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血洗朝堂,暴君又何妨!

  第67章 血洗朝堂,暴君又何妨!

  六部衙署。

  官員們正在辦公,突然,數隊錦衣衛衝進來,進入各部公廨。他們手裡拿著畫像,開始抓人,各部都有人被抓。

  錦衣衛在六部衙署內穿梭往復,不斷有官員被押解而出,哀聲四起,「冤枉啊,冤枉!」之聲不絕於耳。

  吏部尚書王文與刑部尚書俞士悅並肩立於台階之上,面色凝重,卻也不敢輕易阻攔錦衣衛之行。近日來,錦衣衛已抓捕眾多涉及土地兼併的官員,朝堂之上風聲鶴唳。

  「陛下這是要血洗朝堂嗎?」王文冷哼一聲,心中全是不滿,「此舉豈非胡鬧?」

  俞士悅壓低聲音道:「若不殺些人,如何安排自己的人上位?陛下的手腕,愈發類似太祖了。聽聞他平日裡最愛研讀《太祖實錄》。」

  王文憂心忡忡,攤手嘆道:「我們是否應去太后那裡稟報?難道太后也放任陛下如此胡作非為?這損失的可是她的人啊!」

  俞士悅搖了搖頭,低聲透露:「太后此舉實則有深意,她在等待,等待局面更加混亂,一發不可收拾之時,她便會挺身而出。到那時,只能說明陛下還不能親政。」

  王文聞言豁然開朗,但眉頭依舊緊皺:「如此一來,豈不是要死很多人?」

  「哼,連太后的親弟弟都死,還有誰不能死?」俞士悅苦笑不已,「我們終究只是棋子而已。太后,才是真正的執子之人。」

  「苦讀十數載,熬過數十年,終成一部尚書,卻仍只是棋子。」王文輕嘆一聲,滿是無奈。

  「陛下曾經也是棋子,何況我們呢?」俞士悅淡然一笑,「不過,現在的陛下已經開始執子了。等著吧,未來的朝堂,將會更加血腥。」

  兩人正聊著,看到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走在台階下,佝僂著腰,滿臉愁容。王文眯眼看去:「那是曹鼎曹老吧?七十多的人了,每天還是風裡來雨里去。」

  俞士悅嘴角勾起一抹笑:「曹老估計有些麻煩,他名下有幾畝地是當初王振硬給他的。那可是百姓的良田,被王振侵占的。」

  「幾畝地而已,能如何?曹老一輩子為大明兢兢業業,歷經四朝。」王文不解。

  「這時候,被拿出來做文章,陛下也不能徇私吧。」俞士悅冷笑,「走,我們去找一找會昌侯,給他獻一計。」

  ……

  乾清宮。

  朱祁鎮看著錦衣衛遞送上來的要被處斬刑的犯官名單,他拿起筆,毫不猶豫的劃下,冷聲道:「該殺的殺,抄沒家產,家中男丁流放女眷沖入教坊司。」

  站在一旁的李賢有些背脊發寒,拜道:「陛下,你御筆一勾,百餘人被斬,大臣們都說你要血洗朝堂了。臣擔心……擔心……」

  「擔心朕被說成暴君?」朱祁鎮哼一聲,「朕可沒殺過一個百姓,殺的都是貪官污吏!」

  李賢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低下了頭。

  朱祁鎮批完名單,沉聲道:「地方上的更要抓緊,徐有貞,你挑選十三道監察御史,趕赴十三布政使司,盯著他們把侵占的土地退回去。」

  「遵旨。」徐有貞躬身一拜。

  「告訴那些御史,別被收買了,朕還會複查的。如果有紕漏,朕砍他們的腦袋。」朱祁鎮冷喝。

  他揮了揮手,徐有貞和李賢,石彪都退了下去。

  正要小憩一會兒,太后帶著人上來了,朱祁鎮立馬起身迎接:「兒子拜見母后,呵呵,母后今日怎麼想著到兒臣這來了?」

  他要伸手去扶太后,太后甩開了他的手,目光冷冷:「你想幹什麼?大臣們都鬧到本宮那去了,說你要血洗朝堂?」

  「母后是覺得朕,做的過了?」朱祁鎮朗聲問。

  太后面色冰冷,猛地揮衣袖:「短短几天?你就抓了一百多人,都要處以斬刑。其中證據確鑿的,也就幾十人,餘下的,都是被人舉發攀咬牽連出來的。無罪獲刑,拿不出人證物證,就憑三兩句供詞,就要判人以罪。本宮問你,這算什麼?瓜蔓抄嗎?」

  朱祁鎮抬頭挺胸,逼近太后幾步:「苛政如虎,就要打虎!母后,百姓苦於苛政,久矣!」

  「國家自有法度,便是整肅綱紀,也要循著規矩來。明禮以導民,定律以繩頑,《大明律》可沒讓你這麼殺人。」太后美目如冰。

  「矯枉不可不過正,事急不得不從權。若非各部辜恩溺職,大明會有今日頑疾?」朱祁鎮沉聲道,「須知一家哭總好過一路哭,百官哭好過百姓哭。」

  「百官哭好過百姓哭!」太后陣陣冷笑,「你是想做大明的暴君嗎?好好好,本宮的話也不聽了是吧?本宮不管了!」

  說完,甩袖而去。

  朱祁鎮看著她搖曳的背影,眉頭皺起。

  太后是故意來吵一架的,顯示她已經盡力,只有朕這個陛下一意孤行。

  ……

  黃昏。

  德勝門城樓,朱祁鎮站在樓上遠望發呆,他總是想起那日在德勝門前的一戰。

  于謙來到他身前,一拜:「陛下,又犯愁了?」

  「老於啊。」朱祁鎮一笑,「你想過做皇帝嗎?」

  于謙一頓,再一拜:「陛下,你要這麼聊天,臣可告退了。」

  「慌什麼?朕就是想說這皇帝真挺難做的。」朱祁鎮攤攤手,「朕把你當朋友,感慨一下而已。想必你也知道朕的處境,弄不好,朝野動盪啊。」

  于謙搖了搖頭,表情認真:「不會的!陛下,你做的是有益於大明,有利於天下百姓。臣會堅定支持陛下。」

  朱祁鎮微微含笑:「你不覺得朕是暴君?」

  「百官哭好過百姓哭。」于謙輕嘆,「陛下能說出這句話,怎麼會是暴君呢?」

  朱祁鎮像是一舒胸中鬱壘,吐出一口氣道:「太祖皇帝說大明與百姓共天下,他想做,最後還是沒做到。這太難了,你們讀書人鐵骨錚錚,最後維護的是誰?呵呵,誰進城,還能不聽曲呢?」

  「陛下,你別罵人,臣可不是讀書人。」于謙湊近了些道,「陛下,那個劉定之很不錯,陛下你看人眼光真准。」

  劉定之,讀書是為了讓自己血去擦亮皇帝的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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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