春勾肩搭背,然後對軍中負責糧草的偏將說道:「鄭將軍忠君為國,是我大明軍中不可多得的帥才,本皇子特許,每日為鄭將軍準備美酒兩碗。」

  聽我的話,不僅有仗打,還有酒喝,就問你鄭遇春滿意不滿意。

  鄭遇春聽到後,立刻喜上眉梢。

  打仗還能喝酒,這真是太好了。

  鄭遇春本來就喜歡喝酒,現在聽到朱楷的話,自己竟然能在軍中喝酒,雖然只是小小的兩碗,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哈哈哈,我就知道楷哥兒是爽快人。」

  鄭遇春拍著胸脯,對朱楷信誓旦旦的說道:「我唯楷哥兒馬首是瞻!」

  「好!兩碗酒換成一碗酒!」

  朱楷離開嘴笑起來,「海碗!」

  朱楷和鄭遇春勾肩搭背的往軍營里走,和張濠並肩在後頭的張州,看到哥哥在記錄著什麼,湊過去看,看到張濠記錄的是:初入軍營,二皇子殿下很尊敬鄭將軍,急鄭將軍之所急~解決鄭將軍急需解決的問題。

  「大哥,你怎麼可以這樣記?」

  張州很是不解,「二皇子讓鄭將軍在軍中飲酒,而且沒進門呢就威脅鄭將軍,他哪裡尊重鄭將軍了?」

  「難道不是嗎?」

  張濠也很詫異的看著張州,「鄭將軍想喝酒,二皇子殿下給他送去美酒,這難道不是急鄭將軍之所急嗎?」

  這……

  張州頓時覺得,自家大哥有當奸臣的潛力。

  「二弟,別怪哥哥多嘴。」

  張濠把紙筆收起來,對張州說道:「我們首先是家臣,然後才是將,既然是家臣,那就不能看到主母和二皇子之間有矛盾,不是嗎?」

  「……」

  張州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但這絕對不是他認為的記錄。

  怪不得應天府里盛傳,朱楷是大明第一禍害呢,原來身邊跟著的,都是奸佞之徒啊!

  可悲可嘆!

  ……

  在軍營里,怎麼才能讓將士信服?

  很簡單!

  打服他們就好。

  朱楷在十多個校尉的圍攻下,一個一招,直接全部打翻在地。

  然後很豪氣的大手一揮:「再來一批!」

  就這樣,朱楷接連教訓了十多批校尉,前面的幾批,或許校尉們顧忌朱楷的身份,沒敢太過放肆的出手,但打到最後,確實也打出來了火氣。

  自己十多個人,在朱楷手底下撐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還被朱楷接連教訓了十多批,這要是傳出去,他們的臉還往哪放?

  可是,就算打出來火氣了,他們也不是對手。

  依舊堅持不過一炷香的時間。

  這下,全軍上下,無人不服。

  「你們被我打趴下,不用太放在心上。」

  朱楷看著垂頭喪氣的校尉們,大笑著安慰道:「你們堅持的時間還算長的,知道藍玉嗎?他在咱手底下,一招都過不了,他的那些親兵,還不如你們呢。」

  啊?

  校尉們聽到朱楷的話,有些不相信。

  藍玉竟然還不如他們?

  「怎麼,老子說的話你們不相信?」

  朱楷冷笑一聲,指著鄭遇春:「你們問問我師父,他親眼所見,藍玉那廝打不過我想跑……hetui!老子最看不起那些打不過就跑的將領,尤其是咱大明的將領。」

  鄭遇春黑著臉說道:「這是自然,滿朝文武都看到了。」

  朱楷隨即盤腿坐在校場上,開始和校尉們講朱楷揍藍玉的故事。

  「所以說,你們跟著我混,未來比藍玉更有前途!」

  說著,朱楷指著其中的一個校尉:「你,就你……你叫朱能是吧?我打賭,你比藍玉更強,小兔崽子能接我兩招,有點本事!」

  被朱楷點名的一位偏瘦的校尉,聽到朱楷的話,臉上立刻露出笑容。

  被打服自己的人誇獎,這也算是一份了不起的成就了。

  至於未來的自己是不是比藍玉還要厲害,朱能不怎麼敢相信,就當是朱楷在勉勵自己。

  朱楷也不知道,這位朱能是不是就是後世靖難功臣朱能,但可能性是有的,就算沒有他也不差。

  畢竟能接自己兩招。

  張州看到張濠又在記錄著什麼,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不用看,他就能猜到張濠寫的是什麼。

  無非就是朱楷英明神武,將士臣服之類的話。

  但將士也是真的臣服於朱楷了,朱楷和將士同吃同練,樣樣都是最好的,這樣的本事,一般人還真沒有。

  還在武英殿住著的朱元璋,自然對朱楷非常關心,當他得知朱楷把北征的京軍打服以後,臉上露出笑容。

  這逆子,有點本事!

  ……

  入夜,應天府城門緊閉。

  十餘騎躍馬出現在城門外,為首的校尉跑上前,對著在城牆上守衛的京軍喊道:「快開城門,太子殿下回來了。」

  京軍聽到是朱標回來,立刻打起精神,但也沒有立刻放行,而是按規矩放下吊籃,讓人把身份驗證拿出來以後,這才從城門打開一條縫,讓人進來。

  到了宮中,依舊如此。

  回到宮中,朱標首先去見了朱元璋,當他知道朱元璋在武英殿後,就明白朱楷前往北境,已成定局。

  朱標很生氣,他要詢問朱元璋,問他為什麼要讓朱楷參與到朝堂之中。

  「標兒來了?」

  朱元璋神情萎靡的不行,朱標看到後沒有心疼,而且有些暗爽。

  娘做得對,像老朱這種坑孩子的,就應該受到懲罰。

  此時,朱標也沒有可憐朱元璋的意思,反而說道:「爹,我聽說,二弟要北征?」

  「是啊!」

  朱元璋低下頭,嘆了一口氣:「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算計楷兒,楷兒斷然不會冒險去北境,說來說去,都是我的錯啊。」

  看著朱標臉上露出的不敢相信的表情,朱元璋心裡冷笑一聲。

  小樣!

  就你還想來責怪我?

  「標兒,我這輩子最知足的事,就是有了你和楷兒。」

  朱元璋依舊顯得很難受的樣子,「國家大事有你在,咱也可以安心,家裡有楷兒在,同樣不用操心,可是標兒……你是知道楷兒的,他太優秀了,在治國理政上,他比你更像是君王,臉厚心黑,有自己的見識,這樣的人才,不能為建設大明貢獻一份力量,咱心有不甘啊。」

  「標兒,楷兒太懶了,他明明有能力,卻什麼都不做,你和咱誰不相信他,有咱們兩個相信他,他還忌憚那些臣子幹什麼?楷兒懶,又忌憚自己鋒芒太盛,這才擺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大明的百姓還沒有解決吃飯的問題,和咱一起打天下的臣子,又都開始有自己的小心思,我還能無條件的相信他們嗎?我能相信的只有楷兒和你了啊。」

  說完,朱元璋看著朱標:「標兒,你有時候,也有這種想法吧?」

  「……」

  朱標沉默下來,朱元璋說的每一句話,都扎到了他的心中,在他心裡自己的弟弟就是這個樣子。

  他不是懶,他只是不想參與裡面的事。

  為了避免麻煩。

  「爹,即便如此,也不能讓二弟上戰場,太兇險。」

  朱標咬緊牙關,對朱元璋說道:「我去找二弟,他若是敢去,打斷腿!」

  「……」

  你說這個……那可不是咱想要的啊。

  可是,他們兄弟情深,朱元璋想說什麼,也沒有理由和藉口。

  只能選擇沉默。

  為此,朱元璋心裡是有怨念的,你們倒是兄弟情深了,咱呢?

  咱現在還一個人在武英殿住著呢,這是一個皇帝該有的待遇嗎?

  朱元璋忍不住提醒道:「標兒,我這腰……越來越不舒服了,唉~坐的時間太長,平時都是你娘幫我按按肩膀,揉揉腰。」

  「嗯。」

  朱標明顯沒把朱元璋說的是放在心上,腦子裡和心裡想著的都是朱楷,隨便應了聲『嗯』字,就當是對朱元璋的回應了,然後說道:「爹,我先走了,明天去找二弟。」

  「……」

  朱元璋愣愣的看著躬身後離開的朱標。

  這逆子!

  你老子還一個人在武英殿住著呢。

  張口二弟、閉口二弟,心裡腦子裡裝著的都是你二弟,那逆子有什麼好的?

  朱元璋感覺自己在家中毫無家庭地位,如果有可能,養條狗都比自己地位高。

  ……

  在大軍前行的前一天,朱楷趕走了跟屁蟲朱棣,準備把藍玉交給馬秀英,讓馬秀英幫忙養兩天。

  開什麼玩笑,朱樉和朱棡他都沒有讓去北境,比他們還小的朱棣能去?

  敢去,打斷腿!

  然後,走出奉先殿的朱楷,就看到了朱標。

  拿著棍子的朱標!

  朱楷似乎早就想到,朱標會來找自己,他做足了準備,看到朱標,朱楷臉上寫滿了無奈:「大哥,你來了啊……我正想把藍大小姐交給娘去呢,你來了~是要在這裡坐會,還是一起去找娘?」

  「豎子!又想忽悠我?少來這套!」

  朱標表示他一定不會上當,怒視朱楷:「我問你,誰讓你去北境的?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敢去戰場,打斷你的腿?」

  「你以為我想去嗎?」

  朱楷顯得無比委屈,「還不是因為你?」

  正準備動手打朱楷的朱標麻了。

  咋回事?

  怎麼還因為我了呢?

  朱標很是不解:「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如果大哥不那麼心善,如果大哥比現在更厲害,我還用冒險去北境?我還用得著被咱爹忽悠?」

  朱楷委屈中帶著憤怒,恨哥不成鋼的那種憤怒:「咱爹這次做的太過分了,娘都生氣了,讓他住在武英殿裡,我不回來不讓他進坤寧宮。」

  「……」

  朱標立刻想到,自己去見朱元璋時朱元璋憔悴的模樣。

  當時,朱標還心疼了朱元璋三秒鐘。

  可聽朱楷話里的意思,怎麼像是朱元璋在演戲呢?

  「大哥,你不會已經見過爹了吧?」

  朱楷看著朱標,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哥,你什麼時候才能成熟點呢?又被老爹給忽悠了,他就不是個好人。」

  朱標這下相信了不少。

  朱元璋就是在忽悠人。

  想到平日裡朱元璋就一直在抱怨,說朱楷有能力卻不進朝堂,就是逆子行為。

  現在,因為自己不懂得兵事,身手又很差,而自己的三弟和四弟也被朱元璋利用上,這才迫使朱楷不得不去北境?

  想到自己、朱樉、朱棡被朱元璋利用,強迫朱楷就範,朱標忍不住罵了一句:「咱爹真不是人!連自己兒子都坑。」

  「是啊是啊。」

  朱楷看著朱標被自己忽悠住,心裡頓時放心不少:「大哥,我們是去找娘,還是在我這裡聊會?要不我們去找娘吧,這些天她都要被爹氣壞了。」

  「別去了,咱們找娘聊這些,還不夠讓她心塞的呢。」

  朱標見朱楷主動要去找馬秀英,心裡更是相信了幾分朱楷說的是實話:「我們哥倆聊聊吧,好久都沒聊過了,咱們好好聊聊。」

  「嗯,也行。」

  朱楷被朱標拉著往奉先殿走,「不過,我還是覺得得去找娘,咱爹不講理,還動不動要打人,也就娘給咱哥倆撐腰了,我們都被他忽悠了,咱也不能讓爹好過不是?」

  「你這豎子!」

  朱標很生氣,拿著木棍不輕不重的拍了朱楷一下:「這麼大人了,不知道讓家裡省點心?」

  「是是是,大哥教訓的對。」

  ……

  經過朱楷的這番忽悠,朱標算是相信,朱元璋就是在算計朱楷。

  本來,這些都是自己這個當太子應該承擔的事情,現在卻都是自己的弟弟在承擔。

  自己,還是太弱了。

  朱標:我要變強!我要保護我的弟弟!

  朱楷見忽悠住了朱標,心裡放心不少,也有了趕走朱標的目的,牽著藍玉去找馬秀英,朱標想了想就沒有跟著去。

  兩兄弟再加一條藍玉大小姐,一起走出奉先殿,站在奉先殿門口,朱標一甩袖子,把手背在身後:「二弟,我想好了,我回頭就拜個師父,好好練武,好好學兵法!」

  背在身後的手攥緊:「我一定,不會再讓我的弟弟以身犯險!你不可以,三弟四弟五弟……也不可以!」

  朱楷沒在乎朱標現在想什麼,嗯嗯嗯了兩聲,只是對朱標甩袖子背在身後的動作很感興趣:「哥,你甩袖子的動作真帥,教教我、教教我!」

  「……你這豎子!」

  朱標哭笑不得。

  我在這和你談正事呢,你在這和我談論甩袖子的動作帥不帥?

  不過,朱標還是站在奉先殿門口,好好地教朱楷怎麼甩袖子,教了朱楷好一會兒,朱標發現把自己給教不會了,於是便很不開心的離開。

  看著朱標離開的樣子,朱楷臉上露出笑容。

  老爹啊老爹,咱去北境玩,你的日子可不好過啊!

  「走,藍大小姐,帶你去找更好的人。」

  ……

  出征之日,校場旌旗招展,朱楷穿著朱樉和朱棡送給他的鎧甲,騎在烏騅馬上,雄姿英發。

  鄭遇春在朱楷旁邊,比朱楷落後半隻馬的距離,已經表明了身份。

  今天,朱元璋要親臨校場,為出征的將士加油打氣。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朱楷,這位他最溺愛的二皇子。

  朱元璋帶著朱標來到校場,第一眼便看到了朱楷在鄭遇春前,立刻明白……自家二小子,已經折服三軍,成為這支北征之師的真正主帥。

  好小子,有本事!

  自己兒子有本事,朱元璋臉上也很有光,但他依舊裝作很不開心的樣子,對朱標說道:「你看那豎子!耀武揚威的樣子……呵呵!」

  「呵呵!」

  朱標覺得自己被朱元璋欺騙,不想搭理朱元璋。

  朱元璋也不當回事,他滿心歡喜的打量著朱楷,自己的二小子,有出息了啊!

  真有出息了!

  生子當如朱楷!

  三軍列陣,大喊『大明萬勝!』,讓朱元璋聽著更是紅光滿面。

  「將士們!」

  朱元璋意氣風發,「北境逆元,犯我大明疆土,歷朝歷代面對北方之敵,向來採取和親之策,但在大明,絕無可能!」

  「皇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我大明不會去屈從於任何敵人!」

  「拿起手中的刀,給朕砍掉敵人的腦袋,把草原,變成我大明的牧場!」

  朱楷牽頭,舉起腰刀大聲喊著:「犯我大明者,雖遠必誅!」

  鄭遇春同樣把刀舉起來,殺氣盡顯,更是大聲怒吼:「殺!殺!殺!」

  將士們也已經得到口令,在鄭遇春喊完以後,一起跟著大喊:「殺!殺!殺!」

  「殺!殺!殺!」

  看著軍威正盛的北征之師,朱元璋滿意極了。

  然後走下台,來到將士身邊親切的寒暄、慰問,順便幫幾個家庭不好的成員解決一下家庭問題,花了最少的錢,收了最多的軍心。

  就得這麼幹!

  ……

  下午,朱楷沒有繼續在軍營里,而是回到宮中,朱標張羅著弟弟們給朱楷辦了個宴席,一是送行,第二也是為了拉近兄弟感情。

  最重要的,是朱標下了狠心,要把弟弟們都操練出來。

  想學文的,就好好讀書,想習武的,那就去校場練武,尤其是被封到北境的藩王朱樉、朱棡、朱棣三人,那更是要文武雙全。

  他之所以這麼做,還是因為朱楷,他不想讓自己的弟弟再以身犯險。

  再說了,朱楷都出征了,你們這些當弟弟的,又豈能是廢物。

  敢不練,大棍伺候!

  這場宴席,被朱標搞得殺氣騰騰,朱楷看到後有些自責。

  自己和老朱,把朱標忽悠的太狠,導致他現在很鬱悶。

  「大哥,過了!」

  朱楷不由得拉了下朱標,「咱不是吃宴席嗎?那就開心點成嗎?」

  「再說,有你我兄弟在,等弟弟們就藩後,大明哪裡還會有仗打?」

  「那也不行。」

  朱標很嚴肅,掃了眼朱樉和朱棡、朱棣:「尤其是他們三個,小小年紀就逛青樓,這是要花天酒地的奢靡嗎?」

  朱棣很不開心:「大哥,我們去青樓,沒有找女人~就是一起玩了會骰子。」

  旁邊,朱棡拍了下朱棣的腦袋:「你還說!逛青樓不找女人,這更丟人!」

  「啊?」

  朱棣很是不解,逛青樓不找女人,有什麼好丟人的?

  骰子很好玩啊!

  眼看著話風越來越偏,朱標想拉回來,朱楷卻不給他拉回來的機會:「喝酒,你們都給我使勁喝!等本皇子凱旋歸來,帶你們出宮耍!讓你們知道什麼才是男人該做的事!」

  「接著奏樂,接著舞!」

  朱楷拉著朱標,和自己的弟弟們一起去唱歌,喝酒。

  這一晚,朱楷把他的弟弟們都給灌趴下,朱樉和朱棡兩個沒酒品的玩意,摟著朱楷一邊哭一邊喝酒,一直說自己對不起朱楷,責怪自己太無能。

  ……

  第二天一早,朱楷沒等弟弟們醒來,便頭也不回的帶兵出征。

  鄭遇春似乎知道朱楷的選擇,走出洪武門時,鄭遇春回頭看了眼城牆上:「楷哥兒,太子殿下和秦王、晉王、燕王……你的弟弟們都在呢,要不停一下?」

  「停他幹啥?娘們唧唧的,一點都不爽利。」

  朱楷頭都沒有回,臉上明顯有些鬱悶,他對張濠說道:「張濠,隨我先走一步!鄭師父,你帶著人在後面跟上。」

  說完,朱楷縱馬離開,張濠帶著兵馬緊隨其後。

  城牆上,朱標和朱樉、朱棡、朱棣……以及其他的弟弟們都在。

  小十二朱柏被朱棣抱在懷裡,看著遠去的朱楷,還有些奶音的詢問道:「五哥,二哥會不會遇到危險啊?」

  「不會。」

  朱棣抹了把臉上的淚,這才說道:「你二哥是世界上最厲害的武將,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二哥天下第一!」

  「哦,那你們別哭了啊。」

  朱柏抹了抹朱棣臉上的淚,順便把朱樉和朱棡臉上的淚也擦乾淨,這才不解的詢問道:「你們哭,是不是因為二哥沒帶你們出去玩啊。」

  「不是。」

  朱棣哭的更厲害了,「是你五哥太沒用,太沒用……」

  「別哭了!」

  朱標走上前來,把朱柏抱在懷裡,看著自己的弟弟們:「收起你們的眼淚,二弟不在的這段日子裡,我盯著你們,敢偷奸耍滑,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是,大哥!」

  ……

  朱標讓弟弟們回去,他站在洪武門的城頭,神色冷峻。

  朱楷離開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回到東宮,朱標立刻讓人把藍玉和常茂喊過來。

  藍玉和常茂不知道朱標叫他們什麼事,估摸著是要他們給朱楷提供幫助。

  「提供幫助,倒也可以。」

  藍玉摸著下巴,「正好,我們可以正大光明的讓他留在北境,再無返回的可能。」

  「舅舅,那是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常茂看著藍玉,不滿的說道:「太子也真是,他難道不知道你身上有傷嗎?還要讓你大老遠的跑到東宮去,這不是折騰人嗎?」

  「閉嘴!」

  藍玉惱怒的看著常茂,很認真的說道:「常茂,不管你和太子之間是什麼關係,你要記住他是君,你是臣!」

  常茂一開始還想反駁幾句,可看到藍玉的眼神,常茂又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藍玉畢竟是沙場悍將,他在生氣的時候,還是很嚇人的。

  「是,我知道了。」

  常茂趕忙認錯,然後說道:「舅舅,您別說話了,我喊人把你抬出去。」

  到東宮前,朱標已經知道他們要來的消息,伏在身邊的太監耳朵邊上耳語幾句,然後才去前廳去見藍玉和常茂。

  見到藍玉和常茂的第一句話就是:「聽說,你們要害二弟?」

  ……

  早上,朱元璋也去送朱楷了,不過他並沒有出現,而是遠遠地觀望。

  回到宮中,正好看到常茂和藍玉前往宮中,頓時疑惑,讓元奇前去打探一下。

  很快,元奇回來,對朱元璋說道:「陛下,鄭國公和藍玉將軍,是被太子殿下喊過去的,估摸著是因為二皇子出征之事,太子殿下想讓兩人幫著照顧二皇子吧。」

  「糊塗!」

  朱元璋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快步朝著東宮走去。

  藍玉和常茂,本來就和朱楷不對付,讓他們幫忙照顧朱楷,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嗎?

  朱標這麼大人了,連這點事都想不明白?

  來到東宮,朱元璋就聽到在東宮裡傳來了朱標憤怒的聲音,然後是常茂和藍玉的聲音。

  很快,這種聲音消失了,然後就是太監的呼救聲:「來人,快來人啊!有人行刺太子殿下!」

  行刺?

  朱元璋懵了,誰敢在東宮行刺朱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