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朱由檢心中又不由得猛地驚了一下,不行,不能讓鄭芝龍繼續盤踞在福建!
嗯,既然他接受了招降,那就應該算是朝廷的兵馬,那為朝廷平靖邊患,或者內亂,那也是天經地義的事吧?
想到這些,朱由檢不由得輕鬆地笑了笑,說道:「這是好事啊!嗯,朕聽說,這鄭芝龍,乃是福建一帶最大的海商,如今歸順朝廷,能為朝廷所用,也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啊!」
說著,略微停頓了一下,朱由檢又問道:「對了,福建巡撫熊文燦,給他請的什麼官?」
孫承宗微微愣了一下,旋即才又說道:「海防游擊。」
話音未落,朱由檢便又說道:「太小了!」
孫承宗不由得吃驚地瞪大眼睛,抬頭望著朱由檢,卻聽朱由檢又說道:「區區一個海防游擊,哪裡是對待賢能才士之職!嗯,宋編修。」
後面一句,卻是對今日當值,隨侍御前的翰林院編修宋應升說的。
「臣在。」宋應升微微愣了一下,旋即回過神來,起身朝朱由檢躬身行禮說道。
「擬旨,封福建海商鄭芝龍,為登萊水師副總兵官,移鎮蓬……嗯,板橋鎮!」
蓬萊縣是登萊水師總兵張可大的駐地,而板橋鎮,則是之前范氏商行的私港。范氏商行被查抄後,板橋鎮的繁榮,也是一落千丈,雖然才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卻早已經沒有了之前車水馬龍的繁榮景象。
嗯,板橋鎮畢竟是山東沿海一個天然的深水良港,就這樣沒落頹敗了的話,也太可惜了些,倒不如開闢為軍港,用來駐紮水師艦隊呢!
鄭芝龍的老巢在福建,那就絕對不能再讓他待在福建了,必須得挪窩!
嗯,那就挪到山東來好了,大大方方的給他個水師副總兵的官銜,讓他單獨駐紮在板橋鎮,北邊又有登萊水師張可大盯著,諒他也翻不出什麼大風大浪來!
雖然,以鄭芝龍的實力,張可大的登萊水師,恐怕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但鄭芝龍為了讓朝廷放心,同時也想要保住自己的東南老巢,移師北上,也絕對不可能將所有的艦船全都帶上的,很有可能只會帶上一部分的兵力!
如此一來,登萊水師,未必就沒有跟鄭芝龍的水師艦隊一戰之力了!
更何況,就算登萊水師還打不過鄭芝龍,只要他移鎮山東,那幾乎也就等於是在朱由檢的掌控之中了,周圍到處都是京營駐軍,北京城裡,還有皇家陸軍在虎視眈眈,就算鄭芝龍想要亂來,也得先掂量掂量吧?
聽了朱由檢的話,孫承宗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宋應升也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旋即躬身應道:「臣遵旨。」
隨後,宋應升便轉身重新坐回案幾後面,提筆在一張空白的紙上,開始草擬起詔書來。
而微微愣了一下之後,孫承宗又躬身說道:「皇上,還有一事,東江總兵毛文龍,奉旨進京述職,昨日午後,已經抵京,今日一早,就已經在兵部交了述狀,只等陛下召見。」
「毛文龍進京了?」朱由檢微微愣了一下,旋即欣喜地說道:「那太好了!」之前,朱由檢還真有些擔心毛文龍不肯離開東江鎮老巢,不願奉詔呢!
略微停頓了一下,朱由檢旋即又轉頭對身旁的王承恩說道:「承恩,馬上去傳朕的口諭,召毛文龍覲見。此間事了之後,朕在武英殿中,單獨召見於他!」
王承恩微微一愣,旋即躬身應道:「是。」後退了兩步,這才轉身離開。
不等王承恩離開,內閣次輔徐光啟便又出班稟奏道:「皇上,提督雲貴川三省軍務、右副都御史朱燮元,日前奉詔入京,也已於昨日抵京,不知皇上打算何時召見?」
「朱燮元進京了?」朱由檢微微愣了一下,一時之間還沒想起朱燮元是誰,直想到提督雲貴川三省軍務的時候,朱由檢才猛地想了起來。
朱燮元之前就是四川巡撫,負責平定西南少民奢崇明之亂,奢崇明兵敗之後,依附於水西土司安邦彥。
本來,雲貴川三省明軍,在朱燮元的率領下,屢戰屢勝,幾次大敗奢崇明和安邦彥的叛軍,都已經快要平定奢安之亂的。但就在這個時候,朱燮元卻因為父喪,去職丁憂在家。
接任的偏沅巡撫閔夢得,以及繼任的張鶴鳴等人,歷時一年多,勞師動眾,卻徒勞無功,反而還讓安邦彥有了喘息之機,趁機死灰復燃了!
之前,朱由檢在御前朝議的時候,還專門和文武重臣們,商議過西南戰事,也是在朝議上,決意奪情起復朱燮元。
奪情起復的聖旨,當時就下了,但一來一往,直到現在,朱燮元才剛剛入京,嗯,等他趕到西南,就算在路上沒有任何的耽擱,恐怕也還得二三十天呢!
更何況現在,從北京到四川,這一路上可並不怎麼太平!
微微沉吟了一下,朱由檢旋即便又轉頭對身旁服侍的小太監說道:「傳朕口諭,命朱燮元在武英,在文華殿外等候,朕稍後便會召見於他。」
身旁的小太監急忙躬身說道:「是。」後退了幾步,也轉身離開了乾清宮。
等小太監離開後,朱由檢才又問道:「諸位愛卿,還有什麼事嗎?」
話音剛落,戶部尚書便又出班稟奏道:「皇上,欽天監日前上奏,七月二十一日,便是黃道吉日,宜動土、開業。大明皇家商業發展銀行,也已定於七月二十二日,也就是明天,開業大吉,不知皇上,能否前去?」
大明皇家商業發展銀行,雖然是皇家所有的銀行,但大明皇家商業發展銀行,跟戶部還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首任行長楊宏遠,之前就是戶部十三清吏司的郎中。
大明皇家商業發展銀行開業在即,楊宏遠自然還是希望大明皇帝能夠親臨現場,主持開業典禮了。
原本,大明皇家商業發展銀行是定於七月上旬的時候,就要開業的。可是因為欽天監測算天文出錯,竟然漏測了一次七月初二的日食,沒能實現發出警告,以至於朝野議論紛紛。
雖然朱由檢對於這些,並不是很在意,日食月食什麼的,不過是十分尋常的天文景象罷了,根本與人世間的禍福吉凶,沒有任何的關聯。
可問題是,朝野臣民卻不這麼認為!欽天監測算天文出錯,那是曆法有謬誤,內閣甚至於直接提出了重新修編曆法的提案來,還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新朝應當用新曆!
最後,朱由檢也只能屈從於朝野議論,委任內閣次輔徐啟光為編修官,主持編修新曆,而欽天監的幾個主官,也因為推算天文出錯,而罷官去職!
新的欽天監監丞上任後,重新測算黃道吉日,便將大明皇家商業發展銀行原本定於七月初六開業大吉的日子,推後到了七月二十一。
「明天麼?」朱由檢微微愣了一下,旋即微微點了點頭,說道:「行,明天上午,朕會親自前往,主持開業典禮。」
說著,朱由檢又瞧了一眼施鳳來、徐啟光等人,旋即又說道:「施閣老、徐學士、孫先生,英國公、定國公,明日與朕一同前往。」