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就是要殺人
郭准還以為，在他的勸說之下，王振已經打消了想要謀害崔大通的想法。但是，郭准還是對王振太不熟悉，不了解的他的脾氣秉性。一旦王振想要殺人，又有幾人能夠攔下？
王振話音落下，他背後的太監蘇生連忙掏出一個瓷瓶，小心翼翼的交到了他的手上。
望著手裡的瓷瓶，王振看向郭准誇讚道：「元碩啊，你肯定不知道咱家手裡的這仙藥，究竟有什麼妙處吧？
此藥乃可是咱家從飛雲觀純陽道長手上，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討到。當年為了討到這寶物，咱家可是沒少廢心思，這一回賜給崔大通這老傢伙，也算是便宜他了！」
儘管不知道王振手裡的五味仙散究竟是什麼東西，但是從王振愛不釋手的模樣，和他的話語中，郭准還是能夠推測，此藥絕對不是凡品。
熟悉歷史的郭准知道，大明上到皇帝，下到達官顯貴，大都篤信道教。遠了不說，就說後來的嘉慶皇帝，就是有名的道士皇帝。
雖然在正史上，並沒有記載正統皇帝如何修煉，如何寵信道士的記錄。但是用腳趾頭猜，此人也和他祖上後輩沒什麼兩樣。
而且郭准還知道，這飛雲觀的春陽道長很有名氣。世人盛傳此人是神仙，可呼風喚雨摘星蹈海。既然王振是從此人的手裡討來的此藥，那這玩意應該就是一種了不起的丹藥。
道士煉丹，什麼藥都敢用。所以一般都具有較大的毒性。歷史上亂用丹藥死掉的皇帝，也不再少數。看來這王振，是下定決心不放過崔大通。
見郭准一直盯著自己手裡的五味仙散，王振顯得很得意。他收好丹藥拍了拍郭準的肩膀，就直接率人前往崔大通的府上。
來到崔府，對於王振的到來，崔家上上下下都可以看得出來很緊張。
那崔大通的兒子更是小心謹慎，生怕自己說錯了話。聽聞王振前來的意圖，是要看望自己父親後，連忙帶著王振來到了崔大通的房間。
剛一邁進大門，郭准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湯藥味。走到床邊一看，崔大通臉色蠟黃的躺在床上。看來真的是病的不輕。
「有勞公公惦記。家父自半月前偶染風寒就一病不起。有名的郎中都請過了，藥也吃了好多副，但是都沒有什麼起色。
因家父病重，未能出城迎接公公。還請公公原諒！」
崔大通的兒子就知道王振是來者不善，所以搶著解釋他父親，沒能去城外迎接的原因。
聽到崔公子所言，王振倒是裝出一副大度的模樣道：「哎，公子多慮了！
沒想到京城一別，崔大人竟然就得了重病。咱家看到心裡，真的是有些難過啊。
崔公子也別擔心，崔大人洪福齊天，定然可以平安無事的！
這是咱家從京城帶來的仙藥，崔公子快收下為崔大人服用。想必有這仙丹的護佑，崔大人的病很快就會好的！」
崔大通與王振的仇怨，他的家人不可能不知道。若不是王振陷害，他崔大通也不能被弄到這裡來養老，更不可能憂慮之下，得了這場大病。
如今看到王振竟然給自己的父親拿藥，這崔公子根本就不用想，就猜到王振必然暗藏禍心。所以他並沒有接過這五味仙散，臉上更是露出遲疑之色。
「這……多謝公公好意。家父這病也不是什麼大病，靜養幾日估計就會痊癒。如此靈藥，草民萬萬不敢代家父做主收下。」
崔公子想的到挺好，堅決不收王振的東西，就可以保全自己父親的性命。但是他哪裡知道，王振已然起了殺心，那麼他父親崔大通的命運，也就註定是死路一條。
見崔公子不肯接藥，王振的臉馬上沉了下來，面露不滿的冷哼道：「怎麼？崔公子這是懷疑咱家的誠意嗎？
崔公子若是不信，可以隨便打聽一下，飛雲觀春陽道長的五味仙撒，有多麼珍貴！
咱家的這瓶五味仙散，也是聖上體恤咱家，所以才賜給咱家的。怎麼，現在咱家將此藥贈給崔大人，難道你還懷疑這是毒藥嗎？」
一聽說這五味仙散是皇帝所賜，崔公子嚇得大驚失色。皇帝賜下的東西，誰敢說它不好，是毒藥？這王振擺明了就是搬出皇帝，來脅迫崔公子屈服。
就算這崔公子知道眼前的東西是毒藥，看清了王振想要謀害自己父親的毒計，但他也無計可施，急的已經留下了汗水。
「咳咳，咳咳！多，多謝王公公。睿兒，既然是公公賜下的仙藥，那，那你就收下吧。」
就在崔公子為難不知所措之時，躺在床上的崔大通，努力的睜開雙眼，向著王振與崔公子說道。
見崔大通醒了，王振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喜色。等到崔公子按照父親的吩咐，收下王振賜下的仙藥後，王振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崔大人啊，沒想到你病得這麼厲害。看來一定是公務繁忙，把你給累壞了！你怎麼不知道珍惜自己的性命，還這麼勞累做什麼？」
王振此言分明就是在明知故問，擺明了就是在諷刺崔大通的。
誰不知道，崔大通這個南京禮部尚書是最清閒的閒差。而王振偏偏就說人家是累壞的。這分明就是在諷刺崔大通，想要看他的笑話。
聽到王振所言，崔大通倒也是條鐵漢子。臉上浮現出堅毅之色，反唇相譏道：「有勞公公惦念，倒是幾年沒見公公，公公看著也蒼老了許多。
崔，崔某倒是覺得，王，王公公應該早做打算。畢，畢竟花無百日紅，一旦聖，聖上若是厭了，公公恐怕，恐怕還不如，不如崔某。至少還有個官職。
這，這為先帝守，守靈可是一件苦差事。崔某，崔某擔心公公，公公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那崔大通說完了話，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整張臉更是憋得通紅，顯然是很難過模樣。
與崔大通此時的臉色相比，王振要更加難看。這崔大通如此諷刺羞辱他，王振又怎麼會善罷甘休？
「許多年未見，崔大人最討人厭惡的地方，還是這張伶牙俐齒的嘴啊！
崔公子，沒看到你父親如此難過嗎？快把咱家給你的藥，為你的父親服下。只要服下了此藥，相信崔大人的病就會好了！」
那崔公子收好了藥，想著等到王振離開後，絕對不給他父親服用。
但是他沒想到，王振竟然吩咐他為崔大通服藥，而且看架勢還是要親眼看著他服藥。這就讓崔公子很是為難。
見崔公子不肯聽從吩咐，王振馬上拉著一張臉冷冷的質問道：「怎麼？難道崔公子沒聽到咱家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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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崔公子還是懷疑咱家不懷好意，想要謀害崔大人。既然如此，你將此藥還來，咱家回京後要問問陛下，這五味仙散究竟是治病的仙藥，還是殺人的毒藥！」
面對為難的崔公子，王振又搬出了皇帝，根本就不給他們崔家活路。
崔公子又不是傻子，如果真的讓王振去皇帝面前搬弄是非的話，那麼不僅是他父親，就連整個崔家人，恐怕都要命喪黃泉了！
「別，別。公公息怒。草民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父親剛用過藥，應該好好休息。
公公放心，等到晚上用過晚飯後，草民就為父親服下這仙藥！」
「晚上在服藥？咱家看就不必了！現在，馬上服用這五味仙散。咱家要親眼看著崔大人服藥，心裡才能放心！」
儘管崔公子仍然想拖延時間，但是王振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王振的意思就是要麼崔大通死，要麼就是他全家為他陪葬！
「咳咳，睿兒沒聽到，沒聽到公公的吩咐嗎？將藥拿來，為，為老朽服藥！」
就在崔公子被逼的毫無辦法之時，崔大通終於說話了。
見父親要服藥，崔公子的眼睛立刻流下眼淚，搖著頭不肯將五味仙撒交給他。
「睿兒，你這是在忤逆父親。難道你忘記為父這麼多年的教誨了嗎？
這是聖上所賜的靈丹仙藥，我，我這個凡夫俗子，能吃到這樣的，這樣的仙丹是福氣，你，你有什麼好流淚的！
去，把為父的官服取來，為父要，要叩拜天子聖恩之後，在服下這仙藥！」
儘管心中充滿了不舍，但是崔公子也知道，有王振在，今天這事情肯定不會善了。
沒有辦法，他只能忍著痛苦，讓下人取來了崔大通的二品官服。
等到崔大通換好了官服，帶好了官帽後，整個人已經累得沒有一點力氣，完全需要下人攙扶著，才能站起來。
在下人的幫助下，崔大通跪倒在地，向著北方京城所在的方向，叩拜了天子聖恩。
「老臣，多謝陛下聖恩！願陛下，萬歲萬歲萬歲！拿藥來！」
感謝了天子的恩情後，崔大通反而有了些力氣。他從兒子手裡拿過藥瓶後，目光緊盯著王振，臉上帶著決然與不屑之色，吞下了裡面的藥丸。
親眼看著崔大通服下丹藥後，王振冷著的臉這才好起來。臉上更是浮現出得意之色。
「好，很好！既然崔大人已經服下了著五味仙散，那咱家懸著的心也就可以放下了！
相信有這仙藥的幫助，崔大人的病很快就會痊癒。咱家就等著崔大人身體康健的一天了！
咱家還有事，就不在叨擾。崔大人，公子留步。咱家這就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