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進入黑山嶺

  胡同內壯漢究竟是死是活,暫時沒有結果。單說在茶館內喝茶的黑臉漢子離開茶館後,就騎著快馬出了城,向著黑山嶺所在的方向駛去。

  這黑臉漢子不是別人,正是管家阿福早就安排,等在城中的心腹王老六。

  王老六按照阿福的吩咐,每日都到董家茶館喝茶。等待著阿福是否有命令傳來。

  等到了今天,終於讓他等到了趙霸天。更是從趙霸天的嘴裡聽到了,重要的消息。

  管家教給趙霸天的打油詩是一首藏頭詩,如果將每句的頭一個字摘出來,就是十,五,桑,四,四個字。如果在結合詩句的內容,熟悉的王老六立即明白了管家的意思。

  管家是讓他立刻前往黑山嶺去見桑懷,告知他本月十五,會在城內四季香酒樓等待著桑懷的到來。

  如今城中的形勢十分嚴峻,布政使衙門各處,都布滿了錦衣衛。這些錦衣衛有明著出現的,更有喬裝打扮監視的。這就讓王老六猜想,應該是孫茂海遇到了麻煩。

  特別是管家竟然以這樣一種隱晦的方式,告知他要做什麼。這就更加印證了王老六的猜想!

  所以,在想明白詩句的意思後,馬老六馬上出了城,向著黑山嶺的方向趕去。

  黑山嶺距離雲南府並不遠,就在官道附近。因為山上黑色岩石較多的原因,故此得名黑山嶺。

  原本這黑山嶺上並無人家,只是在山下住著幾戶獵戶。

  不過,當桑懷等人逃竄至此後,就將此山霸為己有。特別是幾次打退了前來征討的官軍後,使得黑山嶺的聲望大增。一些流竄的逃犯,全都聚集在此對抗朝廷。

  來了賊寇,百姓們自然不敢在附近生活。就連官道不遠處的幾處茶攤,也都倉皇而逃。

  王老六駕著快馬,一路急奔不敢休息。終於在第二天太陽落山之時,趕到了這黑山嶺下。

  站在山下,向山上眺望。夜幕之下的黑山嶺一片寂靜。但山頂的位置,卻燈火通明連成一片。那裡正是山匪們聚集的大寨,是桑懷的老巢!

  將馬匹拴在入山的老樹上,王老五打著燈籠一步一步向山上走去。也就是一炷香的時間後,那入山的道路兩旁,忽然殺出一隊手持刀兵的小嘍囉!

  「呔!你是何人?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孤身一人是跑到這裡來送死嗎?」

  這隊嘍囉兵是把守入山道路的小兵,自然不認識王老六是誰。他們看到黑夜之中,竟然有人打著燈籠入山,還以為是不明真相的外地人,誤入此山之中!

  聽到嘍囉兵小頭領的話,王老六微微一笑,隨後向著小頭領大聲回答道:「我是你家大王的朋友,此次入山是有要事與其相商!

  你馬上帶我入山,若是耽誤了時間,你家大王定不會放過你的!」

  這聚集在黑山嶺上的山匪,原本都是桑懷帶來的異族人。

  不過,在打敗了幾次官軍後,附近的地痞惡霸,以及一些殺人重犯,全都匯聚於此,這才讓黑山嶺上的賊眾,達到了數萬之多。

  這帶隊的小頭領就是一名殺人重犯,剛剛投靠黑山嶺不久。他根本就不認識王老六,更不知道自己家的大王有什麼朋友。所以聽到王老六所言後,不禁冷笑連連!

  「放屁!但凡入山的人都說是我家大王的朋友。我哪裡知道你究竟是誰?

  不過看你這模樣,比黑炭還要黑上幾分,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我看你定然是官府派來的尖細,想要入山打探情況的!

  小的們,別跟他廢話,先把他綁了再說!」

  小頭目倒是挺囂張,一番話說完,就給王老六扣了個官府尖細的帽子。

  在他的命令下,這十幾個嘍囉並哪裡會遲疑,一個個晃動手中的兵器,就向著王老六慢慢的圍攏上來。

  若是按照王老六的身手來說,對付這幾個嘍囉必然是手到擒來不費吹灰之力。

  不過,王老六很清楚。這山上的賊匪,絕大部分都不認識自己。若是真的動起手來,再桑懷不知情的情況下,哪個不開眼的若是帶人殺了自己,那可就太冤枉了。

  所以,面對嘍囉兵的威脅,王老六並不打算反抗,而是張開雙臂一副配合的模樣道:「好,我任憑你們處置!

  不過,我真的有要事要見你家大王。你若是不信,只要讓大王看一看我就知道了!」

  見面前這黑臉漢子倒也配合,小頭目也算賺足了面子。他點了點頭,讓手下的嘍囉在王老六的眼睛上,蒙上黑布後,就親自帶人,押送著王老六山上去見桑懷。

  走了有半個時辰,王老六的眼上蒙著的黑布終於打開。隨著刺眼的光芒傳來,王老六不禁一皺眉,閉上了雙眼。

  「二大王,此人自稱是大大王的朋友,有要事要求見大大王。小人不敢耽誤,所以就將其帶來了!」

  這黑山嶺上一共有三個大王,老大自然就是桑懷,老二是一直對桑懷忠心耿耿的卯讓。至於這個老三,就是身在雲南府大牢中的姆赤!

  在孟定御夷府的時候,桑懷與卯讓趁亂,殺掉了二族長瀑墾。等到瀑墾死了,原本是效忠二族長的姆赤沒了辦法,只能跟隨大族長逃到了黑山嶺上。

  後來孫茂海告訴桑懷,準備陷害郭准。那姆赤一聽說罪魁禍首郭准,竟然就在雲南府。所以就自告奮勇,親自前往,做那誣陷郭準的證人。

  坐在椅子上的卯讓原本在喝酒,聽到小頭目的稟報就放下酒杯,從椅子上下來,來到了王老六的面前。

  等到他看清了王老六的長相後臉色大變,連忙吩咐道:「原來是王老弟!這是自己人,你們是瞎了嗎?還不趕快為王老弟鬆綁!」

  聽到卯讓所言,嘍囉們哪裡敢耽擱,連忙為王老六解開了身上綁著的繩索。

  等到王老六的眼睛可以睜開後,卯讓親切的握著他的手,賠罪道:「王老弟,最近山里新人來的多,不認識你才造成了這麼大的誤會。老弟千萬不要生氣!」

  卯讓很清楚,王老六就是孫茂海的人。桑懷與卯讓這些異族人,從孟定御夷府落荒而逃,猶如喪家之犬一般。若不是孫茂海,這些傢伙都不知道該如何活命。

  所以,對於孫茂海手下的人。這些傢伙自然十分尊敬。身怕觸怒了孫茂海,引來災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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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老弟,剛剛聽嘍囉所言,說你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見大當家的對吧?

  你暫且坐著休息一會兒,我這就去請大當家的過來!」

  安排王老六入了坐,卯讓就吩咐人去請桑懷。

  二人聊了一會後,就聽到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那桑懷意氣風發的來到了二人的身前。

  「王老弟,你真是稀客啊!這一次來山上不著急走吧?多玩兩日在離開也不遲啊!」

  與王老六打了一聲招呼後,桑懷就坐在其身邊,一副關心的模樣。

  聽到桑懷所言,王老六擺了擺手笑道:「多謝大王邀請,不過小人是受孫大人之命,有要事告知大王的!」

  一聽王老六是受了孫茂海的囑咐,給自己帶消息,桑懷一皺眉頭,開口問道:「孫大人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事了?

  前幾日我們在山上,看到有一隊了不起的隊伍經過這裡。後來打探之下才知道,是大明狗皇帝派來的欽差大臣,說是要到雲南府查案的!

  這才剛剛過去幾天?孫大人就讓你來傳信,莫不是大人他遇到什麼麻煩事了?」

  桑懷也算是有些聰明,從前幾日欽差經過聯想到了孫茂海遇到了麻煩。

  聽到桑懷所言,王老六輕聲笑道:「大王掛心了。我家大人背後有王振王公公撐腰,這天底下又有誰敢動我們大人?

  此次皇帝派來欽差,名義上是查案,實則是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罷了。到時候找幾個倒霉蛋一頂罪,這雲南還是我家大人的說了算!

  大人只是讓我轉告大王,讓您在本月十五去雲南府走一趟。他在四季香設好酒宴,有要事和您商量!」

  別看這桑懷一副關心的模樣,好像對孫茂海的事情很掛懷的樣子。

  但是王老六的心裡很清楚,此人根本就不是擔心孫茂海。確切的說,他擔心只是自己罷了!

  桑懷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害怕孫茂海倒台後,連帶著他也跟著完蛋。

  畢竟朝廷已經派來了欽差大臣,而黔國公的十三萬明軍,正在雲南府外待命。

  如果欽差大臣一聲令下,派遣大軍來攻山。就桑懷手下這些傢伙,根本就不是對手。

  所以,王老六才會說出讓桑懷放心的話。就是要給他吃一顆定心丸,告訴他不要慌亂。

  聽到王老六所言,桑懷轉念一想,確實也是這麼個道理。

  「哈哈哈!我就說孫大人洪福齊天,絕對不會有事的!十三日後約我去雲南府?嗯,我知道了!勞煩王老弟轉告孫大人,屆時我必然準時赴約!

  王老弟一路辛苦,肯定還沒吃飯。山上新來了一個廚子,做飯還不錯。我們兩個今夜就與老弟一醉方休!王老弟莫要推辭才是!」

  見桑懷同意了孫茂海的邀請,答應準時回去赴約。王老六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就這樣,三個人把酒言歡喝的好不痛快。一直喝到半夜,桑懷這才讓嘍囉,扶著喝的酩酊大醉的王老六去休息!

  等到王老六離開後,原本一臉喜悅的桑懷忽然變了臉,望著王老六離去的方向,不禁浮現出一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