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不准躺平
乾清宮裡,皇帝剛剛看完了《漢書》的外戚傳,又把《後漢書》翻了出來,看裡面的皇后本紀,只是看著看著,皇帝就有些皺眉。💢♬ ➅9ⓢ𝓱𝓾Ж.c๏𝓜 👊🎃
就在此時,內侍來報,皇后要過來了。
「皇上怎麼這麼晚了還在看書?這是臣妾親手熬的蓮子粥。」皇后盈盈而入。
「之前朝鮮戰事緊張,現在總算閒下來了,看些史書,作為施政的借鑑。這碗粥先放下吧。」
「臣妾還有事情想和陛下商量。」
「嗯?什麼事?要是那本書的事就不要提了。前朝的事你也不要管。」皇帝語氣一下子嚴厲起來。
「臣妾什麼時候管過前朝的事了,什麼書的事情臣妾也沒聽過啊,陛下怎能隨便懷疑臣妾。」皇后有些委屈說道。
「啊,最近朕有些煩心事,脾氣有些大了。皇后找朕什麼事?」
「陛下,媖兒的婚事是不是要預先籌備一下了。臣妾就這麼一個女兒,可要仔細挑好夫婿啊。」
「媖兒還這么小,不著急吧。」
「陛下,媖兒今年都十二了,挑選駙馬那也不是馬上就能挑好的,要是再拖延時間,媖兒那就拖成大姑娘了。」
「這不知不覺,媖兒都這麼大了啊。是朕疏忽了,朕會安排有司挑選的。」
「陛下可是要好好挑選,可不能像永寧公主那次一樣,一定要找一個身體健康的,品性良好的,家風家教好的,哪怕官小一些,家裡窮一些也沒關係。」
「怎麼好好的又說起永寧公主了。朕一定給媖兒找一個好夫婿,皇后你放心好了。」
「要不是臣妾提醒,陛下是不是都忘記這件事了。臣妾知道陛下偏愛鄭妹妹,可是媖兒那也是陛下的長公主啊。」皇后還是有些不開心。
「朕還是記得的,只是前些日子實在是太忙。正好最近母后的誕辰就要到了,辦壽禮的時候,皇后你也可以順便問問有沒有合適的人選,我這邊也安排陳矩去篩選。」
「那臣妾就代媖兒謝過陛下了。」
「都是自家人說什麼謝不謝的,說起來朕也有些日子沒有見過媖兒了,改天你帶媖兒來見見朕吧。」
與此同時,結束了翰林院送別宴的張曉有些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家。
「東家怎么喝了這麼多。」呂章看到有些醉酒的張曉,趕緊吩咐下人把毛巾、茶水都端了上來。
「不用這麼麻煩,這個毛巾我還是能自己擦的。我還不至於醉成這樣。」
「東家從朝鮮回來,除了第一日歇了一天,後面都是忙忙碌碌,今日是突然有了什麼應酬了嗎?」呂章問道。
「也不算什麼應酬,陛下把我的差事都取消了,現在我不在翰林院了,王次輔主持,讓翰林院十幾位同仁給我辦了送別宴。」
「啊?所有差事都取消了?」
「是啊,所以新的任命公文下來之前,我就是賦閒之身了。就算任命文下來,什麼時候到任還不好說呢。京察可是剛剛結束,要調整的官員可是不少,我這只是五品官,還要往後面排呢。「
「東家去了哪個新位置?」呂章壓低聲音問道。
「應該是鴻臚寺少卿。」張曉也輕聲回答。
「東家這怎麼還降了半品。」呂章無奈問道。
「被陛下責備了唄,你要聽聽是怎麼回事嗎?」
「學生不敢。」
「沒事,你的月薪我還是給得起的,正好最近這些活兒也沒了,你可以安心備考了。考上了去走正經仕途,更我這個五品官當幕僚也沒啥意思。」
「東家說的哪裡的話,學生一定緊隨東家。」
「我說認真的,你真的可以備考科舉了,要是有了功名,又有跟我辦事的履歷,以後官場上也能走得更遠。」
「學生一定會在科舉之道用心。」
「對了呂章,還需要麻煩一下伱,我們一起把那些書稿整理一下,該移交的就要移交了。」
「好的東家。」呂章點頭答應道。
張曉就這麼一邊收拾資料,一邊趁機休息,等待著任命公文的到來。當然,任命公文一到,張曉還是要去鴻臚寺報導。
只是到了鴻臚寺,張曉就是一陣迷糊,這裡和翰林院的風格也差別太大了,裡面似乎很安靜。
「你是何人?為何來鴻臚寺?」一位官員看到張曉靠近,詢問道。
「我是張曉,新到任的鴻臚寺少卿。」張曉出示了吏部出具的任命文書。
「哦,原來是張少卿,怎麼張少卿沒有穿官服。在下乃是鴻臚寺序班,姓許名暉,字儼傑。張少卿叫我許序班即可。」這位官員回了話。
「哦?那許序班,勞煩你帶我進鴻臚寺轉轉吧,我還不知道我這少卿的位子在哪裡。」
「張少卿,請隨我來。」許序班恭恭敬敬把張曉往鴻臚寺裡面請。
張曉跟著許序班走了進來,只並不是全員在崗。
到了自己的書房,張曉就這麼坐在了書桌前,等了許久,也沒有見人跟自己匯報工作或者安排事情,張曉索性拿起了書桌上放的禮儀章程學習了起來。
「張少卿,剛才我在外面辦差,沒能去把你迎回來。哦,對了,我就是鴻臚寺卿徐正,字鴻儒,張少卿你叫我徐客卿就行。」不知過了多久,鴻臚寺卿進了張曉的書房,徑直和張曉打起了招呼。
「下官參見徐客卿。」
「不敢當不敢當,張少卿你可是翰林院出來的,指不定什麼時候當的官就比我還大了。」
「張某久居海外,對朝廷的禮數還是不夠熟悉,還請徐客卿多多指教。現在我擔任鴻臚寺左少卿之職,如今是有什麼活兒需要安排嗎?」
「張少卿,鴻臚寺不比翰林院。翰林院那是朝廷樞紐,自然是相當忙碌。鴻臚寺雖然也有不少公務,但是還是務虛的活比較多。到了有朝貢、祭祀、節日慶典等要事,才需要鴻臚寺忙碌,而且主要也是鴻臚寺的幾十位序班忙碌。畢竟禮節已經規定好了,我們也不需要改什麼,蕭規曹隨就好。當然還有一件事,開朝會之時,鴻臚寺也要派員糾查官員儀容,看官員在御前有無失禮之處。但是你也知道,陛下已經數年沒有早朝了。所以現在鴻臚寺也不算忙,平時也就是遞一些奏章,有什麼典禮的時候派員協助,僅此而已。」徐正解釋說。
「那按照徐客卿的事,我這個少卿也就沒有什麼具體的活了?」張曉還是有些迷惑。
「目前是沒有什麼活兒需要勞煩張少卿,不過再過些時日,太后的誕辰就要到了,到時候操辦壽禮,鴻臚寺也要幫忙籌辦。不過這些都是有定例的事,只要準備好,壽禮上不出錯就是功勞了。張少卿,你每日就照常來衙門點卯,要是沒有什麼特別事務就自行安排了。鴻臚寺本來也就是忙時也忙,閒時則閒,張少卿你不必多慮。」
「謝謝徐客卿指點。」張曉拜謝道。
御書房內,皇帝拿著一封奏報越看越欣喜。
「董一元和李化龍的這一仗打的不錯,誘敵深入,斬首無數,速巴亥之子把兔兒屢次犯疆,這一次算是徹底把他給打敗了。而且把兔兒本人身受重傷,把兔兒的堂兄弟伯言兒戰死,這一次速巴亥的餘部可以說是損失慘重了。光是俘虜都有五百人,那這次蒙古部眾傷亡怕是有數千,還不算上逃散、失蹤的人。如此東部蒙古諸部落就受到震懾,不敢輕易犯邊了。朕要下旨給內閣,董一元和李化龍都要重重有賞。」皇帝開心說道。
「這次確實是大捷。」陳矩說道。
「陳矩,怎麼感覺你聽到這個消息也不是很激動的樣子,是又有什麼事了嗎?你手上拿的是什麼?」
「回稟陛下,是鴻臚寺傳來的建州部呈發來的奏表。」
「哦?讓朕看看。」皇帝一把接過了奏表看了起來。
看著看著,皇帝臉上的表情有些陰晴不定的樣子。
「努爾哈赤居然這時候要來大明朝貢,到底是什麼用意啊?陳矩,你把張曉叫過來吧。」
「陛下,現在傳喚張曉,於禮不合啊。」陳矩提醒說。
「怎麼與禮不合了?」
「張曉原先是在翰林院,翰林院本來就有咨議政事的職責,所以把張曉叫過來也還情有可原。而且張曉又給自己定了一個御書房行走的差事,那就更是名正言順了。如今張曉是鴻臚寺少卿,鴻臚寺可沒有咨議政事的職能,而且張曉只是鴻臚寺少卿,鴻臚寺上面可還是有正卿的,直接把張曉叫來,鴻臚寺那邊的上下職務之分就亂了啊。」
「這倒也是。不過無妨,努爾哈赤這封奏報不還是鴻臚寺傳過來的,而且努爾哈赤後面真的進京了,也是由鴻臚寺接待,朕把鴻臚寺少卿叫來問問情況,應該也沒什麼大問題吧。」
「陛下所言極是。」
「對了,朕命你去找尋會演奏這個大西洋琴的樂師,有找到嗎?太后的誕辰也要準備到了,可要抓緊時間物色人選了。」
「回稟陛下,內臣還沒有找到會演奏此物的樂師。宮裡樂師都說雖然也見過一些西洋樂器,但是這個大西洋琴還是第一次見。樂師們看到這個大西洋琴,都不知道如何使用,怕給弄壞了。」
「我泱泱大明,怎麼能還被一個西夷的樂器難住了。等等,你說張曉會不會演奏這個大西洋琴?畢竟他在南洋多年,這麼多海外秘事他都有所耳聞,這個樂器他應該也會吧。」皇帝突然想到了什麼。
「張曉可能會演奏吧,不過到底行不行,內臣也不知道了。」
「沒事,差人把他叫來一問就知道了。」皇帝吩咐道。
就這樣,沒過一會兒,宮裡的太監就急匆匆往鴻臚寺趕去,結果撲了一個空,接著就往張曉家中而去。
「大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文華,你看這大好的太陽,睡個陽光懶覺,也是極好的啊。」張曉優哉游哉說道。
「東家,您現在雖然是左遷了,可也不能這麼荒廢政務了啊。您這是不是還要購置羽扇綸巾,真的在家當臥龍先生了嘛?」呂章有些無奈說道。
「我這也是去了好幾天了,真的是什麼要緊事都不用做,不要緊的事也輪不到我去做,手下人都做好了。算了,我去的太勤了,鴻臚寺卿怕是還以為我要爭著表現,覬覦他的位子呢。罷了,今天請個假歇息一會兒,從朝鮮回來都沒能好好休息幾天呢。」
「這……好吧,東家你心裡有數就好。」呂章說道。
「小翠,小花,給老爺錘錘背,閒暇的時候把京城的雅言好好練練,這裡不是在朝鮮了,萬事要小心。」張曉一邊向兩位朝鮮侍女吩咐道。
「東家,我現在都懷疑,是不是你把這兩個朝鮮侍女帶回來了,陛下才生氣了。要不乾脆把這兩個朝鮮侍女打發出去得了。我就這麼直說,東家要是覺得我說話不中聽,把我辭了,呂某也認了。」呂章說道。
兩個朝鮮侍女花容失色,也不敢多說了什麼,都跪了下來。
「文華,你這是何必呢,這兩位姑娘怎麼說家世也怪可憐的,現在把她們發落出去,人家可是身處異國他鄉,又是弱女子,還不知道在外面要受什麼苦呢。行了行了,我起身好了。」張曉也裝不下去了,麻利地翻身下床。
就在這時,門口老僕匆匆而入。
「老王頭,不是說了嗎,沒有十萬火急的事,不要進我的臥室。」張曉有些不高興。
「老爺,現在就是十萬火急的事啊,宮裡來人了,已經到了門口了。」老王頭說道。
「什麼?快幫我整理衣服,我馬上出門迎接。」張曉一瞬間也有些呆住,不過等反應過來以後趕緊吩咐道,
緊急拾掇了一番,張曉匆匆離開臥室,朝著家門口外走進去。
「高公公,這是什麼樣的風把您吹來了。」張曉到門口一看,這不是老熟人高淮嘛。
「張少卿,眼下不是客套的時候,陛下讓你馬上入宮,奏對有關事宜。至於奏對何事,高某也不知道了。」
「啊?可是我已經不在翰林院了啊?」張曉有些迷惑。
「來不及解釋了,張少卿上車吧。」高淮用手指了指停在門口的馬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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