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准提出一系列問題,問的柳放根本無法回答。正如郭准所說的一樣,在柳韻房中查找到兩件證物的事情,只有寥寥數人知道。這二公子柳放是如何得知的?
見郭准緊緊盯著自己,柳放連忙避開郭準的目光,強詞奪理道:「那個,草民也是在不久前,聽到捕快們的談論,這才知道的!怎麼?難道大人敢保證這些捕快不會泄露消息嗎?」
仿佛是說服了自己一般,柳放強迫自己相信自己給出的解釋,進而看向郭准向其反問道。
「好,既然二公子敢如此肯定,本官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將事情調查清楚!
李豹,你去將今日陪同本官查找證物的捕快,全部叫到祖堂來。我要讓二公子辨認,到底是誰泄露了這個重要的消息!」
其實柳韻也不過是隨便說說罷了。不過他沒有想到,郭准竟然和自己耗上了。若真的讓其找來那些捕快,對峙之下,豈不是要戳穿了他的謊言?
「且慢。大人,這件事情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為何要針對草民的妹妹!這件事情我們必須要搞清楚才行!」
情急之下,柳放忽然看到柳芯向自己使了一個眼色。了解的柳放連忙攔住了李豹,將問題又扯回了郭准糾纏柳芯的問題上,想要混淆視聽矇混過關。
望著柳放稍顯得意的目光,郭准微微一笑。徑直走到柳芯的面前後露出欣賞的表情:「首先,本官並沒有糾纏小姐。最重要的是,本官喜歡這個女人的容貌,難道有問題嗎?」
「……」
柳放做夢也沒有想到,郭准竟然如此無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直接說出喜歡柳芯美貌的無恥之言。
不僅僅是柳放,就連李豹與袁仵作等人也是大跌眼鏡,心裡暗道,這位剛剛甦醒不久的縣丞果然是斯文敗類,無恥之徒啊!
「諸位,諸位!你們都聽到了!這是郭縣丞自己承認的!就是因為這個人覬覦我妹妹的美色,逼迫不成才會設下如此毒計,想要栽贓陷害我們兄妹!
好狠毒的心腸,好惡毒的計策!我要告到知縣大人那裡,請張大人為我等做主!」
柳放義正言辭一番後,拉起柳芯的手,就想要衝過李豹的阻攔,離開祖堂。
眼看柳放與柳芯就要離開之時,就見劉捕頭急匆匆的從門外跑了進來。他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柳放與柳芯,隨後來到了郭準的耳邊,耳語了一番!
「李豹,攔住他們!」
聽到劉捕頭所言,郭準點了點頭,立即命令李豹攔住了柳放與柳芯的去路。
柳放雖然也練過一招半式,但畢竟是富貴人家長大的公子哥,與李豹這種人對陣,一點勝算都沒有。
這一點柳放的心裡自然明了。不過,也不知道這柳放是吃了什麼東西,竟然鐵了心想要帶著柳芯離開。面對李豹的阻攔,這小子大喝一聲,拉開架勢一拳向李豹的臉上打去!
面對揮拳而至的柳放,李豹不禁露出輕蔑之色。只見李豹根本就沒有使用兵器,右手抓住柳放打來拳頭的同時,測過身體一用力,就將柳放摔倒在地!
「咳咳!郭准,你欺人太甚!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還敢強搶民女不成?」
被李豹制服後,柳放見柳芯受到驚嚇哭的不成樣子,這小子一著急惡狠狠的看向郭准,出言威脅道。
「不好意思,二公子可以向窗外看看。如今夜幕降臨,何談光天化日之說?二公子稍安勿躁,本官請一個人與你相見!見過之後,二公子在走不遲!劉捕頭,把人帶上來!」
面對郭准這樣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柳放也是沒有什麼辦法。他只能站起身,看一看劉捕頭帶來的究竟是什麼人。
很快,離開祖堂的劉捕頭就帶進來一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一身僕役的打扮,進入祖堂看到柳放後,慌忙低下頭,一副緊張的模樣。
「春哥?你來這裡幹什麼?」
很明顯,被劉捕頭帶來的人柳放非常熟悉。在驚訝之餘,郭准清楚的看到,柳放的神情已經變得緊張起來。
「看來不需要本官介紹,二公子對此人很熟悉了。春哥是吧,把你剛才對劉捕頭說過的話,向本官重複一遍吧!」
望著緊張的二人,郭准微微一笑,踱步來到春哥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名叫春哥的家僕顯得更緊張,聽到郭准所言後,哆哆嗦嗦的抬起頭,嘴裡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半句完整的話。
「有什麼困難?還是說你不準備向本官說實話?告訴你,知縣大人現在就柳家莊,若是你有半句虛言的話,那就是欺騙官府。這個罪名有多大,不需要本官給你詳細解釋了吧?」
想是那名叫春哥的家僕膽子也沒多大,經過郭準的威脅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一般。
「大人恕罪,小人不敢!二公子早就與小姐有染,經常偷偷相會。莊子裡最開始死的那四個人,都曾撞見過公子與小姐的事情。那四個人經常以此事威脅二公子。
小人可以證明,二公子曾經說過無數次,要殺了這四個人以除後患。小人句句屬實,沒有半句虛言!」
「住口!春哥你不想活了!」
聽到家僕春哥所言,柳放大驚失色。情緒激動的他惡狠狠的看向春哥,雙眼猶如噴出火焰一般!
「放肆!當著本官的面二公子還想殺人滅口嗎?春哥乃是你的貼身僕役,難道他還能攀誣主人不成?真相其實已經很明了了!柳家莊被害的死者,全都是你柳放所殺!
你的殺人動機就是為了掩蓋與柳芯的姦情!至於本官從大公子家搜到的兩件證物,想必也是你與胡氏密謀之下,栽贓陷害的結果!事到如今,你還如何狡辯?」
郭准說完話,目光緊緊盯著柳放。按照郭准所說,柳家莊的一系列血案,原來都是柳放所為!
「不,不!我沒做,我沒做!這些人不是我殺的!你有什麼證據能夠證實?這一切不過是你自己的猜測罷了!」
面對郭準的指控,柳放自然不會承認這麼大的罪名。慌忙之中,他咬住一點,那就是郭準的手裡沒有確鑿的證據,沒有證據的支撐,這一切不過就是郭準的猜測罷了!
見柳放不肯承認,郭准也不氣惱,反而大笑一聲道:「哈哈,本官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柳放,我大明素來對兵器的管制極嚴!你放在大公子住處的長刀,絕對不是親手打造,而是購買而來。你柳家莊的人平日裡,本來就很少下山,想要搞到這麼一把兵器,也就只能是下山負責採買的僕役才能做到!
只要本官找來這些僕役,詳細審問一番,你說他們會為你遮掩嗎?」
郭準話音落下,剛剛還緊張的柳放不禁暗自長吁了一口氣。
郭準的推測確實有道理,但與柳放的情況不符。以柳放的能力,想要偷偷搞到這麼一把兵器,而且還不留痕跡確實不算困難。
其實,這把兵刃並不是他讓人在山下採買而來,而是悄悄從他父親的房間中拿走的。
那柳成宗封刀十多年,根本就沒有注意。而柳放也是在機緣巧和下,發現了家中的暗道,從而利用這條暗道將兵刃盜走!
「哈哈哈,那好啊!郭大人若是有此雅興,儘管查就是!不過草民要提醒大人,時間緊急大人要快一些啊!」
看到柳放如此囂張,郭准微微一笑道:「哎呀,本官忘了一件事情。當初剛來柳家莊的時候,本官就看到,莊子裡的莊丁訓練有素,一定是平日裡有高人教授。
打聽之下,這訓練莊丁的人是莊子裡的幾位老爺。這麼看來,想必柳莊主等人應該也是習武出身。
習武之人有兵器傍身也很正常,劉捕頭,你去把幾位莊主請來,讓他們先行辨認!」
柳放還沒有得意多久,郭準的一席話猶如冷水一般澆在了他的頭上。
柳放的心裡最清楚,他的父親柳成宗對自己哥哥的寄予了厚望。就算柳韻從小體弱多病也沒有放棄。
與柳韻想反,柳成宗對柳放就很嚴格。遇到一點小事打罵已是家常便飯。若是讓柳成宗知道這件事情,無論是出於保護柳韻,還是陳述事實,他柳成宗絕對不會幫助柳放隱瞞。
眼見劉捕頭行禮之下要離開祖堂,柳放深情的望了一眼柳芯。
「且慢!沒錯,這刀確實是我從家父手中偷來,栽贓陷害給大哥的!」
儘管只是一句簡答的回話,但卻證明了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在被害者之中,至少有幾人是死於他柳放之手的!
「這麼說二公子是承認自己的罪行了?這樣說來,柳家莊出現的每一宗血案,都是二公子做的了?」
「不,柳東四人確實是本公子所殺!原因嘛,大人只猜對了一半。妹妹柳芯是被我強迫之下無奈屈服的!這些都與芯兒沒有半點干係!
柳東這幾個混帳東西,竟然撞破了我脅迫芯兒的秘密。他們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要挾本公子!這就是在找死,本公子當然要成全他們!」
聽到郭准所言,柳放在承認的同時,將所有的罪責都攬到自己的頭上,這分明就是在為柳芯開脫!
望著坦然的柳放,郭准嘆了一口氣。不理會柳放,郭准忽然來到柳芯的身邊冷聲詢問道:「小姐,二公子說的都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