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 隱在盤外的古今

  安全局總部。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顧三審拿起茶碗,直接摔在了地上,破碎的陶瓷碎片散落一地,近乎咆哮的聲音傳出:「跟丟了?當初是你們給我保證,一旦咬住絕不會出問題,現在竟然說跟丟了?!郭綱,你是做什麼吃的?」

  千戶郭綱冷汗直冒,跪在下面不敢說一句話。

  顧三審憤怒至極,上前抬腿一腳,將郭綱踢出去幾個跟頭,對一旁的薛夏怒喝:「拿鐵鞭子來!」

  薛夏悚然,鐵鞭子可不是純鐵打的鞭子,而是帶鐵刺的鞭子,那是用來懲罰白蓮教徒的,怎麼能打自己人?

  「顧指揮史,這件事必有蹊蹺,不妨問清楚再說。」

  薛夏連忙勸道。

  顧三審怒目而視,面露狠厲:「就在不久之前,我還在武英殿給皇上保證,安全局都是好樣的男人,絕不會讓這些亂臣賊子跑掉一個。現在剛剛開始,他就跟丟了金忠,讓我如何給皇上交代?若金忠再不現身,若古今與公子就此隱身幕後,安全局還有什麼顏面存在?」

  郭綱咳了咳,擦了擦嘴角,起身走向顧三審之前,再次跪了下來,沉聲道:「是我的疏忽,請指揮史懲罰!」

  薛夏剛想勸郭綱少說一句話,顧三審又是一記重腳,看著被踢出五步遠的郭綱,薛夏也有些心疼。

  顧三審盯著郭綱,咬牙道:「滾,找不到金忠的蹤跡,就別來見我!」

  郭綱感覺胸口火辣辣的疼,猛吸一口氣,胸口鼓盪了兩下,似乎發生了骨頭碰觸的聲音,然後一隻手支撐著身體,站了起來,喊道:「遵命!」

  薛夏看著離開的郭綱,又看向憤怒的顧三審,道:「你不應該如此下狠手的。」

  顧三審一拍桌案,瞪著薛夏,不甘心地說:「曹國公府是多重要的地方,我們小心翼翼,這才潛藏進去人手。第一次對上古今的人就跟丟了,若不懲處,他們還能盡心辦事嗎?」

  薛夏輕嘆一聲:「他畢竟也是……」

  「也是什麼?」顧三審捶打著桌案,難以平息心頭的憤怒:「也是句容人?別以為他與淑妃有點關係,就是駱冠英在這裡,失職該打一樣打!」

  薛夏連連擺手,拿出文書遞給顧三審:「什麼句容、淑妃的,安全局裡只有安全局的人,沒有其他身份。你看看,不是郭綱沒有用心,而是古今的人實在是狡猾,哪怕是我親自出手,也會失手。」

  顧三審接過文書仔細看著。

  郭綱藏身曹國公府,聽到了李景隆與金面人的對話,在金面人離開之後,郭綱的下屬便負責跟蹤,之後郭綱離開曹國公府,加入追蹤之中。

  一開始的追蹤很是順利,但當對方上了秦淮河上的船之後,跟蹤就出現了問題。

  郭綱等人明明看對方上了船,沿岸跟了一路,但船停岸之後,卻沒有任何動靜,找人去船上查找,卻只有兩名船夫,而船艙里,不見了人影,就連船夫也驚呼見了鬼。

  在安全局封口船夫之後,沿岸找尋數次,只發現了一處濕漉漉的岸。很顯然,對方雖乘船離開,但在半路之上已潛入水中,在夜與水的掩護之下,消失在了安全局的視野之中。薛夏解釋道:「對方隱匿功夫不簡單,加上光線不明,追蹤又不宜動作過大,跟丟是可以理解的。」

  顧三審臉色稍微好看一些,只要不是安全局的人懈怠、沒有盡心辦事,那事情就好說,哪怕是皇上怪罪下來,也不會太過嚴重。

  「對方狡猾,我們沒有看穿他們的狡猾,也算失職。現在的問題是對方已經有了警覺,再想追查怕是更難,若他們完全隱藏起來,找一些無足輕重的人運作盤口,到頭來,我們豈不是毫無收穫,丟盡顏面?」

  顧三審擔心事態變得更為嚴重。

  薛夏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會,對方上岸的地方並非是渡口,而是在河岸邊事先垂下了繩子,攀爬上岸。而且其上岸位置的水漬是一片,可見對方還在岸邊停留了稍許,若真發現了安全局的人尾隨跟蹤,他們不太可能停在岸邊,至少要隱藏在巷道里。」

  顧三審聽聞薛夏的分析,心頭的憂慮稍微減弱一些。

  薛夏嚴肅地說道:「古今、公子的人想要插手武會試的話,完全沒有必要提出三十萬兩的要求。這個要求的出現,意味著他們現在亟需一筆財富,而這筆財富怕是不容有失,暗中的人,一定會盯到最後一刻。」

  顧三審坐了下來,端起茶水,安排道:「亡羊補牢,未為晚矣。告訴所有人,提高警惕,不要忽視每個細節。」

  薛夏凝重地點頭,前去安排。

  吱呀。

  一扇窗戶被推開,叉竿支頂著。

  窗外不遠處,是半月形的池塘,西面臨牆處,是嶙峋怪石,池塘中只有殘敗無人清理的荷。

  房間裡沒有點燈火,顯得昏昏暗暗。

  陰天,無明月,無星辰。

  咚咚,拐杖輕輕敲打地面,打破了夜的清寂。

  「曹國公不想接盤了,這其中是不是有詐?」

  滄桑的聲音傳出。

  暗處,一隻手拍了下桌子,尖酸地說道:「呵,耍詐,你未免太高看李景隆了,他入宮的事已調查清楚了。李增枝突然被轉入安全局,嚇壞了他的膽,這才拿著丹書鐵券,想求皇上饒李增枝不死。他不是不想控盤,怕是在這個時候被御史抓住把柄,拖累整個曹國公府罷了。」

  拐杖沉重地一頓地,似有人起身,聲音傳出:「古今,你倒是說句話,公子那邊還等著我們拿主意。」

  窗邊,拂塵掃過西風,古今低沉地說道:「安全局最近很是活躍,會不會已經盯上了賭盤?」

  老者走了兩步,拐杖搗了兩聲:「應是沒有,千面人傳來消息,安全局正在被白蓮教餘孽與京師陰兵的事纏身,人手分散出去不少,並沒有閒暇關注這些小事,加上有曹國公的招牌,安全局不會將目光盯著一心求財的國公。」

  話音剛落,身後便傳出了不滿地聲音:「都怪那白蓮沫兒,毀了我們多年努力,此女不除,貽害無窮!」

  老者轉過身,對暗處的中年人呵斥:「不要忘記了,她不止是白蓮沫兒,也是你親手抓來的陰兵!她的背叛固然可恨,但眼下已無對策,她現在被囚禁在安全局總部,那裡高手如雲,誰能進得去?」

  「讓千面人去!」

  中年人的聲音有些尖銳。

  「夠了,莫要爭論。」

  古今打斷了兩人,依靠在窗邊,道:「安全局總部不是我們的人能去的地方,那裡有多少暗語,多少勘驗,沒有人清楚,哪怕是抓了舌頭,也未必能深入內部,更何況我們根本就不知道沫兒被關押在什麼地方。」

  中年人走了過來,不甘心地問道:「難道就讓她活著不成?」

  古今冷笑一聲,道:「活?背叛我們的人,怎麼可能讓她活著。不過眼下最緊要的事可不是她,而是銀兩,我們必須拿到這一筆錢,這是我們做成大事必須的條件。」

  「那裡的人可信嗎?」

  老人問了句。

  古今嘴角露出了陰森的笑,道:「無論可信不可信,收了錢,他們就得辦事,辦不成事,就得拿腦袋來抵。告訴公子,好好操持好大盤,至於我們,則在盤外押注,抽走盤中的所有銀錢!」

  中年人有些驚訝:「我們在盤外?」

  老人詫異了下,轉而點了點頭,讚嘆:「這才是奇招,隱在盤外,可以光明正大拿走盤中的銀兩。若將錢財全部用於穩大盤,想要拿出來可就不太容易。只不過,在盤外的話,我們需要一筆錢,一個木偶。」

  古今點了點頭,轉身看向窗外:「木偶好找,但這筆錢可是我們積累多年,最後的心血,若出了岔子,日後整個古今組織,都將陷入白蓮教困頓地步。你們願意冒這個險嗎?」

  「呵呵,你算無遺策,絕不會出岔子。」

  老人極為信任。

  中年人沉默了會,問道:「武會試沒有雙人比武,我們如何押注必贏?」

  古今抓著拂塵,手緩緩滑過,說:「一切賭,皆以小博大,以大博更大。必贏是不存在的,但讓一些關鍵場合贏,還是可以的。」

  「哦?」

  中年人有些疑惑。

  古今看著兩人,輕輕說了句:「那個人還在我們手中,他將參與武會試。」

  「哈哈,若他在,那倒是必贏!」

  笑聲中,叉竿被取走,窗戶落下,房間裡的聲音頓時弱了。

  天不亮,京師就開始熱鬧起來。

  紀綱有些頭疼,推開窗,看著遠處喧囂的街道,又狠狠地關上窗,剛想再睡會,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誰啊?」

  「我!」

  穆肅答應一聲。

  紀綱開了門,看著穆肅,有些鬱悶地問道:「這麼早作甚?」

  穆肅走入房間,關了門,拉著紀綱坐了下來,帶著幾分神秘:「方才我被吵醒,本想晨練一二,卻在樓下聽到一個消息。」

  「什麼消息?」

  紀綱有些好奇。

  穆肅嘴角一笑,道:「這附近有賭場,以武舉人中式與否,排名高低下注。眼下可是一博三五的好機會,紀綱兄定能中式,若咱們也拿出三五兩,豈不是轉眼便翻它幾番?日後於京師租住個四進庭院,豈不美哉?」

  紀綱來了精神,連忙道:「還有這等好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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