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卯讓與姆赤雙方劍拔弩張,就要大打出手之時。很久都沒有說話的大族長,自然是要制止這即將發生的危機。
有了大族長的呵斥,卯讓當然是不能不聽話。只見其低下頭,向著背後的手下擺擺手,就準備先退讓一步!
然而,卯讓雖然退步了,但不代表姆赤也是這麼想的!也不知道這個姆赤是吃錯了藥,還是被怒火沖昏了頭腦。他看到卯讓要帶人後退,竟然得寸進尺的上前拉住了卯讓。
「卯讓!話沒說清楚誰讓你離開的?你給我解釋清楚!你剛才說的那些廢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今天你要是不把話講明了,我姆赤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卯讓根本就想不到,有了大族長的命令,姆赤竟然還敢不依不饒!所以,倉促之下,在加上姆赤的力氣很大的緣故,想要退去的卯讓就被姆赤拉倒在地!
隨著卯讓的摔倒,形勢頓時變得緊張起來。那卯讓的手下本來就比姆赤要多一些。如今見到自家的頭領竟然被打翻在地,那些手下自然拔出武器,準備與姆赤拼了!
或許是察覺到了自己行為的不妥,又可能是知道自己人少,真打起來肯定會吃虧。
姆赤這一回倒是很克制,制止住手下的同時,連忙將卯讓拉了起來。
這發生的一幕幕,自然都被郭准看在眼裡,更加印證了郭准之前的猜測。
其實,郭准之所以將苗頭引向姆赤與二族長,還是因為郭准對於這些異族人之間關係的一種猜測。
郭准記得很清楚,在前夜遇到這些異族刺客的時候,自己為了活命,曾經胡說八道指出,這些異族人的內部有內奸。
本來就是一句謊話,誰知道卻為郭准帶來了巨大的轉機。
那帶隊的小頭領,一聽到族裡面有內奸的消息,在反駁了一番後,竟然猜到了族裡面二族長的身上!當時聽到那小頭領所言後,郭准就猜到了很多。
根據小頭領的反應可以知道,異族人也並非是鐵板一塊,他們之間也存在著派系之爭!
如果沒有權利之間的爭鬥,一個小小的頭領,自然也不敢在自己這個外人面前,說出懷疑到自家二族長頭上的話。
所以,當時郭准就斷定,異族人之中,必然是存在著較大的分歧與派系爭鬥!
等到今日在灰獅小巷看到了這一切,更加印證了郭準的推測。
在姆赤還未找郭准麻煩的時候,郭准就清楚的看到。當大族長看到姆赤帶回二族長後,雖然極力表現出一種喜悅的模樣。但眉宇之間的憤怒與不甘,還是可以看到的!
除了兩位族長之間有著矛盾,他們手下的人自然也有隔膜。
卯讓和姆赤看似親如兄弟,見面後也緊緊擁抱在一起。但郭准從他們的臉上,一點都沒看出來,對自己兄弟脫離危險的放心與喜悅,反而都是那種裝出來的興奮。
「姆赤!你的眼裡還有我這個大族長?還有我族的列祖列宗嗎?你給我跪下!」
卯讓吃了虧,作為他靠山的大族長不可能在隱忍了!
那大族長走到姆赤面前,看著他冷冷的大喝道。
儘管姆赤的心裡不服氣,但他也明白。說到底,大族長依然是族裡第一人!這一點,是目前的二族長無法取代的!
迫於大族長的氣勢,姆赤縱使有萬般不服,也只能跪倒在地,祈求大族長的原諒!
「瀑墾,今天當著上使大人的面,我就不責罰你和姆赤了!等到我們成功脫離了險境,有什麼話,你們去向歷代列祖列宗去解釋吧!
讓上使大人見笑了!上使大人有什麼話,繼續說下去吧!」
警告完二族長,大族長看向郭准說道。
見大族長讓自己說話,郭准怎麼能放過這個機會?自然是想盡辦法挑撥離間,一定要讓這兩方人打起來,為自己求得一個脫險的機會!
「既然大族長允許,那本使也就不在隱瞞了!本使在謝筍那裡親耳聽到,他承認是二族長向他告的密!是這個瀑墾出賣了貴族,出賣了李文年!他才是真正的叛徒!」
「一派胡言!桑懷,他在說謊!你不能相信他!」
見郭准指責自己是叛徒,二族長自然不肯承認。連忙歇斯底里的向大族長解釋道。
二族長若是不解釋,大族長可能還會保持一分清醒來主持公道。
然而,一聽到二族長竟然直呼自己的名字,大族長就氣的完全失去了理智。他的腦子當中,不斷回憶起二族長曾經對自己做出的種種,心裡的殺意也是越來越濃厚了!
「你說你是冤枉的?那我問你,你進入城池後,到底和姆赤幹什麼去了?如果不是去見謝筍告密,你又何必支支吾吾的繼續遮掩那?」
看到二族長一副有口難辯的模樣,郭准再一次向其質問道。
到了這個時候,二族長雖然還想隱瞞,但姆赤可不能在繼續被動下去了!
只見姆赤抬起頭,看了一眼二族長。見他還在糾結,這小子把心一橫,竟然跪爬到大族長的面前。
「大族長,您別誤會。二族長確實讓我陪同離開過據點,但我可以發誓,我們從來都沒有去過府衙,更沒向謝筍泄露任何計劃與消息!」
姆赤說完了話,見大族長根本不相信自己,又繼續解釋道:「大族長,事到如今我就明說了吧!
二族長年輕的時候,偶然認識了一個漢人女子。雖然他們兩個很是相愛,但迫於族裡的規矩,二族長只能忍痛分離。
這一次入城,二族長忽然查到一件事情。當年的那個女人也在這孟定御夷府城池內。她這一輩子都沒有嫁人,獨自一人撫養著二族長的女兒長大。
二族長之所以入城去尋找那女子,一個是為了補償這麼多年的虧欠。另一個就是要尋找自己的女兒啊!」
「你是說瀑墾竟然和一個漢人女子生下了孽種?瀑墾!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聽到姆赤的解釋,大族長不禁惱羞成怒,指著二族長大喝道。
這些生活在孟定御夷府內的異族人,雖然屬於不同的民族,但大都有一個祖傳下來的規矩。那就是不允許與漢人通婚。
這瀑墾之所以能夠成為二族長,還有隱隱超過大族長的趨勢,並不是二族長的能力有多強。完全是因為他當年迎娶了上一任大族長的女兒,做了自己的妻子。
也就是說,二族長之所以發跡,並不是靠自己的努力,而是借著女人的幫助才能做到的!
如今,大族長剛剛知道。這瀑墾不僅違反族規與漢人女子通婚,更是欺騙了自己的妻子,為了達到目的不惜拋妻棄子!如二族長這樣的人,完全就是人面獸心的代表。大族長又怎麼會給這樣的人好臉色?
「哈哈哈!姆赤,你終於肯說實話了!大族長,讓本使來告訴你。
瀑墾之所以離開據點,起初確實是為了找到自己的女兒!
不過,你們可能都不知道!他的女兒竟然就在府衙之內,成為了謝筍的一個丫鬟!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會投靠謝筍的!」
「你,你胡說八道,我……」
見郭准再一次構陷自己,二族長就想出言解釋。
然而,現在的形勢之下,大族長又怎麼會讓他說話?
只見二族長讓卯讓塞住二族長的嘴,隨後看向郭准追問道:「上使說,瀑墾的孽種就在府衙?還是謝筍那狗官的丫鬟?」
「沒錯!二族長瀑墾的女兒名叫小環,當年她母親迫於生計,就把她送到了謝府,成為了謝筍小妾于氏的丫鬟!
不過,這小環長得還算有些姿色,被謝筍看中後占為己有。瀑墾不想著為自己的女兒報仇,卻想以女兒為跳板,抓住謝筍這個靠山!
大族長!事情的經過其實很簡單,就是瀑墾為了向謝筍表忠心,就把大家的計劃都告知了謝筍!所以說,瀑墾才是真正的叛徒!」
郭准胡說八道了一通,更是把小環說成了瀑墾的女兒。那邊的瀑墾在聽到後,急的是臉色通紅滿頭大汗!但被堵住了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瀑墾!事到如今你難道還敢狡辯嗎?上使大人連你女兒的名字以及經歷都能說出來,難道你還想誣衊他是胡說八道嗎?
瀑墾啊瀑墾,我是真的沒有想到,你為了一己之私,竟然將整個族群都搭上了!如果不殺了你,如何能夠為死去的族人們報仇?
卯讓!取刀來!今天我要親自動手!」
好不容易抓到了二族長的把柄,大族長才不會懷疑真偽對錯。
他斥責了二族長後,更讓卯讓將兵刃拿來,握在手中竟然要親自動手結果二族長的性命!
「大族長住手!二族長是被冤枉的!你們不能這樣對待他!」
身為二族長手下的幹將,姆赤跟隨二族長出去了很多次,自然知道郭准剛才完全就是在胡說八道。
不過,姆赤也猜到大族長就是要借著這個理由,除掉被視為眼中釘很久的二族長。所以,自己就算舌燦蓮花,也不可能說服大族長住手!
無奈之下,姆赤猛地站起身,撿起地上的兵器,帶領手下幾個族人,將二族長保護起來,儼然是一副要動手的架勢!
「姆赤!你為了一個叛徒,竟然要背叛整個族群?好好好!看來不單單是瀑墾,你姆赤必然也是叛徒!
卯讓,還愣著幹什麼?帶著你手下的大好男兒,為枉死的族人們報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