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陛下擅長大義滅親,殺朱家人不手軟

  第142章 陛下擅長大義滅親,殺朱家人不手軟

  長春宮。

  朱祁鎮頭枕著賢妃的雙腿,享受著她那雙妙手的按摩,微眯著眼睛。賢妃那雙清澈的眸子滿是濃情蜜意,紅唇抿動:「又惹太后生氣了?」

  「也沒有。」朱祁鎮伸手握著她的玉手,睜開眼睛,「內憂外患啊,朕思緒有些亂。」

  賢妃溫柔的一笑:「漠北不是短時間能解決問題的,太宗皇帝,宣宗皇帝都未能徹底解決。陛下,你先要保持大明內部的安穩。」

  攘外必先安內!

  朱祁鎮坐直了,緩緩點頭:「對,這朝堂是該再動一動了。」

  他心中想著,太后一黨還有郕王一黨的人,必須清除了。這大明朝上上下下的官員,只尊皇帝旨意。如此,以後才能一心對付漠北也先。

  但是,漠北也先是不會給朕時間的。不過,大明與漠北的戰爭,也不是短時間能結束的,太宗皇帝打了幾十年,都沒徹底解決。

  先派得力幹將去戍衛邊疆,擋住也先。朕坐鎮京師,先解決了內部問題,那就能專門去對付也先了。

  去邊疆的主將人選,尤為重要,于謙肯定能當得起這個大任,但是他也得坐鎮京師。涇國公陳懋年紀大了,也不合適。

  唯有石亨了!

  石亨為主將,再讓楊貴芳為參將,讓他們去鎮守邊疆。有他們二人的配合,應該能擋住也先。

  「陛下,上次臣妾跟你說的事,你想好了沒有?」賢妃美目微微眨動,聲音溫婉輕柔。

  朱祁鎮卻面色尷尬,因為賢妃說的是請太醫給他看病的事。

  「再等等吧。」

  「陛下,不能諱疾忌醫喲。」

  ……

  西北,敦煌城。

  牙罕沙面色凝重的來拜見正統皇帝。正統皇帝當然十分熱情,他現在是客人,雖然他對關西七衛都有承諾,但那要等他回到京師,才能實現。

  「西寧王,以後你見朕,就免了那些虛禮。」正統皇帝一笑。

  牙罕沙的祖上,曾經有西寧王的爵位。正統皇帝這麼稱呼,是想表達以後他也會封他為西寧王。

  「陛下,有情況。」牙罕沙道,「最近,關西七衛下許多部落首領,接到了大明皇帝的聖旨,傳他們進京受封。」

  「什麼?」正統皇帝大驚。

  牙罕沙眉頭緊緊皺起:「我懷疑陛下你來敦煌的消息已經泄露,大明那個假皇帝也知道了,他召那些部落首領進京,肯定另有所圖。」

  一旁的許彬哼一聲:「就是分化我們唄!如果我所料不差,那假皇帝會設立更多的衛所,冊封那些部落首領。到時候,這西北不僅僅只有七衛了,或許十幾個,甚至幾十個衛所。」

  正統皇帝和牙罕沙齊齊變色。如果那樣的話,關西七衛會很快陷入內鬥。正統皇帝猛拍桌子:「好歹毒的一招,西寧王,就不能阻止那些首領進京嗎?」

  牙罕沙苦笑著攤手:「我們西北情況不一樣,比如我沙州衛下除了我們蒙古人,還有藏人,撒里畏兀兒人等,他們幾乎也都是自治的。我作為首領,只是在軍事行動上有權力指揮他們。況且,他們已經在進京的路上了。」

  聽了這些,正統皇帝反而冷靜下來,揮手道:「等他們回來,我們再召集他們,不就是給好處麼?或許,這不是一件壞事。」

  許彬暗暗點頭。

  皇帝陛下這些年,終於是成長起來了。

  ……

  轉眼已經是寒秋,朱祁鎮一早起來,推開窗欞,眼前的世界仿佛被一夜之間悄然更迭。寒霜如一位無情的畫師,以其冷冽之筆,勾勒出一幅肅殺之景。

  晨光熹微中,皇城被一層薄薄的銀紗輕輕覆蓋,屋檐、宮牆、石板路,皆披上了一層潔白而又冰冷的霜衣,閃爍著清冷的光澤。

  這霜,似一位冷酷的君王。它無情地侵襲著每一寸土地,每一片葉子,霜殺百草,不留餘地。宮城內外,原本還頑強地掛著幾分綠意的草木,此刻皆在寒霜的撫摸下,變得枯黃萎靡。

  寒風吹過,捲起地面上的薄薄霜層,帶起一陣陣細碎的聲響,如同低語,又似嘆息,在這清冷的早晨,更添了幾分孤寂與荒涼。朱祁鎮佇立窗前,望著這被寒霜裝扮的皇城,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沉重。

  他匆匆趕往奉天殿,作為皇帝,上早朝也不能任性的遲到啊。到了奉天殿前,他抬眼看去,群臣走在御道上,迎著冷冽的寒風。當中有不少頭髮斑白的老臣,在風中似乎搖搖欲墜。

  四鼓咚咚起著衣,午門朝見尚嫌遲。

  何時得遂田園樂,睡到人間飯熟時。

  朱祁鎮突然覺得,是該放一些老臣回去享受田園之樂了,比如內閣首輔王直,比如禮部尚書胡濙,都是快八十的老臣了。

  之前,還需要他們幫著鎮朝堂,如今,朱祁鎮覺得自己行了!讓老臣們告老還鄉,再清除太后和郕王一黨。

  ……

  早朝。

  都察院都御史楊善稟奏:「陛下,巡查御史在巡查河南,發現莊定郡王不僅暴力抗拒新政,還依然強占百姓土地,還殺人滅口。這是莊定郡王的犯罪的罪證,還有供詞。陛下,莊定郡王無視王法,頂風作案,請陛下嚴懲。」

  朱祁鎮回想了好一會兒,才記得這個莊定郡王乃是周王一系。第一代周王兒子就有十多個,現在都特麼第五代了,封他們一系的郡王就好幾十個了。

  「人證物證可都有了?」朱祁鎮道,「可不能冤枉人啊。」

  這時,內閣商輅站出來稟奏:「陛下,河南巡撫劉定之的摺子今天剛來,也是彈劾莊定郡王的。證據確鑿,請陛下嚴懲。」

  接著,好幾個大臣附議。

  朱祁鎮目光掃過,沉聲道:「殺人償命!大理寺核准無誤後,命劉定之抓捕人犯,在當地處斬,不必押送進京。」

  群臣倒吸一口冷氣。

  他們希望陛下嚴懲莊定郡王,但沒想到陛下直接下令處斬。

  陛下聖明啊,陛下這是大義滅親啊,陛下太不容易了,這得多痛苦啊……

  大臣們開始腦補,站在殿上的朱祁鈺後槽牙都快被咬碎了,他大爺的大義滅親,他是偽帝,哪來的親?

  「諸位愛卿,朕還是那句話!」朱祁鎮冷聲道,「朕要推行新政,誰也不能阻止亂政!朕的刀,先殺朱家人,天下臣民該知道朕的良苦用心啊。」

  「陛下聖明。」群臣跪拜。

  朱祁鎮輕嘆一聲,很痛苦的樣子。

  ……

  這一日。

  西北部落的首領們進京,皇帝朱祁鎮親自接見。

  朱祁鎮龍袍加身,端坐龍椅之上,目光掃視群臣及遠方來客,朗聲而言:「朕聞西北之地,山川壯麗,物產豐饒,而諸部落之民,英勇善戰,忠誠於國。自太祖皇帝以來,大明與西北諸部,同氣連枝,共御外侮,實乃天作之合,地造之緣也。」

  言畢,朱祁鎮起身,緩步走下丹墀,至西北首領之前,盡顯親和之態。他繼續說道:「諸君乃大明之摯友,亦是西北之屏障。爾等守土有責,護國有功,朕心甚慰。願吾大明與西北諸部,永結同心,共享太平。無論風雨變換,歲月更迭,吾等之友誼,當如磐石之堅,不可動搖。」

  在座之西北首領,聞聽此言,無不感動涕零,紛紛起身拜謝,誓言效忠大明,共守邊疆。

  朱祁鎮見狀,心中大悅,知此番接見,已收攏人心,穩固邊疆。他揮毫潑墨,御筆親書「永結同好」四字,贈予西北首領。

  並且,他宣布,在西北增加十五個衛所,選當中的十五個人擔任首領。同時,他承諾,大明與他們各部通商。

  朱祁鎮的目的很簡單,這些人回去,西北多了十五個衛所,跟現在的關西七衛同等級別。如此,他們絕對會內鬥。

  而他付出的,只不過是一些金銀賞賜,還有就是賞一些虛名。這裡面要是有人能解決那正統皇帝,他都能賞一個西北王。

  反正,以後再收拾他們就是。

  ……

  朝廷很隆重的迎接西北各部的首領,給了他們大國使臣的待遇。朝廷還專門為此舉辦了宴會,給足了西北諸部首領面子。

  相比朝廷的熱鬧,太后卻低調的駕臨英國公府。英國公已經很久沒有顧問朝政軍務了,一直在家養病。

  聽到太后駕臨,英國公親自迎接。太后看到白髮蒼蒼的英國公,輕嘆:「你現在是太國丈,我們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禮。」

  「老臣先是大明的臣子,然後才是皇親國戚。」英國公拜道。

  「好了,起來說話。」太后抬了抬手,「本宮聽賢妃說,你們家院子有一片翠竹,你帶本宮去看看。」

  「是!」英國公起身。

  太后朝身後揮了揮手,示意宮女和太監們別跟著。英國公領路,帶著太后進了後院。小太監曹鉉目光跟隨,可也不敢上前了。

  他是曹吉祥收的義子,當然想知道太后與英國公談了什麼,他好上報曹吉祥。曹鉉心中有些疑惑,不是說英國公病了麼?看上去,不像是病了的樣子啊,精神矍鑠啊。

  太后與英國公在後院聊了半個時辰,這才回宮。

  ……

  黃昏。

  朱祁鎮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坤寧宮。

  太后端莊的坐在桌案旁,雙手交迭,輕放在雙腿之間,冷艷溫婉,那雙漆黑的美眸在看到朱祁鎮的瞬間,眸光微閃,聲音溫婉輕柔:「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這兒才是家啊。」朱祁鎮坐下,伸手揉著眉頭。

  太后秀美精緻的臉頰浮現出一抹笑意:「你召西北諸部的首領,是為了分化關西七衛?」

  朱祁鎮繼續揉著眉頭,道:「是,關西七衛若是連成一片,上下一心,對朝廷來說不是好事。朝廷應付一個也先,已經夠吃力了。東南還有倭寇,西北就更不能亂了。」

  太后緩緩點頭,不再繼續問。

  朱祁鎮睜開眼,端著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隨口道:「你今天去看英國公了?老國公身體還好吧?朕也該去看看他的,他不但戰功赫赫,現在還是朕的太國丈。」

  太后美目一柔,低聲應了一聲:「老國公還是那些老毛病,戰場上留下的老傷,好是好不了,太醫說只能養著。」

  「漠北也先蠢蠢欲動,朕渴望如老國公一般的將帥啊。」朱祁鎮嘆息一聲。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太后起身,走到餐桌旁坐下,「吃飯吧,不談政事了,免得你又生悶氣。」

  朱祁鎮走上前,在她對面坐下,攤手:「我哪裡生悶氣了?是你陰晴不定,我怕說錯話,又惹你不高興了。」

  太后冷艷嫵媚的眸子一瞪:「我哪有!」

  朱祁鎮無奈聳聳肩:「好吧,你沒有,不吵了,我們安靜吃頓飯,好吧?」

  落日餘暉灑下,兩人低頭吃飯。

  ……

  吃完飯,已經是暮色四合。

  「朕還要去文華殿看看。」朱祁鎮起身。

  「你也不用事事親為,你是皇帝。」太后抬起雙眸,提醒。

  朱祁鎮無奈的語氣:「今夜是王閣老當值,他都快八十了,朕可不得去陪陪他。」

  他大步而去,太后看著他的背影,嘴角噙著一抹笑意。

  天黑後,冷風呼嘯。朱祁鎮沒有坐轎子,自己走到了文華殿,看到王直坐在桌案前,身旁已經放了一個火盆。

  「王閣老。」朱祁鎮喊一聲。

  王直見到是皇帝陛下,連忙起身,就要拜。朱祁鎮上前扶住了他,一笑:「不必了,怕你把朕磕死。」

  「陛下瞎說,臣子跪陛下,陛下受得起。」王直一笑。

  朱祁鎮讓王直坐下,自己卻站著。王直有些許的拘謹,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在之前,他面對年輕皇帝,是不會有這種感覺的。

  以前,在乾清宮,他都會有座,在那坐著,也不會拘謹。近來,看到皇帝,居然拘謹起來了,或許是因為皇帝陛下越來越有聖君之姿。

  「閣老,你老家是哪裡?」朱祁鎮隨口問。

  「江西泰和。」王直眼中滿是回憶,「不過,老臣已經幾十年沒回去了,老臣家裡,也是有百畝地的呢。」

  朱祁鎮一笑:「還是個小地主。」

  王直說話很慢了,道:「也不知道那些不肖子孫會不會把地荒廢了,老臣還想著回鄉後,能親手種些瓜果。」

  朱祁鎮嘴角微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