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剛剛冷淡的態度不同,這一次門房的神情就顯得熱情了許多。看到門房這副模樣,才潤之明白,周通終於肯見自己了!
只見那門房打開,門房小廝彎下腰露出笑容道:「才大人果然是料事如神,我家老爺有請!」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才潤之連忙整了整衣冠,隨後掏出一錠銀子塞進小廝的手中,邁步進入了周通的府邸。
在下人的帶領下,才潤之一路前行來到了周通的書房。
此時周通書房的房門並沒有關閉,站在門外的才潤之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周通穿著一件白色長衫,正站在書房的書案前,好像在畫著什麼。
「才大人,想必審理所的那件事是你做的吧?怎麼,你的屁股還沒有徹底擦乾淨,就忙著找本官來幫你善後了嗎?」
在等待了小半個時辰後,周通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毛筆,接過管家手中的毛巾,一邊擦著手一邊向著門外的才潤之問道。
才潤之明白,連自己都可以打聽到紀善所發生了什麼。那麼以周通的能力來說,想要知道紀善所發生了什麼並不是什麼難事。
料想周通在得知陳彪已死的消息後,就猜到是自己所為。如今說出這樣的話,除了有責怪的意思外,更有一種想要置身事外的味道!
才潤之明白的很,從一開始,他周通就打定了主意,讓自己抗下所有的事情。
這幾天,這種旁敲側擊的話周通說了不少,就是要時刻提醒自己要注意分寸,若是想救回自己的老婆孩子,那就不要有太多的想法。
「都是卑職辦事不利,給大人添麻煩了!」
面對周通的無禮,才潤之也沒有什麼辦法。他只能忍氣吞聲,請求周通的原諒。
儘管對才潤之還有一些責怪,不過好在才潤之還是及時作出了補救。至少陳彪現在已經死了,這樣也算是消除了一大隱患。
「麻煩不麻煩的現在不是清算的時候。相信才大人這麼急切的來找本官,是又有什麼主意了吧?」
雖然不太清楚才潤之來來訪想要做什麼,但周通還是能夠猜到一些的。
見周通詢問,才潤之連忙小心翼翼的回道:「什麼都滿不過大人,卑職確實是有一些想法,想要尋求大人的幫助!
大人,卑職昨夜已經安排人手殺掉了陳彪,這樣就除掉了一大禍患。
不過卑職以為,只是除掉陳彪還不夠。若是想徹底弄死郭准,不給他翻身的機會。我們還應該做些什麼!」
陳彪的死,對於周通來說並不重要。畢竟就算陳彪不死,要是咬的話,也只能咬到才潤之的身上,與他周通並沒有什麼關係。
周通真正關心的,還是到底能不能弄死或是趕走郭准。只要郭准還在國公府一天,那麼周通就時刻感覺到如鯁在喉一般!而這一點,才潤之是一清二楚的!
「進來說話!」
果然,才潤之猜的沒有錯。在聽明白自己的言下之意後,周通果然心動了。
他放下卷好的袖子,向著才潤之招招手,允許其進入了自己的書房。
等到才潤之來到書房後,周通讓下人端來了兩杯茶水,待到房間之內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之後,便直奔主題。
「才大人,說實話,昨日本官還對你很失望!覺得你辜負了本官對你的厚望!
不過,你還算及時作出了應對,算是將這個隱患處理乾淨了!
本官的心思你很清楚,廢話本官不想聽,你就說你想做什麼就好!」
見周通詢問,才潤之連忙站起身小心翼翼的回道:「大人詢問,卑職不敢隱瞞。實不相瞞,卑職這一次求見大人,除了告罪外,最重要的,還是要幫助大人解決心腹大患的!
大人,現在陳彪已死,就算郭准問出了什麼那也是死無對證!
今天是三天期限的最後一天,只要郭准在今天還查不出什麼,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卑職以為,以郭準的智慧與能力,在查找殺害陳彪線索的同時,必定會把注意力重新放在孫二的身上!
畢竟只有證明孫二說了謊,才能間接證明他郭準是清白的!
所以卑職料定,此時郭准必定已經派人,將孫二抓到了審理所大牢之中,想必這會正在給其用刑,逼迫其招供!」
聽到郭准現在應該是在對付孫二,周通不免急切的說道:「既然你如此肯定,為何不早做安排?
如孫二陳彪之流,都是見錢眼開貪財忘義的小人。這孫二若是落在郭準的手上,又有楊歡的配合。一套大刑下來,這孫二豈有不招的道理?」
原來,周通是害怕孫二挺不住,說出實情。儘管才潤之曾經做出過保證,言辭鑿鑿的保證孫二與陳彪不會招供。
但,經過陳彪這件事後,周通對才潤之的信任已經降到了谷底。他決不允許在發生任何枝節,妨礙到他對付郭準的計劃!
見周通的臉色有一些不太好看,才潤之連忙解釋道:「大人息怒,請聽卑職解釋。
大人,其實現在孫二落在郭准手裡,對我們非但無害反而極其有利啊!
大人您想,那陳彪本來是此案的重要證人,卻死在了審理所的大牢之中。這樣,本來就足以給郭准扣上一個殺人滅口的罪名。
如今另一個重要孫二又被郭准抓了起來,而且還飽受大刑的折磨。
如果這一切被國公爺看到的話,您說,這不就足以置郭准與死地了嗎?」
才潤之話音落下,周通不禁陷入了沉思當中。
沒過多久,只見周通端起茶杯,半眯著眼睛看向才潤之說道:「你的意思是……」
那周通的話沒有說完,只是給了才潤之一個瞭然的目光。
才潤之自然是心領神會,重重的點了點頭。
其實,在才潤之剛剛解釋完,周通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之所以還要斟酌一會,還是周通在權衡其中的利弊。
經過周通的反覆思索,最終還是認為才潤之的計策可行。既然郭准想要用陳彪與孫二為自己翻案,那他們也可以用這兩個人來大做文章!
「好,本官知道了!這樣,你馬上將幾個衙門的官員全都找來,本官這就帶你們去見國公爺!」
有了周通的吩咐,才潤之立即忙活了起來。
沒用半個時辰,由周通帶領的十多名官員,就浩浩蕩蕩的來到了國公爺辦公的書房,請求國公爺見面。
其實,這兩天的時間國公爺過的也不輕鬆。
儘管國公爺沒有到大牢中看望郭准,但還是派人時時刻刻在關注著案情的進展。
到了這三日期限的最後一天,本來國公爺就擔心郭准可能會查不到實情。這周通卻在這個時候,帶領著一大幫子人來求見,必定沒有安什麼好心!
「國公爺,周通等人已經在門外站了一盞茶的時間了。如果一直不見的話,恐怕……」
見國公爺一直沒有召見周通的意思,他身旁一名年輕人輕聲說道。
聽到那年輕人的話,國公爺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強打著精神站起身,來到了書房門口打開了大門。
「周先生,諸位大人。你們不好好當值,都來到本爵書房門口做什麼?」
看到國公爺終於肯露面了,周通連忙上前請罪。
在客氣了一番後,周通這才解釋道:「國公爺,卑職等前來打擾,屬實是無奈之舉啊!
才大人,你來把知道的事情告訴國公爺。請求國公爺來處理!」
周通話音落下,就向後退了幾步。
才潤之聽到後,臉上行了一禮向國公爺解釋道:「啟稟國公爺,卑職剛剛得到消息,那作證郭大人殺害孫典簿的證人陳彪,被人害死在牢房之內了!
不僅如此,另一個證人孫二,也在審理所的大牢之中。正在遭受酷刑,卑職等害怕這兩個重要的證人都要遭到毒手!還請國公爺移步前往審理所,千萬不能讓某些人殺人滅口啊!」
陳彪的死,國公爺也已經知曉。
不過,聽到才潤之的一番話,國公爺立即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這分明就是在指責陳彪的死是郭准故意所為。認定他是在殺人滅口!
「陳彪的死本爵已經知道了。不過,本爵了解到的是,那陳彪是被人奸人所害,才大人卻說是郭大人故意殺人,這恐怕有些不妥吧?」
見國公爺不相信自己所言,才潤之向前一步解釋道:「國公爺,您千萬不要被郭准與楊歡給騙了!
國公爺明鑑,那審理所是什麼地方?其中的差役又豈是是乾飯的?
在戒備森嚴的審理所,又有什麼歹人能夠輕易進入,在殺了陳彪後要安然逃脫那?
況且,審理所內的差役都是老人。在審理所當差了這麼多年。這些人又怎麼會吃裡扒外,去殺掉一個重要的證人那!
所以,卑職敢肯定,陳彪的死絕對是有些人為了洗脫自己的嫌疑,與人沆瀣一氣故意為之!如果國公爺若是不相信的話,可以跟隨卑職前往審理所。看一看現在的孫二就什麼都知道了!」
「請國公爺移步前往審理所!」
才潤之說完話,背後的諸多大人就齊聲附和道。
面對群臣的訴求,國公爺也不好折了眾人的面子。在思來想去後,國公爺只能退步,答應與眾多大人前往審理所,看一看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