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該罰還得罰

  第170章 該罰還得罰

  朱樉對於自己回京後的待遇有些失望,他的小算盤可謂是十分的精明,是想要來一個惡人先告狀,想要來尋求一些哭訴和安慰,希望這樣可以降低一些存在感和懲罰。

  可是現在只能滿腹怨氣的跪在奉先殿,只能欺負一下受氣包老五了。

  「二哥,我也就是哄著太孫才見到了父皇。」朱橚就委屈巴巴的說道,「現在朝堂是什麼樣子你也心裡有數,父皇已經把好多事情都給太孫在處置。要我說,皇兄當年在的時候也就是如此了。」

  朱樉冷哼一聲說道,「他比皇兄要狠,皇兄還能在出了如此事故的時候還給我個下馬威?」

  話也不能這麼說,當年太子朱標到達西安、巡視關陝的之前,老朱就以朱樉過失太多為由,將其召回京城,等到朱標回應天府之後才准許朱樉返回藩地。

  朱樉的過錯是一回事,可是這也何嘗不是老朱對朱標的一種保護,以及對朱樉的一個敲打呢。

  看了一眼朱橚,朱樉問道,「父皇龍體可還安康?」

  「看著比前兩年氣色還要好些。」朱橚老實的回答說道,「昨天倒是一起用膳了,父皇吃了一大碗飯、一碗湯,還飲了半盅酒,胃口倒是很好。」

  朱樉就鬆了口氣一般的說道,「那就好。」

  朱橚都無語了,不知道的人聽到了這些,還以為那個太孫對皇帝怎麼著了呢!

  朱樉忽然問道,「老五,你王府裡頭有多少朝廷的人?」

  朱橚立刻打哈哈說道,「我那王府里的人,不都是朝廷的人麼。」

  這麼說也沒什麼問題,王府的官吏等等實際上都是朝廷安排。不過這也就是廣義上來說,實際上朝廷的官員等等,不一定就是真正就算是朝廷的人。

  看到二哥對這個回答不滿意,朱橚趕緊問道,「二哥,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就是錦衣衛的人查出來了,你就沒有半點察覺?」

  知道老五是什麼意思,朱樉更是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哪知道,那三個老毒婦失心瘋了!我倒是問了問,說是畏懼於我才想著那等毒計想要謀害。倒不是太孫的安排,他倒是聰明。」

  看到二哥神情不似作偽,朱橚也鬆了口氣。

  太孫安排的錦衣衛查出來了案子,剛好就是在危急關頭救下來人,這一切都是太巧合了,巧合到朱橚都在裝糊塗不敢瞎猜測,生怕這裡頭還有什麼陰謀詭計。

  看到朱橚鬆了口氣一般,朱樉就問道,「安心了?我看你自小就沒心沒肺,現在也沒個長進!他如此洞察人心、能窺豹一斑,你還能安心?」

  朱橚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說道,「我本就是個庸人,太孫如此對我自然是沒壞處。就是想想有些後怕,他藏的太深了。以後本分一些唄,不在他跟前提長輩身份,這就好了。」

  朱樉頹然的嘆了口氣,他這個宗室諸王之長,以後可能也只能如此了。

  甚至更悲催的想一想,他這個秦王能不能回到西安現在都還兩說了。

  秦王和周王在奉先殿罰跪的時候,其他的一些收到了旨意的藩王們抓緊時間往回趕。沒有收到旨意的,估計還是在自在的過著藩王的美好生活。

  而在文華殿,道衍就建議說道,「殿下,若是對宗室諸王考評,臣以為藩王盡職當列為考評首選。」

  朱允熥就問道,「藩王盡職,什麼叫做藩王盡職?」

  道衍就直接說道,「列土而不臨民,可謂盡職。」

  朱允熥忍不住看向道衍,說道,「大和尚,你倒是深知帝王之憂啊!這話要是傳出去了,怕不是馬上有宗室親王要清君側了。」

  道衍的話有些離間宗室的意思,可是朱允熥的話同樣也有些大逆不道。

  不過只要朱允熥平時說多了,只要不是在正式的場合、不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說出來,這麼一些話很多人也就選擇了默認。

  皇帝都不會介意,這些臣子非要去較真,那是給自己添堵找不自在。

  道衍就心平氣和的說道,「殿下,臣以為如今的宗室藩王,也該慢慢的不再領兵了。」

  這一下朱允熥也不反對,實際上他也是這麼想的。開國初年確實需要這些比較有能力的宗室藩王限制勛貴,需要坐鎮一些要地鎮守、將權力更多的收歸皇室。

  可是開國將近三十年了,江山社稷已經是比較平穩的了。那麼在這個時候就需要開始將權力從宗室藩王、勛貴手裡進一步的收回,藩王以後想要帶兵也不會那麼容易。

  道衍繼續說道,「臣此前在北平,深知燕雲之地之重,也心知朝廷對漠南的重視。若是宗室藩王繼續領兵,用不了多久,宗室諸王說不定就能臨民、臨事。」

  朱允熥從來都不相信什麼萬世之法,他知道有些政策是需要進行及時的調整。

  以前適合讓藩王出去鎮守、收回兵權,不過不能一直持續下去,要不然大明的藩王慢慢的就開始能夠有著一些實權了,那可就不太好了。

  朱允熥認可的說道,「大和尚說的也對,宗室諸王確實是該盡職。」

  不掌兵、不臨民、不理事,這就是一個藩王應該有的樣子,可以讓朝廷放心的姿態。

  看似地位高高在上,可是手裡不見得有什麼真正的權力,這絕非是壞事情。

  道衍也繼續說道,「如今秦王、晉王、燕王確實太過顯赫,朝廷若是構建好大局,秦王、晉王就該捨棄手中權柄。」

  這一點朱允熥也不反對,畢竟朱樉、朱棡這些年帶兵的次數不少,不少大將也都被他們節制。別的不說,單純就是在軍中的一些威望,這些王爺們不算低。

  看到朱允熥不反對,道衍繼續建議說道,「至於王爺們的品行,臣以為朝廷已經有了規矩,只要遵守朝廷律例,實際也無需變動。」

  朱允熥指了指上方,說道,「這就是我頭疼的地方啊!」

  道衍一瞬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皇帝確實制定了不少對藩王的限制律例,可是老朱自己不怎麼按照那些律例去執行,所以其他人很多的時候也只能是乾瞪眼了。

  這些看起來也是沒法子的事情,除非是換一個當家人開始嚴格起來。

  或者是想個折中的法子,讓老朱可以接受,對藩王有一定的限制,也不會太過『嚴苛』。

  朱允熥含笑看著道衍,問道,「大和尚,你覺得如今秦王該如何處置?」

  「殿下,臣以為殿下當先勸諫陛下。」道衍就毫不隱瞞自己的想法,「陛下一向最重子嗣,朝野上下也多有抱怨。陛下對百官、勛貴嚴苛,對宗室一味寬容不是好事。」

  這也沒錯,老朱對官員或者勛貴基本上都是不會手下留情的。可是不管是兒子還是侄子,都是雷聲大雨點小,這當然會讓一些人心裡不平衡。

  朱允熥微微向後一靠,語氣聽不出情緒,「重罰秦王?」

  道衍連忙解釋,「臣不敢!臣以為此次不能再像以往那樣了,秦王當罰,只是不好太過。」

  還是要考慮老朱的感受,廢黜秦王的建議就算是朱允熥都不敢提。真要是提了,朱允熥就算跑去奉先殿躲著,老朱也不會放過,這也不是吵吵嘴就能過去的事情。

  道衍就說道,「先靖江王暴虐無道,臣以為當以此為例。」

  靖江王朱守謙確實是一個反面教材,被禁錮在老家鳳陽,死後連個諡號都沒有。

  這還真的是和他爹朱文正一模一樣,朱文正也是被禁錮之後鬱鬱而終,也沒能有個諡號。

  朱允熥笑著問道,「大和尚,真要是如此,宗室會不會覺得我嚴待宗室?」

  「臣以為不然。」道衍很有信心的說道,「秦王無道,所作所為眾宗室心裡皆知,一切也都是他咎由自取。可請武林王殿下上奏彈劾,殿下可酌情輕罰。」

  朱允熥忍不住看了看道衍,天地良心啊,他可從來都沒有對道衍說過一些事情,比如說對朱允炆的一些定位等等。

  可是現在好了,天底下的一些聰明人實際上都知道那是怎麼回事。

  什麼武林王深明大義等等都是假的,那就是太孫推出來的一個提線木偶,是專門用來做些得罪宗室的事情。罵聲都是朱允炆擔著,誰讓他是上奏了。

  朱允炆的定位,看起來大家都心知肚明了。不過還是繼續揣著明白裝糊塗更好一些,皇帝和太孫也需要一些面子,宗室們也需要一個台階,大家心照不宣就好。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朱允熥也就朝著奉先殿而去。

  看到朱樉和朱橚跪的規規矩矩,朱允熥忽然間覺得自己好像有些過分了。以前的他就算是罰跪,最多跪半個時辰左右,然後要麼是坐要麼是躺。

  可是現在看看在外面惡名遠揚的秦王和紈絝名滿天下的周王都這麼老實,這麼一對比實在是有些上不了台面。

  「歇歇吧。」朱允熥就主動開口,「二叔、五叔,祖父看不到的時候用著這樣。」

  對於朱允熥的經驗之談,朱樉和朱橚都不想搭理,真以為他們想如此啊?還不是怕麼,一怕祖宗怪罪,二怕皇帝責罰。

  也就是太子和太孫待遇特殊,不老老實實認罰都沒人計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