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焦急的才潤之

  帶走了陳彪,郭准就帶著陳武李豹來到了楊歡審問胡震的地方。

  和郭准預料的一樣,三人剛剛來到門外,就看到一身傷痕的胡震,被兩名差役夾了出來。

  不理會吃裡扒外的胡震,三人進入了房間。郭准一眼就看到,楊歡獨自一人坐在椅子上,竟然一臉的愁容。

  「楊大人,既然那胡震已經招供,就足以證明才潤之的罪名。一個被人收買的小角色,楊大人又何必這般神色?」

  聽到郭準的聲音,楊歡這才收回了思緒。他站起身,迎著郭准擠出笑容道:「看來陳彪那廝已經招供了!恭喜郭大人,終於洗清身上的嫌疑了!

  哎,郭大人有所不知,若是一般人做出了這種事情,楊某也不會如此生氣!

  那胡震的父親與楊某有舊,曾經更是為了保全楊某丟了性命。

  這胡震是他們胡家的獨子,為了報恩,楊某就將胡震留在了身邊,讓他做了審理所的一名差役

  誰能想到,這小子竟然如此不堪,竟然被才潤之收買做下如此錯事!

  其實楊某恨的不是胡震背叛的行為,而是擔心……哎!」

  儘管楊歡的話沒有說完,但郭准已經明白楊歡如此憤怒與擔心的原因是什麼了。

  胡震對於楊歡來說,是有救命之恩好友的兒子。他做出了背叛的行為,無論從哪個方面出發,相信楊歡都會選擇原諒他的。

  但是,楊歡對於胡震除了氣憤之外,最大的還是擔心。勢必殺人滅口乃是重罪,無論從國法還是府內的規矩來說,他胡震都不會有好果子吃!如此年輕之下,大好的前途也毀了!

  「哎!楊大人又何必如此擔心?難道活人還有被尿憋死的道理不成?」

  見楊歡如此擔心,郭准忽然微微一笑道。

  看到郭準的神態,在聽到他的話,楊歡的心裡一喜,不禁看向郭准小心的問道:「郭大人有什麼辦法不成?」

  「辦法自然有的!對外,我們就說胡震雖然收了才潤之的錢,但卻沒有為他效命!而是選擇協助我們上演了一齣好戲,使得陳彪打消了對才潤之的幻想!

  這樣一來,他胡震的身上非但無過反而有功,這樣不就可以了卻楊大人的心事?」

  那郭准想到的辦法,竟然是偽造事實。這讓楊歡對郭准不禁再一次刮目相看。

  在這以前,楊歡只是單純的認為郭准很聰明,能力又很強。

  但是經過胡震這件事,楊歡終於看明白了。郭准身上具有的,不單單是聰明與強大!最厲害的,還是他可以隨意轉換的品行!

  一個聰明人,本就很難對付。一個聰明又能力很強的人,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一個既聰明,能力又強,且隨時可以權衡利弊改變原則的人,那他的存在可就太可怕了!

  在現代社會,人們常說「流氓會武術,誰也擋不住」!而這也就是郭准最強大的地方所在!

  「郭大人,這麼做會不會有什麼不妥?如果事情泄露的話,恐怕會給大人帶來麻煩啊!」

  敬畏之餘,楊歡的心裡自然要為郭准考慮。他害怕因為胡震的事情,而給郭准惹來什麼麻煩!

  見楊歡有所擔心,郭准哈哈大笑道:「哈哈,楊大人放心,這件事情只有我們兩個知道,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不過楊大人,雖然我們可以救下胡震,但也不能一味姑息縱容。該長的記性,還是需要讓胡震記下的!」

  對於郭准提到的這點,楊歡自然是同意的。

  畢竟胡震現在還年輕,如果不給他一些苦頭嘗嘗,他就不會明白做錯事需要付出代價的道理。無論是為了他的前途,還是為了他的人生負責,這一點懲罰都是必要不可缺少的!

  「楊大人您不知道,剛剛我家大人還向陳彪做出了保證,會求國公爺保全他一條性命!就連陳彪那小子都能保下,更別說胡震了!哈哈!」

  好像擔心楊歡不相信一般,張九日傻啦吧唧的向楊歡說出了,剛剛楊歡對陳彪做出的承諾。

  「什麼?郭大人會出面保下陳彪?這難度恐怕有點大吧?」

  不同於胡震,陳彪所犯下的罪行太大了。如果郭准連陳彪都能保下來,那足以證明他與國公爺的交情。那他楊歡站在郭准這邊的選擇就太明智了!

  「楊大人休要聽這廝胡說八道!那陳彪犯下的是什麼罪行?國公爺怎麼會放過他這樣的殺人兇手?

  郭某說的可是盡全力說服國公爺,但是國公爺是否聽從,那就不是郭某的事情了!」

  聽到郭某所言,楊歡心裡對郭某的認識又新添加了一個印象。那就是可怕!

  如郭准這樣一個很有心機,甚至可以用無恥來形容的人。周通竟然選擇與之為敵,真的是最不明智的選擇。

  「呵呵,郭大人果然足智多謀,楊某佩服!如今陳彪已經招供,郭大人您看,下一步我們該做什麼?是不是應該抓捕才潤之了?」

  楊歡話音落下,郭准略微沉思了片刻後,搖頭回道:「才潤之這裡還不著急。畢竟他在這個案子當中,也只是一個小角色。

  郭某要用才潤之做餌,把他背後的傢伙釣出來!一勞永逸解決後患!畢竟國公府也處在風雨飄搖當中,如果連內部都不安生,如何抵禦外患?」

  郭准所指的大魚,楊歡自然知道。

  楊歡明白,郭准要通過這一個案子,徹底擊垮周通,讓他再無翻身的機會。徹底解決掉這個後患。

  不過,對於郭准提到的,國公府的外患,這一點楊歡卻不太明白。畢竟他只是國公府審理所的一名八品小吏,格局決定他對於外面世界了解的很有限。

  「這樣,還得有勞楊大人配合郭某做出一齣戲。我們就這樣做……」

  已經那定主意的郭准,附在楊歡的耳邊悄悄的耳語了一番。

  等到郭准說完,楊歡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他知道該如何去做!

  此時的才府,雖然夜已經深了,整個才府都陷入了寧靜。但是與這份寧靜不同的是,才潤之的心卻很急躁。

  自從才潤之下定決心,決定要殺掉陳彪滅口後,他的心境一直都很慌亂焦急。

  他也不知道胡震究竟能否成功?更不知道陳彪是不是早已經認罪招供。

  獨自坐在書房之中,才潤之望著書案上的蠟燭久久不能平靜。

  他一會急切的踱著步,一會兒又坐在椅子上胡亂的翻看書籍。

  但是只有才潤之自己知道,這時候的自己,根本就看不進去什麼!

  「有來,什麼時辰了!」

  無法靜心的才潤之猛地站起身,焦躁的向著門外問道。

  「回老爺,已經四更天了。老爺,還是抓緊休息一會兒,明日還要當值那!」

  聽到才潤之的問話,門外傳來了下人的回答。

  「四更天了?都已經四更天了!有來,去問問門房,可有外人來訪?」

  從入夜開始,才潤之就把自己關在書房之中,就連晚飯都沒有吃。期間,他更是時不時的問起是否有人來訪。

  有來跟隨才潤之十幾年,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才潤之如此煩躁。這讓有來不禁暗自琢磨,自己的這位老爺究竟遇到了什麼事情!

  「老爺,小人剛剛去問過。並沒有什麼人來拜訪。老爺,畢竟都已經四更天了,什麼人還會在這個時候登門拜訪啊!」

  有來的回答,讓才潤之感覺到一陣恐懼。

  才潤之與胡震有約定,在胡震事成之後,無論是何時辰務必都要在第一時間,將消息傳給才潤之。

  從時間上推算,胡震應該已經得手了。為何到了四更天,仍然不見半點動靜。莫非是……

  一想到胡震可能失手了,才潤之就感覺到背後猶如吹過一陣寒風一般,情不自禁的打了幾個寒顫。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才潤之知道胡震與楊歡的關係,就算楊歡想破了腦袋,也不會猜到胡震也被他買通了。

  而且才潤之堅信,就算郭准料定自己會殺人滅口,做出了妥善的部署。

  但正所謂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有胡震這層特殊的身份在,想要解決掉陳彪應該不難。

  或許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下來了吧?

  思來想去,才潤之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由於沒有等到胡震的消息,才潤之就這樣一直等在書房之中。這一等,就等到天空發白。

  「老爺,已經進了卯時,天都亮了。您一夜未睡,要不先吃點東西,讓小人去知會一聲,就說大人抱病請一天假吧?」

  苦苦等到了天亮,門外忽然傳來了有來的聲音。

  聽到有來所言,才潤之連忙打開書房的窗戶向外看去,果然天空已經發白,天都已經大亮了!

  打開書房的房門,才潤之緊盯著有來問道:「有來,門房那邊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嗎?」

  見才潤之打開房門後,第一句還是詢問了一晚上都問過的問題,有來搖了搖頭回道:「老爺,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的消息!

  老爺,這是早飯,小人給您放在桌子上。是不是老爺與人有約,要不然讓小人去看看如何?」

  到了卯時,仍然未見胡震傳來的消息,才潤之的心裡已經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不用了。把早飯拿下去吧,我沒有胃口。」

  心煩意亂的才潤之擺了擺手,就想讓有來將早飯拿出書房。

  「老爺老爺!您快出來看看,審理所好像發生什麼大事!所有的差役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