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小懲大誡,鄭重報導

  郝光明看到了信息,笑道:「我本來就不懂帝王之術嘛。【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你剛才說的難道不是帝王之術嗎?」朱媺娖繼續發信息,並加了一個「哼哼」的表情。

  「當然不是帝王之術了。」郝光明道,「我說的是治國之道,一個道,一個術怎麼能相比呢?」

  這裡郝光明其實有點裝了。

  他剛才提的建議也是術,只不過是近現代國家使用的政治手段,而非古代帝王用的。畢竟古代帝王時期,都沒有報紙這種東西,輿論絕大多數時候還都被讀書人把持著,根本沒法兒進行這種操作。

  一眾軍機大臣見朱媺娖坐在龍椅上擺弄手機,便知道她多半又在和帝君交流,倒也沒人催促。

  對帝君,無論是袁繼咸這樣的傳統文臣,還是李岩等農民軍出身之人,都是心存敬畏的。

  朱媺娖並沒有忘記還在開會,很快便輕咳一聲,朗聲道:「朕決定,先派使者向和碩特部問責,同時派出外交使者前往和碩特汗國及瓦剌其他三大部進行遊說,避免他們與和碩特部結盟。」

  這等於是採用了李岩的建議。

  袁繼咸聽朱媺娖如此說,也不再堅持原來的想法,而是退一步,問:「陛下,若是向和碩特部問責,從輕還是從重?」

  朱媺娖想了想道:「便讓和碩特部十倍賠償此番進犯對我大明造成的損失,另外再讓鄂齊爾圖遣一子來我大明為質,並向我大明陣亡將士家屬當面道歉。」

  袁繼咸聽了一呆,隨即不禁急道:「陛下,如此豈不是要逼鄂齊爾圖去聯合他人興兵報復?」

  朱媺娖反問道:「他此番無故興兵來犯,朕沒有發兵掃滅其部落便不錯了,讓他賠禮道歉和遣質難道過分嗎?」

  袁繼咸一時啞然。

  相較於興兵掃滅和碩特部,讓其賠禮道歉並遣質確實算是從輕懲戒了。

  朱媺娖接著又提高聲音道:「到時候便讓派往和碩特部的使者告訴鄂齊爾圖,以我大明如今之軍力,要掃滅和碩特部易如反掌。

  只不過朕不忍興兵,讓雙方百姓遭受戰亂之苦,才給他一個彌補過錯的機會。

  他若不珍惜這機會,想要再度興兵來戰,朕便讓世上再無和碩特部!」

  聽朱媺娖將話說得如此決絕,袁繼咸便知道再無勸說的可能了,不僅嘆息一聲,坐了下去。

  葉廷桂則道:「此番對和碩特部確實只能算是小懲大誡,臣以為並無問題。」

  馬士英這時候也起身道:「陛下之策聖明——便如葉協理此前所言,與其寄希望於鄂齊爾圖不聯合他人再度興兵報復,不如在遊說准格爾等瓦剌三大部及固始汗方面多下功夫。」

  作為次輔,馬士英顯然也是有些真材實料的,這番話算是說在了點子上。

  李岩亦開口道:「對和碩特部的懲戒確實不易太輕,否則必然有損我大明軍心士氣。

  另外,和碩特部與青藏固始汗所在有千里之遙,鄂齊爾圖即便要聯合固始汗及其他瓦剌部落一起出兵進犯我大明,也得等到明年去了

  到那時,沙定洲之亂應當已經平定,且收服遼西、遼東之戰,收復東蕃島之戰,也過去了一年。

  即便瓦剌及和碩特汗國聯合進犯,國庫支撐一場防守戰想來應當並不艱難。

  且有了一年時間進行準備,我大明將士必能將敵人阻於邊牆之外,不使戰火蔓延至邊牆之內。」

  李岩這一番話,令原本還想出聲支持袁繼鹹的解學龍、路振飛閉口了。

  因為他們覺得李岩所說確實有道理。

  況且朱媺娖決心已定,本就很難勸誡。

  於是,應對和碩特部進犯甘肅的策略便這麼定下了。至於具體的執行人選、方式,後面自然會由有關部門交上詳細方案,給朱媺娖和內閣(或軍務院)批閱。

  待朱媺娖同意了,才會按照方案去執行。

  就在這場軍機會議結束的當天下午,朱媺娖便招來了宣傳部新聞司員外郎黃淳耀(升官了),以及大明報報社提舉柳如是,在武英殿密談了兩三個小時。

  兩天後,到了九月十五日。

  新一期的大明報刊出來,用政治、軍事兩個版面對瓦剌聯盟及和碩特汗國的歷史、軍事、政治等進行了詳細介紹。

  又對和碩特部興兵進犯之事,明軍擊敗敵人後朝廷將如何應對,以及為何要如此應對,進行了說明。

  最後,則對此番甘肅衛戍軍犧牲的一百多名將士,堅守墩台,與邊墩、烽火台共存亡的英勇事跡進行了鄭重報導。

  該期大明報一出來,當天便引起了大明各類人士的熱議——

  「本以為我大明數次擊敗清虜,將其趕回了東北山林之中,北疆將安穩太平幾十年,沒想到在西北竟然還有如此強敵。」

  「可不是嘛,你看這地圖上,和碩特汗國及瓦拉聯盟的領土加起來都要超過我大明了。」

  「那瓦剌虜酋鄂齊爾圖竟然敢興兵進犯甘肅,真是膽子不小。幸虧邊防軍戰士英勇善戰,將他們擊潰於邊牆之外,否則甘肅百姓怕是就遭殃了。」

  「邊防軍將士確實英勇善戰,但我認為那些堅守墩台,死不降虜的甘肅衛戍軍將士,更加的令人敬佩。」

  「唉,你看這大明報上說,陛下本欲興兵掃滅和碩特部,卻因為此前連年征戰,軍費消耗太多,擔心在西北發生大戰,會嚴重影響國內民生經濟的發展,這才不得不對和碩特部小懲大誡。」

  「陛下及朝廷愛民,重視民生經濟,確是好事。可為何我看了此報導文章後,感覺如此的憋屈呢?」

  「我亦有此感——想我大明如今有百萬雄師,鐵甲槍炮幾無敵手,敗清虜收遼地,驅荷夷復東蕃,內部平靖。

  如今面對瓦剌一部落的進犯,陛下竟然需要忍耐著不興兵報仇。雖說只是暫時的,可仍讓人甚覺憋屈。」

  「陛下對和碩特部如此忍讓,我等應該感到羞愧啊。君辱臣死——雲章兄,我決定了,這就投筆從戎,去西北從軍,將來定隨軍伐滅和碩特部!」

  「鴻飛賢弟說得對,陛下為國為民對待韃虜忍讓至此,我等臣民確實應該有所行動。

  可惜我已授職為吏,不能和你一起投筆從戎。不過,待我入職後,定然盡忠職守,將職內之事盡力做到最好。」

  「···」

  在大明報後面,京報等隸屬於新聞司的半官方報刊,以及部分民間報刊,亦對此事進行了相關報導。

  一時之間,大明上下議論紛紛,感到憤慨、憋屈者不知有多少。

  很多年輕士子義憤之下,當場決定投筆從戎。沒那麼激進的,也紛紛表示,要在其他領域努力,以有助於國事。

  但也有人對長城之外駐守墩台的甘肅衛戍軍將士無一人投虜、盡數與墩台共存亡之事表示懷疑。

  杭州,某座酒樓中。

  一名身著綢緞錦衣的青年士子聽見周圍人都在議論這事,便起身如此道:「這大明報所講之事根本就不可能,衛戍軍只是我大明新軍的第四等,而甘肅衛戍軍又才整編出來半年多點時間,其兵員多是前官軍甚至是昔日反賊。

  此輩本就甚少忠義,而駐守鎮夷所邊牆外墩台的衛戍軍多達數百上千人,人一多,什麼樣的都有。

  面對十倍乃至數十倍的虜騎,毫無生還希望,怎麼可能無一人投降?除非瓦剌人不曾勸降,甚至明確表示不會接受俘虜。」

  說完,這名青年士子便略帶得意之色地看向周圍,自以為見解獨特,將受到眾人的稱讚、夸捧。

  卻不曾想,一眼望過去,竟觸碰到許多憤怒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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