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出大事了,逼死一個四朝老臣
曹府。
錦衣衛鎮撫使丁秀,帶著一群錦衣衛來到大門前,猛烈敲門。他是來抓捕翰林院修撰曹鼎的,先是去了翰林院,沒看到曹鼎,這才來他家。
一個中年開了門,看到錦衣衛,中年瞬間慌亂:「你……你們幹嘛?」
「你是曹鼎的兒子曹鎮吧?」丁秀揮手,「帶我去見曹鼎。」
「今日父親還沒起來。」曹鎮在前帶路。
他們到了一個房間前,曹鎮喊了一聲『父親』,可房間內沒有回應。丁秀感覺不對勁,猛地踢開了大門,而後,驚了。
只見曹鼎已經懸樑自盡,屍體掉在那微微晃動。曹鎮看到父親已經吊死了,嚇得尖叫:「父親……父親……」
丁秀連忙命人把屍體取下來,他檢查了一下,已然斷氣幾個時辰,應該是昨夜就自盡了。曹鎮趴在屍體前,淚如雨下:「父親,你……你怎麼就想不開了呢?要死,也是兒子去死啊,不就是因為那幾畝田麼?何至於此啊,父親。」
丁秀眸光銳利,他感覺不對勁。等曹鎮平息了一會兒後,他問:「曹大人為何自盡?」
「為何?還不是因為你們?」曹鎮大怒,「父親這幾天終日惶恐,說當年不該受王振贈與的田。當年接受那幾畝田,是為了給我這個兒子成婚。」
丁秀擰了擰眉:「你冷靜點,我們以前可沒找過曹大人,今日才來,他就……就自盡了,怎麼怪我們?」
「父親本就不安,定然是因為你們查他,他壓力大,所以自盡了。」曹鎮大哭,「你們滾……滾出去。」
丁秀輕嘆一聲,搖了搖頭,還是帶著錦衣衛走了。
……
一個時辰後,乾清宮。
錦衣衛指揮使石彪急急進來,一拜道:「陛下,出事了。今日我們錦衣衛去曹府抓翰林院修撰曹鼎,進去後,發現他懸樑自盡了。」
「自盡?曹鼎?」朱祁鎮大驚。
他當然知道曹鼎,歷經四朝的老臣了,曾經跟隨過三楊,一度還進過內閣。只是這些年,他年級大了,就去了翰林院專心做學問。
雖然他不怎麼參政了,但在朝堂威望很高,而且他擅長寫文章,在士林中影響很大。這樣一位老儒,自盡了?
「陛下,現在朝中許多官員都去了曹府,說是去祭奠曹鼎的。」石彪哼一聲,「實際上,他們肯定是借著祭奠曹鼎,要搞事情。」
朱祁鎮一聽就明白了,冷道:「就是要把曹鼎之死,歸罪與你們錦衣衛,實際上矛頭指向朕。說朕逼死了一個德高望重的老臣。」
石彪點頭:「陛下,這事鬧大了,不好處理。」
朱祁鎮擰了擰眉,聞到了陰謀的氣息。這事背後怕是有人操控,用曹鼎之死,來阻止朕正式親政。
還要向朕身上潑髒水!
「快,把徐有貞,李賢他們都叫來。」朱祁鎮揮手,「對,還有楊貴芳。」
「是!」石彪抬頭問,「要不要叫來于少保?」
朱祁鎮搖了搖頭:「他不好直接牽扯進來。」
沒多久,徐有貞,李賢還有楊貴芳急急進來了,徐有貞面色極其凝重:「陛下,已經百餘官員前去曹鼎的靈堂了,他們聚在那裡不散。很明顯,他們是要利用曹鼎之死鬧事。」
「這事難辦了。」李賢皺眉,「一個不小心,朝野上下的大臣們都會把火撒在錦衣衛身上,最終矛頭直至陛下你啊。」
朱祁鎮冷冷一笑:「怪朕逼死四朝老臣唄?沒有能力親政唄!」
一直不說話的楊貴芳站出來,眼中精芒閃過:「陛下,臣去罵退他們。」
徐有貞嚇一跳,連忙阻止:「不可!你這不是火上澆油麼?」
「放心,我要罵的他們無地自容,罵到他們羞恥,自行散去。」楊貴芳自信道。
徐有貞和李賢都很懷疑,這年輕人太自信了吧?但是,朱祁鎮相信他,揮手:「好,那你去!有什麼後果,朕頂著!」
楊貴芳一拜,退了出去。
……
曹府,靈堂。
一百多朝臣聚在這裡,都在痛罵錦衣衛逼死了人,有些人更是明里暗裡怪陛下。他們一邊假惺惺的在那哭,一邊在那喊冤。
這時,楊貴芳大步走了進去,來到靈堂前跪下,沉聲道:
「曹公啊,汝之苦甚矣!生時艱辛,歿後更苦。此輩人等,不使君安息,若君魂魄未遠,宜歸來一視,視此孤兒寡母之狀,更視那些借哭君之名以要挾朝廷之大小官吏之醜惡面目!
曹公啊,君生之時,無人問津,無人探視,區區數畝之田,竟致君喪生……然君既去,眾人皆至,至而不去。曹公啊,君以為彼輩真哭君乎?非也!彼輩實哭其自身也!」
現場的官員都安靜下來了,楊貴芳站起來,掃視全場,怒吼:
「何不繼續哭矣!昔日諸君,峨冠博帶,出入廟堂之上,皆以高士自矜,自傲不已。然觀諸君之所為,豈有高士之風範?高士者,何也?乃肩負天下興亡之棟樑,仁義禮智信五德兼備之精英!」
「哼!諸君心中皆知此事陛下無過,然皆懼失既得之利,故聚而不散,何其怯懦!若實難捨頭上烏紗、朝堂之位,何不效仿龍逢、比干,至奉天殿前,以血濺地,尸諫以明志!」
「然諸君竟以一死人之事要挾陛下,恐嚇朝廷,何其卑鄙、自私、無恥!吾在此哭,非獨哭曹公一人,乃為諸君哭,為士之光榮哭!當諸君以死人之事要挾陛下,捍衛那微薄之利時,諸君之精神已真正死亡矣……諸君不感羞恥?」
「正是諸君,以卑劣之貪心,殺害了「士」這一無比光榮之名,推倒了一棵擎天之大樹也!」
他這一番暢快淋漓的痛罵,在場官員都低下了頭。他們當中多數人,都是考取功名上來的,以士自居。
還是要點臉面的!
這時,大風颳過,楊貴芳仰天長嘆:「聽兮!哭聲起,撕心裂肺之哭聲矣!此乃數百年來,轟轟烈烈,行走青史,真堪稱士之人所哭也!彼輩為爾等不肖子孫,痛哭流涕矣!」
終於有人站出來,一拜:「我們走,還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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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