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棋壇聖手

  在明朝,除了皇帝的聖旨外,要說什麼東西最好使,那必須是東廠與錦衣衛的身份腰牌了!

  有了這兩樣東西,那出門絕對是可以橫著走。套用馬季老師的一句話就是「公安不敢抓,法院不敢判」!郕王府的衛士雖然囂張,但是也要分人。

  侍衛接過郭准手中的令牌,仔細的端詳了一番。原本不耐的臉,漸漸變為驚恐和不安。

  「小人有眼無珠,不只是東廠的大人駕到。言語衝撞了大人,還請大人寬恕。」

  侍衛又不是瞎子,自然認出了腰牌上書寫的東廠字樣。

  東廠兩個字對於大明的百姓以及官員來說,無異於是猶如噩夢一般的存在。特別是王振大權獨攬後,東廠就成為了他手中的利器,被冤枉致死的人,數不勝數。

  一個小小的王府侍衛,根本就算不得什麼。如果面前這位大人藉此懲處的話,就算有郕王求情,估計他也沒有什麼好下場。

  收回身份腰牌,郭准擺了擺手平淡的回道:「無妨,你也是恪盡職守,本官不會怪罪你的。有勞你進去通稟一聲,叨擾之處,還請郕王原諒。」

  見郭准並沒有憤怒的意思,侍衛哪裡還敢耽擱。連忙跑回府內,通稟上官知曉。

  等了大概半柱香的時間,就見從王府內走出一隊人。領頭之人長得器宇軒昂,相貌不凡。身上穿著六品官服,應該是王府內的官員。

  「卑職拜見郭大人。殿下還未入睡,有請郭大人入府。」

  雖然天色已晚,但是郕王並未休息。他在得知郭準的身份與來歷後,就吩咐府內的官員,引領郭准入府。

  郕王行事低調,就連王府的規模也不是很大。在王府官員的帶領下,郭准來到了王府後院的花園處。郕王殿下就在花園之中的涼亭等候。

  「郭大人,我家王爺正在與長史大人下棋。請您稍後,卑職這就去通報一聲。」

  帶著郭准來到距離涼亭不遠的木橋處,那官員停下腳步,解釋一番後,留下郭准與陳武李豹,獨自向涼亭走去。

  郭准在還未入京的時候,就聽說過郕王有兩個愛好。

  其一,是練字,其二就是下圍棋了。

  按照京城裡官員們的說法,這郕王殿下在下棋方面,確實造詣不凡。就是一些名家,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大人,這位王爺的架子倒是蠻大的。知道您來了,還在下棋。這和外界的傳言有些不同啊!」

  見郕王還在涼亭里下棋,身後的陳武帶著不滿的口氣,低聲向郭准埋怨道。

  聽到陳武所言,郭准連忙擺了擺手低聲回道:「此地是京城,不是蕭縣,也不是雲南。

  這郕王是聖上的親弟弟,有些架子也屬正常。記住,在京城我們算不得什麼。今後說話一定要注意,千萬不要禍從口出知道嗎?」

  京城本是臥虎藏龍之地。了不起的人物大有人在。郭准只不過是區區的五品小吏,就算現在有王振撐腰,但是也不能過於囂張,以免引起別人的妒忌與痛恨。

  「王爺有令,請郭大人過來說話。」

  郭准剛剛警告完陳武,涼亭那邊就傳來了帶路官員的聲音。

  見郕王要見自己,郭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冠。隨後留下陳武與李豹二人在原地等候,自己則是來到了涼亭,拜見這位了不起的王爺。

  「臣刑部郎中郭准,拜見郕王殿下。」

  郕王乃是皇族,正了八經的王爺。別說是郭准了,就是王振見到也要禮讓三分。這下跪叩拜,自然是免不了的。

  「無需多禮。郭大人辦案辛苦,本王甚是感動。郭大人不要拘束,起來回話就是!」

  郕王這個人說話很柔軟,讓人聽起來很舒服。而且他說話的語氣又很隨和,如果不是知道的人聽到,就以為是鄰家的大哥哥在說話一般。

  「郭大人想必也聽說了,本王對下棋情有獨鍾。還請郭大人稍後片刻,等到本王與李長使下完這一盤後,在回答你的問題。」

  郕王要下完棋在配合調查,就是借給郭准一萬個腦袋也不敢造次。

  畢竟熟悉歷史的郭准知道,眼前這位主兒可不是普通的王爺。等到正統皇帝被抓走後,人家是要繼承大統之人。

  等自己弄死了王振,為張大人報了仇。在郕王做皇帝的幾年時間裡,自己還要和這位大哥處好關係的。

  借著郕王下棋的功夫,郭准悄悄打量了一番坐在郕王對面的,王府長使李剛。

  這位李剛李大人,長得也頗為英俊。看上去也就是三十四五歲的年紀。

  在他的身上,郭准感受到的是一股自然,謙和,且文弱的氣息。就是憑著第一眼的印象,郭准實在不相信,這個人會當街打死一位御史。

  「看來郭大人在下棋方面必有一番造詣,你看本王這一盤勝負如何?」

  郭准這具身體,生前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舉人而已。他在下棋方面,著實沒啥天賦。

  不過,郭准在未穿越前,曾在父母的要求下,學習過一段時間的圍棋。沒什麼事情的時候,也願意看一看高手下棋的直播。所以,在這方面,他還是懂得一些的。

  郕王看到郭准悄悄盯著這邊看,還以為郭準是對這盤棋局有興趣。所以,才會出口詢問郭準的看法。

  聽到郕王所言,郭准故作謙虛的回道:「臣也只是略懂一些,如果說的不對,還請殿下寬恕。

  這白子雖然氣勢磅礴,大有攻城略地,氣壯山河之勢。但在臣看來,恐怕是徒有虛表之相罷了。

  殿下請看,這黑子雖然氣勢上不如白子,且這幾處都已現空。但細細查看之下,黑子雖然勢若,但卻步步為營,根基牢固。

  看似白子圍剿,但黑子卻是里外開花。大有反而圍之的跡象。所以臣斗膽妄言,此局黑子必勝!」

  郭准在圍棋上的水平,著實就算不得什麼。

  郕王與李長使,都是下棋的高手。這種高手之間的棋局,就是給郭准十雙眼睛,他也看不明白。

  不過,郭准雖然能力不行,但是腦子卻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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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的很清楚,郕王是執黑子,而李長使則是白子。別看現在李剛下的虎虎生威,好像挺厲害的模樣。

  但是郭準的心裡很清楚,只要李剛不是個傻子,都不可能贏了面前的郕王。畢竟贏了棋局,就是折了郕王的面子。那裡有人會和自己的前途作對?

  至於郭准剛剛白話的那些話,也不過是他在電視節目中,聽那些解說的專家所說。現在是照葫蘆畫瓢,胡說八道罷了。

  郭准回完話,郕王的臉上不禁浮現出驚喜之色:「沒想到郭大人的棋藝如此精湛,本王這盤棋,走的就是示敵以弱,徐徐圖之的路子。沒想到郭大人只看了一眼,就看穿了。

  佩服,佩服。不知道郭大人師從哪位名家?可否引薦本王學習一二?」

  要麼說郭準的命真的不錯。讓他瞎貓碰上死耗子,瞎矇都蒙對了。

  見郕王起了興致,郭准自然願意結交這位了不起的人物。只見他眼珠子一轉,心裏面自然想出了一位人物。

  「王爺過譽了,臣哪裡有什麼造詣,只不過是有些興趣罷了。

  不瞞王爺,臣的授業恩師名叫聶衛平,有棋聖之稱。臣的棋藝,就是他老人家傳授的。

  據臣的恩師所言,師傅他老人家棋藝精湛,擊敗過多名棋壇聖手。

  不過,在十五年前,家師在於阿爾法狗的較量中,敗下陣來。隨後心灰意冷,就來到臣的老家隱居。因為臣在這方面有些天賦,所以就教授臣棋藝。

  不過,家師年紀大了。蕭縣又距離京城路途遙遠。恐怕殿下與家師無緣相見啊。」

  聽到聶衛平這三個字後,郕王就在腦海當中搜索自己的記憶,想要找到關於這位高手的信息。

  照理說,這位聶大師有棋聖的稱號,那絕對是鳳毛麟角一般的人物。他應該不會沒聽說過。

  最關鍵的是,擊敗這位高手的高手,名字卻那麼奇怪。這麼奇怪的名字,只要聽到過,郕王自問,絕對不會忘記。

  但是在回憶了很久後,郕王依然沒有想起圍棋界,還有這麼兩個人物。只能安慰自己,想必是這位老先生成名與隱退的太早,所以自己才會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郕王哪裡會知道,這位聶大師身體康健名聲顯赫。只要是中國人,基本上沒有沒聽說這個名字的。

  只不過,這位大師生活的時代,要比郕王生活的年代,要晚上數百年罷了。

  「哎,本王孤陋寡聞。今日得知世上還有如此高手,卻無緣相見。真的是有些遺憾啊。

  郭大人,既然你是聶大師的高徒,想必深得他的真傳。閒暇的時候,你可以隨便來王府做客。傳授本王棋藝,還希望你不吝賜教啊。」

  果然和外界盛傳的一樣,郕王確實是一個棋痴。因為圍棋,讓郕王殿下對郭準的印象很好。這也為郭准日後的發展,奠定了一個牢固的基礎。

  「殿下抬愛,指教不敢。臣與殿下取長補短,共同進步才是。

  殿下,臣這次前來叨擾,是為了杜淳風大人的案子而來。既然李長使就在這裡,還請殿下允許,讓臣詢問幾個問題。」

  經過郭準的提醒,郕王這才想起來,郭準是要來查案的。

  聽到郭准所言,郕王搖了搖手嘆息道:「無妨。杜大人已經遇害一個月了。直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定論。本王的心裡也不好過。

  現在由郭大人查案,本王也可以放心了。郭大人有什麼問題自可調查便是。如果需要本王的幫助,本王責無旁貸,斷然不會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