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如此清晰明了!
這是他們從未用過的法子,也是一個新思路。
簡簡單單的一個圖示,三言兩語,就能夠把一件事情說得如此明了,楊士奇等人頓時來了興趣,不顧君臣之儀,趴了過來,圍著這圖,有看不懂的地方,就問朱高燨,幾個來回,五個人便非常清楚了。
「那,四皇子,這崗位職責以前也沒有人做過,我們如何才知道,定的崗位職責是清晰的呢?去哪裡錄?」黃淮問道。
朱高燨看向他爹,「爹,競聘的事,兒子以為可以交給他們去做。先找一個部試一試,若是效果好,再拓展開。」
朱高燨也害怕自己這麼一弄,萬一執行不好,或是哪裡出了問題,結果反而把朝政給弄亂了,豈不是壞了大事?
先試點,再全面推廣。
「好,就從戶部開始。」朱棣道,「你們五個人和夏原吉一起商量,一個崗位,允許降一等的官員來競爭,也就是說,六品官的崗位,允許從六品,或是正七品,從七品來競爭,若是競爭上了,就是從六品。」
五人眼前一亮,被朱棣看在眼裡,他厲聲道,「你們五人例外!」
五人卻也不失望,能夠為皇上辦事,誰還怕將來沒有肉吃?
楊士奇為首,跪了下去,謝恩。
夏原吉屁顛屁顛地跑了來,時年三十五歲的夏原吉,已經是官居二品,卻也是個不要臉的,圍著朱高燨打轉轉,「四殿下,這戶部掌管國家錢糧,可不能隨便拿來做試點啊!」
「這麼說,老夏,你戶部的人都已經選好了?左侍郎是誰?右侍郎是誰?主事是誰?說來聽聽!」
夏原吉也不窘迫,「臣都有人選了,就不勞四殿下操心了,四殿下,您若是真要在戶部試點,也不是不行……」
「說吧,要什麼好處?」
「那紡織機,您得松個口,讓戶部也能摻個股。」
「老夏!坐!」朱高燨指著旁邊的椅子,「我知道,從古至今當戶部尚書都很累,吃力不討好,錢糧不容易收上來,花銷還不少,皇上要錢,老百姓要錢,軍隊要錢,到處都找你一個人要錢。」
這話一說,夏原吉眼淚都快流下來了,旁邊,朱棣正在聽紀綱說齊泰、黃子澄和方孝孺的事,這會兒抬手讓紀綱不說話,豎起耳朵聽這邊。
「你若是想你這戶部尚書當得舒坦,你來找我,還真是找對了。其實,戶部尚書不好當,不是你的錯,全是工部的錯。」
這話,夏原吉就聽不懂了,他直覺,朱高燨在熘他。
朱高燨還真不是在熘他,而是道,「工部管什麼?土木水利,機器製造,礦冶,紡織,金銀銅錢的鑄造,和統一度量衡之類。可他們最終做了什麼?連水都治不好,就別說發展什麼機器工業了。」
機器工業是什麼?夏原吉搖搖頭,不懂!
「你不信是吧,好,過兩天我讓你看看,怎麼提高種田的效率,北平那邊,你知道今年燕王府……哦不,我爹的潛邸做了什麼?我們弄了十台耕田的拖拉機,從去年冬天開始,就幫老百姓耕田,開荒,今年二月份的時候,我聽說一天三四百畝地,差不都墾荒都墾了三四千畝出來。」
夏原吉瞪大了眼睛,明顯不相信這個數據,「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啊?」朱高燨回瞪了他一眼,「全部種了紅薯,你不信你回頭讓人去北平問,我要騙你是孫子!」
「不,不,不,臣不敢!」夏原吉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臣想問一下,那紅薯能不能弄到南邊來種?」
「能啊,不過,我也有個條件!」
「四皇子,臣突然覺得您那個烏龜圖挺好的,競聘上崗也挺好的,不拘一格選拔人才,朝廷氣度理當如此!」
「哦,看來,老夏,你是願意和我合作了?我再教你,你要知道,什麼是工業稅收,什麼是農業稅收,什麼是商業稅收,分開來收取,你若是想殺富濟貧的話,還有一種叫個人所得稅,個人收入超出了一定數量的,都要徵稅。」
朱棣走了過來,問道,「老四,官紳一體當差,一體納糧的事,正好老夏在這,你也說說。」
夏原吉這下是真傻眼了,開什麼玩笑,好不容易讀書考個功名出來,為的是什麼,就是為了不服差役,不納糧。
如此一來,豈不是要天翻地覆?
天知道,當年雍正為了推行這一國政,殺了多少人!
朱高燨卻擺擺手,「爹,不著急,將來,咱們讓那些不納糧的不服差役的來求咱們,眼下,咱們暫時不動他們守著的那塊蛋糕。」
「哦,你有什麼好法子?」朱棣好奇地問道。
「自然是先做一塊更大,更甜,更香的蛋糕出來,」
「四皇子,敢問蛋糕是什麼?」夏原吉擺出了一副好學生的模樣,虛心地請教。
「是一種吃食,你好好幹活,改日我請你吃!」
朝廷轟轟烈烈地開始搞崗位競聘,除了六部三司等中樞堂官由朱棣親自任命,其他的崗位均開始了競聘,軍機處的五個人忙得不可開交,六部堂官只需要坐著面試,問一些問題,但五個人要按照朱高燨的要求,先問這個人對這個崗位職責的認識,需要具備的學識,可以用來考核這個崗位的指標,要遵守的法律法規,以及,這個人有什麼把握能夠把這個崗位做好。
按照這個流程來問,將每個人的回答綜合起來,再進行取捨,一個崗位的職責就描述出來了。
一開始,五個人,包括六部尚書大理寺卿等人都以為,之所以弄這個競聘上崗,不過是個噱頭,後來,以為是為了把崗位職責弄出來,再後來,才知道,這一挖掘,竟然挖掘出了不少從前誰也不知道的潛規則,也讓各部的大老對自己手底下人的工作有了一個更深的了解。
這些日子,應天府里到處都在傳這件事,一些秀才也動了心思,覺得自己可以去應聘一下從九品或是正九品的崗位了。
一時間,似乎人人都看到了希望。
方孝孺關在屋裡,屋裡屋外都靜悄悄的,連知了似乎都不在方家的樹上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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