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通為首的一干官員的要求下,國公爺無奈只能答應了他們的要求,帶領著幾名隨從,與一眾官員一道,前往郭准所在的審理所一探情況。
此時的審理所內,郭准與楊歡正坐在一起,怒視著跪在地上的孫二。
正如才潤之所預料的那樣,審理所的差役在不久前,的確前往紀善所,將無所事事的孫二抓了回來。
在抓捕孫二的過程中,這個廝是撒潑打諢激烈抗拒,就是不想來到審理所接受審問。怎奈前往紀善所的差役都是膀大腰圓之輩,就憑孫二這樣的貨色,根本就無法阻止他們。
將孫二押入審理所後,孫二就看到了郭准與楊歡。起初他還以為是昨日被抓走的陳彪,沒能招架住嚴刑拷打,已經說出了實情。
然而,在忐忑的心情下,孫二從郭准與楊歡的問話中,卻發現了一些端倪。看來這陳彪應該還沒有招供。如此一來,郭准與楊歡抓來自己,分明就是想從自己的口中得到什麼。
安心下來的孫二打定了主意,對於郭准與楊歡提出來的問題根本就不配合。這才使得郭准與楊歡現在是這副模樣。
「孫二,本官最後問你一次!案發當日,郭大人究竟是怎麼離開的審理所,為何會出現在孫典簿被害的下場?
孫二,本官奉勸你不要心存幻想,既然本官把你抓來受審,那就是掌握了詳實的證據,知道了案情的實情。
你若是不想受皮肉之苦的話,那就從實招來,否則,哼哼有你的好看!」
見孫二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楊歡不禁惱羞成怒,壓制著自己的火氣看向孫二大喝道。
見楊歡與郭準的表情很不好看,孫二心裡就越發肯定自己的推測。料想這兩個人根本就沒什麼本事。眼看著破案的期限臨近,就只能鋌而走險,把寶都壓在了自己的身上!
「大人,小人冤枉啊!該說的話,小人在前日都已經說過了!如果大人沒記住的話,小人可以在講一遍!
案發當日,郭大人吃醉了酒,回到所里大罵了一番孫典簿就休息了。
後來,郭大人醒了,一臉怒氣的離開了房間。見四下無人就悄悄的離開了住處!
這都是小人親眼所見,絕對沒有半句虛言。大人若是不信,完全可以去調查啊!」
聽到孫二的供詞,在看著孫二這張隱隱透露著得意的臉,楊歡的怒氣不禁徹底爆發,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看向孫二大吼大叫起來。
「好一個刁蠻的孫二!本官本來想要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但是你這廝卻滿口的胡言亂語,真的是刁蠻至極。
如果本官今日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是真不知道我審理所的手段!來人啊,上刑!」
那楊歡在痛斥了孫二一通後,就向著房間內的差役們吩咐道。
見楊歡下了令,兩名差役不由分說,一把就將還在狡辯掙扎的孫二拎了起來,綁在了陳彪曾經被綁在的刑柱之上!
雖然孫二早就料定楊歡會對自己動刑,不過親眼看到那些差役動手的樣子,孫二的心還是劇烈的跳動起來。說到底這種潑皮無賴,還是很畏懼刑罰的!
將孫二綁好後,一名差役拿起一根鞭子,冷冷的看了一眼孫二之後,掄起胳膊,一鞭子就抽在了孫二的身上!
「哎呦!大人,小人無罪,小人無罪啊!」
被鞭子抽在身上的滋味,自然不會好受。那孫二感覺到自己被鞭子抽打到的地方,皮膚先是一涼,緊接著就是一陣火辣辣的痛感!
眼看到孫二還在狡辯自己無罪,楊歡就對著動刑的差役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繼續動手。
這下好了,這兩名差役可算是有了用武之地,一人一條鞭子是左右翻飛,啪啪啪的抽在了孫二的身上。
也就是半盞茶的功夫,已經將孫二抽打的皮開肉綻,整個人緊閉著雙眼,耷拉著腦袋已經昏死過去!
「大人,這廝昏過去了!」
察覺到孫二的異樣,一名差役簡單查看了一番,向著楊歡說道。
「昏過去了?你們是第一次對嫌犯用刑嗎?還用本官教你們該如何去做嗎?」
那兩名差役聽到楊歡的語氣有些憤怒,就知道自己的這位大人心情很不好。要不然平日裡都是和善模樣的大人,也不會這副模樣。
審理所的差役們已經很久沒有挨過罵,這下忽然被楊歡痛斥了一頓,心裡自然是不太好受。
見楊歡沒有暫時繞過孫二的意思,這兩個差役自然將被說的憤怒,要發泄在孫二的頭上。
那楊歡說完話,一名差役放下手中的鞭子,從身邊的木桶中盛出一瓢涼水,一股腦的潑在了孫二的頭上。
受到涼水的刺激,孫二慢慢的睜開了雙眼。還沒等孫二搞明白現在是什麼狀況,那兩名差役對看一眼後,再一次舉起鞭子,對孫二又是一頓毒打。
兩名差役打了孫二有小半個時辰,除了抽的孫二遍體鱗傷外,這兩個傢伙的手臂都因為掄鞭子而變得酸軟疲憊。要不是楊歡下令停止用刑,這兩個差役估計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
望著滿身是血的孫二,楊歡踱步來到他的面前,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怎麼樣?這挨打的滋味不好受吧?
老實告訴你,這只是為你準備的開胃小菜,真正的主菜還在後面那?
嘖嘖,看一看這渾身上下已近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本官看起來都未免覺得有一些難受了!
孫二啊,聽本官一句勸,不要心存幻想,根本就不會有人來救你的!你看昨日被抓的陳彪,直到現在不也老老實實的在牢房裡押著嗎?
你是聰明人,應該想到本官為何會抓你!就算你不招,陳彪的證言已經足以證明你說了謊!
我要是你,就不會做這種沒有意義的堅持。還是老實招供,至少能讓自己好受一些不是?」
審理所的差役都是老手,這些人下手很有分寸。就拿這兩個動刑的差役來說,別看他們將孫二打的皮開肉綻痛苦不已。但是這都只是皮外傷,絕對沒有傷及筋骨!
若是用上好的藥,相信用不了十天半月就會痊癒。
不過,孫二卻不知道這些差役的手段,他只是感覺到自己的每一寸皮膚都在如烈火灼燒一般疼痛。疼痛的感覺清楚的傳遞到大腦之中,讓他感覺到度日如年一般。
其實,孫二在受到大刑後,早就想要開口招供了!
不過,孫二知道,就算自己真的堅持不住,也必須要咬緊牙關堅持下去!
因為,與陳彪的情況差不多。他孫二也有一個巨大的把柄,落在才潤之的手上。
如果孫二翻供,說出了實情,那麼郭准必定會查到他曾經的所作所為。如此情況下,孫二面臨的下場也不會太好。
與招供相比,只要他孫二就是不肯開口,想必楊歡與郭准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料想這兩個人,總不敢在國公府內將自己活活打死吧?
抱著這種信念,孫二慢慢的正開始雙眼,虛弱的向楊歡回道:「楊大人,小人是真的沒有說謊!您就算打死小人,小人還是只有最開始說過的那幾句話!
要不這樣,楊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將陳彪叫來,我們二人對質。這樣大人總應該相信小人了吧!」
孫二不提陳彪還好,一提到陳彪楊歡的臉上,就完全被憤怒所籠罩。
「大膽的孫二,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
今日本官不給你點苦頭嘗嘗,你是真不知道我們審理所的厲害!
你們兩個廢物點心看什麼看,上刑,上大刑!出了什麼事情由本官擔著就是了!」
楊歡如此失態,還是這兩名差役第一看到。這兩名差役猜測,必定是陳彪的死帶來的壓力太大了。無奈之下,才會讓楊大人如此憤怒。
無論怎樣,審理所上下都要聽楊歡的差遣。有了楊歡的命令,這兩名差役也不能不從。
楊歡下完令,這兩名差役連忙點了點頭,兩個放下手中的鞭子,就向著烙鐵所在的方向走去。
「住手!楊歡啊楊歡,你以為你是誰?若是真的打死了孫二,你一個小小的八品審理正,能承擔起這樣的後果嗎?」
就在兩名差役真的要動用大刑之時,牢房的大門忽然打開,國公爺與周通一幫人邁步走了進來。
來到房間站好,剛剛說話阻止楊歡的周通狠狠的瞪了一眼楊歡,隨後來到了孫二身邊,查看他的傷勢。
「國公爺您都看到了!郭准與楊歡這分明就是想要屈打成招!如果不是國公爺帶領我們前來的話,恐怕這孫二今日就要被打死了!」
看到孫二滿是是血的掛在刑柱之上,才潤之的心裡早已經樂開了花。
才潤之知道,孫二身上的傷越重就越有說服力。這麼多雙眼睛都看到了郭准與楊歡的所作所為,這一回就算郭准身上長了一百張嘴,又如何能渡過今日這道難關?
「看什麼?還不將孫二放下來抓緊療傷!孫二是此案重要的證人,不是什麼嫌犯!今天若是孫二真的死了,本官絕對不會輕饒你們!」
才潤之話音落下,周通就一臉憤怒的,向著一旁兩名戰戰兢兢的差役大喝道!
聽到周通所言,這兩名差役並沒有馬上去做,而是扭頭看向楊歡。
「混蛋東西!這審理所是國公府內的審理所,並不是他楊歡一個人的!
怎麼,本官身為長使,提領國公府內各衙署公務!你們竟然敢抗命不從!請問,你們的眼裡還有沒有國公爺,有沒有朝廷的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